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大皮摊子的青春期幻想

    余爱辉瞪着眼睛，逼视着几个伏在桌上、不敢抬头的男生，又失望地扫了一眼几位班干部，忍住一腔怒火，依然严厉的斥问：“这次秋游活动，不仅无组织无纪律，而且道德败坏。陈小欧，你最不讲道德文明，简直就是个坏蛋。乱折花木，晚上住宿，还带头往女生住宿闹事，这——简直是流氓骚扰行为。”几位男生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余爱辉忍不住提高了嗓门：“笑什么笑？你们几个不也是‘沆瀣一气’吗？刘善德，我看你不是善德，简直太缺德，你蒙骗我不算，还蒙骗你父母，骗走了三百元，一个人到南京玩独行侠。行，真行呀。总算你能回来了，要是出点事，我不是背了个说不清的罪名吗？”

    刘善德是个胖胖的男生，平时沉默寡言，倒也遵守纪律。只是学习一塌糊涂，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打盹，成绩也都是亮红灯。他属于那种即不够好，也不够坏的一类分子。许多女生看到他，会想起无所事事的懒汉，因此大部分同学都很讨厌他，会用‘瞌睡猪’这个绰号形容他。余爱辉从心中并不喜欢这类同学，但是从班级纪律角度来看，刘善德又是个让人省心的学生。

    只是——余爱辉又想到上周一节课结束后，英语老师拿着刘善德的课本过来。气冲冲地朝她面前一撂，沉声道：“你看看，你看看！我在课堂上差点没喊出来，下流，真是个下流坯。”四十多岁的英语老师声音变得粗重。余爱辉很惊奇地问着：“阿姨，是谁惹你生气了。”

    “唉，平时一个大皮摊子。想不到——”英语老师突然又吭哧吭哧笑起来，用劲地拍了拍书。

    余爱辉拿起书一望，喃喃自语：“刘善德的——”话音陡然惊讶，接着自己的脸变得通红。刘善德的书用一张美女图包着，整本英语书很新，但是现在封面上的美女像，一位倚在江南小亭的美女，被刘善德富于创造的用铅笔重重画上了显眼的标记。余爱辉的嘴角哆嗦着，再翻翻里页，有几幅插图里的女性，都被他如法炮制的加工了。在书后的白页处，一副丑陋的男女相拥图让余爱辉再也忍受不住，死命的把书朝地上一摔。

    英语老师望望她：“青春萌动，怎样处理？”

    余爱辉的脸热辣辣地，像被人抽了两记耳光，苦恼的抓着头发：“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叫什么事啊？”

    “哪个班上都有，我们班的英语课代表一直英语不错，可——”英语老师突然拿出这位同学的英语书，翻开书后空白的一页。

    几个单词写得歪歪扭扭，余爱辉狐疑地望望英语老师，英语老师凑着她的耳朵低低道：“全是人身上的东西。你仔细看看。”

    余爱辉边看边拟音“breast，bottom，前面还有，BIGbottom，BIGbreast。”

    “你干嘛读出音？”英语老师嗔怪了起来，余爱辉愣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忍不住和英语老师一起笑了起来。

    好在生理老师来找英语老师问几个单词术语，当他听说这两件事时，爆笑后一副习以为常的口气：“正常，青春期幻想。问题是你们要正当引导，不能一棍子打死。”

    “那具体怎么办呢？”

    “书还给他们，不要在班级点名批评，叫他们好好爱惜书，以学习为重。”生理老师边说边走出了办公室。

    余爱辉和英语老师四目相对，默契地点了点头。

    想到这里，余爱辉叹口气：“刘善德，课后写份检讨书——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刘善德低下了头，几个声音悄悄说到：“老班肯定放他一马，不会要他在课堂上检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