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章
时间飞逝，
精酿酒、卷烟、和一张卷起来的图纸，这是拉曼德认识的身上为数不多的物品。
这些东西似乎都要送给阿比梅尔去，不过由于他的突然加入，搬运的人手也转为了两个人。
好在要携带的东西并没有变多，因此两人的行程还算轻便。
走在路上，街道中央不时会吹起一阵阵阴凉的风，像是忽然掠过的幽灵。
雨后的水渍中掺杂着未知物的颗粒，难以言喻的味道和潮湿的空气并存于街道上。
像是橡木被腐蚀，剩菜长出蛆，更像是这二者结合在一起的风味。
如果不是刚下了一场大雨，这股味道还要更加浓郁些。
这是拉曼德平时很少上街的原因之一，这些东西在黎兰教条里被奉为病害不是没有道理，至少生理上就引人不适。
拉曼德和埃尔文两人走出家门后，朝右侧只走了一百米左右，就来到了阿比梅尔的庄园前。
敲响铁栅栏门，埃尔文和两个穿着深色衣服的门卫打好招呼，带着拉曼德走了进去。
在进庄园内的中途，拉曼德还偷偷瞄了一眼庄园右侧的花园。
那花园是他平时探访索琳娜走的最多的路，也是离家最近的一条路，走几步就能到了，只要去之前和负责那一块的好心女士打好招呼，就会给他留一扇虚掩着的铁门。
这在庄园中算不得什么秘密，至少五六年的时间中，庄园里多数的仆人们都知道。
并且，他们还给那扇铁门取了一个名字，说是叫做‘拉曼德’门。
回过头，埃尔文已经带着拉曼德进了庄园，在几个守在庄园门厅前的女仆簇拥下，他们把手上的东西转交给仆人。
只不过，在拉曼德准备把手里那张图纸交给微笑着的女仆时，埃尔文率先出手拿了过去。
“这个我和你阿比梅尔叔叔需要用到。”
“老爹，你不用解释的，我又不在意这个。”
拉曼德撇了撇嘴，接着又叹了口气。
“你这孩子……”
拍了下拉曼德的脑袋，埃尔文话还没说完，就朝着迎面走来的克劳格管家笑着点了点头。
“阿比梅尔阁下准备好了？”
“是的先生，他现在请你过去。”
说着，年迈的克劳格微笑着侧过身，伸出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埃尔文客气的往前走了两步，和克劳格并肩时停了下来，抬手搭上了克劳格的肩膀。
“这事先不急，索琳娜小姐休息了吗？”
“这个时间……还没有。”
“那就太好了，能劳烦让人通知一下吗？我想这两个小朋友会很高兴见到彼此的。”
“这一点倒是未曾怀疑过。”
讲到此处，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作为当事人的拉曼德则是尴尬的说不出话。
因为这时，他又听到有熟悉刺耳的笑声；或许那是身旁的女仆们在憋笑，又或许是躲在角落里的厨房管家在嘲笑他。
倒不是说要剥夺他人笑的权利，只是在拉曼德自己心中，这些声音太过尖锐了。
就像是大街上那难以言喻的臭味，他说不清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但这异样的感觉如同鬼魅般挥之不去。
或许，这就是黎兰教义里说的，被‘罪孽’缠身之人的痛苦吧。
回过头，沉浸在思考中的拉曼德还没清醒，就见眼前的人们忽然都散开了。
埃尔文和面色严肃的克劳格管家上了楼，似乎是要去顶层，而他则是照旧，由一位脸上长着雀斑的漂亮女仆带上了二楼。
这一层楼的房间不多，但都很宽敞，大多是作为索琳娜的活动和休息空间。
现在这个时间想要找到索琳娜，那就只有去一个安静又能阅读的地方。
