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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杀(24)

    几个女人费了好大劲才把江平凡塞进车里,汪槿妍跟着坐进车里,她坐在江平凡身边,她试图解开江平凡的衣服,江平凡微弱地说:“按住,不要动伤口。”

    汪槿妍便按住伤口,将江平凡的身子抵在自己的怀里。蒋静丽沾着血的两只手一直在发抖,她甚至大哭起来:“槿妍,他没事吧?他说,这次比昨天还要凶险,难道这就是他说的凶险的结果吗?”

    “别哭,快去开车,县城医院!”

    蒋表丽抹着眼泪坐进驾驶室里,发动了车子。另两个女人惊恐地望着江平凡和汪槿妍,嘴里不停地问:“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汪槿妍把江平凡身子放正了,让杨淑媛扶着另一边,赵琴妹坐在副驾上,车子开动了。汪槿妍喊着:“静丽,快点,我们到医院,我们到医院,”又回头喊道:“平凡,你可要坚持住!”说着,她也呜咽起来,“你可不要死了啊!”

    蒋静丽发动了汽车,但是,她的手一直在抖,又加上着急,好一阵也掉不过头来。好容易掉转过头了,但车子在这狭小的山道上还是左一下右一下摇摆,就像一个新手第一次学开车。

    “别着急,开慢点!”一个声音低沉地说。

    大家都愣住了,扭头过去,声音是江平凡嘴里发出来的。

    “平凡,”汪槿妍惊道,“你?活了?”

    蒋静丽也停了车,跳下来,开了后车门,她看着江平凡叫道:“真的?活过来了?”

    “我什么时候死了?”依旧是低沉的声音,“我能轻易就这么死吗?你们也太轻看我了!”江平凡以戏谑欢快的口气问道。

    两位女同事和两边的两个女人都惊呆了,汪槿妍问道:“平凡,怎么回事?”

    “没吓着你们吧?”江平凡坐起来。

    汪槿妍急道:“小心,伤口?”

    杨淑媛也瞪大了眼睛:“啊呀,快躺下,你怎么能起来!”

    “这演技不错吧,把你们都骗住了。”江平凡笑着,“戏演完了,该收场了!”说着,他推开抱着他的汪槿妍,从车上跳下来。

    “这技术太臭了!”他回头对蒋静丽道,“乖乖坐着,让我来开吧!”

    他上了驾驶室,握紧方向盘。蒋静丽疑惑地坐到后座上去。猎豹车轻轻地调准方向,呼的一下,从沟里的小路上开了出来。

    四个女人坐在座位上,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汪槿妍小心问道:“这是咋回事?伤口没事?”

    蒋静丽也问:“江平凡,我们是不是在做梦?”

    江平凡笑道:“哪有伤口,也不是做梦,告诉你们,我根本就没有受伤。”

    “明明有人朝你开枪?”汪槿妍说。

    “我根本就没有中枪,你们真没有看出来?”江平凡像是在陈述一件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他很平静地说,“子弹是打在我胸口上了,他没有料到我穿着防弹背心,只是小小的震了一下。”

    “啊,”蒋静丽紧张的心放松下来了,她拍着手,“怪不得我看见你今天笨笨的。”。

    “可是,你手上的血?”汪槿妍还是不解。

    “哪里是血,这不是你房间里的指甲水吗,我把它顺便装在衣袋里了,要不然,我的戏就演得不像了。”江平凡说。

    “啊,原来是这样!”汪槿妍捂着心跳的胸口说,“我当时就怀疑,你怎么会注意女人的指甲水呢,你说胃寒要穿一件衣服,原来是去穿防弹衣的!哦,今天的遭遇,其实,你早已经想到了,是不是?”

    “啊呀,真是吓死我们了。”蒋静丽说,“可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他们也和你演戏吗?”

    江平凡道:“他们可不是演戏,从昨晚经历,完全可以肯定,他们是要真的想要我们的命。我说过,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我要是不死,不做出死的样子给那个杀手看,那个躲在背后的拿着双筒猎枪的人,还会再给我们两枪,咱们能不能活着走出这山沟,就说不定了。”

    “啊,真是太可怕了!”

    “这下好了,他们看见我中了枪,看见了血,又看见你们拖着我进了车里,他们可以放心了。”他停一下又说:“这个蒙面杀手枪法不错,他打中了我的心脏,要不是早有准备,这一枪真是可以致命的。”说着,他将右手伸给汪槿妍说,“这是那颗击中我心脏的子弹,你替我收好,等案子破了,将来做个纪念。”

    汪槿妍接过子弹头,“哦”了一声,装进衣装里。她说:“没想到,这真是一次冒险旅行。”

    “是啊,今天收获不错,”江平凡说着,大大地舒出一口气,“他们终于现身了!”

