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灵能配子：问与答
“…去大海深处寻找灵能的梦，那里有镜中的幻影，它端坐在记忆编制成的宫殿里，映照着全然真实的内心。询问它你的心灵是否澄澈，询问它你是否遵循内心的指引行走世间，它会告诉你最真切的答案…”
“…他人的记忆是可怕的毒药，愈清晰愈是令人沉醉，愈是引人疯狂，对于心智未熟者，不属于自身的庞杂记忆将摧毁他脆弱的灵魂，我无法告知你那是怎样的疯狂，我只希望千年的时光中我的子民不会陷入其中…”
早熟的婴孩，如果将这些神的教诲与之相联系，她现在的样貌也就清晰了起来。
那么她在凝视谁的记忆？莉兹？我？还是环山神？甚至是大海中飘荡的一切残魂间的记忆。
如果她知晓环山神的过往，并能将那些过往全盘托出，那么星辰与灵能的神秘面纱，还有环山神与那所谓神使的来历都将清晰可见。
莱昂揉了揉额头，他闭上眼细细回忆着莉兹灵魂深处的幻境。那一夜他选择从幻境之外，以能量的方式进入孕育着的法阵，那么如果从幻境内，以意识的方式探寻会有更多的收获吗？虽然灵能将能量与意识这看似不相干的二者统一了起来，但它们之间仍有重重因有限视角制造的阻碍，如果选择不一样的起点，也就是将意识作为落脚点，或许有不同于能量视角下的发现，即便那意味着进入自己不熟知的领域。
昏黄的夕阳将灰白的石阶映上一层古老的气息，莱昂离开图书馆，大步走过宽敞的回廊，他推开通往花园的木门，望见莉兹正趴在不远处高台的栏杆边。
如果为了莉兹我是否应该重返那让她痛苦的幻境？可那是通往真相的必经之路…
莱昂轻轻关上门，他放慢脚步走到莉兹身后，搂住了她的肩膀。
“嗯？怎么，有什么发现？”
“我找到了能与那婴孩对话的可能，我想重返你意识中的幻境。”
莉兹原本放松的神情立刻紧绷了起来，她盯着莱昂的双眼片刻，随后又转身望向遥远的海洋。
“这取决于你，亲爱的。”
“你让我很为难，”莉兹拨开莱昂搭在肩膀上的手，她转过身背靠着栏杆，低头将双手握在胸前沉默了片刻：“我不知该向谁祈祷，你…我听出了你的坚决，熟悉地让我心底发凉，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多了解你，毕竟不久前你还在我脑海中。”
莱昂握住莉兹的双手，来自她胸口的温暖使莱昂不由的想说些沉重的承诺，但他知道他更多的是想得到他所不知晓的神秘，这比任何事物都更充满诱惑。
“说些什么，不要只是沉默。”
“我不知道，是的，我对力量有无尽的渴求，止步不前不是我的信条。”
“冷血，算了，”莉兹将手从胸前放下：“她的存在时时折磨着我，如果我们真的能与之交谈，或许…或许也是好事。”
海兰岛的夜晚凉爽静谧，带着蓝色微光的海水有节律地涌上沙滩，莱昂与莉兹在一处相对开阔的沙地上停下，潮汐的力量愈发汹涌，携带灵能的原始生灵感知到了不寻常的诱惑，纷纷向海岸边聚集。
幻影飘散，灵魂深入海洋，纷繁的幻觉之后是空无一物的幻境，淡绿色的光晕充斥着四周，仿佛有凝滞的液体充斥着周身，使人感觉寸步难行。
“失败者…”
“是她，那个婴孩。”
“莱昂•赫尔，呵呵，的确是你…”她的声音有类似环山神那种雌雄莫辨的质感，莱昂隐隐能感觉到从那处声音所在到自己所处之地之间有某种联系。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莱昂试探性的向四周呼喊，但并没有得到回应。