雀斑女仆很清楚这一点，因此领着拉曼德直奔去了二层书房。
去见索琳娜的途中，拉曼德也不忘思考黎兰教义中的‘罪孽’问题。
据城中那位德高望重的主教说，在人性中，傲慢或是偏执等特性，都是一种需以救赎的罪孽。
与麻木、漠然、消极等轻微‘罪孽'相比，它们就像是潜藏在地下的洪水猛兽，一不注意就能使心灵构筑的决堤荡然无存。
人性中美好的部分，也会因为这些特性，产生出中和的部分，从而导致内心的碰撞更加复杂。
而解决这种折磨人的碰撞的方法，那位秃头爱露着大牙笑的主教早已说过。
“加入我们，就能知晓一切答案，从而摆脱这些痛苦的烦扰。”
如果再配上教堂内神圣的回声，一定会有大批狂热的信徒摇臂呐喊。
可拉曼德知道，那些信徒多半只是呐喊，想让他们遵守教条比让他们找点正事更难。
“到了。”
走到一扇宽大的门前时，长相甜美的雀斑女仆停了下来，在拉曼德前面缓缓侧身挽起手，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
“要我帮您请示一下索琳娜小姐吗？”
“不用了，谢谢，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婉拒掉雀斑女仆的好意后，拉曼德也回以一个满怀歉意的笑容。
一般来说，作为客人的拉曼德不必如此，但谁能毫无波澜的拒绝掉一位美丽的女士呢？
说实话，拉曼德见过的所有女仆中，论仪态礼仪或者说脸蛋，他面前这位都是最好的。
当然，仅限于女仆中。
要是拿这位勉强算得上端庄的女仆，和从小就养尊处优的索琳娜相比，那肯定会黯然失色。
这不仅是自幼精通各种礼仪的优越，也不仅是贵族平民之间交际的差距。
先不谈索琳娜博古通今的学识，就单单那远洋冰川般的气场，就远非寻常贵族可比，更何况只是一个沾染了点贵气的女仆。
当然，这一切想法拉曼德都不会表露出来，只是又粗略的看了一眼雀斑女仆后，便打开了门。
这个过程中，拉曼德尽可能的压低声音，所以推开门的时间也就变得漫长无比，但越是如此，就越有一种藏匿于心中蠢蠢欲动的喜悦，在拉曼德胸口不停跳动。
终于，缓缓推开门后，书房的大概情况被拉曼德尽收眼底。
精致的金烛台分布穿插在书架间照明，各色的古朴书籍罗列在一排排书架上，占据了书房大半的空间。
书架之间往往留着两人宽的距离，中间还给过道余下不少空间，铺着层让人称奇的丝绸地毯。
在书房的尽头，摆放着一张素雅又尽显精巧的长桌，上面堆叠着来自各地的书籍，以及一些轻薄透光的报纸。
但奇怪的是，长桌后的座椅上空空荡荡，并未看见有人的迹象。
抱着疑问，拉曼德转过头，对着雀斑女仆摇摇头后又摊了摊手，表示里面不像有人的样子。
笑容依旧的雀斑女仆也很识趣，见拉曼德不讲话，便也探头进了书房，用手指了指长桌旁的书架后面。
顺着雀斑女仆的手指看去，那一片书架的空隙确实有些不规则的阴影晃动着。
朝雀斑女仆感激地挥了挥手，拉曼德眼瞧雀斑女仆笑着退出了书房，还顺带慢慢地关上了门，不禁怀疑这女人是不是会读心术。
虽说现在不适合想这个，但他还是难以抑制脑中黎兰教主教那张虔诚的脸。
“这个时代，应该让女巫们化为灰烬！让她们在神面前忏悔自己的罪恶！”
有意思的是，相比于女巫本身，她们身上的罪恶大多是些莫须有的东西。
拉曼德非常厌恶这种审判定罪的行为，但另一方面有时候黎兰教徒又确实会干一些讨喜的事。
比如带着信徒们清理大街。
这可比把人绑在十字架上有意义的多。
这般想着，拉曼德走到了书房尽头，离长桌几步之遥的最后一排书架前。
