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往事
清明节那天陈冰燕见到了陈冰贤，陈冰贤比以前更加黑瘦了。他虽然没有向陈冰燕诉说刘氏如何对他，但言谈间一直躲躲闪闪，模糊其辞。陈冰燕就已晓得她不能再让弟弟过这种食不果腹的日子了。
高堔也有向高如林提过扩大门店的事情，高如林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也无须再花那钱。
陈冰燕思虑了好几天，也想不出别的什么办法让弟弟离开陈家。她只得在夜里悄悄流泪，醒来时泪水早已打湿了枕头。
这一切高堔看在眼里，终也是爱莫能助。这会儿听到高如林说接了这么一大单生意，陈冰燕赶紧向高堔递了个眼色。
高堔自然领会到了陈冰燕的用意，他将筷子平放在碗上说道：“眼看着酥鱼的生意越来越好，您看我们要不要再找个帮工来。”
“找帮工做酥鱼？”高如林惊奇道。
“怎么能把做酥鱼的秘诀传给别人呢？我们何不找个人和我一块儿去捕鱼，您在家专门做酥鱼。”
每天天不亮高如林就要去运河撒网捕鱼，回来后又得去早市还要做酥鱼。随着年岁的见长，高如林还真有点撑不住。晚上躺在床上他累的都会哼哼几声。
找个人代他捕鱼，这主意不错。
高如林夹了一片竹笋停下来说道：“这样也行。”
见父亲已同意，高堔赶紧趁热打铁道：“要找人我们就找个熟人，脾气秉性都了解，一块儿干活也顺手。”
高如林晓得高堔是想把陈冰贤也弄过来，可他担心陈冰贤年岁太小，力气有限。
高如林挥了挥手道：“他太小了，力气头儿不够。”
见高如林不赞成陈冰贤，陈冰燕慌忙道：“我阿弟很会抓鱼的，捕鱼肯定也差不了。还有他很会选鱼，嘴巴更会说道，是个做生意的能手。”
陈冰燕还想说肯定比她会卖鱼。可高堔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那就干两天试试，每天十文钱。”陈冰燕一听，心花怒放起来，立马给高如林添饭。
高如林看着他们二人道：“都是自己人，来就来吧。”
自己人？这次陈冰燕没有反驳。在她的观念里，帮工也是自己人。自己再反驳，就是见外了。
高堔见陈冰燕低头吃饭，以为她默许了。他笑嘻嘻地为陈冰燕夹了两片竹笋。
陈冰燕扒拉着碗里的竹笋，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这嫩嫩的竹笋她想吃，可一想到这上面有高堔的口水，就没胃口了。
吃人口水，就是接吻了……
这两片竹笋陈冰燕扒拉过来扒拉过去，最后还是剩下了。高堔俏俏地记住了，她不爱吃竹笋。
高堔来到了陈家庄，向陈老大他们说明了来意。刘氏一听每天十文钱，很是乐意。
每天十文钱，你可能觉得太少了，一串糖葫芦也十文钱的。可想想那个时局变换的动荡年代，普通老百姓能填饱肚子就是最大的幸事了。还有的钱拿，再好不过了。
那天下午高堔就把陈冰贤带离了陈家庄。姐弟二人久别重逢，抱着哭泣了好久。
第二天早上，陈冰贤就和高堔下运河捕鱼去了。陈冰贤难得找到挣钱的机会，干活自然十分出力。
有陈冰燕相陪，高堔更是喜上眉梢。那天的捕鱼，三人很是成功。去早市上卖鱼对于高堔来说，更是手到擒来。
午饭期间，高堔告诉高如林今天比昨天多了一成收入时，高如林高兴地直呼这是天佑我高家。
