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退兽之斗
“兽潮？”
兽潮！
毫无准备因此被灼耿轻易掀翻的士兵慌忙扶正自己跌乱的头盔，站起身来，也没功夫去管那几个“罪犯”，只是被那些席卷滚滚浓烟的乌云深深震恐。
在某些伟力面前，人类一向如此弱小。
“怎么办，方向是镇子吗？”
士兵中有不少河间镇出身，此时他们却彷徨着，自己该不该成为家乡前为野兽垫脚的血肉，甚至这些血肉只是兽潮开胃的小菜，一种无谓的牺牲。
“该死，怎么这么突然。”沃兹同样面色如土。
一般而言，兽潮发动前夕就会有强大的龙类在森林上空出现，或者能见到大群莫名迁徙的食草动物，亦或是不合常理迅速抱团的肉食者。随后，兽潮才会在龙类的带领下爆发，对人类的生存环境进行大肆的破坏。
高智慧的巨龙通常喜爱收藏财宝，但巨龙又是天生傲慢的；且领头龙类往往是血脉不纯或是稀薄的巨龙远亲，因此只有极少数兽潮会带有掠夺的目的。
高塔里的学者千年来也没给出过一个明确的答案，也许就是为了发泄兽欲，也许是自然对人类索取的反扑，总之兽潮往往意味着毫无理由的攻击和纯粹破坏。
高登作为领导者，最快做出反应，他拔剑振臂高呼：
“全体，组成尖刀阵型！”
沃兹万分震惊，“头儿！”
士兵有了主心骨，开始以高登为中心自内朝外传达指令，慢慢恢复秩序，并依照命令付诸行动。但许多人还没意识到这道命令意味着什么。
“我必须让他们活下来。”高登的面甲再次很好地隐藏了他的情绪——至少从声音里，听不出这位领导者有何慌张。
沃兹想说些什么，又只能闭上嘴。
“兽潮……”
福莱的脸色泛白，但即使是巴洛也没有嘲笑他，因为他还没有听说过有什么样的佣兵敢于对抗兽潮。
“老板。”最能言的老尼尔觉得自己说不出话来，绝望过后只好苦涩地看向马背上的黑发女人。
老板注视着“乌云”，不知在想些什么。
龙堡的讨龙队伍不愧训练有方，肉眼可见的，拖长的大队很快整合成一柄细长三角的尖刀状。
而灼耿更像是被压抑的困兽，脸上表情越来越不自然，不断发出很大的呼吸声。
可没人有功夫去在意这些，沃兹也只是戴好挂在马背边的头盔，然后翻身下马，朝差点被吓尿裤子的弟弟冷冷丢下一句：
“躲在后面。”
为缩短路程或增强脚力的战马在此时如同累赘，虽然龙堡战马往往受过甚至不惧巨龙的专训，但在被龙类鼓舞的大批野兽面前，在大地都为之战栗的兽潮前，不脱缰逃跑的马匹都是稀有。
人的心理防线很容易被汹涌而来的洪水击溃，但兽潮更恐怖：
第一批、阵型最尖端的那部分士兵在这次对抗中基本没有任何还手余地，只是刚一接触，龙堡“尖刀”的刀尖就被兽爪折断了。
稍后方的战士也没顶住第二轮碰撞，但一个讯息被传达后方：
“不对，没有兽潮的规模！”
黑甲骑士已经赶赴最前端，而高登不得不坐镇后方，保证队伍时刻拥有一颗领导核心。
这次做出的战术决定已经一改高登往日的作风。
尖刀阵型，顾名思义，就是为了刺入敌军阵营的心脏而训练的。
没有讨龙队伍的抵抗和消耗，身后的河间镇，在庞大的兽潮面前只是等待漫天蝗虫收割的麦田。
但他们能怎么抵抗和消耗？
不足二百人的队伍，一旦为了镇子摊开拉成一条薄弱的防线，在兽潮面前甚至无法坚持几个呼吸就会全面崩溃。
用尖刀穿过兽潮，也许还能保留一些人力去……
高登排开一个个持盾列阵等待兽潮冲锋的士兵，“让开！”
他必须去亲自证实这个信息，即使是龙堡斥候或先锋，也会在极度惊慌下丧失判断能力。
那么，“未达到兽潮规模”这个判断就很有可能成误，但——“兽潮”，也有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判断！
