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郎情妾意
看着赵玖傻眼的表情，确实很像一只呆头呆脑的可达鸭，潘娴霏忍不住噗嗤一声：“你若是私下见他，总归也得让我也看看吧？”
赵玖忙不迭点头：“见，自然是带你一起见的。”
潘娴霏这才放过官家，笑意盈盈地去沐浴了。
只不过她坐在热气腾腾地高大浴桶里时，想起方才赵玖说到朝堂，忍不住心中一动。潘贤妃这个后妃的身份，沾不得朝堂就罢了。但男子读书是为了考功名，女子读了书……是不是也可以做官呢？
木樨正在为她搓洗头发，突然就听见自家主子叹息一声，忠心耿耿的她立刻出声问询：“娘子，可是水凉了？”
潘娴霏怔怔然：“不是，我在想些别的而已……”
事实上，自从扬州之后，木樨就很少能看懂娘子了。娘子不仅自己学习，还让她一同读书……虽然以前娘子待自己不算薄，但从前可不见潘娘子读书习字，更况论让木樨一个下人学？
潘永寿潘父是医官，可也并没有很推崇女子向学。他倒是有给潘贤妃请先生教些简单的读书识字、«论语»之类，只是潘贤妃自己就不甚感兴趣。
潘家清贵富有，潘贤妃又爱花草，平日里侍花弄草、做做女红，捯饬一些衣裳首饰什么的就够了，哪有心思读什么书？
木樨作为贴身服侍潘贤妃的宫女，当然对潘贤妃是了如指掌，一如杨沂中对赵构。潘娴霏一来，改变良多，木樨心里当然是惊疑不定的。
但她也听家里老人讲过，人在历经灾难后，性情是会随之而变的。小皇子薨后，潘娘子都厥过去了……改了性情应当也是正常的。
而且潘娘子约摸是想为小皇子祈福，自那之后脾气也好了许多，少有惩罚宫人的时候。甚至还因为自己拔草划伤了手，做出手套来，每个宫人都发了一副。
木樨说不出是来扬州前的潘娘子好，还是现在的潘娘子好。她只求娘子可以再得个小皇子，这次她定要不错眼地守着，不再让娘子伤心。
木樨一心为主，想着娘子这个月月事还未到，是不是又有了皇嗣？她思忖，官家之前与吴夫人同进同出，也不见吴夫人肚子有什么动静，想必是个不好生养的。现在娘子一来，官家几乎就没去吴夫人宫里留宿过，算算时间，也该有个孩子了……毕竟小皇子可是官家的第一个儿子，就凭这，木樨都对潘贤妃胸有成竹。
她自然想不到官家素了两年，更想不到官家日日宿在宫里，当真只是宿在宫里。
潘娴霏不知道木樨满脑子都是皇子，她还在为女学发愁。之前跟赵玖提的时候，就大约有了章程，只是不知道，具体推行下去会是如何。
她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木樨见状，舀水来给她冲净了头发，等空出手来就接手了这按摩的事。
潘娴霏感慨道：“木樨，辛苦你了。”
“哪里算得上辛苦，娘娘整日愁眉不展，奴家看着才心苦。”木樨盈盈笑道，手下力度不重不轻地摁着。
潘娴霏忍不住笑出声来，只想喊赵玖说一番“谐音梗，扣钱”之类的怪话。
木樨见她展颜，也跟着舒了口气，手上动作不停。
潘娴霏只觉热气一熏，脑袋一按，整个人都被按捏的昏昏欲睡。
夏日水凉的慢，木樨又加了几瓢，把潘娴霏侍候的只想抱着木樨不撒手。
这厢赵玖久等不见潘娴霏出来，自己迟疑了好一番，最后还是选择跑到侧殿门口，低声问了一嘴：“娘子，这么久还没回房，是出了何事？”
潘娴霏怕佛佑与神佑已经睡着，也低声回：“刚刚让木樨给我按了会头，马上就好了。”
赵玖放下心来。只是，也许是懒得多跑一趟，也许是潘娴霏方才慵懒之音让他心猿意马……总之，赵玖一时竟没有挪动脚步。