日复一日，陈冰燕他们三人下河捕鱼卖鱼。下午，陈冰贤也会学着高堔吆喝着去卖酥鱼。
高如林专心在家做酥鱼，很是盼望五月初三那日早点到来。
岳振海是江浙一带有名的纺织大王，和正妻方桂兰育有一子名岳盛祥。方桂兰产下岳盛祥后，多年没有再生产。岳振海又纳了李氏为妾。李氏生得一女名岳盛娇，之后再无所出。
如此看来，岳盛祥是岳家唯一的男丁，宝贝的很呀。
岳盛祥今年二十有一，取得娇妻梅雪莲。当初岳盛祥对梅雪莲的痴迷度可是轰动了半个镇江府。
此事以后再细说。五月初三就是为他们的儿子摆满月酒。
这梅雪莲自是生得花容月貌，家世也是相当了不得。梅雪莲之父梅川在镇江府的生意更是遍布各行各业。梅家和岳家结亲后，生意做的更是顺风顺水。
梅雪莲成亲一年后于今年四月初三日产下一子。岳振海亲自找了玄学大师取名岳林瀚。
岳家世代经商，家中几代人从没考取功名，步入政界。现在皇帝虽然倒台了，岳振海盼望儿孙步入政界的心始终未变。
林瀚，瀚林，拔萃翰林，满满的希望和寄托。岳字从五行来说缺木，岳家又是经营纺织为主，有个林子镇着，以后的生意可想而知。
这次孙子满月宴岳振海请了许多政界人物和商界大腕，也包了镇江府最大的戏班子春意班半个月的场子。
一般大户人家做寿或者满月摆酒能唱七八日就是多的了，岳家可是要唱半个月的。这次孙子满月摆酒岳振海要大办特办。
按说这么大的酒宴用的菜食自是酒楼里的大厨亲自掌勺，或者是薛家的厨师们做。怎么也轮不到高如林这小小鱼市上的东西进入宴席吧。
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渊源。原来是岳家少奶奶梅雪莲亲自为母亲佟玉华所定。
梅雪莲九死一生产下儿子岳林瀚，更加理解做母亲的辛苦，想在酒席之日好好孝顺母亲一番。
佟玉华也是王亲贵族之后，山珍海味早就吃腻了。那次梅府一下人探亲回来时带了两条高家鱼市的酥鱼，说是亲戚特意孝敬老爷太太的。
佟玉华用后久久不能忘却那鱼的味道，酥香软滑味道鲜美。佟玉华常对那下人提起自己喜爱酥鱼的味道，再后者那下人亲戚时常购得以孝敬梅家。
这次梅雪莲托人打听到那酥鱼出自高家鱼市，才命管家定下一百条。酒宴之日九十条送往岳家，剩下的十条送往梅家。
不错，就是送往梅家孝敬母亲佟玉华。难道酒宴之日佟玉华不来岳家吗？
礼是一定到的，佟玉华本人大有可能不来。这里面的原因还要从梅家这代的儿子们说起。
佟玉华婚后第二年诞下一子名梅泽彬。可怜梅泽彬三岁时出水痘救治无效夭折了。佟玉华自后精神一直恍惚，多年调解才诞下梅雪莲。
偌大的梅府不能没有子嗣继承，梅川纳了王氏为妾。王氏先后生下了梅泽平和梅泽辉。
眼瞅着梅泽平和梅泽辉一天天长大，梅川也渐渐疏远了佟玉华。佟玉华常常以泪洗面。其后六年她才生下梅泽涛，夫妻关系这才算稳定下来。
佟玉华对梅泽涛的宠爱程度可想而知，那叫个捧在手里拍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就是这样小心翼翼的，梅泽涛也没有平平安安地长大。
事情发生在五年前，梅川夫妇带着梅泽涛回到了老家如阜参加堂弟梅山儿子的满月宴。
梅山早年在如阜任县丞一职，如今晚年又得一子，满月酒同样是大大的操办。
酒宴那天，梅泽涛和梅山的长子跑到后院追着小猫玩了起来。