“老板！”兰德显然也听到了这个公开的情报。
本已退下马背的老板当即飞身上马，此时也顾不得忌讳旁人就催动了自己瞳孔中的力量。
红色和绿色开始占据一切，但随着兽潮的迫近，天边本被它们覆盖的黑白之色也显露出来。
这意味着兽潮已尽了——或者已经全数抵达眼前：
几人已经能听到放佛近在咫尺的野兽撕咬吼叫声。
“只是龙兽带头！”
是的！他们很快意识到，关键性的、张开两翼在大地上投下它恐怖阴影的那种庞然大物依旧没有现身。
龙兽在高塔图书中严格来讲并不算龙类，它们只是龙族金字塔最低的那一层垒块，还保留有孱弱的非龙血脉。
“所有人，汇聚成圆阵！”
高登此时已经到了队伍最中心的位置，他一定跟随瞬息万变的战场尽快改变策略，最大程度降低队伍与可能的村镇伤亡！
虽然一个个有利消息振奋着众人，但是立刻就有人发现了不对。
“它，它们是不是——在围剿我们！”
福莱已经面无血色了。
有大量已经冲破阵型的兽类没有直奔身后村镇，而是有着微弱秩序地从后方再度靠近，然后蹄爪不断摩擦地面，蓄势待发。
“灼耿！”
异变纷至沓来，老板的话音尚未落地，那个沉寂忍耐已久的男人就猛直朝兽群冲了过去。
如果能从空中鸟瞰，就会发现这枚黑点万分突兀，在所有士兵后退不断聚拢成一个妥善的圆里，灼耿是唯一一个对外冲锋的无畏者。
一头狼型龙兽顿时注意到了这个悍不畏死的家伙；它的突嘴微张，猩红的龈肉带着着恶臭扑向灼耿。
众人所见：
狂野的龙兽朝着灼耿扑来，而后者抡起铁拳，也蛮横地直直轰击向龙兽的头颅——两者相撞，灼耿一步未退，龙兽反而竟被一拳打进泥里，他们甚至能看到兽嘴下数颗四处迸裂的断牙。
“我……我！”巴洛信手拈来的粗口都说不直了。
周围的野兽都有所停顿，他们的利爪不安地刨动地面，开始改变行动，本对准讨龙队伍的兽眸全围向灼耿。
“剑！那把剑，快——丢给他！”老板心里一咯噔，向尼尔挥手大喊。
兰德迅速跑到尼尔的马边，把马鞍边挂着的长布袋解开，抽出那柄破败的龙堡大剑。
灼耿喘着粗气，肩膀不断上下起伏，对巴洛与兰德合力抛到身近的大剑不屑一顾——他用自己更为凶戾的琥珀色眼睛回应着兽群。
背后就是蜂拥而至的群兽冲击，但商队一众与盯防身后的士兵们全都手心冒汗，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处战场。
难道就因为一颗龙蛋，那条母龙引发了兽潮？
不，不至于，至少不应该。
老板的思绪很快被一匹刚铎豹的攻击冲散——
野豹张开血盆大口突向灼耿，而后者岿然不动，他用两手硬生接住了那些参差尖牙，并且仿若不知疼痛地、用手掰开野豹疯狂想要咬下的大嘴。
刚铎豹以迅猛著称，咬合力在兽类中不算出众，但绝不该是人类可以轻易抗衡的——灼耿的手指，一根根卡在那排拒马尖刺一样的牙齿间。
刚铎豹的牙龈和灼耿的手都在流血，但双方竟一时谁也没能奈何谁。
很快有躁动的野兽不满现状，也冲了上去。
“兰德！”
老板的飞刀在攻击这种野兽时并无大用，没能阻止野兽攻击的她急呼一声。
还未见弓手拉动弓弦，只是听见弓弦狂颤，一支离弦之箭就刺进猛兽腹部。
可仍有另一头猛兽已在空中呈扑杀之势。
兽群对灼耿或许还有一分试探或畏惧，对其余人类可并不客气，因此巴洛的援助并不迅捷，灼耿危在旦夕。
但随着咔擦一声厉响！
灼耿暴喝一声，居然活生生掰断了那头刚铎豹的下颚。然后他探出左臂，想要格挡那来自空中的扑杀，却被死死咬住。但灼耿将左臂猛甩向地，连着那咬住他的野兽狠砸，右拳以雷霆之势，只一拳就打在脑侧，使野兽呜咽丧命。
