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明战暗战，蕴藏玄机
卢家坞。
崔芸带着薛侨、薛坚兄弟俩，来亲家串门，看看自己的闺女。
薛月的好姐妹凌霜也来了。
“子昂，听你姐夫说，你到了阵前连弓都拉不动，是么？”
薛月捂着嘴笑话弟弟。
薛侨得了勋官，她比谁都高兴。
“瞎说！我拉得动……你们平时不都在练剑么，哪有时间学弓箭？”
薛侨瞪了一眼卢飞。
“从小就学啊！听你姐说，就你不爱学这个，每天瞎琢磨写字什么的……”
卢飞是个开朗的年轻人，跟薛月同岁，两人新婚燕尔，感情极好。
爱屋及乌，他对薛侨很照顾。
“他剑也没怎么用，好好一把霜寒剑，连杀敌的机会都没有……”
凌霜不失时机地加入嘲讽队伍。
“我不还擒住匪首了么？”
“那叫捡漏，他没多少战斗力了……”
“女侠，兵法听说过么！兵法！擒贼擒王，捉奸捉双！”
“……”
“……”
“咳咳……那个，姐你最近好像胖了点，是不是有喜了？”
薛侨把祸水引向薛月。
火光般通红的脸，火山般喷发！
薛月把他从坞主府正厅追到了坞堡外，又追回了正厅……
“欠收拾！看我不打折你腿！我才刚过门一个月多点，哪有那么快的！”
卢飞把薛侨保护起来。
“子昂说得对，你就安心在家准备生孩子，也别练武了，女孩子打打杀杀不好……”
这句话同时激怒了两个人。
凌霜哼了一声，按住了剑柄。
“霜儿，不用你出马，看我教训他！”
薛月把卢飞拉到了后院庭中，要跟他比划比划。
卢飞很为难，他是七品武艺，比妻子强一些，当众赢她固然不好，输了又太假。
“姐夫，考验你演技的时候到了！”
薛坚站在薛侨旁。
“子昂哥，感觉姐姐力气没以前大了，动作也没以前快了……”
薛侨有些吃惊，虽然夫妻俩是假打，但招招到位，小孩子很难看出来。
自从薛肃的两个长子战死沙场后，他和崔芸一直都呵护着薛坚，生怕他走上相同的路，最后一跟独苗没了。
十三岁了，他们没认真教过薛坚。
但薛侨瞧出了他有天赋。
“坚弟，你喜欢学武么？”
“喜欢！”
“嘘，我以后偷偷教教你……”
薛坚稚嫩的脸一脸兴奋。
崔芸笑嘻嘻地看着女儿和女婿打闹，亲密无间，心里乐开了花。
女儿嫁了个好夫婿！
她开始琢磨薛侨的婚事。
“侨儿，你受封了勋位，叔娘正好给你寻一门亲事。武家坞的千金……”
“叔娘，不急……对了，崔家坞怎么跟卢家打起来了，你知道么？”
薛侨把话题引开了。
崔芸出自崔家坞，是坞主的堂妹。
“我去问过崔家，说实话，搞不明白怎么回事，那边觉得卢家坞太招摇……”
“就是崔器这小子，眼红我们卢家有十三个人这次挣到了军功，不服气了！”
卢飞携着薛月的手走了回来。
两人并肩而立，一对璧人。
“姐夫，听说前天有十几个人打了起来，现在怎么样了？”
“两边都伤了五六个，在家里躺着养伤呢，崔器过来跟我约明天再打一场！”
“你们以前有过节么？”
“没有啊，不知道这次为什么这么冲！好像我们得罪了他们似的……”
薛侨沉吟不语。
他总觉得这里有些奇怪。
在他印象中，岢岚九坞一直很团结，哪怕两家有所争执，总是自己就调解了。
柳家坞……
崔家坞……
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叔娘，你能去调解一下么？”
“两边都执意要再打一架，而且闹到两边都有三四十个人出战，不想听我的……”
卢飞哼了一声。
“他们想打，我们奉陪！”
薛侨叹了口气。
