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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陈老大阴着脸,又大声地呵斥道:“都给我回来。”

    陈老大觉得眼前的陈冰燕全然变了样,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尽量把事情压下来。

    这事闹到族长那里,就陈冰燕此时的火气还不把这几年的家里的事都抖出来。族长真要追究起来,他和刘氏是占不理的,到时候少不得族长的一顿臭骂。

    族长肯定不会同意分家,陈冰燕那邪乎劲儿上来还会把事儿闹到官府去。官府那里,可不是训斥两句这么简单的,那可是要挨板子的。

    为了平复陈冰燕的怒火,陈老大瞪着刘氏吼道:“我和冰燕说说这事。你,你滚回屋里去。”

    自刘氏嫁的陈家,陈老大从没发过这么大的火,更没有呵斥过刘氏。此时刘氏吓得不敢说什么,只是看了陈老大一眼很委屈很害怕地走到陈玉芝身边。

    陈冰燕拿眼角看了一下陈老大道:“大哥,你要是不想分家也行,我和阿贤只要吃饱穿暖就行。”

    陈老大压低声音说道:“冰燕看你说的,哥什么时候让你们挨饿了?”

    什么时候让我们挨饿了,陈老大亏你还说的出来?倒是小瞧你了,以前只觉得你怕老婆不敢说话。这会儿看来,你的心比刘氏强不到哪去?

    陈冰燕扬着头说道:“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也就明说了。从今天起我们每顿加一半的伙食。还有现在虽然是春天了,倒春寒还是有的。我和小贤每人还是要准备一件厚点儿的棉衣。”

    陈冰贤身上的棉衣已是补丁加补丁,全然看不出棉衣本来的花色了。陈冰燕的棉衣还好点,袖子处破了个口子缝了又缝。那还是陈家老母的棉衣,前世她又改的太过肥大,风一吹小风嗖嗖地往里钻,冬天穿着时真是冷。

    即使陈冰燕不要样子将就着再修改一下,没有棉花也厚不了呀!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陈冰燕这多把刀的手艺更是难上加难。棉衣必须要说的。

    陈老大咋了咋嘴,又一次沉默了。

    刘氏见陈老大没有说话腾地一下凑过来说道:“加一半的量,家里哪有这么多的粮食。这都春天了,你们还要什么厚棉衣?”

    问题又回到了陈冰燕和刘氏身上。

    陈冰燕挪了两步道:“玉芝一个女孩子还吃一个红薯一个玉米饼的,阿贤一个半大小子才吃一个红薯,怎么够?”

    陈冰燕心道:这重生也太狗血了,她竟然会为了一个玉米饼子在这里和刘氏说道。

    那个年代,红薯和玉米是主要的吃食,大米只有逢年过节时,刘氏他们才能吃上一点儿。陈冰燕就是提出来,也是白废口舌。

    刘氏用她那双大手揉了揉脑门儿又看了看陈冰燕,恨得牙痒痒的。这事真要传出去了,族长还真得应下。刘氏无奈地将脸转了过去,背对着陈老大。

    用脚趾头想想,刘氏是一副咬牙切齿的嘴脸。

    陈老大拿手指着刘氏说道:“你也真是的,小贤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个红薯怎么够他吃的。从今天开始,每顿给他们加一个玉米饼子。”

    刘氏让陈老大的话惊的目瞪口呆,陈冰燕才不管刘氏瞪什么呆什么。

    自陈冰燕出生后,刘氏就不和他们一块儿吃饭了。陈老爹过世后,剩下陈冰燕姐弟还是一如既往地在自己屋里吃饭。

    这么久了,陈老大不可能不知道他们吃什么,这会儿把错全推到刘氏身上。

    陈冰燕又给陈老大加了一个沉甸甸的罪恶砝码。

    陈冰燕拿鼻子冷哼了一声说道:“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和玉芝一样每顿都要有一个玉米饼子。棉衣也是要的。”

    “陈冰燕,家里这会儿可没有棉花,你说也白说。”刘氏气的蹦了起来。

    “没有棉花,去年给你闺女做棉衣用的什么?”陈冰燕逼问道。

    “这,这……”刘氏这了半天没说出来。

    “我看这样吧,赶上天冷时,把玉芝的棉衣拿你们凑合一下,就别在买棉花了。”陈老大自圆道。

    “不行,给了他们我穿什么?”陈玉芝见陈老大狠狠瞪了她一眼,吓得不敢再说什么。

    “你就知足吧,给了你我闺女可要挨冻呢?”刘氏极不情愿地说道。

    “就这样吧,阿姐。”陈冰贤也全说道。

    顺坡下驴,也该差不多了。陈冰燕心里劝说自己,再说这春天还能冷到哪里。

    陈冰燕只得淡淡地说道:“哥是个男人,希望说到做到。”

