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退还侵贪，重计土地
“薛将军，谢谢你帮了下官大忙！”
御史台分为台院、殿院、察院。台院有侍御史六人，品阶从六品下，在御史台地位最高，他们办公的区域称为南床；殿院有殿中侍御史九人，品阶为从七品上；监察御史十五人，品阶正八品上。
范思贤按品阶论，所以自称下官。
从权力来说，薛侨可不敢以上官自居，因为监察御史可以监督本道官吏，直接向皇帝汇报。大唐立国之初，连宰相都只敢平辈叙礼，理论的上级御史大夫也管不着他们。
当然，那只是立国之初。
自从当今圣上选用的人不再是直臣，而是逢迎上意的官僚，这种风气就变了。从王鉷、杨国忠提拔到御史中丞、御史大夫就可见一斑。
李林甫甚至当着御史的面，暗示他们：只要静静的做个美男子，顺从圣明天子的意愿，就可以领俸禄，不必做出头鸟。
他很懂圣人的心意。
圣人，真的不想听那么多劝了。
薛侨也没有打算牵连到范思贤，王氏兄弟都死了，要查背后的事可就难了。就算他们有本账册，也不在神武县这里，他无法查下去。
“范大人客气了，神武县太偏了，谁又能想到王大夫的家仆私下里做了这么多……”
“是啊，王大夫自己也不是这样的人……”
“范大人，要不要一起去核实下结果？”
“甚好，这本也是我的职责范围。”
范思贤陪薛侨走了一圈，又看到杜甫拟好的奏章，终于放心了。
“真是不可思议，没想到竟然有一万两千顷牧场、一千两百顷田地被占！薛将军，下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
“范大人请讲！”
“这封奏疏，能否让下官联名？下官并不是贪功，只是监管百僚乃是职责所在……”
“这是最好！”
薛侨想都没想，立即答应了。
范思贤满意离开后，连杜甫都看不下去了，他问道：“子昂，这般蛀虫，不弹劾他也就罢了，怎么还帮他避罪？”
薛侨笑道：“子美兄，你猜王鉷倒台后，谁得利最大？”
杜甫沉吟道：“只怕是杨国忠……”
“正是，我也这样想。这个范思贤左右逢源，明明有这么大疏漏，朝廷都没有追究，那自然是走了杨国忠的门路。加上之前他帮助杨国忠征兵的事，位置坐得很稳。”
杜甫叹道：“国家就坏在这些人手里……”
薛侨也叹了口气：“杨国忠就要接近宰相的位置了，只怕事情只会越来越糟。咱们虽然镇守一方，却没什么根基，既然土地都收回来了，不需要再得罪他。”
他并不想放过范思贤，但现在不是时候……
如果他职位是御史，一定不会放过这位贪官；如果政事堂里的人是宋璟、张九龄这样的人，他也一定深究到底。
但条件实在不允许。
拨乱反正，需要有实力。
四月二十七，神武县衙。
县丞高清和所有僚属伏拜在地，衙役胥吏跪在大堂之外，久久不肯起身。
“高县丞，说了几次了，起来吧。”
“我们罪孽深重，愿受薛帅处罚！”
这些地头蛇震惊于薛侨的手段，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形势翻云覆雨一般发生了巨变。高清与众人商量好，必须交出所有的私产跪地认罪，否则薛侨既有兵、又有权，他们死路一条。
“你们当然有罪！”
薛侨厉声大喝，把跪地之人吓得颤抖不止。
“跟上官同流合污，知情不报，就是重罪！不过，念在你们并不盘剥百姓，又主动交出所占土地，而且那四百顷地名义上也是公廨用，就罚你们当年磨勘为下中，待罪任职一年，以观后效！”
他并不打算把这些人全干掉，民政还需这些人处理，他们在当地很有号召力。另外，如果连范思贤、韩休琳都没有处理，只盯着小鱼往死里折腾，也说不过去。
当今天下，地方公廨田就是用来弥补官员工资、公用开支的，糊涂账多了，也算不过来。
