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卖鱼
刘氏瞪大眼睛，仿佛要把陈老大吃了，嘴里还念叨着那套老掉牙的说辞，什么把她骗到陈家，她孝敬公婆教养弟妹，结果没一个人念她的好。
这瞎话说得多了都成顺口溜了，刘氏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刘氏总认为陈老大骗了她，凭空多出来这两张嘴。刘氏不知道私底下和陈老大闹了多少次，陈老大总是嘻哈一过，不带理她的。
见刘氏喋喋不休，陈老大坐在炕上两只手交叉叠在前胸，脸上极为平静，看不出任何波澜。
把自己妹妹卖给富贵人家做小吃喝不愁，总比以后寻个庄稼人，常年为生计发愁的强。陈老大这样想着才默许了刘氏去找媒婆。可陈老大忘了陈冰燕早已落下克父克母的名声，大户人家对这个还是忌讳的。
送到青楼，虽说以后也有可能被有钱人赎身。真那样了，他的脸面往哪放呀！村里人的唾沫可是能活活把他淹死。还有，陈冰燕再不济也是他亲妹子，他心中仅存的一丝兄妹之情也不忍把自己妹子推入火坑。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陈老大没了主意。但他脸上没露一点怯意。他知道刘氏平时咋呼惯了，可在大事上还得他点了头才行。
陈玉芝看他平静如常便侧身过来附耳道：“爹，莫不是你另有打算？”
刘氏也凑过来坐在炕上用胳膊碰了碰陈老大道：“别卖关子了，快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陈老大被这娘俩问得只好回话道：“还能怎么办？凉拌。我告诉你，不许乱说，他们两个可是亲兄妹。你要是觉得阿贤大了，就让他们分床睡。”
简单的几句话，陈老大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刘氏吓得也不敢再提把陈冰燕送到青楼的事了。
卖到青楼，虽说有一笔银子，可陈老大碍于面子是不会同意的。她心里很是不愿地舍了这个想法。
可刘氏也不会善罢甘休，她没好气地道：“眼看着家里的粮食一天比一天少，开春了又要下播种子，他们两个每顿必须减少一个玉米饼子。还有，我会多找几个媒婆，争取收秋前把那死丫头嫁出去。”
刘氏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想到：实在不行就把那死丫头卖到酒楼去，总之花出去的钱必须在她身上找回来。
陈老大拿眼角瞟了一眼刘氏，这就算默许了。
陈冰贤别看个子小，身子可很灵活，很快就抓了四条鱼。
姐弟二人各自提了一只桶满脸笑容进了灶房，陈冰燕道：“我们中午吃鱼。”
陈冰燕偶尔会和刘氏主动说几句话。甭管刘氏打的什么主意，陈冰燕想着和财政大臣处好关系了，自己吃不了亏。
刘氏一看共有四条鱼，心里很是欢喜，可脸上还是不露声色。她把菜刀往案板上一插说道：“你们两个死哪去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做饭。你这个扫把星把家里的两只兔子克死了。还有什么心思吃鱼。这鱼留一条就行，剩下的拿到镇上卖了去。”
家里死了两只兔子，刘氏愣说是陈冰燕克死的。这会儿是想着拿鱼找回兔子的钱。
刘氏小眼睛滴溜溜地在陈冰燕身上乱转，看得陈冰燕很不自在。陈冰燕抖了一下手里的鱼说道：“也好，我在家做红烧鱼，阿贤去镇上把鱼卖掉。”
