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许诺赐婚
第二日午时，官家携潘贤妃与一众御前班直来到大相国寺，与张荣一叙。
张大头领显然是有些猝不及防的，但官家十分亲民，又讲义气，来便来了。
见到女扮男装的潘贤妃，还略有一丝遗憾，怎么官家不直接唤他去艮岳！大相国寺的饭菜味道是不差，但潘贤妃显然厨艺更高一筹。
作为质朴的底层群众出身的张荣，秉持民以食为天的朴素观念，心底有这种蹭吃的想法也是无可厚非。
张荣不知官家前来所谓何事，只跟着官家闲唠了些家常，以及水泊中的闲事。
问及家中可有适龄子女，张荣先是看了眼潘娴霏，才迟疑道：“不瞒官家，俺家确实有个闺女适龄待嫁。”
官家见了哪能不知道他误会了什么，当即哭笑不得，连连摆手：“我有潘娘子足矣。只是张太尉为国效力，我预备为令爱指个好婚事，却不知道张太尉是什么想法？”
“这……”张荣明显又是一愣，然后黝黑的脸上才显现一丝不好意思：“俺本打算明日放榜捉个进士女婿回来，但若是官家做主择婿，那俺自然更欢喜！”
赵玖心里感叹。
他与潘娴霏昨日又聊了许多，见她从小本本上抠出那段小吴埽之战，以及虞允文这个人最后还是与张荣结亲……确实世事无常。
于是面上也忍不住带出笑来：“张太尉且宽心，最迟年底，我定要为令爱择一佳婿。”
张荣面黑心亮，闻言有些欣喜：“官家莫不是心中有了人选？”
“早前听闻张太尉说中了进士才是好汉，朕定要为令爱挑个好汉的。”赵玖笑对。
张荣确实很有些惊喜，一时从座位上立起，要给官家行礼拜谢，却被赵玖强摁回了座位上。
潘娴霏在旁边微笑看着，心里也很是宽慰。张荣上次来京论功行赏后，已是太尉了，这等身份，也该配个好女婿的。
只是张荣又迟疑了一番，粗糙的大手握了握拳，难得多嘴问了一句：“官家恕俺多嘴，明日便放榜了，为何要年底之前？”
赵玖面色不变，微笑以对：“此时进士纸上功夫居多，我尚想为太尉选个文武双全的年轻女婿来。”
张荣真是感动到了：“俺家那小娘子哪里担得起官家如此厚爱！”
赵玖正色道：“小娘子担不起，但你张荣张太尉如何担不起？”
张荣一个糙汉，竟也有了热泪盈眶之感，忍不住撇开头去狠狠眨了眨眼，才虎目微红地又来谢恩，这次赵玖都没摁住，不得不受了张荣的拜谢。
赵玖心有感慨。不愧是梁山泊之主，果真是个性情中人，义气好汉！
君臣二人又说了些江湖琐事，潘娴霏偶尔会搭两句话，张荣也再度表达了对潘贤妃送菜谱的谢意。
“一份菜谱而已……张太尉这次上京还要自己背一头黑猪来还。太尉再这般客气，妾身可是不敢再送些什么了。”潘娴霏连连摇头。
张荣不敢直视妃嫔，闻言只得望向官家：“官家，俺这……”
赵玖笑对：“一份菜谱，哪比得上太尉劳苦功高。”
说说笑笑便到了午膳的饭点儿，潘娴霏为了还张荣那头梁山黑猪的礼，之前特意命这次送蚝油的人送了一箱小鱼干来。
这是渤海东海与黄海最常见的鳀鱼做成的，渔民一般叫其离水烂，因其离开水后极其容易腐烂而得名。
离水烂这特性导致渔民即使网到了也会放归海里，潘娴霏得知后去信给海州管事，教他们如何腌制后晒烤成了小鱼干。
小鱼干用辣椒炒是最好吃的，但此时这里没有辣椒，顶多有芥末与茱萸……所以只能勉强做个不伦不类的辣炒小鱼干来。
后来又实验了一下蜜汁鱼干，味道古古怪怪，潘娴霏不太喜欢，吴夫人倒是很喜欢，要了一罐小鱼干回去自己做。
不过赵玖尝了辣炒小鱼干后认为还不错，这次来大相国寺也顺便带了一小罐交给和尚们安排。
张荣试过这什么煎饼卷鱼干之后，又是赞不绝口。