听到薛侨的话，高清领头叩谢。
“谢薛帅体恤下情！”
现在薛侨可以利用的牧场，包括岢岚军、神武县，总共一万九千一百顷。耕地方面，包括已有屯田，也达到了了三千余顷。
没有分配的牧场有一万二千四百顷，田地则有一千两百四十顷。
这就不只是富余了，简直是富裕。
薛肃、武嗣昌主动找到了薛侨，提了个建议：九坞很多家庭是可以耕种更多土地的，他们每户只能分到六十亩地。如果租给他们神武县的田地，按屯田标准，他们是愿意的。
两人还给了个数，这样的家庭大概有八百户之多，平均每户可以多领取五十亩田，总分配四百顷，可以收九千余石精粮，五千余石干料。
薛侨当即答应，把收粮比例减少了一成。
“九坞到神武县有些距离，即便是分临近的土地，过去耕种总还是有成本的，就收少一些吧……”
这个政策令九坞所有人欣喜若狂，纷纷到薛肃这里登记领取土地。
最高兴的莫过于武嗣昌。
这个时间还能赶上秋收，按这个计划，今年将收获约一万九千石粟米，九千余石干料。加上已有库存，秋收后将达到两万五千石粟米、一万三千五百石干料。
距离目标仅剩六千五百石干料。
对他来说，这个目标有的是办法完成。
薛肃、马燧这边按选骑武艺品级分配牧场、田地的方案，需要的牧场总数是七千四百顷。现在已经有六千六百顷，所以实际只需要八百顷就够了。
田地方面，需要九百三十顷，需要新增三百三十顷。
薛侨告诉他们，牧场方面，短期总数应该需要九千顷，长期在一万三千三百顷左右。田地的话，短期需要一千零四十五顷，长期需要一千五百六十顷。
所以，缺口是：牧场短期两千四百顷，长期六千七百顷；田地短期四百四十五顷，长期九百六十顷。
这个结论让他们无法理解。
薛肃问道：“子昂，这是怎么算的？”
薛侨笑道：“叔，你忘了，我能让大家的实力，都提升到八品。”
御史台分为台院、殿院、察院。台院有侍御史六人，品阶从六品下，在御史台地位最高，他们办公的区域称为南床；殿院有殿中侍御史九人，品阶为从七品上；监察御史十五人，品阶正八品上。
范思贤按品阶论，所以自称下官。
从权力来说，薛侨可不敢以上官自居，因为监察御史可以监督本道官吏，直接向皇帝汇报。大唐立国之初，连宰相都只敢平辈叙礼，理论的上级御史大夫也管不着他们。
当然，那只是立国之初。
自从当今圣上选用的人不再是直臣，而是逢迎上意的官僚，这种风气就变了。从王鉷、杨国忠提拔到御史中丞、御史大夫就可见一斑。
李林甫甚至当着御史的面，暗示他们：只要静静的做个美男子，顺从圣明天子的意愿，就可以领俸禄，不必做出头鸟。
他很懂圣人的心意。
圣人，真的不想听那么多劝了。
薛侨也没有打算牵连到范思贤，王氏兄弟都死了，要查背后的事可就难了。就算他们有本账册，也不在神武县这里，他无法查下去。
“范大人客气了，神武县太偏了，谁又能想到王大夫的家仆私下里做了这么多……”
“是啊，王大夫自己也不是这样的人……”
“范大人，要不要一起去核实下结果？”
“甚好，这本也是我的职责范围。”
范思贤陪薛侨走了一圈，又看到杜甫拟好的奏章，终于放心了。
“真是不可思议，没想到竟然有一万两千顷牧场、一千两百顷田地被占！薛将军，下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
“范大人请讲！”
“这封奏疏，能否让下官联名？下官并不是贪功，只是监管百僚乃是职责所在……”
“这是最好！”
薛侨想都没想，立即答应了。
范思贤满意离开后，连杜甫都看不下去了，他问道：“子昂，这般蛀虫，不弹劾他也就罢了，怎么还帮他避罪？”
薛侨笑道：“子美兄，你猜王鉷倒台后，谁得利最大？”
杜甫沉吟道：“只怕是杨国忠……”