幸好宫里这会子没有什么花草树木，不然这大晚上的，官家在这杵着，没一会就得被蚊虫叮的满头包。
所以潘娴霏收拾好了一出门，就被这一身白衣黑发的官家唬的一震。她回过神，快走几步上前，嗔怒地给了赵玖一粉拳，小声骂道：“要死啊你！”
赵玖困惑地歪头：“怎么了这是？”
潘娴霏惊魂未定：“大半夜你在这吓我做什么……”
赵玖被这一拳打的脑壳都清醒了不少，闻言也有些尴尬，只好战术性清嗓：“我这不是省得再跑一趟么。”
潘娴霏轻哼一声：“等会我让木樨叫蓝珪抬桶新水来。”
真是不知道赵官家大半夜发什么癫。
虽然潘娴霏压低了声音，但木樨离得太近，看到潘娘子出手打人就很摇摇欲坠了，再听到那句“要死啊你”，直接是惊得魂飞天外，差点五体投地。
赵玖作为一个工科直男，对女朋友在小事上一般还是听从的。他从善如流，还对着潘娴霏叮嘱道：“赶紧回去吧，别吹风了。”
潘娴霏颔首，慢步回房去了。
木樨连忙把飞出去的魂又拾回来，忙不迭地跟着潘娘子回宫去了。
天色太暗，潘娴霏看不见木樨的神色，故而也没注意到自己崩了人设，只是举起团扇，扇了扇风。
“这天儿真是，刚洗完澡就有点冒细汗了，这日子怎么过啊。”潘娴霏忍不住嘀嘀咕咕。
木樨耳朵尖，刚勉强把心塞回肚子里，就听见这句，下意识回道：“是啊，娘子可要用冰盆？”
潘娴霏摆摆手：“不许，除非最热的那几天，其他只能按正常的走。”
硝石那么贵，还得用来当火药原料，潘娴霏脸再大也不敢拿来用去暑，不然岂不是耽误国家建设、赵玖抗金么。且说，宋代的硝石矿也并不算丰富，毕竟真正大的硝石矿，此时正在西夏境内呢……这么一说，潘娴霏又想起来，赵玖后面还平定了西夏一事。
木樨恍惚应喏。
潘娴霏满心舒畅地向床上一躺，有些困倦地闭上眼，心里想着女学之事。
赵玖忙不迭点头：“见，自然是带你一起见的。”
潘娴霏这才放过官家，笑意盈盈地去沐浴了。
只不过她坐在热气腾腾地高大浴桶里时，想起方才赵玖说到朝堂，忍不住心中一动。潘贤妃这个后妃的身份，沾不得朝堂就罢了。但男子读书是为了考功名，女子读了书……是不是也可以做官呢？
木樨正在为她搓洗头发，突然就听见自家主子叹息一声，忠心耿耿的她立刻出声问询：“娘子，可是水凉了？”
潘娴霏怔怔然：“不是，我在想些别的而已……”
事实上，自从扬州之后，木樨就很少能看懂娘子了。娘子不仅自己学习，还让她一同读书……虽然以前娘子待自己不算薄，但从前可不见潘娘子读书习字，更况论让木樨一个下人学？
潘永寿潘父是医官，可也并没有很推崇女子向学。他倒是有给潘贤妃请先生教些简单的读书识字、«论语»之类，只是潘贤妃自己就不甚感兴趣。
潘家清贵富有，潘贤妃又爱花草，平日里侍花弄草、做做女红，捯饬一些衣裳首饰什么的就够了，哪有心思读什么书？
木樨作为贴身服侍潘贤妃的宫女，当然对潘贤妃是了如指掌，一如杨沂中对赵构。潘娴霏一来，改变良多，木樨心里当然是惊疑不定的。
但她也听家里老人讲过，人在历经灾难后，性情是会随之而变的。小皇子薨后，潘娘子都厥过去了……改了性情应当也是正常的。
而且潘娘子约摸是想为小皇子祈福，自那之后脾气也好了许多，少有惩罚宫人的时候。甚至还因为自己拔草划伤了手，做出手套来，每个宫人都发了一副。
木樨说不出是来扬州前的潘娘子好，还是现在的潘娘子好。她只求娘子可以再得个小皇子，这次她定要不错眼地守着，不再让娘子伤心。