尘埃暂时落定时，灼耿的左臂上足见三并列的条奇长血痕，两个手掌也像未拧干的脸巾一样流血。
但灼耿没有发出任何不适的呻吟。
其实如果灼耿是刀枪不入的天神之身还不足以让众人受到这么大的冲击，正是那些淋漓热血与琥珀色的狂热，把所有人震撼得无以复加。
可灼耿俨然一副不止于此的模样，此时他的瞳孔已经彻底变成了猫眼一样的细长琥珀竖瞳。
灼耿脚尖垫地，主动飞冲向巴洛的方向。
两头扑咬的中小野兽被灼耿在空中就一把揪住耳部软肉，然后两相碰撞，几乎能听见头颅撞裂的声音。
不知是不是难以瞄准，兰德持弓掩护巴洛的手都顿住了。
随着灼耿大显神威，并非龙兽的已经明显表露胆怯之意，只好逆转攻势，朝士兵们扑去。
士兵们抬起长长的步槊，刺死刺伤好几头野兽，但还是有不少冲入了阵型。
正像鸵鸟一样面朝泥土，跪地朝里爬行的维克托一下被一只狼兽咬住了屁股。他发出痛苦的惨叫，两脚无助地踢蹬着兽首，而那狼兽不依不饶，摇头晃脑着，像是想要撕下维克托的臀部。
蓦的，咬住维克托的狼兽哀嗥一声，被犁地拖行而出——灼耿独战群兽后，又冲到阵型边缘，猛拉狼兽后腿，连带着维克托都差点被拽出阵型。
幸好，维克托臀上那块赘肉没能撑住狼兽的牙齿，及时被撕咬下来，他以面接地的拖行止于士兵们的足边。
但那头狼兽就更惨了，灼耿扫起兽腿，当成铁饼一样投了出去，顿时砸倒撞翻一群。
有野兽想逼近老尼尔与老板的位置，低声吼叫，似乎立即就要对此处的防守发起冲击。
灼耿第一时间冲了过来。
“吼！”
灼耿比起野兽更加野蛮，他朝着兽群怒吼着，面红筋暴。
为首的龙兽竟然朝后收敛了兽爪……
龙兽有了退意，其余野兽更是如惊弓之鸟四散。
老板眼见灼耿狂野厮杀的一幕幕，她不禁猜想，兽潮的爆发是为了比龙蛋重要得多的目的。
ps：巴洛不会说卧槽真可怜。
兽潮！
毫无准备因此被灼耿轻易掀翻的士兵慌忙扶正自己跌乱的头盔，站起身来，也没功夫去管那几个“罪犯”，只是被那些席卷滚滚浓烟的乌云深深震恐。
在某些伟力面前，人类一向如此弱小。
“怎么办，方向是镇子吗？”
士兵中有不少河间镇出身，此时他们却彷徨着，自己该不该成为家乡前为野兽垫脚的血肉，甚至这些血肉只是兽潮开胃的小菜，一种无谓的牺牲。
“该死，怎么这么突然。”沃兹同样面色如土。
一般而言，兽潮发动前夕就会有强大的龙类在森林上空出现，或者能见到大群莫名迁徙的食草动物，亦或是不合常理迅速抱团的肉食者。随后，兽潮才会在龙类的带领下爆发，对人类的生存环境进行大肆的破坏。
高智慧的巨龙通常喜爱收藏财宝，但巨龙又是天生傲慢的；且领头龙类往往是血脉不纯或是稀薄的巨龙远亲，因此只有极少数兽潮会带有掠夺的目的。
高塔里的学者千年来也没给出过一个明确的答案，也许就是为了发泄兽欲，也许是自然对人类索取的反扑，总之兽潮往往意味着毫无理由的攻击和纯粹破坏。
高登作为领导者，最快做出反应，他拔剑振臂高呼：
“全体，组成尖刀阵型！”
沃兹万分震惊，“头儿！”
士兵有了主心骨，开始以高登为中心自内朝外传达指令，慢慢恢复秩序，并依照命令付诸行动。但许多人还没意识到这道命令意味着什么。
“我必须让他们活下来。”高登的面甲再次很好地隐藏了他的情绪——至少从声音里，听不出这位领导者有何慌张。
沃兹想说些什么，又只能闭上嘴。
“兽潮……”
福莱的脸色泛白，但即使是巴洛也没有嘲笑他，因为他还没有听说过有什么样的佣兵敢于对抗兽潮。
“老板。”最能言的老尼尔觉得自己说不出话来，绝望过后只好苦涩地看向马背上的黑发女人。
老板注视着“乌云”，不知在想些什么。
龙堡的讨龙队伍不愧训练有方，肉眼可见的，拖长的大队很快整合成一柄细长三角的尖刀状。