窥探着左侧书籍间隙中虚晃的倩影，拉曼德匿着声音往前走了两步。
古朴的老书架饱经岁月地磨砺，吐露出沉稳的木香来，而在这与青涩书香交织的气味中，还掺杂着一股如梦似幻的花香。
就像是追寻信仰的信徒，这缕诱人又独特的香味牵扯着拉曼德的心神，让他神往的迈开脚步。
走到书架外侧，大半身体暴露在烛火撩扰的地毯尽头，一道孤独的身影让拉曼德停下了脚步。
她面庞如雪，微卷的金色长发仿佛是光彩万丈的瀑布，静谧地流淌在白皙的脖颈旁。
呼吸之间，那黑夜一般的细长睫毛淡然的眨了眨，幽蓝湖泊浇灌而成的眼眸，也随之优雅地短暂藏匿于雪地山谷中。
稍稍沾上了些雪色的眉毛，平缓的悬在那波澜不惊的湖泊之上，如同漂浮在水面的柳叶，凝视时竟给人以轻蔑的神色。
而这时，它那高傲的主人发话了。
“你来了？”
少女开口似乎只是为了湿润一下嘴唇，又或者只是不想把视线从书面上移开。
也不知这古籍何其久远，仿佛诞生了魔力，引诱着那对妩媚的蓝眸。
“嗯。”
调整着呼吸，拉曼德的目光先是从少女那一身华丽长裙上移开，又投向仿佛被火灼烧一般，古籍中微微鼓起的发黄的纸页。
“七天？”
桃红色的嘴唇似静似动，少女平淡的语气中又好像带着一丝哀怨。
拉曼德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如果仔细算起来的话，他们已经有九天没见面了。
“呃……应该是九天？”
“这都能够记得住，你可真是位不折不扣的天才啊。”
在‘赞美’的时候，索琳娜还特地把天才这个词升了一个调，尾音婉转的同时又让拉曼德脸不由得一红。
他隐约记得，上次他们俩分别时，他和索琳娜承诺最多离开三天的。
精酿酒、卷烟、和一张卷起来的图纸，这是拉曼德认识的身上为数不多的物品。
这些东西似乎都要送给阿比梅尔去，不过由于他的突然加入，搬运的人手也转为了两个人。
好在要携带的东西并没有变多，因此两人的行程还算轻便。
走在路上，街道中央不时会吹起一阵阵阴凉的风，像是忽然掠过的幽灵。
雨后的水渍中掺杂着未知物的颗粒，难以言喻的味道和潮湿的空气并存于街道上。
像是橡木被腐蚀，剩菜长出蛆，更像是这二者结合在一起的风味。
如果不是刚下了一场大雨，这股味道还要更加浓郁些。
这是拉曼德平时很少上街的原因之一，这些东西在黎兰教条里被奉为病害不是没有道理，至少生理上就引人不适。
拉曼德和埃尔文两人走出家门后，朝右侧只走了一百米左右，就来到了阿比梅尔的庄园前。
敲响铁栅栏门，埃尔文和两个穿着深色衣服的门卫打好招呼，带着拉曼德走了进去。
在进庄园内的中途，拉曼德还偷偷瞄了一眼庄园右侧的花园。
那花园是他平时探访索琳娜走的最多的路，也是离家最近的一条路，走几步就能到了，只要去之前和负责那一块的好心女士打好招呼，就会给他留一扇虚掩着的铁门。
这在庄园中算不得什么秘密，至少五六年的时间中，庄园里多数的仆人们都知道。
并且，他们还给那扇铁门取了一个名字，说是叫做‘拉曼德’门。
回过头，埃尔文已经带着拉曼德进了庄园，在几个守在庄园门厅前的女仆簇拥下，他们把手上的东西转交给仆人。
只不过，在拉曼德准备把手里那张图纸交给微笑着的女仆时，埃尔文率先出手拿了过去。
“这个我和你阿比梅尔叔叔需要用到。”
“老爹，你不用解释的，我又不在意这个。”
拉曼德撇了撇嘴，接着又叹了口气。
“你这孩子……”
拍了下拉曼德的脑袋，埃尔文话还没说完，就朝着迎面走来的克劳格管家笑着点了点头。
“阿比梅尔阁下准备好了？”