刘氏这话提醒了陈冰燕，把鱼卖了也好给弟弟买几样吃食。这段时间，陈冰贤个子是长了点儿，可就是太瘦了。男孩子吗，总要长的高大魁梧一点。不管前世今生陈冰燕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陈冰贤贤毕竟也是十三岁的孩子，一人去陈冰燕还真不放心，让陈老大和他一块儿去。可这话陈冰燕提出来就是求他们了，刘氏他们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陈冰燕不动声色地向陈冰贤使了个眼色，想告诉他买些个吃食什么的。陈冰贤会意地点了点头。
刘氏迫不及待把摘下来的几片菜叶子拿出来仍给陈老大说道：“喂了鸡，你去集上把鱼卖了。”
陈老大头也不转一下还在鸡圈旁喂鸡，陈玉芝把菜叶子拿过来扔进鸡圈里，说道：“爹，你就去吧，卖了鱼给我买个小珠钗。”陈玉芝不敢说自己
也跟着去，只好央求陈老大了。
陈冰燕心想：就你那模样，带了珠钗照样是其貌不扬。
也不怪陈冰燕这样想，陈玉芝十四岁花一样的年龄，整天就知道吃吃吃，那圆脸大的可以当洗脸盆了，腮帮子上的肉拿下来做一盘红烧肉都够了。还有那屁股也太下坠了，走起路来忽闪忽闪地抖。
总之陈冰燕觉得陈玉芝和好看一点儿也沾边。还戴珠花，别糟蹋了好东西。
陈老大停下喂鸡转过来身子道：“好，我去。”陈冰燕心想成了。
她拿眼角睕了刘氏一眼无奈地说道：“大哥，让阿贤跟着你去。卖了鱼，也好给他买点吃食，他太瘦了。”
陈老大接过鱼说道：“行，大哥记住了。”
陈玉芝正想说什么，陈老大一把将她拉在了身后，同时也瞪了刘氏一眼，示意她们谁也别言语什么，他心里有数。
陈老大走后，陈冰燕便下厨做起了红烧鱼。一会儿功夫，香喷喷的红烧鱼便出锅了。
陈冰贤步行去镇上，想着一时半会还是回不来的。陈冰燕想等着弟弟回来一块儿吃，这会儿只有委屈自己的肚子了。
陈玉芝馋的想立刻吃鱼，陈冰燕就分了一半红烧鱼给她，口中还念道：“你们就这些，这会儿吃了，吃饭时就没有了。”
陈玉芝不情愿地努了努嘴巴，挤了挤那杏核小眼。
挤眼睛也白挤，陈冰燕不屑地扫了她一眼又接着说道：“你也别说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今天这红烧鱼我和小贤吃一半，你们三人吃一半。”
陈冰燕杀鱼时就已经从鱼嘴儿到鱼尾用刀分成了两片。陈玉芝虽然不情愿，在陈冰燕面前也不敢说什么。刘氏更是恨得牙痒痒，说道：“死丫头，你就吃吧，我看你还能吃几天。”
从陈冰燕分鱼时刘氏就坚定了念头，必须赶快把这个祸害打发了。又卖不了好价钱，留在家里还不够给自己添堵呢。
陈冰燕心道：“什么叫还能吃几天？”
思虑了片刻陈冰燕心里咯噔一下，她都十三岁也不小了。难不成他们想把我卖给人当童养媳？
做梦吧，我陈冰燕岂是你能随意发卖的。
陈家庄离镇上有一段距离，陈老大用扁担挑着鱼步行去镇上，走了足足一个多时辰。
到了镇上已是将近中午。镇上琳琅满目的商铺和来往的行人，陈冰贤觉得眼睛不够用。想想上次来镇上还是六年前父亲带着他来的，当时的情景他已记不大清了。只记得父亲给他和姐姐一人买个一串糖葫芦。
陈冰贤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不光是对糖葫芦的想念，还有对父母的怀念。陈冰贤眼角有些湿润，他决定卖了鱼给姐姐买串糖葫芦。
陈老大找了一块儿空地将鱼放好便开始吆喝了。卖鱼都是赶早的，这会儿又快到中午了，行人大都回家做饭去了，街上行人有些稀疏。
二人吆喝了半天，无人问津。眼看着二人渴的嗓子都冒烟了，可鱼就是卖不出去。