“你能感觉到她的所在吗？”
莉兹闭上眼片刻，她紧皱着眉，仿佛在脑海里搜寻什么。
“是的…但，她的位置并不确定，像是她时时刻刻在幻境里闪烁。”
“太懦弱了，我的母亲，你应该离开那个男人，那个自私自利的失败者…”
“告诉我，你的父亲是谁？”
沉默。
“该死，她一定听得到。”
“没有方向的希望、失去独立的依赖，哎，我的母亲，我盼望着你获得自我的救赎，可最终你却和莱昂•赫尔一同回归…”
“我不明白，”莉兹的声音微微颤抖：“你是谁？你在哪？”
“真正的强大，我的父亲，令人赞叹的真实力量，面对神灵也敢于用鲜血去战斗。而你，莱昂•赫尔，面对强者只会瑟瑟发抖，从你那自以为强大的幻影中逃离。我的母亲，虽然我理解您微弱的灵魂无法理解真正的强大，只能依附于自以为是的弱者，但我每每看着你被莱昂•赫尔引入悲惨命运的记忆，我都为您感到愤愤不平。”
“你所说的强者是否就是雅达-摩斯•奈杰尔，那个所谓的神灵。他强暴了你的母亲，诞下了你这个孽种。”
幻境激起了激烈的波纹，凝滞的液体与混沌的光影渐渐有了秩序，莱昂看见莉兹抱着头痛苦的尖叫，他想伸手抱住她，但一股强大的力量伴随着混乱将两人给分开，随之莱昂发觉自己处于一处黑色的监牢中，而莉兹正躺在监牢外的地上，在她身边站着一名白色短发的高挑少女，她背靠一片混沌，身着一身洁白的长袍，眼里满是对他的蔑视。
“我本不想在你这弱小的存在上浪费时间，你所见的监牢可不仅仅是幻觉，它封锁了你自以为傲的幻影与能量的力量。”
莱昂发觉自己灵魂与肉体间的联系消失了，这意味着他无法调动属于他的力量。
“我可以把你的灵魂一直关在这里，而你的肉体会在沙滩上慢慢腐烂，哈哈哈哈，我喜欢你那副懊恼的神情。”
“你躲藏在幻觉之中，从你父母的记忆中孕育，是这样吗？”莱昂抓着监牢黑色的栏杆盯着牢外少女的灰色眼眸：“所以你知晓千年间他的记忆，知晓星辰与灵能的秘法。”
“还有你的记忆，”少女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冷笑：“让我知道何为自私、何为懦弱、何为失败者，你为你过往斩下的亡魂而自鸣得意，呵，只可惜你无法看到我父亲所经历的那些真正的伟大，当然，我不会告诉你分毫那种伟大为何，死了这条心吧。”
莉兹苏醒了过来，少女低下身将她搀扶起来，一把有着精致雕刻、淡红色刺绣装饰的木椅凭空浮现，莱昂辨识出了那是林加佩斯宫廷软椅的样式。莉兹缓缓坐下，她扶着头，面色苍白。
“母亲，”少女背过身望着眼前仍为虚无的幻境：“看看这笼中的鸟儿，曾经你像只小猫蜷缩在莱昂•赫尔的怀里，无所保留的依靠着他，现在，让我告诉你莱昂•赫尔记忆与灵魂中的真实，他病态地欣赏着自己微茫的力量，从向弱者无穷无尽的杀戮中获取精神的养分，而对您所谓的爱不过是一段游丝，他只是需要有人时时刻刻见证他自以为的强大，几十年来他没有任何改变，您也看到了，他是如何用他那病态的灵魂对待灵能的子民…”
屏蔽一切力量的意识牢笼，是怎样的技法切断了无尽空间中那些寥落的能量线？眼前牢笼的形体只是幻影的假象，而真实的屏蔽并不在于眼前垂下的铁栏。
“要怎样你才能离开，如果你已孕育成型，那就去真实的世界里闯荡吧。”
