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进登封城
赵玖既然叫了吕好问吕相公来，就暂且把妾通买卖的事放下，专心教潘娴霏骑射。毕竟他若是不能调节自己，日日殚精竭虑的话，累也要累死了。自然是什么人做什么事，他只需负责给方向、做统筹，如此而已。
御前班直毕竟有数千人，小小一个登封城是安置不下的，只能在城外驻扎休息。
赵玖为了与军汉同住同食，一直是在军营里待着。如此一来，登封城的知县哪敢在城里住，第一日就忙不迭的跑到这里来见官家。出于平易近人的习惯，赵玖见了，可也没什么其他想法，更没有觉着这个知县如何出色，自然是又把他赶回城里去了。
不过这个知县很能投机取巧，得知潘贤妃到了，又派自己夫人前来拜访。
之前潘娴霏出于某种奇妙的、乍成人上人尚未适应的心思，拒绝了这种社交。只是这知县夫人依旧日日送请帖来，也说不上是识趣还是不识趣。
现在潘娴霏却很是心动。她要了解现在妇女的地位，当然要上上下下都探知一番。另外自己本打定主意要尽早确定与赵玖合作的可能性，所以这进城之事也迫切起来。
这日，潘娴霏已经可以做到策马奔腾了，赵玖见她跑马跑的畅快，也很欣慰：“看你这几天骑马骑的颇有成效……”
潘娴霏神采飞扬地回望他：“咱俩比一比？”
赵玖一愣，起了兴致：“怎么比？”
潘娴霏举起马鞭指向遥遥可见的登封城墙：“就比谁先到城门吧。”
赵玖思索一下，昨日潘娴霏告诉自己接了知县夫人的请帖，今日要去县衙一会。方才他还在琢磨，不是要去做客，怎么也没个动静……原来在这等着自己呢。
但赵玖是何许人，自然应了：“好，也时候检验一下你的练习成果了。”顿了顿，补充道：“我可不会让着你的。”
潘娴霏豪气地一挥手：“你说检验成果，那这就是考试，让什么让！”
不说男女体力差距，就说赵玖多骑了两年马，潘娴霏也知道自己这临时抱佛脚的比不过，她也只是想看看两人的差距而已。况且，有压力才有动力嘛！
想到自己在自个儿军营里都有些紧张，若不多锻炼锻炼，真去战场伴驾，闹笑话还是好的，只怕还要赵玖分心看顾自己。
潘娴霏整装待发，赵玖也严肃起来。杨沂中用一种难以置信地眼神看着两人，但还是听令倒数起来——杨统制一声令下，两人当即催马扬鞭，疾驰而去。
不过小杨统领怎么敢让官家与潘贤妃娘娘脱离自己的视线，于是这个发令员也跟着两人屁股后面赶去……这等发令员跟着参赛者跑之事真是闻所未闻。除他之外，自然还有一众押班侍从，只不过又不能人人都备上马。
蓝大押班仗着自己有马，也是一骑绝尘，剩下的侍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面面相觑，暗自叫苦不迭。
潘娴霏一身利落骑装，扬起鞭，抓着缰绳，还是很能唬人的。不过官家毕竟是曾经杨沂中都赶不上的奇才，不过一错身的功夫，赵玖就已经遥遥领先了。
潘娴霏咬紧牙关，她还没骑这么快过，一时风驰电掣，畅快淋漓。同时她也紧紧地盯着赵玖的背影：这是她的穿越者前辈，也是这个时代的引领者……如果自己跟不上他，会有怎样的结局？
她猛地又抽了一鞭子，身下的骏马吃痛，再次提速。
登封城门里赛马之处约有三四里路，真的放开了跑，很快就能抵达。赵玖没算自己跑了多久，他估测是三分钟左右，又下马等了潘娴霏十几秒她才到。