而灼耿更像是被压抑的困兽，脸上表情越来越不自然，不断发出很大的呼吸声。
可没人有功夫去在意这些，沃兹也只是戴好挂在马背边的头盔，然后翻身下马，朝差点被吓尿裤子的弟弟冷冷丢下一句：
“躲在后面。”
为缩短路程或增强脚力的战马在此时如同累赘，虽然龙堡战马往往受过甚至不惧巨龙的专训，但在被龙类鼓舞的大批野兽面前，在大地都为之战栗的兽潮前，不脱缰逃跑的马匹都是稀有。
人的心理防线很容易被汹涌而来的洪水击溃，但兽潮更恐怖：
第一批、阵型最尖端的那部分士兵在这次对抗中基本没有任何还手余地，只是刚一接触，龙堡“尖刀”的刀尖就被兽爪折断了。
稍后方的战士也没顶住第二轮碰撞，但一个讯息被传达后方：
“不对，没有兽潮的规模！”
黑甲骑士已经赶赴最前端，而高登不得不坐镇后方，保证队伍时刻拥有一颗领导核心。
这次做出的战术决定已经一改高登往日的作风。
尖刀阵型，顾名思义，就是为了刺入敌军阵营的心脏而训练的。
没有讨龙队伍的抵抗和消耗，身后的河间镇，在庞大的兽潮面前只是等待漫天蝗虫收割的麦田。
但他们能怎么抵抗和消耗？
不足二百人的队伍，一旦为了镇子摊开拉成一条薄弱的防线，在兽潮面前甚至无法坚持几个呼吸就会全面崩溃。
用尖刀穿过兽潮，也许还能保留一些人力去……
高登排开一个个持盾列阵等待兽潮冲锋的士兵，“让开！”
他必须去亲自证实这个信息，即使是龙堡斥候或先锋，也会在极度惊慌下丧失判断能力。
那么，“未达到兽潮规模”这个判断就很有可能成误，但——“兽潮”，也有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判断！
“老板！”兰德显然也听到了这个公开的情报。
本已退下马背的老板当即飞身上马，此时也顾不得忌讳旁人就催动了自己瞳孔中的力量。
红色和绿色开始占据一切，但随着兽潮的迫近，天边本被它们覆盖的黑白之色也显露出来。
这意味着兽潮已尽了——或者已经全数抵达眼前：
几人已经能听到放佛近在咫尺的野兽撕咬吼叫声。
“只是龙兽带头！”
是的！他们很快意识到，关键性的、张开两翼在大地上投下它恐怖阴影的那种庞然大物依旧没有现身。
龙兽在高塔图书中严格来讲并不算龙类，它们只是龙族金字塔最低的那一层垒块，还保留有孱弱的非龙血脉。
“所有人，汇聚成圆阵！”
高登此时已经到了队伍最中心的位置，他一定跟随瞬息万变的战场尽快改变策略，最大程度降低队伍与可能的村镇伤亡！
虽然一个个有利消息振奋着众人，但是立刻就有人发现了不对。
“它，它们是不是——在围剿我们！”
福莱已经面无血色了。
有大量已经冲破阵型的兽类没有直奔身后村镇，而是有着微弱秩序地从后方再度靠近，然后蹄爪不断摩擦地面，蓄势待发。
“灼耿！”
异变纷至沓来，老板的话音尚未落地，那个沉寂忍耐已久的男人就猛直朝兽群冲了过去。
如果能从空中鸟瞰，就会发现这枚黑点万分突兀，在所有士兵后退不断聚拢成一个妥善的圆里，灼耿是唯一一个对外冲锋的无畏者。
一头狼型龙兽顿时注意到了这个悍不畏死的家伙；它的突嘴微张，猩红的龈肉带着着恶臭扑向灼耿。
众人所见：
狂野的龙兽朝着灼耿扑来，而后者抡起铁拳，也蛮横地直直轰击向龙兽的头颅——两者相撞，灼耿一步未退，龙兽反而竟被一拳打进泥里，他们甚至能看到兽嘴下数颗四处迸裂的断牙。
“我……我！”巴洛信手拈来的粗口都说不直了。
周围的野兽都有所停顿，他们的利爪不安地刨动地面，开始改变行动，本对准讨龙队伍的兽眸全围向灼耿。
“剑！那把剑，快——丢给他！”老板心里一咯噔，向尼尔挥手大喊。