“为什么要这样说，母亲，”少女转身走到莉兹面前，她干脆地双膝跪在莉兹面前，眼里带着悲伤：“我知道您渴望属于自己的孩子，而我就是您的孩子。”
少女抬起莉兹的左手靠在她的脸颊上，莱昂从莉兹的神情中看出了她此刻难以厘清的复杂思绪。
“我感恩您的付出。在我意识诞生伊始的那段的时日里，无尽的迷茫与苦痛时时折磨着我的灵魂，我的父亲伟岸高大，他的光芒是那样的耀眼，以至我不得不寻求阴影找寻自我，而在您柔软的记忆中我找到了那片阴影，我在您的怀里呓语，听着你过往温暖的故事，直到我足够强大，可以去面对世间那些超越凡人的存在。
现在我已经能在父亲那浩瀚而庞杂的记忆之海中遨游，我是您的女儿，我爱戴您作为母亲的伟大，我如此渴望凝视着您最真实的双眼，可您却让我体验到了如莱昂•赫尔般的冷漠。”
少女将头埋在莉兹膝盖上：“请收回您的话，它让我痛苦。”
意识、灵能，何为纯粹灵能的技法？何为纯粹灵能的领域？何为…是的，记忆的屏蔽，阻隔一切通往记忆的力量，如果那层屏蔽能被击碎，重现它的存在也并非不可能。
但并非所有的力量都被屏蔽，莱昂能感觉到自身留存灵能的存在，只是他并不习惯于以纯粹灵能的方式施展自己的力量，而现在它是唯一可用的技法。
“我无法理解你的存在，虽然你称我为你的母亲，但我却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怀有爱意，更不用说…该如何成为你的母亲，我也不知道你为何那样厌恶囚笼里的男人，我希望我能去爱你，但我此刻只感到无助…我很害怕你会做出我无法理解的事。”
少女叹了口气，她站起身焦虑地在牢笼前徘徊，久久不语。
看似精巧的灵能戏法，层层叠叠将看似近在咫尺的空间分离，如迷宫般使人迷失，这也正是眼前被唤出囚笼的实质，但我并不需要遵循迷宫的法则。
莱昂稍稍将自己的灵能力灌注于眼下的空间，虽然只是在少女布下的灵能囚笼上轻轻划上一笔，但这一笔径直将囚笼内外连接。
“我必须离开这里，我已经足够强大…”
“是么？”铁栏消失，莱昂唤出魔刃刺向面露惊讶的少女，下一刻她便消失了。
“天哪，这究竟…”
“她在哪，你能感觉到她吗？”
片刻显现的阴影，莱昂猛地转身格下来犯者的剑刃，他突然意识到那处阻隔他力量的屏障消失了，随即他展开法阵向前投掷出致命且迅速的能量之矛，可少女再度消失了。
“你说我面对强者只敢躲藏于幻影，那么现在你又在哪？”
扭曲成牢笼的幻境消失，随之变幻而来的是一处圆形的空地，少女站在其中一端手持利剑，脸上升起了腾腾杀意。
“停下来！”伴随着莉兹的嘶吼，一切有秩序的幻影都失去了方向，幻境坍塌，海底的黑暗与灵能的辉光一闪而过，随之夜色重现，聚集在海滩浪尖的光流也随之黯淡下来。
“你怎么样？”
“我没事，”莉兹赤裸着身子向后瘫在沙地上：“现在我只是感到很累，她每一次变幻幻境就像在我头里凿刻出她想要的世界，还有你，我知道你已经准备好与她不择手段地厮杀，你可能忘了那是因我而生的幻境。是我结束了那一切，我找到了结束幻境的方法，如果没有的话，你们大概会将我的灵魂撕的粉碎吧。”
“我不知道，莉兹，我以为幻境只是某种灵能下的虚像。”
“是幻影，而我正是幻影构成的，比起这个，那个女孩更让人感到…我不知道如何形容，你觉得呢？”
“她是个疯子，”莱昂凝视着远处苍穹上的圆月：“但也许她真的能看见我过往内心的真实。”
