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过多
她没什么情绪，回头去看，小苏握着尖锐的簪子，那簪子半入她清瘦的腰身，艳红的血冒出来。
小苏呆呆看着。少女脊背清瘦雪白，骨相精致漂亮得紧，那般神圣娇嫩。
那簪子，却那般不怜惜的进入她肌肤。
少女反而握住她的手，将簪子，寸寸拔出。
她穿的本来薄，血顺着腰身，滴答落到地上。能清晰疼痛感一股脑上来，简直刺激得紧。
“纤、纤王……”她轻喃，握着簪子的手，抖如糠筛。
她，她伤了纤王……伤了她的王……
少女没气，也没恼怒。向来她身上的伤要么是自己弄的自残，要么就是为了自己弄的来陷害别人，好久没被这般伤过。
她都觉得，她应该将这个侍女折磨到面目全非，甚至要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但内心却没什么暴戾报复的想法，甚至只想早些回宫别被兄长们发现了。
她都没管腰身那汩汩流血的口子，只一言不发地离开，只是，从背后看去，脚步有些牵强。
可没走两步，她听见身后再一次传来簪子刺入皮肉的声音，伴随着什么喷溅。
她停住，靠了靠身边的树，回头。
小苏握着簪子，那簪子，却刺在颈部的动脉上，因为血压，鲜血喷涌而出，溅射在翠绿的草地上。
天光有些浓艳，浓艳到照在少女都发白，映衬她眉眼的妖媚。
小苏面上没有痛苦之色，她望着少女，想笑，笑不出来。能感觉到生命一点点、一点点地流开，杂糅进空气的尘埃之中。
簪子被血染的看不出颜色来了，就连那片青莲花的花瓣都看不出来形状。猩红到刺目。
小苏腿软，就那般倒下，轻声对那少女说了句什么，抓住簪子的手放开，整个人，就那般到在地上了。
簪子，还插在她脖颈之间。可比刺她的时候都深。
分明，那般痛苦，死的时候却很安详。
口型是“对不起”。
对不起，伤害了你，我的王。
少女看了半晌，良久，她笑了。
笑声泠泠，笑得直不起腰，笑得腰身的血，越淌越多，直到裙子大半被血浸湿。
“小苏，你很聪明呀。”她分明被腰间的伤口疼的发抖，却还是又笑，语气还是那般散漫：“是知道我饶不过你，所以就这般痛快地死了不然我折磨你么？”
“那我告诉你。”她抓着树干，口吻狠厉起来：“不可能！我会将你关进寒霜殿地下室，让你与那些冤魂厉鬼作伴去。挖了你的眼睛，砍了你的手，割了你的舌头，剜下你的心脏……你的血，还会被用来炼成血香。我会将血香送到与你交好的每个侍女面前……”
她语气狠厉，嗓音却轻，那般絮絮叨叨说了许久。
微风过，那些声音都飘散了，传入遥远的天空之中。
可那些，抵不过她轻声一句：“你怎么，死了呀。”
她还没动手呢。
……
今夜的星子格外亮。被莲心急匆匆从医房扯来的一医师连跑带颠地到了寒霜殿，气喘吁吁：“我说……莲……莲心，纤王是如何了你这般急？”
“受伤了。”莲心没多言，只是带她狂奔寝阁。
她实在不想去深思纤王的背影，有落寞，其实仔细向来更多的是绝望与死寂，冷漠的不像个人。
“那你让三殿下来……”没说完，莲心更加快了步子。
女医师心里不解。她虽然是青莲宫医房中医术最好的女医师，但纤王的三哥东陵烨的医术，那才叫出神入化。为何莲心急匆匆拉着她，就算男女之间该顾忌，但那是兄妹，医师之间不分男女，有什么隔阂的。
寒霜殿内香很沉。她鲜少来，此时脑子也昏沉沉的，眼花缭乱。恍惚中莲心塞给她了什么，接过一刹那，脑子豁然回神。
“戴上。”莲心低声：“可抵御这浮婳香。”
她与莲心平日私下交好，她们两人地位又相当，平时倒是不论尊卑惯了。
那是串珠子，质地格外好，有种奇奇怪怪的香。
反正寒霜殿也奇奇怪怪的，她没多想，戴上珠子，鼻翼之间的香，倒是消散完了。
随即，莲心已敲响了殿门：“纤王，黄医师来了。”
随后，莲心推门而入。
