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那走吧。”姜明也不拖泥带水，起身道。
二人结过账后，朝府衙走去。
到府衙门口，姜明朝卫兵表明来意，声明自己是奉总督大人之命而来，因此卫兵皆是肃然起敬。
姜明问道：“你们这是不是有一个叫做宋哲的人？”
卫兵有些支支吾吾道：“嗯……是有这么号人，只不过他今日在忙一些事……长官要不要等一会，我们去通报一声，让他出来见您。”
说话间，卫兵面露犹豫之色，似是另有隐情。
“不必了，你们直接引我去见他吧。”姜明直接道。
“这……好吧。”卫兵听到这位长官坚持，也不好多说，只得回头对身后一个年轻的同僚道，“那你便引这位长官进去罢。”
那年轻的卫兵不满地抗议道：“凭啥又是我啊！”
“因为你最小，年轻人总比我们这些老家伙胆气大一些，还不快去！”
那年轻人见抗争不得，只得应下。
姜明二人不明就里，跟在这年轻卫兵身后一路朝府衙内走去。姜明还以为这个宋哲乃是拓跋清心里挂了名字的，应当在府衙内有些地位，谁知他们竟越走越偏，一路走到极角落的小院前才停了下来。
乌雄看着这间破落的小院，忍不住咋舌道：“这位宋哲，是不是你们这过得很不如意啊？”
年轻卫兵干笑两声道：“怎么会呢，宋哲大人可是咱柔玄镇的名人……啊，我们到了，宋哲大人今日就在里面，他脾气有些古怪，工作时不许人随便打扰，两位长官还是自己进去吧。”他故意岔开了话题，并不想多提有关于宋哲的事情。
姜明看着卫兵逃似的身影，仿佛这间院子里面藏着十分可怖的事物，略微思索了一下，朝乌雄道：“看来我们的这个帮手有些不一般啊，要不你在门口这等我，若有什么事也有个人接应。”
乌雄不屑道：“府衙里面能出什么事，咱们兄弟俩是一起来的，便一起进去，在门口等着算什么事儿？”
“那……好吧。”姜明点点头，谨慎地走进了院子后，朝孤零零坐落在院子中央的那间屋子高声道：“敢问宋哲在吗？”
一连喊了数声，屋内才传出一个沙哑的回应：“在。”
姜明听到里面有人应声，顿时放心了一些，与乌雄对视了一眼后，见乌雄并不似嘴上说的那般吊儿郎当，也戒备地握着了刀柄，保持了能最快速度拔出刀来的姿势。
姜明礼貌地轻敲两下房门。
“进来，门又没关！”那道沙哑的声音不悦道。
姜明推开房门，二人一左一右进去。
……
没多久，乌雄便惊恐地跑出了屋子，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鬼怪在追着他一般，一路狂奔到院外弯腰呕个不止。
屋内人听到乌雄狂奔出去的脚步声也不以为怪，这幅场景他已经见过太多了。但这一次却不一样，他抬起头后却见有一人仍站在屋内静静地看着自己，不由得一愣，随即稀奇道：“你倒是耐得住。”
姜明此刻面色也有些苍白，问道：“你是宋哲？”
“若你要找的是司狱的宋哲，我便是了。”一个面色惨白仿佛常年不见光的青袍官员从桌后站起身，姜明看见他双手上戴着材质不明的白色手套，手套上更是一片血污。
这间屋内摆放着许许多多的尸体，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皆是赤裸着躺在一张张木桌上，有的尸体腹部大开，体内的脏器都被翻了出来，一片血肉模糊。
也无怪乌雄一见到这幅如炼狱般的场景便夺路而逃。
“我奉总督大人的手令而来，需要你协助调查一个案子。”姜明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尸首，只盯着宋哲的双眼道。
宋哲惨白的脸上却带着一丝兴奋地潮红，急切地朝姜明问道：“这个后面再说，我问你，你是不是不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剖解验尸了？我宋哲平生遇到的人不在少数，举凡第一次见到这般场景的人，都无一例外地作呕，这是人体本能的反应，偏偏你就能站得住，我不信你是第一次看见。”
姜明前世的职业的确偶尔接触一些尸首，因此才比乌雄更能忍受一些，只不过此刻也忍不住面色发白，要说姜明不是第一次看见解刨尸首，的确也是，因此他微微点头。