鱼在桶里也没有先前活蹦乱跳了，陈冰贤很是心焦。他想道：这样不行，必须赶快把鱼卖了，再不换水一会儿鱼就要死了。
陈冰贤看着桶里的鱼道：“大哥，我看，这样鱼是卖不出去的，不如我们去早市上看看，把鱼卖给哪些鱼商们。”
“鱼商只卖鱼，他们哪里会买鱼？”陈老大很是惊讶。
“试试看吗？这会儿也只能这样了，便宜点应该能卖掉。要不一会儿鱼真的就死了。”陈冰贤娓娓道来。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陈老大挑着鱼向早市走去。早市上的人更是寥寥无几，偶尔看见几个老婆婆弯腰捡着地上的菜叶子。陈冰贤心里冷了一大截。
二人走到一处叫高家鱼市的门头前停了下来。一个十几岁的小伙子正低头摆弄着车上的鱼篓子，那头一个花白老者正拿木板封门呢。
陈老大开口笑道：“这位老者，劳烦问一下，你们这收鱼不？”
花白老者一手拿着木板一手指着“高家鱼市”这四个字似笑非笑道：“你看清楚，我们是卖鱼的，不是收鱼的。”
陈老大陪着笑脸不好意思地说：“我晓得，我晓得。可是你们鱼市不收鱼怎么有的卖呀？我们这几条鱼是阿弟亲自抓的，个头大的很，您看随便给个价钱就收了吧！”
花白老者低头看向桶里的鱼。两条八寸长的鲫鱼嘴里吐着气泡在水上层浮着，那边桶里是条一尺长的红鲤鱼，也是极尽奄奄一息。老者嘴角抽动了一下，心想我什么鱼没见过，挣钱挣到我这里来了。
陈老大知道他们的心思瞒不过老者，又补充道：“小孩子实在嘴馋的很，想把鱼卖了买点儿吃食。”
老者这才将目光移到陈冰贤身上。陈冰贤个头不高，脸干瘦干瘦的，只有那双大眼睛闪烁着急切的光，像是在求救。
再看他身上的衣服是皱皱巴巴的补丁摞着补丁，一双皴裂的手上有几道血口子。
老者不相信这么大的鱼会是眼前这个干瘦小孩抓的，他疑惑地问道：“这鱼真是你抓的？”
这瞎话说得多了都成顺口溜了，刘氏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刘氏总认为陈老大骗了她，凭空多出来这两张嘴。刘氏不知道私底下和陈老大闹了多少次，陈老大总是嘻哈一过，不带理她的。
见刘氏喋喋不休，陈老大坐在炕上两只手交叉叠在前胸，脸上极为平静，看不出任何波澜。
把自己妹妹卖给富贵人家做小吃喝不愁，总比以后寻个庄稼人，常年为生计发愁的强。陈老大这样想着才默许了刘氏去找媒婆。可陈老大忘了陈冰燕早已落下克父克母的名声，大户人家对这个还是忌讳的。
送到青楼，虽说以后也有可能被有钱人赎身。真那样了，他的脸面往哪放呀！村里人的唾沫可是能活活把他淹死。还有，陈冰燕再不济也是他亲妹子，他心中仅存的一丝兄妹之情也不忍把自己妹子推入火坑。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陈老大没了主意。但他脸上没露一点怯意。他知道刘氏平时咋呼惯了，可在大事上还得他点了头才行。
陈玉芝看他平静如常便侧身过来附耳道：“爹，莫不是你另有打算？”
刘氏也凑过来坐在炕上用胳膊碰了碰陈老大道：“别卖关子了，快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陈老大被这娘俩问得只好回话道：“还能怎么办？凉拌。我告诉你，不许乱说，他们两个可是亲兄妹。你要是觉得阿贤大了，就让他们分床睡。”
简单的几句话，陈老大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刘氏吓得也不敢再提把陈冰燕送到青楼的事了。