“是的先生，他现在请你过去。”
说着，年迈的克劳格微笑着侧过身，伸出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埃尔文客气的往前走了两步，和克劳格并肩时停了下来，抬手搭上了克劳格的肩膀。
“这事先不急，索琳娜小姐休息了吗？”
“这个时间……还没有。”
“那就太好了，能劳烦让人通知一下吗？我想这两个小朋友会很高兴见到彼此的。”
“这一点倒是未曾怀疑过。”
讲到此处，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作为当事人的拉曼德则是尴尬的说不出话。
因为这时，他又听到有熟悉刺耳的笑声；或许那是身旁的女仆们在憋笑，又或许是躲在角落里的厨房管家在嘲笑他。
倒不是说要剥夺他人笑的权利，只是在拉曼德自己心中，这些声音太过尖锐了。
就像是大街上那难以言喻的臭味，他说不清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但这异样的感觉如同鬼魅般挥之不去。
或许，这就是黎兰教义里说的，被‘罪孽’缠身之人的痛苦吧。
回过头，沉浸在思考中的拉曼德还没清醒，就见眼前的人们忽然都散开了。
埃尔文和面色严肃的克劳格管家上了楼，似乎是要去顶层，而他则是照旧，由一位脸上长着雀斑的漂亮女仆带上了二楼。
这一层楼的房间不多，但都很宽敞，大多是作为索琳娜的活动和休息空间。
现在这个时间想要找到索琳娜，那就只有去一个安静又能阅读的地方。
雀斑女仆很清楚这一点，因此领着拉曼德直奔去了二层书房。
去见索琳娜的途中，拉曼德也不忘思考黎兰教义中的‘罪孽’问题。
据城中那位德高望重的主教说，在人性中，傲慢或是偏执等特性，都是一种需以救赎的罪孽。
与麻木、漠然、消极等轻微‘罪孽'相比，它们就像是潜藏在地下的洪水猛兽，一不注意就能使心灵构筑的决堤荡然无存。
人性中美好的部分，也会因为这些特性，产生出中和的部分，从而导致内心的碰撞更加复杂。
而解决这种折磨人的碰撞的方法，那位秃头爱露着大牙笑的主教早已说过。
“加入我们，就能知晓一切答案，从而摆脱这些痛苦的烦扰。”
如果再配上教堂内神圣的回声，一定会有大批狂热的信徒摇臂呐喊。
可拉曼德知道，那些信徒多半只是呐喊，想让他们遵守教条比让他们找点正事更难。
“到了。”
走到一扇宽大的门前时，长相甜美的雀斑女仆停了下来，在拉曼德前面缓缓侧身挽起手，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
“要我帮您请示一下索琳娜小姐吗？”
“不用了，谢谢，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婉拒掉雀斑女仆的好意后，拉曼德也回以一个满怀歉意的笑容。
一般来说，作为客人的拉曼德不必如此，但谁能毫无波澜的拒绝掉一位美丽的女士呢？
说实话，拉曼德见过的所有女仆中，论仪态礼仪或者说脸蛋，他面前这位都是最好的。
当然，仅限于女仆中。
要是拿这位勉强算得上端庄的女仆，和从小就养尊处优的索琳娜相比，那肯定会黯然失色。
这不仅是自幼精通各种礼仪的优越，也不仅是贵族平民之间交际的差距。
先不谈索琳娜博古通今的学识，就单单那远洋冰川般的气场，就远非寻常贵族可比，更何况只是一个沾染了点贵气的女仆。
当然，这一切想法拉曼德都不会表露出来，只是又粗略的看了一眼雀斑女仆后，便打开了门。