木樨一心为主，想着娘子这个月月事还未到，是不是又有了皇嗣？她思忖，官家之前与吴夫人同进同出，也不见吴夫人肚子有什么动静，想必是个不好生养的。现在娘子一来，官家几乎就没去吴夫人宫里留宿过，算算时间，也该有个孩子了……毕竟小皇子可是官家的第一个儿子，就凭这，木樨都对潘贤妃胸有成竹。
她自然想不到官家素了两年，更想不到官家日日宿在宫里，当真只是宿在宫里。
潘娴霏不知道木樨满脑子都是皇子，她还在为女学发愁。之前跟赵玖提的时候，就大约有了章程，只是不知道，具体推行下去会是如何。
她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木樨见状，舀水来给她冲净了头发，等空出手来就接手了这按摩的事。
潘娴霏感慨道：“木樨，辛苦你了。”
“哪里算得上辛苦，娘娘整日愁眉不展，奴家看着才心苦。”木樨盈盈笑道，手下力度不重不轻地摁着。
潘娴霏忍不住笑出声来，只想喊赵玖说一番“谐音梗，扣钱”之类的怪话。
木樨见她展颜，也跟着舒了口气，手上动作不停。
潘娴霏只觉热气一熏，脑袋一按，整个人都被按捏的昏昏欲睡。
夏日水凉的慢，木樨又加了几瓢，把潘娴霏侍候的只想抱着木樨不撒手。
这厢赵玖久等不见潘娴霏出来，自己迟疑了好一番，最后还是选择跑到侧殿门口，低声问了一嘴：“娘子，这么久还没回房，是出了何事？”
潘娴霏怕佛佑与神佑已经睡着，也低声回：“刚刚让木樨给我按了会头，马上就好了。”
赵玖放下心来。只是，也许是懒得多跑一趟，也许是潘娴霏方才慵懒之音让他心猿意马……总之，赵玖一时竟没有挪动脚步。
幸好宫里这会子没有什么花草树木，不然这大晚上的，官家在这杵着，没一会就得被蚊虫叮的满头包。
所以潘娴霏收拾好了一出门，就被这一身白衣黑发的官家唬的一震。她回过神，快走几步上前，嗔怒地给了赵玖一粉拳，小声骂道：“要死啊你！”
赵玖困惑地歪头：“怎么了这是？”
潘娴霏惊魂未定：“大半夜你在这吓我做什么……”
赵玖被这一拳打的脑壳都清醒了不少，闻言也有些尴尬，只好战术性清嗓：“我这不是省得再跑一趟么。”
潘娴霏轻哼一声：“等会我让木樨叫蓝珪抬桶新水来。”
真是不知道赵官家大半夜发什么癫。
虽然潘娴霏压低了声音，但木樨离得太近，看到潘娘子出手打人就很摇摇欲坠了，再听到那句“要死啊你”，直接是惊得魂飞天外，差点五体投地。
赵玖作为一个工科直男，对女朋友在小事上一般还是听从的。他从善如流，还对着潘娴霏叮嘱道：“赶紧回去吧，别吹风了。”
潘娴霏颔首，慢步回房去了。
木樨连忙把飞出去的魂又拾回来，忙不迭地跟着潘娘子回宫去了。
天色太暗，潘娴霏看不见木樨的神色，故而也没注意到自己崩了人设，只是举起团扇，扇了扇风。
“这天儿真是，刚洗完澡就有点冒细汗了，这日子怎么过啊。”潘娴霏忍不住嘀嘀咕咕。
木樨耳朵尖，刚勉强把心塞回肚子里，就听见这句，下意识回道：“是啊，娘子可要用冰盆？”
潘娴霏摆摆手：“不许，除非最热的那几天，其他只能按正常的走。”
硝石那么贵，还得用来当火药原料，潘娴霏脸再大也不敢拿来用去暑，不然岂不是耽误国家建设、赵玖抗金么。且说，宋代的硝石矿也并不算丰富，毕竟真正大的硝石矿，此时正在西夏境内呢……这么一说，潘娴霏又想起来，赵玖后面还平定了西夏一事。
木樨恍惚应喏。
潘娴霏满心舒畅地向床上一躺，有些困倦地闭上眼，心里想着女学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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