兰德迅速跑到尼尔的马边，把马鞍边挂着的长布袋解开，抽出那柄破败的龙堡大剑。
灼耿喘着粗气，肩膀不断上下起伏，对巴洛与兰德合力抛到身近的大剑不屑一顾——他用自己更为凶戾的琥珀色眼睛回应着兽群。
背后就是蜂拥而至的群兽冲击，但商队一众与盯防身后的士兵们全都手心冒汗，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处战场。
难道就因为一颗龙蛋，那条母龙引发了兽潮？
不，不至于，至少不应该。
老板的思绪很快被一匹刚铎豹的攻击冲散——
野豹张开血盆大口突向灼耿，而后者岿然不动，他用两手硬生接住了那些参差尖牙，并且仿若不知疼痛地、用手掰开野豹疯狂想要咬下的大嘴。
刚铎豹以迅猛著称，咬合力在兽类中不算出众，但绝不该是人类可以轻易抗衡的——灼耿的手指，一根根卡在那排拒马尖刺一样的牙齿间。
刚铎豹的牙龈和灼耿的手都在流血，但双方竟一时谁也没能奈何谁。
很快有躁动的野兽不满现状，也冲了上去。
“兰德！”
老板的飞刀在攻击这种野兽时并无大用，没能阻止野兽攻击的她急呼一声。
还未见弓手拉动弓弦，只是听见弓弦狂颤，一支离弦之箭就刺进猛兽腹部。
可仍有另一头猛兽已在空中呈扑杀之势。
兽群对灼耿或许还有一分试探或畏惧，对其余人类可并不客气，因此巴洛的援助并不迅捷，灼耿危在旦夕。
但随着咔擦一声厉响！
灼耿暴喝一声，居然活生生掰断了那头刚铎豹的下颚。然后他探出左臂，想要格挡那来自空中的扑杀，却被死死咬住。但灼耿将左臂猛甩向地，连着那咬住他的野兽狠砸，右拳以雷霆之势，只一拳就打在脑侧，使野兽呜咽丧命。
尘埃暂时落定时，灼耿的左臂上足见三并列的条奇长血痕，两个手掌也像未拧干的脸巾一样流血。
但灼耿没有发出任何不适的呻吟。
其实如果灼耿是刀枪不入的天神之身还不足以让众人受到这么大的冲击，正是那些淋漓热血与琥珀色的狂热，把所有人震撼得无以复加。
可灼耿俨然一副不止于此的模样，此时他的瞳孔已经彻底变成了猫眼一样的细长琥珀竖瞳。
灼耿脚尖垫地，主动飞冲向巴洛的方向。
两头扑咬的中小野兽被灼耿在空中就一把揪住耳部软肉，然后两相碰撞，几乎能听见头颅撞裂的声音。
不知是不是难以瞄准，兰德持弓掩护巴洛的手都顿住了。
随着灼耿大显神威，并非龙兽的已经明显表露胆怯之意，只好逆转攻势，朝士兵们扑去。
士兵们抬起长长的步槊，刺死刺伤好几头野兽，但还是有不少冲入了阵型。
正像鸵鸟一样面朝泥土，跪地朝里爬行的维克托一下被一只狼兽咬住了屁股。他发出痛苦的惨叫，两脚无助地踢蹬着兽首，而那狼兽不依不饶，摇头晃脑着，像是想要撕下维克托的臀部。
蓦的，咬住维克托的狼兽哀嗥一声，被犁地拖行而出——灼耿独战群兽后，又冲到阵型边缘，猛拉狼兽后腿，连带着维克托都差点被拽出阵型。
幸好，维克托臀上那块赘肉没能撑住狼兽的牙齿，及时被撕咬下来，他以面接地的拖行止于士兵们的足边。
但那头狼兽就更惨了，灼耿扫起兽腿，当成铁饼一样投了出去，顿时砸倒撞翻一群。
有野兽想逼近老尼尔与老板的位置，低声吼叫，似乎立即就要对此处的防守发起冲击。
灼耿第一时间冲了过来。
“吼！”
灼耿比起野兽更加野蛮，他朝着兽群怒吼着，面红筋暴。
为首的龙兽竟然朝后收敛了兽爪……
龙兽有了退意，其余野兽更是如惊弓之鸟四散。
老板眼见灼耿狂野厮杀的一幕幕，她不禁猜想，兽潮的爆发是为了比龙蛋重要得多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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