杨沂中跟着勒马，就是蓝珪起步晚了，稍过几息才到。
赵玖站在马下，仰头看着潘娴霏：“不错，勤加练习一阵子就彻底可以出师了。”
潘娴霏嫣然一笑，跳下马来：“我会努力的。”
跟不跟得上，不是这短短四里路就能决定的。潘娴霏心里默默地想，此等大事，绝非一朝一夕，她一定要跟上！
赵玖不明她所思所想，只是看着那双愈发闪亮的眸子，一时失言——真是如神仙妃子一般粲然夺目的容颜，自己之前明道宫时怎么没看出来呢？
赵官家当初明道宫初落井刚穿越那会，对赵构的女人避之不及。可怜潘贤妃之前还盛宠犹在，转眼就连官家面都见不到了，还可怜巴巴地想做官家嘴里念叨的雪糕给官家送去呢，只可惜一腔情意都错付了。现在更是不知道香魂去了哪里，说不得随真正的官家去了现代享福。
现下去掉那层人妻滤镜，赵玖终于正视了潘贤妃的美貌，潘娴霏坚韧的灵魂也称得上是画龙点睛。
二人对视一阵子，相携准备入城。
赵官家今日没把他皇帝标志性的圆领红袍与硬翅幞头穿戴在身上，潘娴霏更是一身骑装，倒是杨沂中与蓝珪一望就不是常人。
不过潘娴霏打着微服私访的念头，自然不想让杨沂中二人暴露了身份。她侧身对赵玖小声卖了个娇：“我还没逛过这小县城……不知道这平民生活是怎么个样子？”
赵玖闻弦音而知雅意，伸手敲她的额头：“你啊……”
他望着杨沂中一身盔甲，言简意赅道：“脱了盔甲与蓝珪。”
蓝珪惶恐不已，杨沂中倒是动作利索，借由马身遮蔽就卸了甲。
赵玖安抚蓝珪：“有杨统制在，城里不至于有什么危险，你且安心在这候着。回头朕空了，就命人来寻你便是。”
蓝大押班听了这话更是摇摇欲坠，早知道他还不如不骑马跟过来呢！
潘娴霏见状，内心暗自有些别扭，但也只能装看不见。
赵玖反而一身轻松地领着潘娴霏与杨沂中进城，他也很想微服瞧瞧这东京之外的城池现在恢复生气了没有。
杨沂中秉承人臣规矩，没敢看潘娴霏。只不过他跟着官家久了，也能琢磨到一丝赵玖的心意——官家顶多是顺水推舟。他甚至心里有一丝大不敬的念头：潘娘娘怎么会突发这种奇想，也不知是不是官家之前就暗示过……小杨统制一时有种同道中人之感。
毕竟要说为官家背锅，谁有杨沂中熟练呢？赵玖穿越的这一年半里，大事是能抗能打，这种小事惯喜欢扯人背锅，杨沂中作为官家身边最亲近的贴身侍卫，自然是扛锅的最佳人选。
小杨统制这次可是冤枉了官家……不过看在他常年被人冤枉的份上，想必官家就算知道也不会说些什么。
顶多再给他扔几顶黑锅。
却说三人进了城去，小摊小贩三三两两，商铺门前更是客流稀少。许多铺子门半遮半掩，也不知道到底开门没有。再往远了看，还有些焦黑的楼阁枯木，若隐若现。
赵玖不禁沉默下来，潘娴霏也有些怔怔然，但还是继续缓步向前。
许是因为快到饭点了，有些妇女背着筐子走出门来。
潘娴霏寻了一个妇人问道：“这位娘子且慢，我与外子今日初到贵地，不甚熟路，敢问可有什么客栈能歇脚吗？”
妇人闻言，看了看潘娴霏身上的布料，有些畏缩：“往前再走一百步左转就有个客栈。”
她说完便想离开，潘娴霏掏出半贯铜钱悄悄塞给妇人：“娘子，我看城里方才都没怎么有人，怎么现在人却多了。”