纤王的传闻颇多，医房那般严谨封闭的地方都能听到。黄怡小心翼翼望去，只看见容颜绝世的少女坐在榻上，一身白衣如雪，格外精致，脸色格外白。
她只是抬眸掠了他们一眼，低声，声线喑哑：“不必。回去吧。”
莲心低头：“还请纤王配合。”语气强硬。
黄怡早就听说她好姐妹不怕纤王甚至跟他主子一般敢逼纤王，如今一看，果真。
纤王默了下，倚着榻边的柱子，轻声：“帮我开些止血的药物吧。”有气无力的。
黄怡闻声便觉不对，轻轻抬头望了一眼，看清了少女的脸色，眼眸就一沉。
明显的失血过多。
这祖宗的性子，她听说三殿下过。小伤当大伤大伤当小伤，一个小伤能让她去和殿下们哭闹，可真正伤了，藏得比谁都严实。明显的一副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性子。
也不知道这祖宗处理了伤口没有，若是没有，再怎么止血的药物可都不够她喝。
看自家姐妹都不怎么怕纤王的样子，况且纤王因病身上气势也没多强盛了。黄怡也就缓了几分，上前一步：“王，臣女想为您看看伤处。”
纤王没什么情绪，只是懒懒抬了抬眸子朝她望去，那半有些深邃与妖媚的星眸带着两分漫不经心和不怒自威。这一刻，黄怡才感受到了些来自纤王威压出来。
所幸，对方并没有什么为难她的想法，只是不动声色撑了撑柱子，让腰身的疼痛减轻些。道：“本王的身体自己清楚，不必了。”
她的动作被黄怡看在眼里，黄怡犹豫半分，还是低头，恭恭敬敬说：“臣女乃医房医师，为您效力是臣女的使命。”
那少女沉默了半晌，没再为难她。抬手，慢吞吞地将腰间绸缎解开。
伤口在腰侧，口子不大也不小，但进入得比较深，格外的疼，鲜血还在缓慢流淌着，没有与衣衫粘合。
她还穿着件小衣，也就小衣没被染红，那身白衣在腰侧的位置，都被血晕染得嫣红。
黄怡早就不淡定了，她看得倒吸凉气。说话都不怎么利索了：“莲……莲心，快去打盆水来。”
这何止是没处理伤口，纤王怕是看都未曾看着口子一眼吧！
真的不疼么？
她看了少女一眼，对方眉梢眼尾都是风轻云淡，除了脸色白之外，没什么不对劲。
怎么可能不疼呢。
莲心眸色更深，她一言不发却急匆匆去殿外，抿紧了的唇不知道彰显了什么。
忙活了快一个时辰，总算将伤口处理好了。黄怡暗暗松了口气，内心却悄然蔓延上复杂。
少女腰身纱布缠绕，层层叠叠的，饶是如此，那截腰看去还是如此清瘦。她不紧不慢拿着莲心刚拿来的衣服套，一边，慢条斯理：“黄医师，本王不愿被兄长们知道此事。”
黄怡正在想怎么同三殿下说此事来好，如此被提醒，一个激灵。
她看向少女，对方从头到尾没什么，即便方才刺激伤口的药水喷洒上来的时候，对方不紧没有丝毫慌张，反而冷静地让紧张的她不要乱。此时，慢条斯理、细心的将裙子套上。
突然想起了一些传言，青莲宫中说青莲王委实娇弱，受点小伤都要大动干戈去殿下们那处哭诉，生怕谁不知她身上有伤疤一般。
她低下眼睛，掩盖眸底的风起云涌和复杂，这是恭恭敬敬去应她：“是。”
少女颔首。
黄怡写了药方，交给了莲心，回头去看少女，嘱咐：“这药补气血，您失血过多，得按时按量喝。”
对方只是漫不经心不甚在意地“嗯”了一声。
遇到这么个不配合的病人，黄怡有苦难言，只能按着头痛的脑壳，去向不听话的病人行礼：“臣女退下。”
纤王只“嗯”了一声，漫不经心看向莲心：“送送她。”
莲心应“是。”
路上，莲心突然问她：“那药，可以不喝么？”
“你傻了么？”黄怡觉得好笑，就反问她：“我知道她怕苦，自然不会轻易开药，但纤王失血过多，真得补补。”
莲心低下眼睛：“若不喝呢？”
“不喝也行。”黄怡道：“你且让膳房准备些补气血的食物，用上十天半个月也行。”
莲心颔首：“好。”
回了寒霜殿，去收拾纤王寝阁里的东西之时，果然没多久就听屏风后榻上的少女不咸不淡：“将药方扔了，别被人看见。”
她怕熬药被人撞见。
莲心的手只是一顿，良久她恭恭敬敬去应：“是。”