“所以你承认了她对你的评价？”
“马文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
“不要说别人，我在问你。”
“我仍相信我是爱你的。”
沉默。
“那你呢？我是否在你那又失去了一些。”
“你以你的视角揣测我的心思，仿佛每一份爱都可以分割，我对你没有太多期望，我相信我所经历的，死亡与重生。”
她并非死守着星辰与灵能的秘密，但这条道路让莱昂感到了深切的厌恶，他渴望与之一战，击破其生于污秽的灵魂。
“几乎没有收获，她很危险，我和她几乎无法交流，但她似乎很爱你，你的记忆在她成长的过程中意义非凡。”
“你想让我从她口中套出你想知道的秘密，我希望你能自己去面对她。”
“那你呢？终有一天她会以某种未知的方式降临世间，你也有自己想知道吧。”
“是啊，但我需要时间…呼，难以置信。”
“母与子的故事，我在其中所扮演的只是一个恶人，我已经不指望她能说些什么我想知道的秘密。”
“嗯？你放弃了？你的答案？这不像你的作风。”
“我累了，我不喜欢用我不习惯的方式思考，”莱昂站起身回望仅留几点灯火的石堡：“我该拖着我残破的身躯寻找一处安静的寓所慢慢逝去，我已燃尽我的生命，是的，我可能无法战胜星辰了。”
“你怎么了？”
“不知道，也许明天我就会后悔我现在所发的牢骚，但现在我是真的感觉累了。”
“那个少女说了些什么直击你灵魂的话，让战无不胜的莱昂•赫尔如此颓唐？”莉兹从沙地上爬起身，她穿起散在一旁的长裙，随后挽着莱昂的胳膊向石堡的方向走去。
“回答我，我记得她对你说了很多奇怪的话，只是我的心思在于我那被不断塑造幻境中传来的触感，记不清具体是什么了。”
“你的追问让人厌烦。”
“好吧。”
“…他人的记忆是可怕的毒药，愈清晰愈是令人沉醉，愈是引人疯狂，对于心智未熟者，不属于自身的庞杂记忆将摧毁他脆弱的灵魂，我无法告知你那是怎样的疯狂，我只希望千年的时光中我的子民不会陷入其中…”
早熟的婴孩，如果将这些神的教诲与之相联系，她现在的样貌也就清晰了起来。
那么她在凝视谁的记忆？莉兹？我？还是环山神？甚至是大海中飘荡的一切残魂间的记忆。
如果她知晓环山神的过往，并能将那些过往全盘托出，那么星辰与灵能的神秘面纱，还有环山神与那所谓神使的来历都将清晰可见。
莱昂揉了揉额头，他闭上眼细细回忆着莉兹灵魂深处的幻境。那一夜他选择从幻境之外，以能量的方式进入孕育着的法阵，那么如果从幻境内，以意识的方式探寻会有更多的收获吗？虽然灵能将能量与意识这看似不相干的二者统一了起来，但它们之间仍有重重因有限视角制造的阻碍，如果选择不一样的起点，也就是将意识作为落脚点，或许有不同于能量视角下的发现，即便那意味着进入自己不熟知的领域。
昏黄的夕阳将灰白的石阶映上一层古老的气息，莱昂离开图书馆，大步走过宽敞的回廊，他推开通往花园的木门，望见莉兹正趴在不远处高台的栏杆边。
如果为了莉兹我是否应该重返那让她痛苦的幻境？可那是通往真相的必经之路…
莱昂轻轻关上门，他放慢脚步走到莉兹身后，搂住了她的肩膀。
“嗯？怎么，有什么发现？”
“我找到了能与那婴孩对话的可能，我想重返你意识中的幻境。”
莉兹原本放松的神情立刻紧绷了起来，她盯着莱昂的双眼片刻，随后又转身望向遥远的海洋。