妇人接了铜钱，迟疑一下，面上堆出一个讨好的笑来：“金人南下之后把城都烧了，这东京官家把金人赶走后，城中人才敢陆陆续续的回来……眼下人还没回全，许多人家里头的东西也都给拿的拿、砸的砸，穷的揭不开锅，只好去城外开荒。眼下到饭点了，这些娘子都是去给自家官人送饭的。”
潘娴霏点点头，又细细问道：“那娘子平日也下地吗？”
妇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春耕秋收肯定要的，现下只是要拔草，我家官人且忙得过来，我平日便在家织布，补贴家用。”
赵玖突然插嘴道：“这位娘子，我与我家娘子从城外来，见着远处有军队驻扎，可对城里有什么影响吗？”
妇人露出一个嗤笑地表情，很快又收敛了回去：“几位贵人莫怕，据说那是官家带的行伍。金人一时半会不会打过来，城里自然该如何就如何。”
潘娴霏见这位妇人频频去望日头，也不再阻拦，道了谢便放那妇人走了。
战乱给这小城带来的打击近乎是毁灭性的，金人烧掠一番，废池乔木，可见一斑。不如东京，本就城大人多，且有官家这一面旗帜在。
穷苦百姓，流离失所，死在路上的就不计其数了。又有几个能坚定再重回这小城？
且说宋代本就只有东京一处极速发展，丰亨豫大，花团锦簇。其余从南至北，没有不苦楚的。南方地区常有“不举子”之事——一般只留二子一女，多生的孩子刚出来便放水盆里溺死，不论男女。
这种骇人听闻的事为什么会发生？自然是宋朝为了剥削民众充盈国库而附加民众各种捐苛杂税！百姓根本养不起孩子，这溺死孩子之风自然兴起。
东京歌舞升平，灯红酒绿，全国各地却如东京盛大烟火下的阴影。
潘娴霏收回思绪，和赵玖对望一眼。赵玖仗着袖子宽大，去捉她的手进自己袖子里捏了捏：“接下来往哪去？”
潘娴霏强颜欢笑道：“便去客栈看看吧，来都来了。”
御前班直毕竟有数千人，小小一个登封城是安置不下的，只能在城外驻扎休息。
赵玖为了与军汉同住同食，一直是在军营里待着。如此一来，登封城的知县哪敢在城里住，第一日就忙不迭的跑到这里来见官家。出于平易近人的习惯，赵玖见了，可也没什么其他想法，更没有觉着这个知县如何出色，自然是又把他赶回城里去了。
不过这个知县很能投机取巧，得知潘贤妃到了，又派自己夫人前来拜访。
之前潘娴霏出于某种奇妙的、乍成人上人尚未适应的心思，拒绝了这种社交。只是这知县夫人依旧日日送请帖来，也说不上是识趣还是不识趣。
现在潘娴霏却很是心动。她要了解现在妇女的地位，当然要上上下下都探知一番。另外自己本打定主意要尽早确定与赵玖合作的可能性，所以这进城之事也迫切起来。
这日，潘娴霏已经可以做到策马奔腾了，赵玖见她跑马跑的畅快，也很欣慰：“看你这几天骑马骑的颇有成效……”
潘娴霏神采飞扬地回望他：“咱俩比一比？”
赵玖一愣，起了兴致：“怎么比？”
潘娴霏举起马鞭指向遥遥可见的登封城墙：“就比谁先到城门吧。”
赵玖思索一下，昨日潘娴霏告诉自己接了知县夫人的请帖，今日要去县衙一会。方才他还在琢磨，不是要去做客，怎么也没个动静……原来在这等着自己呢。
但赵玖是何许人，自然应了：“好，也时候检验一下你的练习成果了。”顿了顿，补充道：“我可不会让着你的。”
潘娴霏豪气地一挥手：“你说检验成果，那这就是考试，让什么让！”
不说男女体力差距，就说赵玖多骑了两年马，潘娴霏也知道自己这临时抱佛脚的比不过，她也只是想看看两人的差距而已。况且，有压力才有动力嘛！