“姐夫，我猜测这里头有人挑唆。你们别中了有些人的圈套……”
“怎么说？”
“坞主们都去岢岚军，跟姜帅讨论九坞选骑、牧场、田地、山林分配的事了。这个当口你们闹矛盾，只怕不简单……”
卢飞眼前一亮。
“子昂，你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我们卢家坞跟崔家坞示弱吧？”
“不必示弱，但是换一种打法！”
“怎么打？”
“秋选再过三个月就开始了，到时候比一比两家谁选中的多呗，别私下争斗。说不好是不是有人别有用心……”
“还是子昂狡猾！”
薛月满意地拍拍他的头。
“这叫聪明！”
崔芸带着孩子们准备回去的时候，凌霜忽然把薛侨叫到一旁。
“你……过来一下！”
薛侨一脸无奈。
“以后不叫名字，我不应了啊！”
“别婆婆妈妈的！我问你，你的兵法在哪里学的？我也想学……”
“佩服我吧？”
“我问你，你怎么知道突厥人一定会走那条路的？我也仔细研究过，那条路最有可能有重兵把守，他们过不去的！”
“很简单，因为时间差。”
薛侨神秘地一笑。
凌霜清秀的双眉贴近他了一些，疑惑地思索了片刻，不得其解。
“时间差？什么意思？”
“你觉得突厥人战斗力如何？”
“自然比不过我们！”
“比岚州军如何？”
“岚州军有三千人，他们当然更比不了……”
“那为什么要造反？”
“据说是不满意朝廷的调解……”
“不，他们没有实力，再不满意也不会反的，又不是活不下去！他们反的原因只有一个，有人想让他们反！”
“谁？”
“这个一会再说……总之，是有人主动调动了岚州军向突厥人营帐逼近，逼反了两支突厥部族。”
“你怎么知道？”
“分析，加上马刺史的话。”
“别卖关子了，快说！”
“那天咱们出兵前，你是不是就听说了突厥人掳走刺史，遁入芦芽山的事？”
“听说了。”
“我也听说了，但我们都不该听说的！时间上不对！如果是事发突然，突厥人骑马飞快，就算收拾营帐时间，也用不了多久……有谁能赶在他们之前告知岢岚军？”
凌霜沉默了。
薛侨继续说分析。
“就算咱们斥候探知突厥人来了，也不过是前后脚的事，怎么可能提前那么久？而且还知道刺史大人被掳走的细节？”
“所以你认为姜帅提前知道了？”
“没错！”
“他怎么会知道？”
“当然是有人告诉他！能告诉他的人，当然是岚州军使刘帅！姜帅为了调动军队，肯定也告诉了一些亲信，有人不小心把这些信息泄露了……”
“这跟突厥人路线有关？”
“有关！这里的问题就在于，为什么要提前告诉姜帅？当然是因为计划中，岚州军要将这支突厥人赶向芦芽山。”
“为什么？”
“为了制造突厥人是意外叛乱的假象，他们不能就地就围歼，否则一看就知道是提前准备好的。其他四支突厥人也会造反，那时朝廷就会追究。”
“所以他们挑了看上去驻军最少、实力最弱的岢岚军？”
“没错！”
“姜帅一开始就知道突厥人不会走芦芽古道，而是穿过岚漪河，走岢岚九坞？”
“没错！”
“可是突厥人没有防具，在渡口结筏强行渡河不是上策，姜帅为何不在上游设防？”
“你说呢？”
“难道他是故意放过去的？”
“命令很含糊，这个区域到底属于防止渡河的本部军防守，还是去上游搜山的九坞选骑防守，事后没法说清楚……”
凌霜又沉默了。
这个分析让她很震惊。
不止是过程，更可怕的是结果！
良久她才回过神来，又问了薛侨一个关键的问题。
“想让突厥人造反的是谁？”
薛侨笑了。
高深莫测的笑。
崔芸带着薛侨、薛坚兄弟俩，来亲家串门，看看自己的闺女。