    猎豹很快从山沟里出来,开上大路。

    杨淑媛也长了一口气道:“真是吓死人了,小江同志,他们为什么非要对你下这样毒手呢?”

    江平凡道:“他们认为消灭了我,就没有人能掌握他们作恶的证据了,啊,对了,杨姐,你说你找到了,你找到什么了?”

    “是一条秋裤,”杨淑媛道,“我总是觉得我的男人是来过这里,我在那堆垃圾里找到这条秋裤,我看见是他的,可是,他人呢,他到哪里去了,我觉得他已经不在人世了。要么,怎么就音讯全没有了呢?”

    赵琴妹也说:“我爸怕是不在了。”

    “杨姐,咱们回局里吧,让局里送你和琴妹回家,你的丈夫,还有琴妹的爸爸,咱们慢慢找,我总会给你一个说法的,你们在这里也不能做什么,再说,还有孩子,不管发生什么事,好好养育孩子,让他长大成人。”

    杨淑媛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江平凡又说,“琴妹,你的事,我们也会给你一个交待,绝不能让坏人逍遥法外。”

    赵琴妹道:“我们回家,不给你们添乱了。”

    ******

    小车开回到城里,已是下午三点多。

    汪槿妍下了车,又在一个小卖部买了几个面包和几瓶纯净水,上车递给她们道:“今天这次上山,吓得不轻,肚子也扁了,先吃个面包垫垫底吧!”

    江平凡给郭志兴打手机:“郭头,我们回来了,有事要向你汇报。”

    郭志兴说:“你们回局里吧!我队部等你们。”

    江平凡把车开回局里。

    他们引着杨淑媛和赵琴妹上了二楼,正要回刑警队办公室时,孙局长从他的办公室那边匆匆走来。一见江平凡,孙局长吃惊问道:“小江,你们没事吧?”

    “没事,能有什么事。”江平凡轻松笑着,“他们要杀死我,还没那么容易。”

    “没事就好,以后千万要小心。”孙局长说。

    郭志兴听到声音,从办公室出来,迎众人回屋。

    郭志兴道:“小江,什么事,你说吧!”

    江平凡道:“郭头,这是杨姐,这是琴妹,来我们县找她丈夫和父亲的,盘缠没了,却又遇了不少麻烦,差点儿就没命了。她们说想回家了,又不敢单独行动,你不是说让局里送她们母子回家吗。”

    郭志兴道:“这个不成问题,我说过的就得办。孙局长也在这里,她什么时候走,我们什么时候送她。”

    江平凡道:“她说送到火车站,上了火车就行了,给她们路费,让她们自己回去。”

    “没问题,这个你放心好了,请问杨女士,你什么时候动身?”

    杨淑媛道:“我想今天下午就走!”

    “你呢?”他问赵琴妹。

    “我和杨姐一起走,路上好照应。”

    “好吧,让人送你们去火车站。”

    孙局长道:“志兴,你处理一下,火车票给买好,再给足够回家路费。”

    杨淑媛站在地上,朝局长和郭志兴鞠了一躬,又转过身朝江平凡鞠了一躬。

    江平凡对杨淑媛道:“杨姐,我还要问你个小问题。”

    杨淑媛道:“问吧。”

    “你说你捡了一件衣服,你怎么认为是你丈夫的?”

    杨淑媛即从随身拿的包里掏出那件脏的不能再脏的秋裤说:“这件秋裤,是我给他买的,红色可避邪,是他离家时穿的。他走的时候,要我在上面缝一个兜,以便于路上装个钱什么的,我就给缝了一个,这不,我看见这裤子上的兜,就是我缝的那个。我敢确定,我家男人就是在那个煤矿上,可是他不见了,他到哪里去了呢?”杨淑媛说着,翻开那条秋裤的兜,兜里有个小东西掉了出来,杨淑媛拿在手里。

    是一个揉在一块的纸团。

    杨淑媛展开看了一眼,随手要扔在字纸篓里。江平凡说:“杨姐,别扔掉,我能看一下吗?”