小苏呆呆看着。少女脊背清瘦雪白，骨相精致漂亮得紧，那般神圣娇嫩。
那簪子，却那般不怜惜的进入她肌肤。
少女反而握住她的手，将簪子，寸寸拔出。
她穿的本来薄，血顺着腰身，滴答落到地上。能清晰疼痛感一股脑上来，简直刺激得紧。
“纤、纤王……”她轻喃，握着簪子的手，抖如糠筛。
她，她伤了纤王……伤了她的王……
少女没气，也没恼怒。向来她身上的伤要么是自己弄的自残，要么就是为了自己弄的来陷害别人，好久没被这般伤过。
她都觉得，她应该将这个侍女折磨到面目全非，甚至要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但内心却没什么暴戾报复的想法，甚至只想早些回宫别被兄长们发现了。
她都没管腰身那汩汩流血的口子，只一言不发地离开，只是，从背后看去，脚步有些牵强。
可没走两步，她听见身后再一次传来簪子刺入皮肉的声音，伴随着什么喷溅。
她停住，靠了靠身边的树，回头。
小苏握着簪子，那簪子，却刺在颈部的动脉上，因为血压，鲜血喷涌而出，溅射在翠绿的草地上。
天光有些浓艳，浓艳到照在少女都发白，映衬她眉眼的妖媚。
小苏面上没有痛苦之色，她望着少女，想笑，笑不出来。能感觉到生命一点点、一点点地流开，杂糅进空气的尘埃之中。
簪子被血染的看不出颜色来了，就连那片青莲花的花瓣都看不出来形状。猩红到刺目。
小苏腿软，就那般倒下，轻声对那少女说了句什么，抓住簪子的手放开，整个人，就那般到在地上了。
簪子，还插在她脖颈之间。可比刺她的时候都深。
分明，那般痛苦，死的时候却很安详。
口型是“对不起”。
对不起，伤害了你，我的王。
少女看了半晌，良久，她笑了。
笑声泠泠，笑得直不起腰，笑得腰身的血，越淌越多，直到裙子大半被血浸湿。
“小苏，你很聪明呀。”她分明被腰间的伤口疼的发抖，却还是又笑，语气还是那般散漫：“是知道我饶不过你，所以就这般痛快地死了不然我折磨你么？”
“那我告诉你。”她抓着树干，口吻狠厉起来：“不可能！我会将你关进寒霜殿地下室，让你与那些冤魂厉鬼作伴去。挖了你的眼睛，砍了你的手，割了你的舌头，剜下你的心脏……你的血，还会被用来炼成血香。我会将血香送到与你交好的每个侍女面前……”
她语气狠厉，嗓音却轻，那般絮絮叨叨说了许久。
微风过，那些声音都飘散了，传入遥远的天空之中。
可那些，抵不过她轻声一句：“你怎么，死了呀。”
她还没动手呢。
……
今夜的星子格外亮。被莲心急匆匆从医房扯来的一医师连跑带颠地到了寒霜殿，气喘吁吁：“我说……莲……莲心，纤王是如何了你这般急？”
“受伤了。”莲心没多言，只是带她狂奔寝阁。
她实在不想去深思纤王的背影，有落寞，其实仔细向来更多的是绝望与死寂，冷漠的不像个人。
“那你让三殿下来……”没说完，莲心更加快了步子。
女医师心里不解。她虽然是青莲宫医房中医术最好的女医师，但纤王的三哥东陵烨的医术，那才叫出神入化。为何莲心急匆匆拉着她，就算男女之间该顾忌，但那是兄妹，医师之间不分男女，有什么隔阂的。
寒霜殿内香很沉。她鲜少来，此时脑子也昏沉沉的，眼花缭乱。恍惚中莲心塞给她了什么，接过一刹那，脑子豁然回神。
“戴上。”莲心低声：“可抵御这浮婳香。”
她与莲心平日私下交好，她们两人地位又相当，平时倒是不论尊卑惯了。
那是串珠子，质地格外好，有种奇奇怪怪的香。
反正寒霜殿也奇奇怪怪的，她没多想，戴上珠子，鼻翼之间的香，倒是消散完了。
随即，莲心已敲响了殿门：“纤王，黄医师来了。”
随后，莲心推门而入。
纤王的传闻颇多，医房那般严谨封闭的地方都能听到。黄怡小心翼翼望去，只看见容颜绝世的少女坐在榻上，一身白衣如雪，格外精致，脸色格外白。
她只是抬眸掠了他们一眼，低声，声线喑哑：“不必。回去吧。”
莲心低头：“还请纤王配合。”语气强硬。