“这取决于你，亲爱的。”
“你让我很为难，”莉兹拨开莱昂搭在肩膀上的手，她转过身背靠着栏杆，低头将双手握在胸前沉默了片刻：“我不知该向谁祈祷，你…我听出了你的坚决，熟悉地让我心底发凉，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多了解你，毕竟不久前你还在我脑海中。”
莱昂握住莉兹的双手，来自她胸口的温暖使莱昂不由的想说些沉重的承诺，但他知道他更多的是想得到他所不知晓的神秘，这比任何事物都更充满诱惑。
“说些什么，不要只是沉默。”
“我不知道，是的，我对力量有无尽的渴求，止步不前不是我的信条。”
“冷血，算了，”莉兹将手从胸前放下：“她的存在时时折磨着我，如果我们真的能与之交谈，或许…或许也是好事。”
海兰岛的夜晚凉爽静谧，带着蓝色微光的海水有节律地涌上沙滩，莱昂与莉兹在一处相对开阔的沙地上停下，潮汐的力量愈发汹涌，携带灵能的原始生灵感知到了不寻常的诱惑，纷纷向海岸边聚集。
幻影飘散，灵魂深入海洋，纷繁的幻觉之后是空无一物的幻境，淡绿色的光晕充斥着四周，仿佛有凝滞的液体充斥着周身，使人感觉寸步难行。
“失败者…”
“是她，那个婴孩。”
“莱昂•赫尔，呵呵，的确是你…”她的声音有类似环山神那种雌雄莫辨的质感，莱昂隐隐能感觉到从那处声音所在到自己所处之地之间有某种联系。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莱昂试探性的向四周呼喊，但并没有得到回应。
“你能感觉到她的所在吗？”
莉兹闭上眼片刻，她紧皱着眉，仿佛在脑海里搜寻什么。
“是的…但，她的位置并不确定，像是她时时刻刻在幻境里闪烁。”
“太懦弱了，我的母亲，你应该离开那个男人，那个自私自利的失败者…”
“告诉我，你的父亲是谁？”
沉默。
“该死，她一定听得到。”
“没有方向的希望、失去独立的依赖，哎，我的母亲，我盼望着你获得自我的救赎，可最终你却和莱昂•赫尔一同回归…”
“我不明白，”莉兹的声音微微颤抖：“你是谁？你在哪？”
“真正的强大，我的父亲，令人赞叹的真实力量，面对神灵也敢于用鲜血去战斗。而你，莱昂•赫尔，面对强者只会瑟瑟发抖，从你那自以为强大的幻影中逃离。我的母亲，虽然我理解您微弱的灵魂无法理解真正的强大，只能依附于自以为是的弱者，但我每每看着你被莱昂•赫尔引入悲惨命运的记忆，我都为您感到愤愤不平。”
“你所说的强者是否就是雅达-摩斯•奈杰尔，那个所谓的神灵。他强暴了你的母亲，诞下了你这个孽种。”
幻境激起了激烈的波纹，凝滞的液体与混沌的光影渐渐有了秩序，莱昂看见莉兹抱着头痛苦的尖叫，他想伸手抱住她，但一股强大的力量伴随着混乱将两人给分开，随之莱昂发觉自己处于一处黑色的监牢中，而莉兹正躺在监牢外的地上，在她身边站着一名白色短发的高挑少女，她背靠一片混沌，身着一身洁白的长袍，眼里满是对他的蔑视。
“我本不想在你这弱小的存在上浪费时间，你所见的监牢可不仅仅是幻觉，它封锁了你自以为傲的幻影与能量的力量。”
莱昂发觉自己灵魂与肉体间的联系消失了，这意味着他无法调动属于他的力量。
“我可以把你的灵魂一直关在这里，而你的肉体会在沙滩上慢慢腐烂，哈哈哈哈，我喜欢你那副懊恼的神情。”
