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方便面的故事

    “龙裕琦、孙金虎，作为负责组长，你们竟然不闻不问，私自散伙，这次幸好没有同学丢散。你们这么没纪律的玩，知不知道有多大的负面影响呀？一路上三班废纸果核乱丢，几位男子汉竟然和公园管理员发生冲突，幸亏我左打招呼右打招呼，再亮个家乡人的身份，才平缓了这场风波。龙裕琦，这件事完全由你负责，你下午做个检讨。”余爱辉越说越气愤，走出门外，把几个男生一一喊来，大加训斥，怒火中扇了一下陈小鸥和刘善德两人各一个耳刮子。

    金虎听着这一阵严厉的斥责，觉得自己负有很大一部分责任，在内疚感的压迫下，他向余爱辉替龙裕琦求情，并述说了散伙的原因，只是隐瞒了竹林吸烟一事。

    余爱辉凝视着金虎：“孙金虎，这次春游，不少同学对你有意见，我不想多说，希望你能在任一时候保持自己的品质。这一段时间，你学习掉下来了，任科老师反映你上课不太集中，希望你注意一下，你们这是关键的衔接一年。”

    余爱辉又喊出龙裕琦，语气略为平缓：“你这次让我怎么说呢？不是我批评你，你回去想想，刚才，孙金虎还替你讲情，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想，你们俩都是班级尖子，而且孙金虎在管理上也有一定能力，你认为他做副班长怎么样？”

    “岂止副班长，他可以做正班长。余老师，我确实辜负你的期望，自己的水平有限，希望老师任命孙金虎做班长，我只想当学习委员，希望你同意。我很快会打一份申请报告给你。”

    余爱辉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下，倚杆凝思，挥挥手，让龙裕琦回进教室里，心里却一阵泛呕，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有点眩晕起来。

    这节课，余爱辉勉强教完，刚想走步，便支撑不住，歪倒在讲台上。课堂上一片惊乱，几位女生慌忙扶紧余爱辉，不停地叫唤着，好一会，余爱辉才慢慢地醒了过来，颤巍巍地由两名女生扶着，回到自己的宿舍里。下了课，男生与女生们自发地来到余爱辉卧室里看望她，余爱辉望着一张张真挚的脸，隐隐觉得孩子们的善根还在，特别是一些差生，他们的挚诚还未泯灭，不觉烦恼消了一半。

    师生们互述了一些话，正说着，外面传来车校长的咳嗽声，龙裕琦等几名班委成员连忙迎了出去。车向煌站在门口，笑眯眯地望着同学们，大家热情的喊着“校长。”车向煌含笑答应着，并叫出班委成员，交代了事项，希望他们管好班上纪律，并嘱咐龙裕琦有事向他及时反映。

    学生们渐渐走光了，车向煌望了一下昏暗、狭窄的房间，看着余爱辉苍白、削瘦的面庞，关切的问道：“小余，要注意身体啊！多加点营养。”余爱辉感激地点了点头，想起身被车向煌拦住了，“你好好休息，不要烦神，我已经嘱咐过龙裕琦和班委会了，你尽管放心，好好休息。”

    两人又谈了几句，车向煌正准备起身告辞，突然瞥见余爱辉的小书架上密密的堆着几十袋普通装的方便面，不觉有些吃惊，低声问道：“小余，你经常吃这个吗？”

    余爱辉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嘴角挤出一丝笑意，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校长，我喜欢吃，方便。昔日文章太守伊秉授制伊面，以待文友骚客，方便快捷，又不误读书。留下了一段佳话。”

    “佩服佩服，你们学中文的，强调一个理由，头头是道。可是，身体是你的，不也有话这样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给我讲方便面的故事，我不感到幽默呀！”

    看着余爱辉不自然的神色，车向煌只感到自己充满了责任，沉默了片刻，又关照了余爱辉几句，一再叮嘱她加强营养，注意身体，这才慢慢地关上门，心情又一次沉重的打量着那破旧不堪的教师宿舍楼。脱落的水泥、风蚀的砖瓦、开列的墙缝，阴暗潮湿的青苔、上锈的窗栏，这一切使车向煌感到教师住房的艰辛，感到教师的待遇太差，这是一种危机。一个疑问随即盘绕在他脑中：如何更好的提高教师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