    刘氏瞪着眼睛很心疼地地哼了一声,扶着陈玉芝进了自己屋里。那表情像是从那身上隔了几斤肉似的,疼真的疼。

    老陈家有五间北房,陈老大娶亲后住东面三间,陈冰燕姐弟住西面两间,东房是灶房。西面两间北房虽年久未修,陈冰燕看着勉强还可以住。

    以后的几天里,陈冰燕姐弟每顿真的有了一个玉米饼子。现在地里还没开农活,陈冰燕也没闲着。她每天洗衣做饭扫地,一忙活就是一天,充实的很。

    这天,太阳很不听话地躲了起来,又夹着小北风,陈冰燕穿着那件棉衣觉得有点冷。她不想去穿陈玉芝的棉衣,总觉得陈玉芝脏兮兮的,身上有一股霉酸味。

    想着坚持一天就过去了。可就在那天晚上,陈冰燕觉得身上冷的很,脑袋也沉沉的。陈冰燕用沙哑的嗓音喊道:“阿贤,我身上冷的很,你去给我倒点儿热水。”

    听到陈冰燕的叫声,陈冰贤揉揉朦胧的双眼说道:“阿姐,你嗓子怎么了?”

    陈冰燕试着坐起来说道:“喝点热水兴许好点儿。”陈冰燕刚说一句,脑袋就载到了陈冰贤身上。

    “哎呀,阿姐你身上怎么这么烫?”陈冰贤很快地拿手去摸陈冰燕的额头,烫的很。

    “阿姐你着了风寒?这可怎么是好?”深更半夜的着了风寒,陈冰贤心急如焚。

    陈冰燕心道:那肯定是发烧了,必须赶快想办法退烧。要不然时间长了,脑袋要烧坏的。

    她可不想做傻子,更不想就这样死掉。陈冰燕将被子裹的更严实了,心里叹息道,这悲哀的重生。

    陈冰燕强撑着力气说道:“阿贤,阿姐得了重风寒,你赶快去请大夫。”

    “阿姐,我们哪里有钱去请大夫呀?”

    陈冰燕竟然忘了家里的财政大权在刘氏哪里。

    “你去他们那里要些碎银子,姐实在难受的很。”陈冰燕的小脸已烧的发白,看不见一点血丝,浑身也冻的直打哆嗦。

    陈冰贤虽然惧怕刘氏,但看着自己阿姐气息单薄很是微落的样子,壮着胆子走出了屋子。

    陈冰贤站在刘氏门口,踌躇了片刻,小声地喊道大哥大嫂。

    没人做声,陈冰贤又喊了一次。

    屋里传出刘氏的谩骂声,大半夜的谁在院子乱喊。

    听到声响,陈冰贤赶忙说道:“我阿姐着了很重的风寒身上烫的很。我要去请大夫,哥哥嫂嫂给我些碎银子。”

    “大半夜的我上哪里给你弄银子去,别在这里狼嚎了,我还要睡觉呢。”陈冰贤端的是恭恭敬敬,低声细语,那狼嚎,岂不是说刘氏自己了。

    陈冰贤自然听的出刘氏她话里的恼怒和不耐烦,他继续说道:“阿姐烧的很厉害……”

    “村里的吴大夫出远门了,你就是去了也没有。阿贤你去灶里给冰燕熬点姜汤去去寒气,应该管用的。”这是陈老大的声音。

    陈冰贤见所求无果,只得快步打开院门跑向街里。

    陈冰燕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被人扶起,喂下热乎乎的姜水。

    “太好了,阿姐你终于醒了,可吓坏我了。”

    陈冰贤泪眼迷离地继续说道:“吴大夫真的没在家,我没用只熬了点姜水。”

    刘氏和陈老大果然不顾她的死活,连一点儿碎银子都不出。陈冰燕在心里不知骂了他们多少次。

    陈冰燕喝了姜水,身上多少暖和了些。一会儿,出了一头的热汗。

    出汗了就表明烧快退了。傻不了了,也死不了了。陈冰燕心里的石头总算稍稍落了地。

    “阿姐,我摸着你不这么烫了。”陈冰贤略带笑容地说道。

    “阿贤睡吧,阿姐觉得不这么难受了。”

    “天明我去邻村请大夫。”

    陈冰燕轻轻地点了一下头,阿弟这是安慰她的话。没有银子,人家大夫肯来吗?

    天边的红日慢慢爬了起来,调皮地照耀着地上的每一寸土地。天气放晴了,陈冰燕重重地舒了口气。天气暖和点儿,自己的高烧才可能不再反复。

    陈冰贤昨夜跑累了,这会儿还在沉睡中。陈冰燕用手摸着弟弟那干瘦的小脸,心里百感交集。

    门吱的一声开了,刘氏肩膀上搭了一个花棉袄,手里端着一碗热粥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冰燕,这个棉袄你试试能穿不?你哥一大早就去邻村请大夫了。你呀,赶快把这碗玉米粥喝了。”刘氏麻利地将玉米粥递到陈冰燕手里花棉袄也放在了炕上。

    捧着热乎乎的玉米粥,陈冰燕觉得还有些烫手,就把玉米粥放到炕沿上。

    刘氏是抽风了,还是怎么了?自陈冰燕出生后,刘氏还是第一次进他们屋。今天又给棉袄又送玉米粥的,这里面铁定有文章。

    谁知道她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总之没安好心。但也不至于下毒。陈冰燕料想刘氏没有这个胆量,这玉米粥还是可以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