“你躲藏在幻觉之中，从你父母的记忆中孕育，是这样吗？”莱昂抓着监牢黑色的栏杆盯着牢外少女的灰色眼眸：“所以你知晓千年间他的记忆，知晓星辰与灵能的秘法。”
“还有你的记忆，”少女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冷笑：“让我知道何为自私、何为懦弱、何为失败者，你为你过往斩下的亡魂而自鸣得意，呵，只可惜你无法看到我父亲所经历的那些真正的伟大，当然，我不会告诉你分毫那种伟大为何，死了这条心吧。”
莉兹苏醒了过来，少女低下身将她搀扶起来，一把有着精致雕刻、淡红色刺绣装饰的木椅凭空浮现，莱昂辨识出了那是林加佩斯宫廷软椅的样式。莉兹缓缓坐下，她扶着头，面色苍白。
“母亲，”少女背过身望着眼前仍为虚无的幻境：“看看这笼中的鸟儿，曾经你像只小猫蜷缩在莱昂•赫尔的怀里，无所保留的依靠着他，现在，让我告诉你莱昂•赫尔记忆与灵魂中的真实，他病态地欣赏着自己微茫的力量，从向弱者无穷无尽的杀戮中获取精神的养分，而对您所谓的爱不过是一段游丝，他只是需要有人时时刻刻见证他自以为的强大，几十年来他没有任何改变，您也看到了，他是如何用他那病态的灵魂对待灵能的子民…”
屏蔽一切力量的意识牢笼，是怎样的技法切断了无尽空间中那些寥落的能量线？眼前牢笼的形体只是幻影的假象，而真实的屏蔽并不在于眼前垂下的铁栏。
“要怎样你才能离开，如果你已孕育成型，那就去真实的世界里闯荡吧。”
“为什么要这样说，母亲，”少女转身走到莉兹面前，她干脆地双膝跪在莉兹面前，眼里带着悲伤：“我知道您渴望属于自己的孩子，而我就是您的孩子。”
少女抬起莉兹的左手靠在她的脸颊上，莱昂从莉兹的神情中看出了她此刻难以厘清的复杂思绪。
“我感恩您的付出。在我意识诞生伊始的那段的时日里，无尽的迷茫与苦痛时时折磨着我的灵魂，我的父亲伟岸高大，他的光芒是那样的耀眼，以至我不得不寻求阴影找寻自我，而在您柔软的记忆中我找到了那片阴影，我在您的怀里呓语，听着你过往温暖的故事，直到我足够强大，可以去面对世间那些超越凡人的存在。
现在我已经能在父亲那浩瀚而庞杂的记忆之海中遨游，我是您的女儿，我爱戴您作为母亲的伟大，我如此渴望凝视着您最真实的双眼，可您却让我体验到了如莱昂•赫尔般的冷漠。”
少女将头埋在莉兹膝盖上：“请收回您的话，它让我痛苦。”
意识、灵能，何为纯粹灵能的技法？何为纯粹灵能的领域？何为…是的，记忆的屏蔽，阻隔一切通往记忆的力量，如果那层屏蔽能被击碎，重现它的存在也并非不可能。
但并非所有的力量都被屏蔽，莱昂能感觉到自身留存灵能的存在，只是他并不习惯于以纯粹灵能的方式施展自己的力量，而现在它是唯一可用的技法。
“我无法理解你的存在，虽然你称我为你的母亲，但我却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怀有爱意，更不用说…该如何成为你的母亲，我也不知道你为何那样厌恶囚笼里的男人，我希望我能去爱你，但我此刻只感到无助…我很害怕你会做出我无法理解的事。”
少女叹了口气，她站起身焦虑地在牢笼前徘徊，久久不语。
看似精巧的灵能戏法，层层叠叠将看似近在咫尺的空间分离，如迷宫般使人迷失，这也正是眼前被唤出囚笼的实质，但我并不需要遵循迷宫的法则。
莱昂稍稍将自己的灵能力灌注于眼下的空间，虽然只是在少女布下的灵能囚笼上轻轻划上一笔，但这一笔径直将囚笼内外连接。
