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后事

    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烧完纸哭了几声便走了，有几个男人，似乎是父亲的朋友，还过来跟他说了几句话。晚上守灵的时候，他们又来了。

    洛岳呆呆地坐在一旁，其中一个男人过来坐在了他旁边。

    “还记得我吗？柚子。”

    柚子是洛岳的小名，听妈妈说，自己出生时，父母亲都还未满十八，那时候父亲比较文艺，便从“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里给他起了名字，何忧。其他人觉得这名字拗口生涩，妈妈便叫他柚子。

    看着这个男人，洛岳回忆起小时候，终于跟记忆里对上：“李叔？”

    李桦跟洛岳说了一会儿话，安慰了他几句。此时洛岳的奶奶过来，数落他。亲爹死了都不哭两声。

    李桦却笑了，说道：“老岳不也是这样的吗？”

    李桦向洛岳讲了不少当年岳升的奇葩事迹。

    另一个叔叔霍香也参与进来，说着当年，到最后他们说了这样的话：“你恨你的父亲无所谓，他确实离谱，但有一件事情你应该明白，为了让你来到这个世界，他放弃了自己最好的未来。”

    两人悄悄给了他一笔钱，霍香还把岳升留的十几本书给了他，说是留个念想，但又告诉他，不要看，反正也看不懂。

    葬礼结束后，洛岳坐在回学校的公交车上，终于安静了，周围再没有哭喊的人群了，他的眼泪莫名其妙就落了下来。

    柳橙坐在候诊室里，白皙的手被另一只粗糙的手握着，她感觉到了母亲手指上的茧子。

    电子音叫了她的名字，母亲跟着她但被医生请了出去。

    医生是个和蔼的老太太，问了她的名字和年龄，让她不要紧张。

    没有开口就问你的梦境是什么，也没有稀奇古怪的伎俩，只是一些谈话，医生开了一些药就结束了。

    “多少钱？”柳橙问母亲。

    母亲沉默了一会儿：“两千二。”

    柳橙很难受，母亲安慰她不要在意，好好的就行。

    无法心安理得的柳橙又想起了另一个心理医生，她的恐惧之源。

    “混蛋。”

    历史课文中有一句让她很认同的话：“克服恐惧最好的办法理应是：面对内心所恐惧的事情，勇往直前地去做，直到成功为止。”

    天气很明媚，母亲上班去了，她取出了那个盒子。

    镜子上的符号已经有些褪色，注视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她的表情逐渐变得冷漠。

    吵闹的少女又躲进了内心里，柳橙还是那个柳橙。

    安静地摇晃着风铃，她确实感觉到了快乐：

    你有些神奇伎俩又如何，你现在，只是个死人！

    拆开了信，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岳升的字很漂亮，柳橙读完，信的内容很平淡，不对劲。

    记忆力超凡心思又细腻的柳橙很快从字里行间中解读出了真正的信息，一个邮箱地址。登入邮箱，收件箱里只有一个邮件：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真是遗憾。

    作为曾经利用的代价，或者说我未泯的善良，你应该得到补偿。

    呐，现在你是不是在恐惧着我？后知后觉地发现了那些本以为可以改变世界的催眠术的代价是如此严重？

    接下来的话题对你来说就更不愉快了。

    我在你的身上，总共用了一百四十七个催眠术，它们藏的很好。然后，只需要再加入两个，一个是永眠，一个是唤醒，你猜猜会怎样？

    是的，你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不是那个话唠，也不是那个傲娇，而是我的妻子，慧慧同学。

    能理解吗？很有趣不是吗？

    但是遗憾的是，你没这个机会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放过你，但是放过就放过了吧。

    是不是觉得很膈应？

    你肯定想消除掉我施加的影响。方法我会告诉你，至于能不能理解，会不会去做，那就与我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