薛月的好姐妹凌霜也来了。
“子昂，听你姐夫说，你到了阵前连弓都拉不动，是么？”
薛月捂着嘴笑话弟弟。
薛侨得了勋官，她比谁都高兴。
“瞎说！我拉得动……你们平时不都在练剑么，哪有时间学弓箭？”
薛侨瞪了一眼卢飞。
“从小就学啊！听你姐说，就你不爱学这个，每天瞎琢磨写字什么的……”
卢飞是个开朗的年轻人，跟薛月同岁，两人新婚燕尔，感情极好。
爱屋及乌，他对薛侨很照顾。
“他剑也没怎么用，好好一把霜寒剑，连杀敌的机会都没有……”
凌霜不失时机地加入嘲讽队伍。
“我不还擒住匪首了么？”
“那叫捡漏，他没多少战斗力了……”
“女侠，兵法听说过么！兵法！擒贼擒王，捉奸捉双！”
“……”
“……”
“咳咳……那个，姐你最近好像胖了点，是不是有喜了？”
薛侨把祸水引向薛月。
火光般通红的脸，火山般喷发！
薛月把他从坞主府正厅追到了坞堡外，又追回了正厅……
“欠收拾！看我不打折你腿！我才刚过门一个月多点，哪有那么快的！”
卢飞把薛侨保护起来。
“子昂说得对，你就安心在家准备生孩子，也别练武了，女孩子打打杀杀不好……”
这句话同时激怒了两个人。
凌霜哼了一声，按住了剑柄。
“霜儿，不用你出马，看我教训他！”
薛月把卢飞拉到了后院庭中，要跟他比划比划。
卢飞很为难，他是七品武艺，比妻子强一些，当众赢她固然不好，输了又太假。
“姐夫，考验你演技的时候到了！”
薛坚站在薛侨旁。
“子昂哥，感觉姐姐力气没以前大了，动作也没以前快了……”
薛侨有些吃惊，虽然夫妻俩是假打，但招招到位，小孩子很难看出来。
自从薛肃的两个长子战死沙场后，他和崔芸一直都呵护着薛坚，生怕他走上相同的路，最后一跟独苗没了。
十三岁了，他们没认真教过薛坚。
但薛侨瞧出了他有天赋。
“坚弟，你喜欢学武么？”
“喜欢！”
“嘘，我以后偷偷教教你……”
薛坚稚嫩的脸一脸兴奋。
崔芸笑嘻嘻地看着女儿和女婿打闹，亲密无间，心里乐开了花。
女儿嫁了个好夫婿！
她开始琢磨薛侨的婚事。
“侨儿，你受封了勋位，叔娘正好给你寻一门亲事。武家坞的千金……”
“叔娘，不急……对了，崔家坞怎么跟卢家打起来了，你知道么？”
薛侨把话题引开了。
崔芸出自崔家坞，是坞主的堂妹。
“我去问过崔家，说实话，搞不明白怎么回事，那边觉得卢家坞太招摇……”
“就是崔器这小子，眼红我们卢家有十三个人这次挣到了军功，不服气了！”
卢飞携着薛月的手走了回来。
两人并肩而立，一对璧人。
“姐夫，听说前天有十几个人打了起来，现在怎么样了？”
“两边都伤了五六个，在家里躺着养伤呢，崔器过来跟我约明天再打一场！”
“你们以前有过节么？”
“没有啊，不知道这次为什么这么冲！好像我们得罪了他们似的……”
薛侨沉吟不语。
他总觉得这里有些奇怪。
在他印象中，岢岚九坞一直很团结，哪怕两家有所争执，总是自己就调解了。
柳家坞……
崔家坞……
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叔娘，你能去调解一下么？”
“两边都执意要再打一架，而且闹到两边都有三四十个人出战，不想听我的……”
卢飞哼了一声。
“他们想打，我们奉陪！”
薛侨叹了口气。
“姐夫，我猜测这里头有人挑唆。你们别中了有些人的圈套……”
“怎么说？”
“坞主们都去岢岚军，跟姜帅讨论九坞选骑、牧场、田地、山林分配的事了。这个当口你们闹矛盾，只怕不简单……”