“我必须离开这里，我已经足够强大…”
“是么？”铁栏消失，莱昂唤出魔刃刺向面露惊讶的少女，下一刻她便消失了。
“天哪，这究竟…”
“她在哪，你能感觉到她吗？”
片刻显现的阴影，莱昂猛地转身格下来犯者的剑刃，他突然意识到那处阻隔他力量的屏障消失了，随即他展开法阵向前投掷出致命且迅速的能量之矛，可少女再度消失了。
“你说我面对强者只敢躲藏于幻影，那么现在你又在哪？”
扭曲成牢笼的幻境消失，随之变幻而来的是一处圆形的空地，少女站在其中一端手持利剑，脸上升起了腾腾杀意。
“停下来！”伴随着莉兹的嘶吼，一切有秩序的幻影都失去了方向，幻境坍塌，海底的黑暗与灵能的辉光一闪而过，随之夜色重现，聚集在海滩浪尖的光流也随之黯淡下来。
“你怎么样？”
“我没事，”莉兹赤裸着身子向后瘫在沙地上：“现在我只是感到很累，她每一次变幻幻境就像在我头里凿刻出她想要的世界，还有你，我知道你已经准备好与她不择手段地厮杀，你可能忘了那是因我而生的幻境。是我结束了那一切，我找到了结束幻境的方法，如果没有的话，你们大概会将我的灵魂撕的粉碎吧。”
“我不知道，莉兹，我以为幻境只是某种灵能下的虚像。”
“是幻影，而我正是幻影构成的，比起这个，那个女孩更让人感到…我不知道如何形容，你觉得呢？”
“她是个疯子，”莱昂凝视着远处苍穹上的圆月：“但也许她真的能看见我过往内心的真实。”
“所以你承认了她对你的评价？”
“马文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
“不要说别人，我在问你。”
“我仍相信我是爱你的。”
沉默。
“那你呢？我是否在你那又失去了一些。”
“你以你的视角揣测我的心思，仿佛每一份爱都可以分割，我对你没有太多期望，我相信我所经历的，死亡与重生。”
她并非死守着星辰与灵能的秘密，但这条道路让莱昂感到了深切的厌恶，他渴望与之一战，击破其生于污秽的灵魂。
“几乎没有收获，她很危险，我和她几乎无法交流，但她似乎很爱你，你的记忆在她成长的过程中意义非凡。”
“你想让我从她口中套出你想知道的秘密，我希望你能自己去面对她。”
“那你呢？终有一天她会以某种未知的方式降临世间，你也有自己想知道吧。”
“是啊，但我需要时间…呼，难以置信。”
“母与子的故事，我在其中所扮演的只是一个恶人，我已经不指望她能说些什么我想知道的秘密。”
“嗯？你放弃了？你的答案？这不像你的作风。”
“我累了，我不喜欢用我不习惯的方式思考，”莱昂站起身回望仅留几点灯火的石堡：“我该拖着我残破的身躯寻找一处安静的寓所慢慢逝去，我已燃尽我的生命，是的，我可能无法战胜星辰了。”
“你怎么了？”
“不知道，也许明天我就会后悔我现在所发的牢骚，但现在我是真的感觉累了。”
“那个少女说了些什么直击你灵魂的话，让战无不胜的莱昂•赫尔如此颓唐？”莉兹从沙地上爬起身，她穿起散在一旁的长裙，随后挽着莱昂的胳膊向石堡的方向走去。
“回答我，我记得她对你说了很多奇怪的话，只是我的心思在于我那被不断塑造幻境中传来的触感，记不清具体是什么了。”
“你的追问让人厌烦。”
“好吧。”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