这个过程中，拉曼德尽可能的压低声音，所以推开门的时间也就变得漫长无比，但越是如此，就越有一种藏匿于心中蠢蠢欲动的喜悦，在拉曼德胸口不停跳动。
终于，缓缓推开门后，书房的大概情况被拉曼德尽收眼底。
精致的金烛台分布穿插在书架间照明，各色的古朴书籍罗列在一排排书架上，占据了书房大半的空间。
书架之间往往留着两人宽的距离，中间还给过道余下不少空间，铺着层让人称奇的丝绸地毯。
在书房的尽头，摆放着一张素雅又尽显精巧的长桌，上面堆叠着来自各地的书籍，以及一些轻薄透光的报纸。
但奇怪的是，长桌后的座椅上空空荡荡，并未看见有人的迹象。
抱着疑问，拉曼德转过头，对着雀斑女仆摇摇头后又摊了摊手，表示里面不像有人的样子。
笑容依旧的雀斑女仆也很识趣，见拉曼德不讲话，便也探头进了书房，用手指了指长桌旁的书架后面。
顺着雀斑女仆的手指看去，那一片书架的空隙确实有些不规则的阴影晃动着。
朝雀斑女仆感激地挥了挥手，拉曼德眼瞧雀斑女仆笑着退出了书房，还顺带慢慢地关上了门，不禁怀疑这女人是不是会读心术。
虽说现在不适合想这个，但他还是难以抑制脑中黎兰教主教那张虔诚的脸。
“这个时代，应该让女巫们化为灰烬！让她们在神面前忏悔自己的罪恶！”
有意思的是，相比于女巫本身，她们身上的罪恶大多是些莫须有的东西。
拉曼德非常厌恶这种审判定罪的行为，但另一方面有时候黎兰教徒又确实会干一些讨喜的事。
比如带着信徒们清理大街。
这可比把人绑在十字架上有意义的多。
这般想着，拉曼德走到了书房尽头，离长桌几步之遥的最后一排书架前。
窥探着左侧书籍间隙中虚晃的倩影，拉曼德匿着声音往前走了两步。
古朴的老书架饱经岁月地磨砺，吐露出沉稳的木香来，而在这与青涩书香交织的气味中，还掺杂着一股如梦似幻的花香。
就像是追寻信仰的信徒，这缕诱人又独特的香味牵扯着拉曼德的心神，让他神往的迈开脚步。
走到书架外侧，大半身体暴露在烛火撩扰的地毯尽头，一道孤独的身影让拉曼德停下了脚步。
她面庞如雪，微卷的金色长发仿佛是光彩万丈的瀑布，静谧地流淌在白皙的脖颈旁。
呼吸之间，那黑夜一般的细长睫毛淡然的眨了眨，幽蓝湖泊浇灌而成的眼眸，也随之优雅地短暂藏匿于雪地山谷中。
稍稍沾上了些雪色的眉毛，平缓的悬在那波澜不惊的湖泊之上，如同漂浮在水面的柳叶，凝视时竟给人以轻蔑的神色。
而这时，它那高傲的主人发话了。
“你来了？”
少女开口似乎只是为了湿润一下嘴唇，又或者只是不想把视线从书面上移开。
也不知这古籍何其久远，仿佛诞生了魔力，引诱着那对妩媚的蓝眸。
“嗯。”
调整着呼吸，拉曼德的目光先是从少女那一身华丽长裙上移开，又投向仿佛被火灼烧一般，古籍中微微鼓起的发黄的纸页。
“七天？”
桃红色的嘴唇似静似动，少女平淡的语气中又好像带着一丝哀怨。
拉曼德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如果仔细算起来的话，他们已经有九天没见面了。
“呃……应该是九天？”
“这都能够记得住，你可真是位不折不扣的天才啊。”
在‘赞美’的时候，索琳娜还特地把天才这个词升了一个调，尾音婉转的同时又让拉曼德脸不由得一红。
他隐约记得，上次他们俩分别时，他和索琳娜承诺最多离开三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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