大人们忙着招呼宾客，又见两个孩子玩的高兴，也没过多的干欲他们。事情偏偏就这么巧合，当梅泽涛跑到假山后面时，冷不吭地从后面射来一支冷箭。
这支冷箭直穿梅泽涛腰部。梅泽涛当场昏了过去。大夫诊断说这是一支带毒的箭，虽然事后剔除了毒素，但毒已伤及筋脉。梅泽涛也需坐上轮椅才能行动。
原来是梅山以前的政敌为报复他花钱雇人刺杀他的长子。只因两个孩子年岁相仿，可怜的梅泽涛为他人挡了冷箭。
此后，梅泽涛常常把自己关在房里，一天不吃不喝。佟玉华看着儿子如此消极，更是郁郁寡欢。佟玉华从此不再出席任何满月宴，以免再勾起心中的忧伤。
别人这个抱孙子那个抱孙子，她这辈子还能不能抱上孙子，才是她最伤心的事情。
佟府早年间没少照顾梅川的生意，梅家才有今日这般红火的景象。这么大的家业交给那两个庶子，佟玉华是一万个不甘心。
佟玉华这些年也寻遍了名医，然梅泽涛始终没有站起来。这到底能不能行夫妻之事，大夫总是说含糊其辞。
梅泽涛今年十五岁，这些年总是排斥女性。他房里都是老韩叔伺候着。佟玉华想给他房里放个人也不知道放谁，更怕伤了儿子的心。
难道儿子真的不能行夫妻之事，才对女子没有兴趣。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生的两个儿子死的死伤的伤。
佟玉华对着女儿梅雪莲捶胸哭诉道。
梅雪莲抱着母亲安慰道：“要不要找个洋大夫看看，兴许洋人会有什么办法治好泽涛的腿。”
佟玉华忙摆手道：“洋人给人看病就像杀猪宰羊，拿着刀开膛破肚。我看着就害拍。泽涛也不相信那些个洋东西。”
佟玉华从小学的是四书五经，信奉儒家思想。洋人看病的办法她还真不赞成。
岳林瀚的满月宴母亲能来最好，不能来梅雪莲也能理解。
高堔也有向高如林提过扩大门店的事情，高如林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也无须再花那钱。
陈冰燕思虑了好几天，也想不出别的什么办法让弟弟离开陈家。她只得在夜里悄悄流泪，醒来时泪水早已打湿了枕头。
这一切高堔看在眼里，终也是爱莫能助。这会儿听到高如林说接了这么一大单生意，陈冰燕赶紧向高堔递了个眼色。
高堔自然领会到了陈冰燕的用意，他将筷子平放在碗上说道：“眼看着酥鱼的生意越来越好，您看我们要不要再找个帮工来。”
“找帮工做酥鱼？”高如林惊奇道。
“怎么能把做酥鱼的秘诀传给别人呢？我们何不找个人和我一块儿去捕鱼，您在家专门做酥鱼。”
每天天不亮高如林就要去运河撒网捕鱼，回来后又得去早市还要做酥鱼。随着年岁的见长，高如林还真有点撑不住。晚上躺在床上他累的都会哼哼几声。
找个人代他捕鱼，这主意不错。
高如林夹了一片竹笋停下来说道：“这样也行。”
见父亲已同意，高堔赶紧趁热打铁道：“要找人我们就找个熟人，脾气秉性都了解，一块儿干活也顺手。”
高如林晓得高堔是想把陈冰贤也弄过来，可他担心陈冰贤年岁太小，力气有限。
高如林挥了挥手道：“他太小了，力气头儿不够。”
见高如林不赞成陈冰贤，陈冰燕慌忙道：“我阿弟很会抓鱼的，捕鱼肯定也差不了。还有他很会选鱼，嘴巴更会说道，是个做生意的能手。”
陈冰燕还想说肯定比她会卖鱼。可高堔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那就干两天试试，每天十文钱。”陈冰燕一听，心花怒放起来，立马给高如林添饭。
