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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袁谭袁尚兄弟衅于内

    袁绍一死,众臣儿女哭倒一片,刘氏急得一张嘴一张嘴地说不出话来,只好跟着大家哭,跺着脚,哭得比别人格外伤心,老公啊,你怎么就不能多说一句啊,说了前边那么多时间状语从句干吗啊!

    伤心虽然可以有千古,但是哭声却不可能响一整天。众臣爆哭已毕,过了两个小时,大家就擦擦眼泪说:“大公子袁谭年长而惠,又多年追随主公,出镇青州,战果累累,为世瞩目。我们应当请他来邺城继承大业。”

    旁边审配、逢纪听了,袁谭是听信河南人辛评、郭图的,如果这俩坏小子当了权,狐假虎威,我们河北人就更得为其所害了,于是离席起立发言:“诸君说的道理不对,大公子袁谭虽然年齿最长,但主公历来属意在于袁尚,所以主公十年前就把袁大公子过继给了主公的兄长袁基,主公管袁大公子叫侄子,袁大公子管主公叫叔叔,让他出镇青州,而以袁尚小公子镇守冀州,素有把他立为嫡嗣之意。虽然主公最后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死者有知,我们若立了袁大公子做嗣主,倘使死者复生,我们如何面对先君?郭图,你说一说你的看法。”

    郭图是河南颍川人,袁谭帮的,虽然不情愿,但是邺城这里审配和袁尚说了算,于是说道:“我个人认为,当然我不能代表所有人意见,我个人认为主要还是看各位领导的意见,我个人的看法是尚不成熟的,可能还存在着比较片面的地方,我觉得吧,如果讲的不好其他领导可以批评啊,我觉得吧,这个说来话长啊······”

    “那就下次再讲吧!哼。”审配看他不肯说出赞同的话来但也不敢说什么反对意见,就接着问,“你们大家说呢?”

    众臣都没有什么可说的,审配说的袁绍素有立袁尚之意也是事实。审配看看众臣没有谁提出异议了,就对着刘氏望了一眼,后者刚才虽然哭,这时候情绪却出奇地好,然后讲道:“我等深受先君知遇厚恩,愿肝脑涂地,以奉先君素愿,就此奉袁尚公子为大将军、冀州牧,矢志不渝,其有二志者,有如日!”

    众人于是把小公子袁尚扶到主席(就是主要人物屁股下铺的席子,当时人们坐在地上,但是有席子,作用就像椅垫儿)。大臣全体跪下,给袁尚施礼,高呼“我主”,拥之当场接班!

    却说袁绍还有五个宠妾呢,长得都是细腰雪肤,长发及臀,身材丰满,飘逸绝尘,每日他吃饭睡觉都离不了。刘氏对她们恨的牙根痒痒的,现在一看袁绍死了,就把这五个茶杯全部弄死,给她们吃了蒙汗药吃死了。但是当时人认为人死还有魂灵会以微电波的形式继续存在着,怕袁绍这个大吐血的茶壶仍然在地下找到这些茶杯们,于是就给她们毁容。当即请来个经常出事故的整容师,把这五个性感美女,全部剃去头顶的头发,就留下两额和脑前的(叫髡发),弄得好像匈奴人一样,然后在脸上又刺又墨地刻画出很多条纹,上面全是异族的神话故事,好像电路图一样,任谁看了都会喊“鬼啊!!”,又找了个电锯狂人,用电锯把胳膊腿儿躯干都给切了。

    刘氏望着这片血肉狼藉的物体们,这才露出了更年期妇女的独有的笑容,说:“我终于看见了传说中的人彘,美中不足的是半扇。”

    然后,就草草埋了。

    大公子青州刺史袁谭领着百十号人,骑着马,这时候从青州来到邺城给老爹奔丧来了。旁人把他领到一间白泥粉涂了四壁的毛坯房里,穿上粗麻衣服,给老叔守丧。而旁边的袁尚,则是更重的重孝,穿着粗麻的左右和下摆不缝边的衣服(意思是自己没心思缝了),拎着根五毛钱买的破竹杖,坐在干草上,枕着个土坷垃,在一个破草房里守丧呢。袁谭说:“我也要去破草房里住着,我预备了粗苴杖了。”司礼官说:“你不行,那谁他侄子,你不如他级别高,他是亲儿子,所以守丧的待遇最差,你是过继出去的儿子,是叔伯亲戚了,可以住毛坯房,比他那草棚子待遇要高。他得住三年呢,你住一年就行了。”

    袁谭气得鼓鼓的,在白垩的房子里闻着白泥的味儿(没有壁衣了),心中全是茫茫的苦味:“老爹啊,想当年我堂堂长子,你却把我三十来岁还过继给了大伯,有这么过继的吗?这不是成心吗?然后你又让我去青州,让老三袁尚跟在你身边,老爹啊,你就这么把我处理了吗?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废长立幼啊?”他对着墙壁闷想。

