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解释
因为不用上学，汪洗燕独自到母亲这边来用饭，父亲醒了，母亲的心情也很好。
“叫罗公子来，是你父亲的意思。”范氏主动开口道，“你父亲想罗公子成为你的助力，而不是你的负担，你不要多想。”
按照常理，快要成亲的男方和女方不宜多见面。
汪洗燕不在乎这些常理，“罗公子人很好，有万叔叔亲自教他，一定会事半功倍的。”
范氏听到这句话，心中惊或者喜，神情复杂。
“你也觉得罗公子很好吗？”她含笑看着女儿。
汪洗燕似乎有些羞涩，没有说话点点头。
刚开始的时候，范氏觉得老天不公，这么多人当中选中了这么一个穷小子，进城卖柴，灰头灰脸的，背上山一般高的柴仿佛要把他压跨，他太瘦弱了。
罗家的家境，范氏曾派人去打听过，别提门当户对了。
这个出身，还能说什么，哎，只能认命。
女儿觉得罗公子很好。
范氏心中的重石落地，看着女儿微微发红的脸庞，“太好了，罗公子这样的出身，也让我一直郁郁寡欢，觉得对不起你。”
这可真是解了她的一块心病。
汪洗燕不再说话，沉默地在旁边帮着布菜。
话说到这份上了，刚才她一时冲动，差点把她要与罗公子退亲的事说出来，但转念一想，不行。
卫夫说他只能从阎王爷手里抢半条命，这就意味着父亲跟从前也不一样了。
父亲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醒来后立刻嘱咐万三。
汪家需要罗公子，或者说，汪家需要男人，罗公子是男人。
饭桌上，母女俩无话，因为心情好，范氏多吃了半碗饭。
“你也下去歇息吧。”范氏道，“你昨晚没睡好，珠儿和月儿都不在，没人吵你，正好可以补补觉。”
姐妹三个在招娣楼住着，招娣楼是阁楼，木头修建的，十多年了，隔音不是很好，姐妹几个住在一起，难免吵吵闹闹。
不过这样姐妹吵闹的日子也不会太久，汪洗燕成亲后会搬出去。
汪洗燕正想回房，因为入了秋天干物燥，她的手上，身上，腿上也干燥得厉害。
看着她皱眉隐忍的表情，范氏不放心问道，“你不舒服吗？”
汪洗燕迟疑了一下，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好一点，“就是有些累了。”
“那快去歇息吧。”范氏抚了抚她的肩头，“我这里有金妈妈就够了。”
汪洗燕应声是，出了正房。
小鱼在屋檐下，看着她脸色不好地走出来。
“大小姐，你怎么了？”小鱼着急地问道。
汪洗燕裹紧了衣袍，疾步往外面走，低声吩咐她，“我要沐浴，我也要羊奶。”
“我知道的，要很多很多羊奶。”小鱼不用她嘱咐，径直下去吩咐了。
当两个小丫头抬着一桶羊奶上楼的时候，罗公子站在了楼下。
大小姐未过门的丈夫来了。
玉树临风，身姿笔挺的翩翩公子啊，小丫头不敢抬头看，都垂着头偷偷低笑着。
这就是罗公子啊，罗公子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也不用避嫌，是因为她们俩很快就要成亲了吧。听老太太那边的大丫头说，老太太已经在看日子了。
“都乱看什么。”小鱼大声呵斥，“再看把你们的眼看瞎了。”
她们的眼才不会因为多看年轻俊朗的公子两眼，就会瞎掉。
小丫头笑嘻嘻纷纷喊着“小鱼姐姐”。
“快点吧，大小姐等着用呢。”即便这样，小鱼还是一板一眼地板着脸。
小丫头们齐心把羊奶抬进屋，然后掩嘴笑着纷纷跑了，留下罗公子孤身一人。
汪洗燕不打算见他，没让小鱼请他上楼。
“万管家让人把我叫来，是想让我跟他学做事，这件事我过来跟你说一声，你不要多想。”楼下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
他特意过来，是向她解释吗？抛开家世，罗公子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汪洗燕笑了笑，“我不会多想。”
在这之前，母亲跟她解释过了，她更不会多想了。她要罗公子成为她的助力，而不是她的丈夫。
“你好好跟着万管家学做事。”她说道。