卢飞眼前一亮。
“子昂，你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我们卢家坞跟崔家坞示弱吧？”
“不必示弱，但是换一种打法！”
“怎么打？”
“秋选再过三个月就开始了，到时候比一比两家谁选中的多呗，别私下争斗。说不好是不是有人别有用心……”
“还是子昂狡猾！”
薛月满意地拍拍他的头。
“这叫聪明！”
崔芸带着孩子们准备回去的时候，凌霜忽然把薛侨叫到一旁。
“你……过来一下！”
薛侨一脸无奈。
“以后不叫名字，我不应了啊！”
“别婆婆妈妈的！我问你，你的兵法在哪里学的？我也想学……”
“佩服我吧？”
“我问你，你怎么知道突厥人一定会走那条路的？我也仔细研究过，那条路最有可能有重兵把守，他们过不去的！”
“很简单，因为时间差。”
薛侨神秘地一笑。
凌霜清秀的双眉贴近他了一些，疑惑地思索了片刻，不得其解。
“时间差？什么意思？”
“你觉得突厥人战斗力如何？”
“自然比不过我们！”
“比岚州军如何？”
“岚州军有三千人，他们当然更比不了……”
“那为什么要造反？”
“据说是不满意朝廷的调解……”
“不，他们没有实力，再不满意也不会反的，又不是活不下去！他们反的原因只有一个，有人想让他们反！”
“谁？”
“这个一会再说……总之，是有人主动调动了岚州军向突厥人营帐逼近，逼反了两支突厥部族。”
“你怎么知道？”
“分析，加上马刺史的话。”
“别卖关子了，快说！”
“那天咱们出兵前，你是不是就听说了突厥人掳走刺史，遁入芦芽山的事？”
“听说了。”
“我也听说了，但我们都不该听说的！时间上不对！如果是事发突然，突厥人骑马飞快，就算收拾营帐时间，也用不了多久……有谁能赶在他们之前告知岢岚军？”
凌霜沉默了。
薛侨继续说分析。
“就算咱们斥候探知突厥人来了，也不过是前后脚的事，怎么可能提前那么久？而且还知道刺史大人被掳走的细节？”
“所以你认为姜帅提前知道了？”
“没错！”
“他怎么会知道？”
“当然是有人告诉他！能告诉他的人，当然是岚州军使刘帅！姜帅为了调动军队，肯定也告诉了一些亲信，有人不小心把这些信息泄露了……”
“这跟突厥人路线有关？”
“有关！这里的问题就在于，为什么要提前告诉姜帅？当然是因为计划中，岚州军要将这支突厥人赶向芦芽山。”
“为什么？”
“为了制造突厥人是意外叛乱的假象，他们不能就地就围歼，否则一看就知道是提前准备好的。其他四支突厥人也会造反，那时朝廷就会追究。”
“所以他们挑了看上去驻军最少、实力最弱的岢岚军？”
“没错！”
“姜帅一开始就知道突厥人不会走芦芽古道，而是穿过岚漪河，走岢岚九坞？”
“没错！”
“可是突厥人没有防具，在渡口结筏强行渡河不是上策，姜帅为何不在上游设防？”
“你说呢？”
“难道他是故意放过去的？”
“命令很含糊，这个区域到底属于防止渡河的本部军防守，还是去上游搜山的九坞选骑防守，事后没法说清楚……”
凌霜又沉默了。
这个分析让她很震惊。
不止是过程，更可怕的是结果！
良久她才回过神来，又问了薛侨一个关键的问题。
“想让突厥人造反的是谁？”
薛侨笑了。
高深莫测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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