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无他
邀月城
阴森黑暗的石室中，亮起了火光。
指尖抚过石壁发出细微的声音，在这里却听得分外清晰。
“……月，你说可笑不可笑？当年我用你父亲来要挟你，如今又用你来要挟他。”。黑暗中看不清云震的表情，他语气中仿佛带着回忆的温存，却又含着无比苍凉的意味。
“……不要叫我月。你明知道我姓什么。”角落里靠墙坐着一个披发的女子。她的声音十分微弱，眼睛也未曾睁开，语气反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岁月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脸庞苍白，却隐约可以窥得她年轻时的风华绝代。
“东方……月，你和你家老头还真是像啊，一样的倔。这么多年了，你对我的心意，就丝毫没有改变么？”缓缓走下石阶，云震走到女子不远处坐了下来。语气温和得仿佛不是那个外人面前雷厉风行的城主。
“……”一阵沉默。
“呵……我明白。可我在意过吗？家世，武功，样貌，我哪里不如他？他不过一个文弱书生，怎么能护得了你？哪怕我明明知道你爱的不是我，哪怕我明明知道你早已有了他的孩子，我还是让你把他生下来了！我还是……想得到你！”他的语调里有着对自己的嘲讽，带着痛苦不住地提高，狠狠锤在壁上的手早已开始滴血。
“……我终究不愿你死。”他深深地呼吸几次，语气平复了一些。“我从未告诉过你那个孩子的情况，你难道不想知道他现在如何吗？”
女子睁开眼睛，看向他身后的墙，她的眼睛在微微烛火下仍能看出是澄澈的蓝色。语气中没有刚才的冷漠，却带着几分不甘和愤怒：“你…不会对他好的。”
“是啊……我厌恶他。从看见他和你一样的眼睛开始，我就恨透了他。你天生异瞳，有你父亲护着。他？他现在的母亲不待见他，他的父亲根本对他不屑一顾，所有人都讨厌他！他以为我是他的父亲，却一直不知我是他的杀父仇人！他恨我，却因为这血缘不能如何。你说，当他知道这些的时候，该会多痛苦？？”云震走到她身前，捏起她的脸，脸上的狂热和愤怒早已盖过了悲伤。
“你……这个疯子！”她想要挣脱开他的手，却挣脱不开。
“是啊……不过我还得谢谢他，替我找到了青鸾，这样我就能用它的血救你了。我会给云淮个痛快的，看着他带着痛苦地死去，一定很有趣吧。”云震收回手，不再看她，转身准备离开。缓缓走到石阶旁，他停下了脚步。“……月，不知你当年为了不嫁给我，选择自绝经脉而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呢？”说完他便径直离开，狠狠地关上了门。
石室里重归黑暗。她向前无力地倒在地上，痛苦心伤交织，已然泣不成声。
……
出了密道，他回到自己房中。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用尽一切手段，她仍是不肯真心看我哪怕一眼？我一次次不惜一切地救她，把她留在我身边，她还是爱着那个已死之人？
当年……她对他来说，是多么美好的回忆啊。
那是他们还在一同念私塾的时候。虽然她父亲可以教她，但她还是执意和他们这些同龄人一起读书。在她被当作怪物一般受到嘲笑的时候，他在暗处气的浑身发抖，追上那些走远了的学生们发疯一般不管不顾地挥拳往他们身上招呼，回来时也是浑身带伤。
在他满怀欣喜的想去找她的时候，却看见另外一个人站在她身边，对她说：“以后，由我来保护你。”笑话！此人从未习武，连她的功夫也比他强上许多！他怎么能护得了她？！种种愤懑的情绪在他胸腔中爆发开来，紧咬着的下唇已带了血痕。总有一天，他会代替那个人的位置！……
弱冠后，他的父亲让他南下经商以积攒声望好传他城主之位，不足一年他便急急折返，却还是听到了他最不想听到的消息：她嫁人数月有余，已有身孕。他悄悄去看过他们，三两小院，屋前海棠，屋后蔬园。男子作画，女子抚琴，好一对琴瑟和鸣的璧人！
踉跄着回到府中，下人们看到他双眼血红，目眦尽裂的模样尽数又惊又惧，纷纷避开。他躲在自己房中拼命的给自己灌酒，哪怕烈酒滚烫入喉，也暖不了他渐渐冰凉下来的心。由爱生恨，对她的求而不得渐渐转变成了对那个夺走她的人的恨意，心中积攒多年的怒火和愤恨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直到…他想出了那个计策……
当年旧事已是过往，不想也罢。随意在椅子上坐下，他闭上眼睛，缓缓揉着自己的眉心，脸上难掩疲惫。只听门外小厮来报：
“老爷，夫人邀您去后院，说少爷的剑法已然大成。”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冷风吹过庭中种植的树木，许多发黄的叶子掉落了下来，为这府中，增添了几分萧瑟。
阴森黑暗的石室中，亮起了火光。