“正是，我也这样想。这个范思贤左右逢源，明明有这么大疏漏，朝廷都没有追究，那自然是走了杨国忠的门路。加上之前他帮助杨国忠征兵的事，位置坐得很稳。”
杜甫叹道：“国家就坏在这些人手里……”
薛侨也叹了口气：“杨国忠就要接近宰相的位置了，只怕事情只会越来越糟。咱们虽然镇守一方，却没什么根基，既然土地都收回来了，不需要再得罪他。”
他并不想放过范思贤，但现在不是时候……
如果他职位是御史，一定不会放过这位贪官；如果政事堂里的人是宋璟、张九龄这样的人，他也一定深究到底。
但条件实在不允许。
拨乱反正，需要有实力。
四月二十七，神武县衙。
县丞高清和所有僚属伏拜在地，衙役胥吏跪在大堂之外，久久不肯起身。
“高县丞，说了几次了，起来吧。”
“我们罪孽深重，愿受薛帅处罚！”
这些地头蛇震惊于薛侨的手段，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形势翻云覆雨一般发生了巨变。高清与众人商量好，必须交出所有的私产跪地认罪，否则薛侨既有兵、又有权，他们死路一条。
“你们当然有罪！”
薛侨厉声大喝，把跪地之人吓得颤抖不止。
“跟上官同流合污，知情不报，就是重罪！不过，念在你们并不盘剥百姓，又主动交出所占土地，而且那四百顷地名义上也是公廨用，就罚你们当年磨勘为下中，待罪任职一年，以观后效！”
他并不打算把这些人全干掉，民政还需这些人处理，他们在当地很有号召力。另外，如果连范思贤、韩休琳都没有处理，只盯着小鱼往死里折腾，也说不过去。
当今天下，地方公廨田就是用来弥补官员工资、公用开支的，糊涂账多了，也算不过来。
听到薛侨的话，高清领头叩谢。
“谢薛帅体恤下情！”
现在薛侨可以利用的牧场，包括岢岚军、神武县，总共一万九千一百顷。耕地方面，包括已有屯田，也达到了了三千余顷。
没有分配的牧场有一万二千四百顷，田地则有一千两百四十顷。
这就不只是富余了，简直是富裕。
薛肃、武嗣昌主动找到了薛侨，提了个建议：九坞很多家庭是可以耕种更多土地的，他们每户只能分到六十亩地。如果租给他们神武县的田地，按屯田标准，他们是愿意的。
两人还给了个数，这样的家庭大概有八百户之多，平均每户可以多领取五十亩田，总分配四百顷，可以收九千余石精粮，五千余石干料。
薛侨当即答应，把收粮比例减少了一成。
“九坞到神武县有些距离，即便是分临近的土地，过去耕种总还是有成本的，就收少一些吧……”
这个政策令九坞所有人欣喜若狂，纷纷到薛肃这里登记领取土地。
最高兴的莫过于武嗣昌。
这个时间还能赶上秋收，按这个计划，今年将收获约一万九千石粟米，九千余石干料。加上已有库存，秋收后将达到两万五千石粟米、一万三千五百石干料。
距离目标仅剩六千五百石干料。
对他来说，这个目标有的是办法完成。
薛肃、马燧这边按选骑武艺品级分配牧场、田地的方案，需要的牧场总数是七千四百顷。现在已经有六千六百顷，所以实际只需要八百顷就够了。
田地方面，需要九百三十顷，需要新增三百三十顷。
薛侨告诉他们，牧场方面，短期总数应该需要九千顷，长期在一万三千三百顷左右。田地的话，短期需要一千零四十五顷，长期需要一千五百六十顷。
所以，缺口是：牧场短期两千四百顷，长期六千七百顷；田地短期四百四十五顷，长期九百六十顷。
这个结论让他们无法理解。
薛肃问道：“子昂，这是怎么算的？”
薛侨笑道：“叔，你忘了，我能让大家的实力，都提升到八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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