    不久,曹操也得知了,袁绍不幸病死了。这是曹操所一直等着的事情。也许这样最好,如果袁绍活着,我大军北伐,把他活捉了,或者当阵杀死了,作为袁绍从前的部属,都难以免于世俗的指摘和良心的不安。当时毕竟是一个讲忠孝名节的时代。

    曹操于是也含着鳄鱼的眼泪,弄了一些素斋给自己吃了几天,然后一直等了一百多天,够了“五服”中最短的一期(给远亲或朋友用的),到了三个月后的202年秋天九月,曹操召集文武僚众,说:“袁尚作为小儿子,抢占了本来属于他大哥的位子,自称大将军、冀州牧、邟乡侯,悖逆人伦,藐视朝纲,我今天就要带领你们,代表月亮去惩罚你!”

    于是曹操整齐大军,被坚执锐,虎士雷噪,向着北边黄河挺进。

    袁尚穿着麻边儿衣裳,好似一个赶车的把式,命令他老哥袁谭南下,抵御曹操之兵。但是却不肯多给他兵,只是派本河北帮第二号人物,谋士逢纪,随军前去。逢纪自从把田丰谮下去了以后,就跟河北帮的审配互为亲善,成了河北帮的成员了。

    袁谭走到半路上,往前一望,看看自己的兵这么少,基本上只有拍电视剧的那点儿兵,心想这不是垂饵虎口,白让敌人消灭我吗。于是修书一封,教逢纪举着,回奔邺城,求益增兵。

    逢纪到了邺城,跟他的老大审配和老大的老大袁尚一商议,审配说:“如果我们发兵太多,可能会使战争升级。国家新败之余,不宜再组织大决战了。另外,我们与曹操,互相攻则不足,守则有余,从前官渡之役,就是我们主动进攻,南下太深远了,部队和后勤不好组织,所以输了。所以,现在我们要让曹操也处在同样的境地下。所以,我们只宜叫袁大公子敷守在第一道黄河北岸的黎阳防线,不宜把重兵布置得太靠前,等待曹操继续向北深入,必然被我们击破。另外,我们也不能光做被动防御,我们还要趁着曹操把主力都压到了黄河以北,我们转从并州以西南开辟第二战场,兜到曹操的左侧,乘机占领司隶州河东郡(在山西),对曹操实现半包围。则曹操前进而败,西侧又被我们啃掉一块,我们则转柔为刚,收利于后。”

    袁尚大拊掌,这个主意好,那就不给袁谭增兵,让他在前面诱敌,吸引曹兵北来,我们加强后线防御,后发制人,同时从侧翼打击他们,啃他一大块肉,逢先生,你去把这个意思晓谕给袁谭知道。

    逢纪得令,高高兴兴地举着空信封又回来了。追上部队以后,袁谭不在营中,正在附近一个城邑的豪华饭馆里吃饭呢。逢纪赶紧追进去,袁谭正在饭馆里举着筷子刀匕,跟郭图、辛评这两个河南帮的,很愁闷地吃好饭呢。因为是服丧期间,在军营里吃好饭不好意思,所以偷着到外面高级饭馆里来补充营养了。

    袁谭举着一个河间驴肉烧饼,对进来坐在旁边的逢纪说:“逢先生,大兵可是取到?”

    逢纪(河北帮第二号)说:“大兵另有部署,想到西面去策应你,你只要坚守正面,未来功劳你第一!我先吃口驴肉火烧。”

    袁谭气得把一盆火烧直砸向逢纪,去找宝剑。逢纪见势不好,拔脚就往门外跑。袁谭追上,举脚朝他踢去,直直地把逢纪踢出了餐厅大门。

    虽然逢纪是被踹出餐厅门的,门口的boy还是按照工作说明书的要求,向他弯腰说了声:“谢谢光临!”

    袁谭追出门外,怒道:“势败奴欺主,时衰鬼弄人,今日我却杀了你,看你认得不认得谁是你的真主子。”说完不由分说,一剑朝着逢纪胸窝刺去。逢纪还要解释,啊了一声,gameover了。

    袁谭重复进屋,对着迎出来的郭图、辛评两位说:“我杀了他了,你们说我下一步该怎办啊?”

    “你杀了他了?”

    “哼,我一生气,就把他杀了。”

    “这可大事不好了。”

    袁谭说:“你们这样张着大嘴盯着我,就能让他活过来吗?快说主意啊。”

    辛评、郭图都是河南帮的,颍川人,迟疑了一下说:“杀了逢纪,就怕您弟弟过来报复啊。不过,将军杀了他也好,现在将军在外,曹操大军压境,你杀了他们派来的逢纪,您弟弟一定惧怕您反与曹军联盟,所以势必不敢追究。将军果断,这人杀得却也好。”

    袁谭得意了,领着自己的演电视剧的士兵,带着驴肉火烧,继续向南赶路,不久抵达黎阳(在黄河北岸),入驻了进去,每天搬移道具,准备战斗前的彩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