指尖抚过石壁发出细微的声音，在这里却听得分外清晰。
“……月，你说可笑不可笑？当年我用你父亲来要挟你，如今又用你来要挟他。”。黑暗中看不清云震的表情，他语气中仿佛带着回忆的温存，却又含着无比苍凉的意味。
“……不要叫我月。你明知道我姓什么。”角落里靠墙坐着一个披发的女子。她的声音十分微弱，眼睛也未曾睁开，语气反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岁月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脸庞苍白，却隐约可以窥得她年轻时的风华绝代。
“东方……月，你和你家老头还真是像啊，一样的倔。这么多年了，你对我的心意，就丝毫没有改变么？”缓缓走下石阶，云震走到女子不远处坐了下来。语气温和得仿佛不是那个外人面前雷厉风行的城主。
“……”一阵沉默。
“呵……我明白。可我在意过吗？家世，武功，样貌，我哪里不如他？他不过一个文弱书生，怎么能护得了你？哪怕我明明知道你爱的不是我，哪怕我明明知道你早已有了他的孩子，我还是让你把他生下来了！我还是……想得到你！”他的语调里有着对自己的嘲讽，带着痛苦不住地提高，狠狠锤在壁上的手早已开始滴血。
“……我终究不愿你死。”他深深地呼吸几次，语气平复了一些。“我从未告诉过你那个孩子的情况，你难道不想知道他现在如何吗？”
女子睁开眼睛，看向他身后的墙，她的眼睛在微微烛火下仍能看出是澄澈的蓝色。语气中没有刚才的冷漠，却带着几分不甘和愤怒：“你…不会对他好的。”
“是啊……我厌恶他。从看见他和你一样的眼睛开始，我就恨透了他。你天生异瞳，有你父亲护着。他？他现在的母亲不待见他，他的父亲根本对他不屑一顾，所有人都讨厌他！他以为我是他的父亲，却一直不知我是他的杀父仇人！他恨我，却因为这血缘不能如何。你说，当他知道这些的时候，该会多痛苦？？”云震走到她身前，捏起她的脸，脸上的狂热和愤怒早已盖过了悲伤。
“你……这个疯子！”她想要挣脱开他的手，却挣脱不开。
“是啊……不过我还得谢谢他，替我找到了青鸾，这样我就能用它的血救你了。我会给云淮个痛快的，看着他带着痛苦地死去，一定很有趣吧。”云震收回手，不再看她，转身准备离开。缓缓走到石阶旁，他停下了脚步。“……月，不知你当年为了不嫁给我，选择自绝经脉而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呢？”说完他便径直离开，狠狠地关上了门。
石室里重归黑暗。她向前无力地倒在地上，痛苦心伤交织，已然泣不成声。
……
出了密道，他回到自己房中。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用尽一切手段，她仍是不肯真心看我哪怕一眼？我一次次不惜一切地救她，把她留在我身边，她还是爱着那个已死之人？
当年……她对他来说，是多么美好的回忆啊。
那是他们还在一同念私塾的时候。虽然她父亲可以教她，但她还是执意和他们这些同龄人一起读书。在她被当作怪物一般受到嘲笑的时候，他在暗处气的浑身发抖，追上那些走远了的学生们发疯一般不管不顾地挥拳往他们身上招呼，回来时也是浑身带伤。
在他满怀欣喜的想去找她的时候，却看见另外一个人站在她身边，对她说：“以后，由我来保护你。”笑话！此人从未习武，连她的功夫也比他强上许多！他怎么能护得了她？！种种愤懑的情绪在他胸腔中爆发开来，紧咬着的下唇已带了血痕。总有一天，他会代替那个人的位置！……
弱冠后，他的父亲让他南下经商以积攒声望好传他城主之位，不足一年他便急急折返，却还是听到了他最不想听到的消息：她嫁人数月有余，已有身孕。他悄悄去看过他们，三两小院，屋前海棠，屋后蔬园。男子作画，女子抚琴，好一对琴瑟和鸣的璧人！
踉跄着回到府中，下人们看到他双眼血红，目眦尽裂的模样尽数又惊又惧，纷纷避开。他躲在自己房中拼命的给自己灌酒，哪怕烈酒滚烫入喉，也暖不了他渐渐冰凉下来的心。由爱生恨，对她的求而不得渐渐转变成了对那个夺走她的人的恨意，心中积攒多年的怒火和愤恨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直到…他想出了那个计策……
当年旧事已是过往，不想也罢。随意在椅子上坐下，他闭上眼睛，缓缓揉着自己的眉心，脸上难掩疲惫。只听门外小厮来报：
“老爷，夫人邀您去后院，说少爷的剑法已然大成。”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冷风吹过庭中种植的树木，许多发黄的叶子掉落了下来，为这府中，增添了几分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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