潘娴霏心道，这山东汉子可能爱吃的不是鱼干……而是鱼干里配的大酱蘸大葱。再卷上煎饼，能不爱吗？
不过张荣既然夸了，她送一罐子鱼干就心安理得了许多。
毕竟河鱼跟海鱼味道还是有区别的，梁山泊挨着黄河，但离海边并不近。
官家还带了从艮岳射的鸭子来，潘娴霏在宫里刷了脆皮水，到大相国寺时，交给这里的和尚师傅们在大瓮里烤制。如今端上来也是皮脆肉嫩，还带着一丝烟熏风味。
张荣啧啧称奇，用一种略带敬意的眼神望着这潘贤妃。
赵玖见了，一边卷了鸭肉和葱丝蘸酱递给潘娴霏，一边笑道：“看来张太尉这次又要带一本菜谱回去了。”
张荣连连摆手：“俺哪有这么大的脸，再黑了潘娘子一本菜谱走！”
潘娴霏接过官家递来的烤鸭卷，浅浅一笑：“太尉哪里话，我这又不是祖传的菜谱。都是先前在扬州学的民间做法，借花献佛罢了，有什么拿不得的。”
张荣恍然，这才放心下来。咬了一口煎饼，嚼干净了回道：“既是民间的菜谱，俺回去也找俺那浑家问问有甚家常菜，就是不大上得了台面，官家与潘娘子莫嫌弃。”
赵玖呷了口茶，点头：“怎么会嫌弃，潘娘子就只吃这一个爱好，高兴还来不及。”他顿了顿，想起来提醒道：“这也就是串门顺便捎来的东西，可不是什么上贡，没有也不打紧的。”
张荣心中感慨，面上还是憨厚淳朴：“都听官家的。”
总得来说，这趟大相国寺之行算是圆满结束。
赵玖回宫后则开始兴致勃勃地跟潘娴霏规划，明日琼林宴中要如何安排云云。
潘娴霏听着就热血沸腾了，几乎是咬着帕子才能忍下自己想跟去琼林宴的请求。
只不过，她后来又想了想，提议为明日游街造势。
赵玖听罢，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还跟着出了些主意。
张大头领显然是有些猝不及防的，但官家十分亲民，又讲义气，来便来了。
见到女扮男装的潘贤妃，还略有一丝遗憾，怎么官家不直接唤他去艮岳！大相国寺的饭菜味道是不差，但潘贤妃显然厨艺更高一筹。
作为质朴的底层群众出身的张荣，秉持民以食为天的朴素观念，心底有这种蹭吃的想法也是无可厚非。
张荣不知官家前来所谓何事，只跟着官家闲唠了些家常，以及水泊中的闲事。
问及家中可有适龄子女，张荣先是看了眼潘娴霏，才迟疑道：“不瞒官家，俺家确实有个闺女适龄待嫁。”
官家见了哪能不知道他误会了什么，当即哭笑不得，连连摆手：“我有潘娘子足矣。只是张太尉为国效力，我预备为令爱指个好婚事，却不知道张太尉是什么想法？”
“这……”张荣明显又是一愣，然后黝黑的脸上才显现一丝不好意思：“俺本打算明日放榜捉个进士女婿回来，但若是官家做主择婿，那俺自然更欢喜！”
赵玖心里感叹。
他与潘娴霏昨日又聊了许多，见她从小本本上抠出那段小吴埽之战，以及虞允文这个人最后还是与张荣结亲……确实世事无常。
于是面上也忍不住带出笑来：“张太尉且宽心，最迟年底，我定要为令爱择一佳婿。”
张荣面黑心亮，闻言有些欣喜：“官家莫不是心中有了人选？”
“早前听闻张太尉说中了进士才是好汉，朕定要为令爱挑个好汉的。”赵玖笑对。
张荣确实很有些惊喜，一时从座位上立起，要给官家行礼拜谢，却被赵玖强摁回了座位上。
潘娴霏在旁边微笑看着，心里也很是宽慰。张荣上次来京论功行赏后，已是太尉了，这等身份，也该配个好女婿的。
只是张荣又迟疑了一番，粗糙的大手握了握拳，难得多嘴问了一句：“官家恕俺多嘴，明日便放榜了，为何要年底之前？”
赵玖面色不变，微笑以对：“此时进士纸上功夫居多，我尚想为太尉选个文武双全的年轻女婿来。”