想到自己在自个儿军营里都有些紧张，若不多锻炼锻炼，真去战场伴驾，闹笑话还是好的，只怕还要赵玖分心看顾自己。
潘娴霏整装待发，赵玖也严肃起来。杨沂中用一种难以置信地眼神看着两人，但还是听令倒数起来——杨统制一声令下，两人当即催马扬鞭，疾驰而去。
不过小杨统领怎么敢让官家与潘贤妃娘娘脱离自己的视线，于是这个发令员也跟着两人屁股后面赶去……这等发令员跟着参赛者跑之事真是闻所未闻。除他之外，自然还有一众押班侍从，只不过又不能人人都备上马。
蓝大押班仗着自己有马，也是一骑绝尘，剩下的侍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面面相觑，暗自叫苦不迭。
潘娴霏一身利落骑装，扬起鞭，抓着缰绳，还是很能唬人的。不过官家毕竟是曾经杨沂中都赶不上的奇才，不过一错身的功夫，赵玖就已经遥遥领先了。
潘娴霏咬紧牙关，她还没骑这么快过，一时风驰电掣，畅快淋漓。同时她也紧紧地盯着赵玖的背影：这是她的穿越者前辈，也是这个时代的引领者……如果自己跟不上他，会有怎样的结局？
她猛地又抽了一鞭子，身下的骏马吃痛，再次提速。
登封城门里赛马之处约有三四里路，真的放开了跑，很快就能抵达。赵玖没算自己跑了多久，他估测是三分钟左右，又下马等了潘娴霏十几秒她才到。
杨沂中跟着勒马，就是蓝珪起步晚了，稍过几息才到。
赵玖站在马下，仰头看着潘娴霏：“不错，勤加练习一阵子就彻底可以出师了。”
潘娴霏嫣然一笑，跳下马来：“我会努力的。”
跟不跟得上，不是这短短四里路就能决定的。潘娴霏心里默默地想，此等大事，绝非一朝一夕，她一定要跟上！
赵玖不明她所思所想，只是看着那双愈发闪亮的眸子，一时失言——真是如神仙妃子一般粲然夺目的容颜，自己之前明道宫时怎么没看出来呢？
赵官家当初明道宫初落井刚穿越那会，对赵构的女人避之不及。可怜潘贤妃之前还盛宠犹在，转眼就连官家面都见不到了，还可怜巴巴地想做官家嘴里念叨的雪糕给官家送去呢，只可惜一腔情意都错付了。现在更是不知道香魂去了哪里，说不得随真正的官家去了现代享福。
现下去掉那层人妻滤镜，赵玖终于正视了潘贤妃的美貌，潘娴霏坚韧的灵魂也称得上是画龙点睛。
二人对视一阵子，相携准备入城。
赵官家今日没把他皇帝标志性的圆领红袍与硬翅幞头穿戴在身上，潘娴霏更是一身骑装，倒是杨沂中与蓝珪一望就不是常人。
不过潘娴霏打着微服私访的念头，自然不想让杨沂中二人暴露了身份。她侧身对赵玖小声卖了个娇：“我还没逛过这小县城……不知道这平民生活是怎么个样子？”
赵玖闻弦音而知雅意，伸手敲她的额头：“你啊……”
他望着杨沂中一身盔甲，言简意赅道：“脱了盔甲与蓝珪。”
蓝珪惶恐不已，杨沂中倒是动作利索，借由马身遮蔽就卸了甲。
赵玖安抚蓝珪：“有杨统制在，城里不至于有什么危险，你且安心在这候着。回头朕空了，就命人来寻你便是。”
蓝大押班听了这话更是摇摇欲坠，早知道他还不如不骑马跟过来呢！
潘娴霏见状，内心暗自有些别扭，但也只能装看不见。
赵玖反而一身轻松地领着潘娴霏与杨沂中进城，他也很想微服瞧瞧这东京之外的城池现在恢复生气了没有。