罗定抬头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门窗紧闭，看是看不到人影的。
“我会的。”他说道。
接着是一阵沉默，两人都没有说话，这样的气氛不太好。他们只见过两面，不懂得对方的喜好，可以算得上是陌生人。
“你下去吧。”还是汪洗燕先开口说道，“以后有什么事，你不用来请示我，你向万三汇报。”
她的声音掩饰不住的疲惫和无力，好像对他的不耐烦。
“我知道了。”罗定担心打扰她休息，便道谢离开了。
人总算走了，可以清净了，虽然汪洗燕的话表现得很镇定，但这么一番应付下来，她是真的需要歇息，需要沐浴，她披散着头发向净房走去。
小鱼把换洗的衣裳，浴桶里的热水羊奶都准备好了，泡个热水澡会让人舒服一点，再加上这个热水澡是羊奶浴，有些奢侈，应该会更舒服。
舒不舒服，汪洗燕不知道，她已经分不出来，身体上暂时的短暂的滋润，让她缓了一口气，但更多的身心上的煎熬。
见汪洗燕沐浴完穿好衣裳从净房走出来，脸色并没有好多少，小鱼不免有些担心。
“要不要请大夫来看一看？”
家里住着好几个大夫，王大夫等人没有被遣散回家，还有新请来的卫夫卫天师，汪家家大业大，养几个大夫没有什么。
和之前不一样，这一次汪洗燕没有拒绝别人的好意，“去请卫天师来。”
小姐终于肯看大夫了。
小鱼欢天喜地来到卫夫的房前的时候，卫夫一个人在房内啃荷香鸡，屋里伺候的丫头都被他赶到了屋外。
“我们大小姐请你过去。”小鱼说明来意。
卫夫看也不看她一眼，撕了一条鸡腿，“天大的事，等我吃完鸡再说。”
“你。”小鱼横眉竖起。
要不是大小姐有求于他，还真想一棍子把这个混吃混喝的道人赶出去。
等卫夫吃完鸡来到招娣楼，汪洗燕已经在等着他，静候他多时了。
因为要看病，汪洗燕吩咐小鱼守着门，守在门外。
室内无人静谧，汪洗燕挽起雪白的小袖，解开缠在胳膊上的白布，她的动作不疾不徐，随着白布的揭开，映入眼帘的是。
更准确的说是一块树皮。
卫夫倒吸一口冷气，瘫坐在桌边的木椅上，“你到底是人是鬼？”
“叫罗公子来，是你父亲的意思。”范氏主动开口道，“你父亲想罗公子成为你的助力，而不是你的负担，你不要多想。”
按照常理，快要成亲的男方和女方不宜多见面。
汪洗燕不在乎这些常理，“罗公子人很好，有万叔叔亲自教他，一定会事半功倍的。”
范氏听到这句话，心中惊或者喜，神情复杂。
“你也觉得罗公子很好吗？”她含笑看着女儿。
汪洗燕似乎有些羞涩，没有说话点点头。
刚开始的时候，范氏觉得老天不公，这么多人当中选中了这么一个穷小子，进城卖柴，灰头灰脸的，背上山一般高的柴仿佛要把他压跨，他太瘦弱了。
罗家的家境，范氏曾派人去打听过，别提门当户对了。
这个出身，还能说什么，哎，只能认命。
女儿觉得罗公子很好。
范氏心中的重石落地，看着女儿微微发红的脸庞，“太好了，罗公子这样的出身，也让我一直郁郁寡欢，觉得对不起你。”
这可真是解了她的一块心病。
汪洗燕不再说话，沉默地在旁边帮着布菜。
话说到这份上了，刚才她一时冲动，差点把她要与罗公子退亲的事说出来，但转念一想，不行。
卫夫说他只能从阎王爷手里抢半条命，这就意味着父亲跟从前也不一样了。
父亲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醒来后立刻嘱咐万三。
汪家需要罗公子，或者说，汪家需要男人，罗公子是男人。
饭桌上，母女俩无话，因为心情好，范氏多吃了半碗饭。
“你也下去歇息吧。”范氏道，“你昨晚没睡好，珠儿和月儿都不在，没人吵你，正好可以补补觉。”
姐妹三个在招娣楼住着，招娣楼是阁楼，木头修建的，十多年了，隔音不是很好，姐妹几个住在一起，难免吵吵闹闹。
不过这样姐妹吵闹的日子也不会太久，汪洗燕成亲后会搬出去。
汪洗燕正想回房，因为入了秋天干物燥，她的手上，身上，腿上也干燥得厉害。
看着她皱眉隐忍的表情，范氏不放心问道，“你不舒服吗？”
汪洗燕迟疑了一下，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好一点，“就是有些累了。”