卖到青楼，虽说有一笔银子，可陈老大碍于面子是不会同意的。她心里很是不愿地舍了这个想法。
可刘氏也不会善罢甘休，她没好气地道：“眼看着家里的粮食一天比一天少，开春了又要下播种子，他们两个每顿必须减少一个玉米饼子。还有，我会多找几个媒婆，争取收秋前把那死丫头嫁出去。”
刘氏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想到：实在不行就把那死丫头卖到酒楼去，总之花出去的钱必须在她身上找回来。
陈老大拿眼角瞟了一眼刘氏，这就算默许了。
陈冰贤别看个子小，身子可很灵活，很快就抓了四条鱼。
姐弟二人各自提了一只桶满脸笑容进了灶房，陈冰燕道：“我们中午吃鱼。”
陈冰燕偶尔会和刘氏主动说几句话。甭管刘氏打的什么主意，陈冰燕想着和财政大臣处好关系了，自己吃不了亏。
刘氏一看共有四条鱼，心里很是欢喜，可脸上还是不露声色。她把菜刀往案板上一插说道：“你们两个死哪去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做饭。你这个扫把星把家里的两只兔子克死了。还有什么心思吃鱼。这鱼留一条就行，剩下的拿到镇上卖了去。”
家里死了两只兔子，刘氏愣说是陈冰燕克死的。这会儿是想着拿鱼找回兔子的钱。
刘氏小眼睛滴溜溜地在陈冰燕身上乱转，看得陈冰燕很不自在。陈冰燕抖了一下手里的鱼说道：“也好，我在家做红烧鱼，阿贤去镇上把鱼卖掉。”
刘氏这话提醒了陈冰燕，把鱼卖了也好给弟弟买几样吃食。这段时间，陈冰贤个子是长了点儿，可就是太瘦了。男孩子吗，总要长的高大魁梧一点。不管前世今生陈冰燕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陈冰贤贤毕竟也是十三岁的孩子，一人去陈冰燕还真不放心，让陈老大和他一块儿去。可这话陈冰燕提出来就是求他们了，刘氏他们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陈冰燕不动声色地向陈冰贤使了个眼色，想告诉他买些个吃食什么的。陈冰贤会意地点了点头。
刘氏迫不及待把摘下来的几片菜叶子拿出来仍给陈老大说道：“喂了鸡，你去集上把鱼卖了。”
陈老大头也不转一下还在鸡圈旁喂鸡，陈玉芝把菜叶子拿过来扔进鸡圈里，说道：“爹，你就去吧，卖了鱼给我买个小珠钗。”陈玉芝不敢说自己
也跟着去，只好央求陈老大了。
陈冰燕心想：就你那模样，带了珠钗照样是其貌不扬。
也不怪陈冰燕这样想，陈玉芝十四岁花一样的年龄，整天就知道吃吃吃，那圆脸大的可以当洗脸盆了，腮帮子上的肉拿下来做一盘红烧肉都够了。还有那屁股也太下坠了，走起路来忽闪忽闪地抖。
总之陈冰燕觉得陈玉芝和好看一点儿也沾边。还戴珠花，别糟蹋了好东西。
陈老大停下喂鸡转过来身子道：“好，我去。”陈冰燕心想成了。
她拿眼角睕了刘氏一眼无奈地说道：“大哥，让阿贤跟着你去。卖了鱼，也好给他买点吃食，他太瘦了。”
陈老大接过鱼说道：“行，大哥记住了。”
陈玉芝正想说什么，陈老大一把将她拉在了身后，同时也瞪了刘氏一眼，示意她们谁也别言语什么，他心里有数。
陈老大走后，陈冰燕便下厨做起了红烧鱼。一会儿功夫，香喷喷的红烧鱼便出锅了。
陈冰贤步行去镇上，想着一时半会还是回不来的。陈冰燕想等着弟弟回来一块儿吃，这会儿只有委屈自己的肚子了。
陈玉芝馋的想立刻吃鱼，陈冰燕就分了一半红烧鱼给她，口中还念道：“你们就这些，这会儿吃了，吃饭时就没有了。”
陈玉芝不情愿地努了努嘴巴，挤了挤那杏核小眼。