    杨淑媛说:“是个纸团。”就递给江平凡,并疑虑地看着他。

    江平凡将纸团展开了。

    孙局长和郭队还有汪槿妍、蒋静丽都好奇地伸过头来看,只见上面写着两行字:

    一行是:“借王涂子200元还了”,另一行是:“高厚桥家拿铁锅。”

    江平凡对汪槿妍道:“你再把你那个写字的纸片拿过来。”

    汪槿妍也把那张写着姓名的纸片拿出来展开,上面王秃子、于相益、高厚桥、陈三仔和赵老八的名字又展露在在大家面前。

    “明白了。”江平凡道。

    大家莫名其妙看着他。

    “王涂子,就是这个王秃子,也就是赵琴妹说的王桐梓,他应该是贵州桐梓人,王桐梓是不是他的真名,我们不知道。但他和赵琴妹的父亲赵龙伯是相识的,而且他是这些煤矿上打工的工人领班,就是他将赵琴妹强暴之后又卖到古桥县娱乐城的。赵琴妹的父亲就是从贵州跟着他来山西打工的,说明这时赵琴妹的父亲已经和他分开了。”江平凡虽然气愤但仍旧很平静地说道,“而这个名单上的赵老八,应该就是琴妹的父亲老龙伯。”

    “我爸被他杀了!”赵琴妹忽然捂着脸哭起来,蒋静丽连忙安慰她。

    江平凡继续道:“杨姐丈夫林连仔不在这个名单上,是因为名单上只有五个人的名字。又因为外地人和口音问题,煤矿上的人在登记姓名时很随便地乱写,不影响领取工钱,所以工人们也不计较写得对不对。”

    江平凡道:“有幸的是,这两张纸上都有同一个人的名字。”

    “高厚桥!”汪槿妍念道。

    “对,高厚桥!”江平凡提高声音说道,“这个无意的发现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你们看,这里,林连仔的衣兜里的字条写着:高厚桥家拿铁锅。什么意思,我们先别管,只看‘高厚桥家’这几个字,说明高厚桥家就是附近,高厚桥是本地人。”

    “对,应该是,林连仔到他家借铁锅做饭,或者熬药也说不定。”郭志兴说。

    “是这样,”江平凡点头道,“至于,工人们到哪去了,为什么和王秃子分手,这个叫高厚桥的人应该知道,找到高厚桥就明白了。”

    正说着,李海一头撞进门来。

    江平凡叫道:“海子,我正要想找你问句话。”

    “什么话,你问吧?”

    “你不是访问过好多煤矿吗?”

    “啊,怎么了?”

    “知道老窑沟煤矿吧,咱们去过的?”

    “咱们的案子就是与它有关,咋会不知道。”

    “你知道老窑沟煤矿周围有姓高的吗?”

    “有啊,高家岩村,全是姓高的。”

    “啊,好了,”江平凡拍手道,“就问你这句话。”

    孙局长起身道:“让海子送两位女士去火车站吧!海子,钱先垫上,买车票,买吃的,回来报销。”

    李海便开了猎豹车送四位女士回去接孩子,并送她们去火车站。孙局长也起身离去。

    ******

    办公室里就剩了郭志兴和江平凡了。

    郭志兴想要问江平凡几句话,却看见江平凡爬在桌子上睡着了。郭志兴便回到他的办公室去。他们实在太累了。

    过了一会,郭志兴又走过来,江平凡睡得正香,他便脱下自己的上衣服盖在江平凡身上。不料这一盖,江平凡却醒了。

    “把你弄醒了!”

    “好了,有十分钟足够。”

    郭志兴问:“小江,你们今天是不是又遇到麻烦了。”

    “是遇到一点,但不是很严重。”江平凡说。

    郭志兴道:“小江啊,我也有预感,那些人是不是盯上你了,你可要小心一些。”

    江平凡道:“郭队,没事的,他们毕竟是邪恶的一方。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还不敢太放肆。”

    “狗急会跳墙的,他们会不择手段。还是要加小心为要。”

    “好的,我会的。”

    “小江啊,我不知道你那边进展怎么样了,这些连环案子,我算是无能为力。”

    “郭队相信我,我们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只是有一些细节,我还没想通。这些罪犯,除了杀人之外,他们已经是走投无路黔驴技穷了。”

    “这就好,我只是想说,我们要尽快破案,不要也不能再出事了,不能让他们肆无忌惮杀人了。”

    这时,江平凡却一下子从桌子上跳起来,喊了一声:“不好!”

    郭志兴吓了一跳:“什么事?”

    “郭队,快,不好了,又要出人命了。”江平凡气急地说。

    “又怎么了?你快说!”

    “郭队,赶紧给李海打电话,要他马上回来,我们快去高家岩,那个高厚桥有危险。”

    郭志兴说:“就是刚才那个纸条上的人吗?”

    “是的,正是他。”

    这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