谁知宋哲看到姜明点头承认的模样更加兴奋了，快步走到姜明面前道：“我相信我的记忆力不会出错，我们肯定是第一次见面的。如何？你在哪个地方见到何人也做过同样的事情？”
姜明暗暗腹诽，在前世的验尸房，有本事你去看看？
但话却不能这么说，他思索了一会，道：“战场上也不时见到这种类似的场景，因此见怪不怪了。”
宋哲闻言有些失望，喃喃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有人与我想法不谋而合，可惜，可惜啊……”
姜明对眼前地一切都感到有些疑惑，道：“宋司狱，你这是？”
宋哲稳了下心神后解下手套放到一旁，一边在盆中洗着双手一边对姜明道：“你可知道，这些尸首是会说话的。有些歹人犯了案，自以为作案手法天衣无缝，但这些尸首却是他们犯罪的最佳证据。”
姜明点点头，道：“你是说有的死因或者作案手法需要……你这般才能验出来么？”
宋哲不禁讶然地看了姜明一眼：“是，只不过总有些人在一旁说三道四，说我此举有伤天和，简直是胡说八道！若不能还死者一个清白，若杀人者在杀人后依旧逍遥法外，那才是有违天和！”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姜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世界如此之大，老天爷总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这时候就需要宋司狱这般的人来弥补天道的不足。”
剖解尸首这种行为无论是出于何因，在这个奉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社会风气下都是受尽了白眼。哪怕是宋哲这种出于维护正义的目的的剖尸，有时都会受到死者家属的激烈反抗甚至是威胁。
二人结过账后，朝府衙走去。
到府衙门口，姜明朝卫兵表明来意，声明自己是奉总督大人之命而来，因此卫兵皆是肃然起敬。
姜明问道：“你们这是不是有一个叫做宋哲的人？”
卫兵有些支支吾吾道：“嗯……是有这么号人，只不过他今日在忙一些事……长官要不要等一会，我们去通报一声，让他出来见您。”
说话间，卫兵面露犹豫之色，似是另有隐情。
“不必了，你们直接引我去见他吧。”姜明直接道。
“这……好吧。”卫兵听到这位长官坚持，也不好多说，只得回头对身后一个年轻的同僚道，“那你便引这位长官进去罢。”
那年轻的卫兵不满地抗议道：“凭啥又是我啊！”
“因为你最小，年轻人总比我们这些老家伙胆气大一些，还不快去！”
那年轻人见抗争不得，只得应下。
姜明二人不明就里，跟在这年轻卫兵身后一路朝府衙内走去。姜明还以为这个宋哲乃是拓跋清心里挂了名字的，应当在府衙内有些地位，谁知他们竟越走越偏，一路走到极角落的小院前才停了下来。
乌雄看着这间破落的小院，忍不住咋舌道：“这位宋哲，是不是你们这过得很不如意啊？”
年轻卫兵干笑两声道：“怎么会呢，宋哲大人可是咱柔玄镇的名人……啊，我们到了，宋哲大人今日就在里面，他脾气有些古怪，工作时不许人随便打扰，两位长官还是自己进去吧。”他故意岔开了话题，并不想多提有关于宋哲的事情。
姜明看着卫兵逃似的身影，仿佛这间院子里面藏着十分可怖的事物，略微思索了一下，朝乌雄道：“看来我们的这个帮手有些不一般啊，要不你在门口这等我，若有什么事也有个人接应。”
乌雄不屑道：“府衙里面能出什么事，咱们兄弟俩是一起来的，便一起进去，在门口等着算什么事儿？”
“那……好吧。”姜明点点头，谨慎地走进了院子后，朝孤零零坐落在院子中央的那间屋子高声道：“敢问宋哲在吗？”
一连喊了数声，屋内才传出一个沙哑的回应：“在。”
姜明听到里面有人应声，顿时放心了一些，与乌雄对视了一眼后，见乌雄并不似嘴上说的那般吊儿郎当，也戒备地握着了刀柄，保持了能最快速度拔出刀来的姿势。
姜明礼貌地轻敲两下房门。
“进来，门又没关！”那道沙哑的声音不悦道。