挤眼睛也白挤，陈冰燕不屑地扫了她一眼又接着说道：“你也别说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今天这红烧鱼我和小贤吃一半，你们三人吃一半。”
陈冰燕杀鱼时就已经从鱼嘴儿到鱼尾用刀分成了两片。陈玉芝虽然不情愿，在陈冰燕面前也不敢说什么。刘氏更是恨得牙痒痒，说道：“死丫头，你就吃吧，我看你还能吃几天。”
从陈冰燕分鱼时刘氏就坚定了念头，必须赶快把这个祸害打发了。又卖不了好价钱，留在家里还不够给自己添堵呢。
陈冰燕心道：“什么叫还能吃几天？”
思虑了片刻陈冰燕心里咯噔一下，她都十三岁也不小了。难不成他们想把我卖给人当童养媳？
做梦吧，我陈冰燕岂是你能随意发卖的。
陈家庄离镇上有一段距离，陈老大用扁担挑着鱼步行去镇上，走了足足一个多时辰。
到了镇上已是将近中午。镇上琳琅满目的商铺和来往的行人，陈冰贤觉得眼睛不够用。想想上次来镇上还是六年前父亲带着他来的，当时的情景他已记不大清了。只记得父亲给他和姐姐一人买个一串糖葫芦。
陈冰贤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不光是对糖葫芦的想念，还有对父母的怀念。陈冰贤眼角有些湿润，他决定卖了鱼给姐姐买串糖葫芦。
陈老大找了一块儿空地将鱼放好便开始吆喝了。卖鱼都是赶早的，这会儿又快到中午了，行人大都回家做饭去了，街上行人有些稀疏。
二人吆喝了半天，无人问津。眼看着二人渴的嗓子都冒烟了，可鱼就是卖不出去。
鱼在桶里也没有先前活蹦乱跳了，陈冰贤很是心焦。他想道：这样不行，必须赶快把鱼卖了，再不换水一会儿鱼就要死了。
陈冰贤看着桶里的鱼道：“大哥，我看，这样鱼是卖不出去的，不如我们去早市上看看，把鱼卖给哪些鱼商们。”
“鱼商只卖鱼，他们哪里会买鱼？”陈老大很是惊讶。
“试试看吗？这会儿也只能这样了，便宜点应该能卖掉。要不一会儿鱼真的就死了。”陈冰贤娓娓道来。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陈老大挑着鱼向早市走去。早市上的人更是寥寥无几，偶尔看见几个老婆婆弯腰捡着地上的菜叶子。陈冰贤心里冷了一大截。
二人走到一处叫高家鱼市的门头前停了下来。一个十几岁的小伙子正低头摆弄着车上的鱼篓子，那头一个花白老者正拿木板封门呢。
陈老大开口笑道：“这位老者，劳烦问一下，你们这收鱼不？”
花白老者一手拿着木板一手指着“高家鱼市”这四个字似笑非笑道：“你看清楚，我们是卖鱼的，不是收鱼的。”
陈老大陪着笑脸不好意思地说：“我晓得，我晓得。可是你们鱼市不收鱼怎么有的卖呀？我们这几条鱼是阿弟亲自抓的，个头大的很，您看随便给个价钱就收了吧！”
花白老者低头看向桶里的鱼。两条八寸长的鲫鱼嘴里吐着气泡在水上层浮着，那边桶里是条一尺长的红鲤鱼，也是极尽奄奄一息。老者嘴角抽动了一下，心想我什么鱼没见过，挣钱挣到我这里来了。
陈老大知道他们的心思瞒不过老者，又补充道：“小孩子实在嘴馋的很，想把鱼卖了买点儿吃食。”
老者这才将目光移到陈冰贤身上。陈冰贤个头不高，脸干瘦干瘦的，只有那双大眼睛闪烁着急切的光，像是在求救。
再看他身上的衣服是皱皱巴巴的补丁摞着补丁，一双皴裂的手上有几道血口子。
老者不相信这么大的鱼会是眼前这个干瘦小孩抓的，他疑惑地问道：“这鱼真是你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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