黄怡早就听说她好姐妹不怕纤王甚至跟他主子一般敢逼纤王，如今一看，果真。
纤王默了下，倚着榻边的柱子，轻声：“帮我开些止血的药物吧。”有气无力的。
黄怡闻声便觉不对，轻轻抬头望了一眼，看清了少女的脸色，眼眸就一沉。
明显的失血过多。
这祖宗的性子，她听说三殿下过。小伤当大伤大伤当小伤，一个小伤能让她去和殿下们哭闹，可真正伤了，藏得比谁都严实。明显的一副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性子。
也不知道这祖宗处理了伤口没有，若是没有，再怎么止血的药物可都不够她喝。
看自家姐妹都不怎么怕纤王的样子，况且纤王因病身上气势也没多强盛了。黄怡也就缓了几分，上前一步：“王，臣女想为您看看伤处。”
纤王没什么情绪，只是懒懒抬了抬眸子朝她望去，那半有些深邃与妖媚的星眸带着两分漫不经心和不怒自威。这一刻，黄怡才感受到了些来自纤王威压出来。
所幸，对方并没有什么为难她的想法，只是不动声色撑了撑柱子，让腰身的疼痛减轻些。道：“本王的身体自己清楚，不必了。”
她的动作被黄怡看在眼里，黄怡犹豫半分，还是低头，恭恭敬敬说：“臣女乃医房医师，为您效力是臣女的使命。”
那少女沉默了半晌，没再为难她。抬手，慢吞吞地将腰间绸缎解开。
伤口在腰侧，口子不大也不小，但进入得比较深，格外的疼，鲜血还在缓慢流淌着，没有与衣衫粘合。
她还穿着件小衣，也就小衣没被染红，那身白衣在腰侧的位置，都被血晕染得嫣红。
黄怡早就不淡定了，她看得倒吸凉气。说话都不怎么利索了：“莲……莲心，快去打盆水来。”
这何止是没处理伤口，纤王怕是看都未曾看着口子一眼吧！
真的不疼么？
她看了少女一眼，对方眉梢眼尾都是风轻云淡，除了脸色白之外，没什么不对劲。
怎么可能不疼呢。
莲心眸色更深，她一言不发却急匆匆去殿外，抿紧了的唇不知道彰显了什么。
忙活了快一个时辰，总算将伤口处理好了。黄怡暗暗松了口气，内心却悄然蔓延上复杂。
少女腰身纱布缠绕，层层叠叠的，饶是如此，那截腰看去还是如此清瘦。她不紧不慢拿着莲心刚拿来的衣服套，一边，慢条斯理：“黄医师，本王不愿被兄长们知道此事。”
黄怡正在想怎么同三殿下说此事来好，如此被提醒，一个激灵。
她看向少女，对方从头到尾没什么，即便方才刺激伤口的药水喷洒上来的时候，对方不紧没有丝毫慌张，反而冷静地让紧张的她不要乱。此时，慢条斯理、细心的将裙子套上。
突然想起了一些传言，青莲宫中说青莲王委实娇弱，受点小伤都要大动干戈去殿下们那处哭诉，生怕谁不知她身上有伤疤一般。
她低下眼睛，掩盖眸底的风起云涌和复杂，这是恭恭敬敬去应她：“是。”
少女颔首。
黄怡写了药方，交给了莲心，回头去看少女，嘱咐：“这药补气血，您失血过多，得按时按量喝。”
对方只是漫不经心不甚在意地“嗯”了一声。
遇到这么个不配合的病人，黄怡有苦难言，只能按着头痛的脑壳，去向不听话的病人行礼：“臣女退下。”
纤王只“嗯”了一声，漫不经心看向莲心：“送送她。”
莲心应“是。”
路上，莲心突然问她：“那药，可以不喝么？”
“你傻了么？”黄怡觉得好笑，就反问她：“我知道她怕苦，自然不会轻易开药，但纤王失血过多，真得补补。”
莲心低下眼睛：“若不喝呢？”
“不喝也行。”黄怡道：“你且让膳房准备些补气血的食物，用上十天半个月也行。”
莲心颔首：“好。”
回了寒霜殿，去收拾纤王寝阁里的东西之时，果然没多久就听屏风后榻上的少女不咸不淡：“将药方扔了，别被人看见。”
她怕熬药被人撞见。
莲心的手只是一顿，良久她恭恭敬敬去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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