姜明推开房门，二人一左一右进去。
……
没多久，乌雄便惊恐地跑出了屋子，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鬼怪在追着他一般，一路狂奔到院外弯腰呕个不止。
屋内人听到乌雄狂奔出去的脚步声也不以为怪，这幅场景他已经见过太多了。但这一次却不一样，他抬起头后却见有一人仍站在屋内静静地看着自己，不由得一愣，随即稀奇道：“你倒是耐得住。”
姜明此刻面色也有些苍白，问道：“你是宋哲？”
“若你要找的是司狱的宋哲，我便是了。”一个面色惨白仿佛常年不见光的青袍官员从桌后站起身，姜明看见他双手上戴着材质不明的白色手套，手套上更是一片血污。
这间屋内摆放着许许多多的尸体，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皆是赤裸着躺在一张张木桌上，有的尸体腹部大开，体内的脏器都被翻了出来，一片血肉模糊。
也无怪乌雄一见到这幅如炼狱般的场景便夺路而逃。
“我奉总督大人的手令而来，需要你协助调查一个案子。”姜明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尸首，只盯着宋哲的双眼道。
宋哲惨白的脸上却带着一丝兴奋地潮红，急切地朝姜明问道：“这个后面再说，我问你，你是不是不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剖解验尸了？我宋哲平生遇到的人不在少数，举凡第一次见到这般场景的人，都无一例外地作呕，这是人体本能的反应，偏偏你就能站得住，我不信你是第一次看见。”
姜明前世的职业的确偶尔接触一些尸首，因此才比乌雄更能忍受一些，只不过此刻也忍不住面色发白，要说姜明不是第一次看见解刨尸首，的确也是，因此他微微点头。
谁知宋哲看到姜明点头承认的模样更加兴奋了，快步走到姜明面前道：“我相信我的记忆力不会出错，我们肯定是第一次见面的。如何？你在哪个地方见到何人也做过同样的事情？”
姜明暗暗腹诽，在前世的验尸房，有本事你去看看？
但话却不能这么说，他思索了一会，道：“战场上也不时见到这种类似的场景，因此见怪不怪了。”
宋哲闻言有些失望，喃喃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有人与我想法不谋而合，可惜，可惜啊……”
姜明对眼前地一切都感到有些疑惑，道：“宋司狱，你这是？”
宋哲稳了下心神后解下手套放到一旁，一边在盆中洗着双手一边对姜明道：“你可知道，这些尸首是会说话的。有些歹人犯了案，自以为作案手法天衣无缝，但这些尸首却是他们犯罪的最佳证据。”
姜明点点头，道：“你是说有的死因或者作案手法需要……你这般才能验出来么？”
宋哲不禁讶然地看了姜明一眼：“是，只不过总有些人在一旁说三道四，说我此举有伤天和，简直是胡说八道！若不能还死者一个清白，若杀人者在杀人后依旧逍遥法外，那才是有违天和！”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姜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世界如此之大，老天爷总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这时候就需要宋司狱这般的人来弥补天道的不足。”
剖解尸首这种行为无论是出于何因，在这个奉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社会风气下都是受尽了白眼。哪怕是宋哲这种出于维护正义的目的的剖尸，有时都会受到死者家属的激烈反抗甚至是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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