“那快去歇息吧。”范氏抚了抚她的肩头，“我这里有金妈妈就够了。”
汪洗燕应声是，出了正房。
小鱼在屋檐下，看着她脸色不好地走出来。
“大小姐，你怎么了？”小鱼着急地问道。
汪洗燕裹紧了衣袍，疾步往外面走，低声吩咐她，“我要沐浴，我也要羊奶。”
“我知道的，要很多很多羊奶。”小鱼不用她嘱咐，径直下去吩咐了。
当两个小丫头抬着一桶羊奶上楼的时候，罗公子站在了楼下。
大小姐未过门的丈夫来了。
玉树临风，身姿笔挺的翩翩公子啊，小丫头不敢抬头看，都垂着头偷偷低笑着。
这就是罗公子啊，罗公子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也不用避嫌，是因为她们俩很快就要成亲了吧。听老太太那边的大丫头说，老太太已经在看日子了。
“都乱看什么。”小鱼大声呵斥，“再看把你们的眼看瞎了。”
她们的眼才不会因为多看年轻俊朗的公子两眼，就会瞎掉。
小丫头笑嘻嘻纷纷喊着“小鱼姐姐”。
“快点吧，大小姐等着用呢。”即便这样，小鱼还是一板一眼地板着脸。
小丫头们齐心把羊奶抬进屋，然后掩嘴笑着纷纷跑了，留下罗公子孤身一人。
汪洗燕不打算见他，没让小鱼请他上楼。
“万管家让人把我叫来，是想让我跟他学做事，这件事我过来跟你说一声，你不要多想。”楼下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
他特意过来，是向她解释吗？抛开家世，罗公子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汪洗燕笑了笑，“我不会多想。”
在这之前，母亲跟她解释过了，她更不会多想了。她要罗公子成为她的助力，而不是她的丈夫。
“你好好跟着万管家学做事。”她说道。
罗定抬头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门窗紧闭，看是看不到人影的。
“我会的。”他说道。
接着是一阵沉默，两人都没有说话，这样的气氛不太好。他们只见过两面，不懂得对方的喜好，可以算得上是陌生人。
“你下去吧。”还是汪洗燕先开口说道，“以后有什么事，你不用来请示我，你向万三汇报。”
她的声音掩饰不住的疲惫和无力，好像对他的不耐烦。
“我知道了。”罗定担心打扰她休息，便道谢离开了。
人总算走了，可以清净了，虽然汪洗燕的话表现得很镇定，但这么一番应付下来，她是真的需要歇息，需要沐浴，她披散着头发向净房走去。
小鱼把换洗的衣裳，浴桶里的热水羊奶都准备好了，泡个热水澡会让人舒服一点，再加上这个热水澡是羊奶浴，有些奢侈，应该会更舒服。
舒不舒服，汪洗燕不知道，她已经分不出来，身体上暂时的短暂的滋润，让她缓了一口气，但更多的身心上的煎熬。
见汪洗燕沐浴完穿好衣裳从净房走出来，脸色并没有好多少，小鱼不免有些担心。
“要不要请大夫来看一看？”
家里住着好几个大夫，王大夫等人没有被遣散回家，还有新请来的卫夫卫天师，汪家家大业大，养几个大夫没有什么。
和之前不一样，这一次汪洗燕没有拒绝别人的好意，“去请卫天师来。”
小姐终于肯看大夫了。
小鱼欢天喜地来到卫夫的房前的时候，卫夫一个人在房内啃荷香鸡，屋里伺候的丫头都被他赶到了屋外。
“我们大小姐请你过去。”小鱼说明来意。
卫夫看也不看她一眼，撕了一条鸡腿，“天大的事，等我吃完鸡再说。”
“你。”小鱼横眉竖起。
要不是大小姐有求于他，还真想一棍子把这个混吃混喝的道人赶出去。
等卫夫吃完鸡来到招娣楼，汪洗燕已经在等着他，静候他多时了。
因为要看病，汪洗燕吩咐小鱼守着门，守在门外。
室内无人静谧，汪洗燕挽起雪白的小袖，解开缠在胳膊上的白布，她的动作不疾不徐，随着白布的揭开，映入眼帘的是。
更准确的说是一块树皮。
卫夫倒吸一口冷气，瘫坐在桌边的木椅上，“你到底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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