张荣真是感动到了：“俺家那小娘子哪里担得起官家如此厚爱！”
赵玖正色道：“小娘子担不起，但你张荣张太尉如何担不起？”
张荣一个糙汉，竟也有了热泪盈眶之感，忍不住撇开头去狠狠眨了眨眼，才虎目微红地又来谢恩，这次赵玖都没摁住，不得不受了张荣的拜谢。
赵玖心有感慨。不愧是梁山泊之主，果真是个性情中人，义气好汉！
君臣二人又说了些江湖琐事，潘娴霏偶尔会搭两句话，张荣也再度表达了对潘贤妃送菜谱的谢意。
“一份菜谱而已……张太尉这次上京还要自己背一头黑猪来还。太尉再这般客气，妾身可是不敢再送些什么了。”潘娴霏连连摇头。
张荣不敢直视妃嫔，闻言只得望向官家：“官家，俺这……”
赵玖笑对：“一份菜谱，哪比得上太尉劳苦功高。”
说说笑笑便到了午膳的饭点儿，潘娴霏为了还张荣那头梁山黑猪的礼，之前特意命这次送蚝油的人送了一箱小鱼干来。
这是渤海东海与黄海最常见的鳀鱼做成的，渔民一般叫其离水烂，因其离开水后极其容易腐烂而得名。
离水烂这特性导致渔民即使网到了也会放归海里，潘娴霏得知后去信给海州管事，教他们如何腌制后晒烤成了小鱼干。
小鱼干用辣椒炒是最好吃的，但此时这里没有辣椒，顶多有芥末与茱萸……所以只能勉强做个不伦不类的辣炒小鱼干来。
后来又实验了一下蜜汁鱼干，味道古古怪怪，潘娴霏不太喜欢，吴夫人倒是很喜欢，要了一罐小鱼干回去自己做。
不过赵玖尝了辣炒小鱼干后认为还不错，这次来大相国寺也顺便带了一小罐交给和尚们安排。
张荣试过这什么煎饼卷鱼干之后，又是赞不绝口。
潘娴霏心道，这山东汉子可能爱吃的不是鱼干……而是鱼干里配的大酱蘸大葱。再卷上煎饼，能不爱吗？
不过张荣既然夸了，她送一罐子鱼干就心安理得了许多。
毕竟河鱼跟海鱼味道还是有区别的，梁山泊挨着黄河，但离海边并不近。
官家还带了从艮岳射的鸭子来，潘娴霏在宫里刷了脆皮水，到大相国寺时，交给这里的和尚师傅们在大瓮里烤制。如今端上来也是皮脆肉嫩，还带着一丝烟熏风味。
张荣啧啧称奇，用一种略带敬意的眼神望着这潘贤妃。
赵玖见了，一边卷了鸭肉和葱丝蘸酱递给潘娴霏，一边笑道：“看来张太尉这次又要带一本菜谱回去了。”
张荣连连摆手：“俺哪有这么大的脸，再黑了潘娘子一本菜谱走！”
潘娴霏接过官家递来的烤鸭卷，浅浅一笑：“太尉哪里话，我这又不是祖传的菜谱。都是先前在扬州学的民间做法，借花献佛罢了，有什么拿不得的。”
张荣恍然，这才放心下来。咬了一口煎饼，嚼干净了回道：“既是民间的菜谱，俺回去也找俺那浑家问问有甚家常菜，就是不大上得了台面，官家与潘娘子莫嫌弃。”
赵玖呷了口茶，点头：“怎么会嫌弃，潘娘子就只吃这一个爱好，高兴还来不及。”他顿了顿，想起来提醒道：“这也就是串门顺便捎来的东西，可不是什么上贡，没有也不打紧的。”
张荣心中感慨，面上还是憨厚淳朴：“都听官家的。”
总得来说，这趟大相国寺之行算是圆满结束。
赵玖回宫后则开始兴致勃勃地跟潘娴霏规划，明日琼林宴中要如何安排云云。
潘娴霏听着就热血沸腾了，几乎是咬着帕子才能忍下自己想跟去琼林宴的请求。
只不过，她后来又想了想，提议为明日游街造势。
赵玖听罢，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还跟着出了些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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