杨沂中秉承人臣规矩，没敢看潘娴霏。只不过他跟着官家久了，也能琢磨到一丝赵玖的心意——官家顶多是顺水推舟。他甚至心里有一丝大不敬的念头：潘娘娘怎么会突发这种奇想，也不知是不是官家之前就暗示过……小杨统制一时有种同道中人之感。
毕竟要说为官家背锅，谁有杨沂中熟练呢？赵玖穿越的这一年半里，大事是能抗能打，这种小事惯喜欢扯人背锅，杨沂中作为官家身边最亲近的贴身侍卫，自然是扛锅的最佳人选。
小杨统制这次可是冤枉了官家……不过看在他常年被人冤枉的份上，想必官家就算知道也不会说些什么。
顶多再给他扔几顶黑锅。
却说三人进了城去，小摊小贩三三两两，商铺门前更是客流稀少。许多铺子门半遮半掩，也不知道到底开门没有。再往远了看，还有些焦黑的楼阁枯木，若隐若现。
赵玖不禁沉默下来，潘娴霏也有些怔怔然，但还是继续缓步向前。
许是因为快到饭点了，有些妇女背着筐子走出门来。
潘娴霏寻了一个妇人问道：“这位娘子且慢，我与外子今日初到贵地，不甚熟路，敢问可有什么客栈能歇脚吗？”
妇人闻言，看了看潘娴霏身上的布料，有些畏缩：“往前再走一百步左转就有个客栈。”
她说完便想离开，潘娴霏掏出半贯铜钱悄悄塞给妇人：“娘子，我看城里方才都没怎么有人，怎么现在人却多了。”
妇人接了铜钱，迟疑一下，面上堆出一个讨好的笑来：“金人南下之后把城都烧了，这东京官家把金人赶走后，城中人才敢陆陆续续的回来……眼下人还没回全，许多人家里头的东西也都给拿的拿、砸的砸，穷的揭不开锅，只好去城外开荒。眼下到饭点了，这些娘子都是去给自家官人送饭的。”
潘娴霏点点头，又细细问道：“那娘子平日也下地吗？”
妇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春耕秋收肯定要的，现下只是要拔草，我家官人且忙得过来，我平日便在家织布，补贴家用。”
赵玖突然插嘴道：“这位娘子，我与我家娘子从城外来，见着远处有军队驻扎，可对城里有什么影响吗？”
妇人露出一个嗤笑地表情，很快又收敛了回去：“几位贵人莫怕，据说那是官家带的行伍。金人一时半会不会打过来，城里自然该如何就如何。”
潘娴霏见这位妇人频频去望日头，也不再阻拦，道了谢便放那妇人走了。
战乱给这小城带来的打击近乎是毁灭性的，金人烧掠一番，废池乔木，可见一斑。不如东京，本就城大人多，且有官家这一面旗帜在。
穷苦百姓，流离失所，死在路上的就不计其数了。又有几个能坚定再重回这小城？
且说宋代本就只有东京一处极速发展，丰亨豫大，花团锦簇。其余从南至北，没有不苦楚的。南方地区常有“不举子”之事——一般只留二子一女，多生的孩子刚出来便放水盆里溺死，不论男女。
这种骇人听闻的事为什么会发生？自然是宋朝为了剥削民众充盈国库而附加民众各种捐苛杂税！百姓根本养不起孩子，这溺死孩子之风自然兴起。
东京歌舞升平，灯红酒绿，全国各地却如东京盛大烟火下的阴影。
潘娴霏收回思绪，和赵玖对望一眼。赵玖仗着袖子宽大，去捉她的手进自己袖子里捏了捏：“接下来往哪去？”
潘娴霏强颜欢笑道：“便去客栈看看吧，来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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