高如林看着他们二人道：“都是自己人，来就来吧。”
自己人？这次陈冰燕没有反驳。在她的观念里，帮工也是自己人。自己再反驳，就是见外了。
高堔见陈冰燕低头吃饭，以为她默许了。他笑嘻嘻地为陈冰燕夹了两片竹笋。
陈冰燕扒拉着碗里的竹笋，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这嫩嫩的竹笋她想吃，可一想到这上面有高堔的口水，就没胃口了。
吃人口水，就是接吻了……
这两片竹笋陈冰燕扒拉过来扒拉过去，最后还是剩下了。高堔俏俏地记住了，她不爱吃竹笋。
高堔来到了陈家庄，向陈老大他们说明了来意。刘氏一听每天十文钱，很是乐意。
每天十文钱，你可能觉得太少了，一串糖葫芦也十文钱的。可想想那个时局变换的动荡年代，普通老百姓能填饱肚子就是最大的幸事了。还有的钱拿，再好不过了。
那天下午高堔就把陈冰贤带离了陈家庄。姐弟二人久别重逢，抱着哭泣了好久。
第二天早上，陈冰贤就和高堔下运河捕鱼去了。陈冰贤难得找到挣钱的机会，干活自然十分出力。
有陈冰燕相陪，高堔更是喜上眉梢。那天的捕鱼，三人很是成功。去早市上卖鱼对于高堔来说，更是手到擒来。
午饭期间，高堔告诉高如林今天比昨天多了一成收入时，高如林高兴地直呼这是天佑我高家。
日复一日，陈冰燕他们三人下河捕鱼卖鱼。下午，陈冰贤也会学着高堔吆喝着去卖酥鱼。
高如林专心在家做酥鱼，很是盼望五月初三那日早点到来。
岳振海是江浙一带有名的纺织大王，和正妻方桂兰育有一子名岳盛祥。方桂兰产下岳盛祥后，多年没有再生产。岳振海又纳了李氏为妾。李氏生得一女名岳盛娇，之后再无所出。
如此看来，岳盛祥是岳家唯一的男丁，宝贝的很呀。
岳盛祥今年二十有一，取得娇妻梅雪莲。当初岳盛祥对梅雪莲的痴迷度可是轰动了半个镇江府。
此事以后再细说。五月初三就是为他们的儿子摆满月酒。
这梅雪莲自是生得花容月貌，家世也是相当了不得。梅雪莲之父梅川在镇江府的生意更是遍布各行各业。梅家和岳家结亲后，生意做的更是顺风顺水。
梅雪莲成亲一年后于今年四月初三日产下一子。岳振海亲自找了玄学大师取名岳林瀚。
岳家世代经商，家中几代人从没考取功名，步入政界。现在皇帝虽然倒台了，岳振海盼望儿孙步入政界的心始终未变。
林瀚，瀚林，拔萃翰林，满满的希望和寄托。岳字从五行来说缺木，岳家又是经营纺织为主，有个林子镇着，以后的生意可想而知。
这次孙子满月宴岳振海请了许多政界人物和商界大腕，也包了镇江府最大的戏班子春意班半个月的场子。
一般大户人家做寿或者满月摆酒能唱七八日就是多的了，岳家可是要唱半个月的。这次孙子满月摆酒岳振海要大办特办。
按说这么大的酒宴用的菜食自是酒楼里的大厨亲自掌勺，或者是薛家的厨师们做。怎么也轮不到高如林这小小鱼市上的东西进入宴席吧。
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渊源。原来是岳家少奶奶梅雪莲亲自为母亲佟玉华所定。
梅雪莲九死一生产下儿子岳林瀚，更加理解做母亲的辛苦，想在酒席之日好好孝顺母亲一番。
佟玉华也是王亲贵族之后，山珍海味早就吃腻了。那次梅府一下人探亲回来时带了两条高家鱼市的酥鱼，说是亲戚特意孝敬老爷太太的。
佟玉华用后久久不能忘却那鱼的味道，酥香软滑味道鲜美。佟玉华常对那下人提起自己喜爱酥鱼的味道，再后者那下人亲戚时常购得以孝敬梅家。
这次梅雪莲托人打听到那酥鱼出自高家鱼市，才命管家定下一百条。酒宴之日九十条送往岳家，剩下的十条送往梅家。
不错，就是送往梅家孝敬母亲佟玉华。难道酒宴之日佟玉华不来岳家吗？
礼是一定到的，佟玉华本人大有可能不来。这里面的原因还要从梅家这代的儿子们说起。
佟玉华婚后第二年诞下一子名梅泽彬。可怜梅泽彬三岁时出水痘救治无效夭折了。佟玉华自后精神一直恍惚，多年调解才诞下梅雪莲。
偌大的梅府不能没有子嗣继承，梅川纳了王氏为妾。王氏先后生下了梅泽平和梅泽辉。
眼瞅着梅泽平和梅泽辉一天天长大，梅川也渐渐疏远了佟玉华。佟玉华常常以泪洗面。其后六年她才生下梅泽涛，夫妻关系这才算稳定下来。
佟玉华对梅泽涛的宠爱程度可想而知，那叫个捧在手里拍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就是这样小心翼翼的，梅泽涛也没有平平安安地长大。
事情发生在五年前，梅川夫妇带着梅泽涛回到了老家如阜参加堂弟梅山儿子的满月宴。
梅山早年在如阜任县丞一职，如今晚年又得一子，满月酒同样是大大的操办。
酒宴那天，梅泽涛和梅山的长子跑到后院追着小猫玩了起来。
大人们忙着招呼宾客，又见两个孩子玩的高兴，也没过多的干欲他们。事情偏偏就这么巧合，当梅泽涛跑到假山后面时，冷不吭地从后面射来一支冷箭。
这支冷箭直穿梅泽涛腰部。梅泽涛当场昏了过去。大夫诊断说这是一支带毒的箭，虽然事后剔除了毒素，但毒已伤及筋脉。梅泽涛也需坐上轮椅才能行动。
原来是梅山以前的政敌为报复他花钱雇人刺杀他的长子。只因两个孩子年岁相仿，可怜的梅泽涛为他人挡了冷箭。
此后，梅泽涛常常把自己关在房里，一天不吃不喝。佟玉华看着儿子如此消极，更是郁郁寡欢。佟玉华从此不再出席任何满月宴，以免再勾起心中的忧伤。
别人这个抱孙子那个抱孙子，她这辈子还能不能抱上孙子，才是她最伤心的事情。
佟府早年间没少照顾梅川的生意，梅家才有今日这般红火的景象。这么大的家业交给那两个庶子，佟玉华是一万个不甘心。
佟玉华这些年也寻遍了名医，然梅泽涛始终没有站起来。这到底能不能行夫妻之事，大夫总是说含糊其辞。
梅泽涛今年十五岁，这些年总是排斥女性。他房里都是老韩叔伺候着。佟玉华想给他房里放个人也不知道放谁，更怕伤了儿子的心。
难道儿子真的不能行夫妻之事，才对女子没有兴趣。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生的两个儿子死的死伤的伤。
佟玉华对着女儿梅雪莲捶胸哭诉道。
梅雪莲抱着母亲安慰道：“要不要找个洋大夫看看，兴许洋人会有什么办法治好泽涛的腿。”
佟玉华忙摆手道：“洋人给人看病就像杀猪宰羊，拿着刀开膛破肚。我看着就害拍。泽涛也不相信那些个洋东西。”
佟玉华从小学的是四书五经，信奉儒家思想。洋人看病的办法她还真不赞成。
岳林瀚的满月宴母亲能来最好，不能来梅雪莲也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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