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唐绍仪
唐绍仪的府邸在天津老城内，几人乘车而至。
门房将几人带到客房，唐绍仪穿戴着整套官服，眉头紧锁成了一个“川”字，正面带愤怒地看报纸。
“唐先生。”
傅增湘鞠躬道，身后的英敛之则脱帽行礼，吕兰清也跟着福身问好。
唐绍仪放下手中报纸，稍稍松开了眉头，看向他们一行人道：“请坐吧。”
三人依次坐下后，吕兰清便开始打量唐绍仪。
唐绍仪身量甚伟，膀大腰粗，国字脸上带着同傅增湘一样的圆框眼镜，他嘴的上下方都留着浓密的胡子，不说话时嘴角向下，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或许是吕兰清的目光太过大胆，唐绍仪也望向她：“这位就是吕小姐？”
吕兰清站起福身道：“在下吕兰清，见过唐总道。”
唐绍仪点点头：“润沅这几日总是提及你，如今一见，倒也算得上是位佳人。”
润沅是傅增湘的字，听到唐绍仪提到自己，他笑道：“不仅是位佳人，更是位才女，在女权女学上颇有见解。”
唐绍仪扫了他一眼，了然道：“你是想让我在总督面前举荐她？”
傅增湘嘿嘿一笑，道：“那就要看吕小姐能不能入您的眼了。”
唐绍仪又看向吕兰清道：“我前几日在《大公报》上读了你的舟过渤海，从诗作上看，你的志向不仅仅在女权吧？”
吕兰清道：“在此山河破碎之际，又有哪个中国人不想着救亡图存呢？兰清不过苦于是个女子，为官不能，报国无门。只能退而求其次，力求先提升女子地位，再看看有无机会为国家出一份力。”
唐绍仪点点头：“女子都如你这般想法吗？”
吕兰清笑道：“我不过是两兆女子中的一员，如何能代表所有人？不过我与家中几位姐妹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都是这样想的。若是女学兴起，能让闺阁女子皆关注国家大事，我想别的女子也会这样想。”
“哈哈哈！果然是个聪颖之人！难怪润沅对你赞不绝口！”唐绍仪大笑。
他又看向傅增湘：“我可以在总督面前提一提，不过凡事有专精，我毕竟是外务部出生，于教育之事有诸多不通，由我举荐，怕是不妥。”
傅增湘道：“无妨！您愿意提一提已是碧城之荣幸！”
吕兰清也如是附和。
见此事谈妥，英敛之终于开口，恭敬问唐绍仪：
“唐先生，方才见您眉头紧锁，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闻言，傅增湘脸色大变，立马向英敛之使了个眼色，小声道：“打听国家机密乃是大忌！”
好在唐绍仪并不介意道：“没事，这也算不上什么机密。”
他皱眉接着道：“西藏传来消息，英国人大举入藏，目前江孜地区已经失守。”
“什么！？”吕兰清三人齐声惊呼。
傅增湘道：“去年的条约英国跟藏人签订的条约我们都还没谈妥，今年怎么就开始打仗了？”
吕兰清思索道：“西藏作为地势最高的地区，是我们与欧洲的天然屏障，如今我们东方国门被迫大开，若是西方亦失守，那不就陷入了四面楚歌之境地？英国人狼子野心，怕是想将我们团团围住，来一场瓮中捉鳖！”
说到这，吕兰清紧缩眉头：“西藏决不能失守，否则西南地带将会面临巨大的危机，尤其是四川、重庆，若是将来起了战事，那里必定是我们最后的退路！”
听了吕兰清的话，唐绍仪倒是高看了她一眼：“吕小姐说得没错，西藏是西南地区唯一的防线，我们绝不会将西藏拱手送人！”
他一字一句道：“中国主权绝不能被侵犯！”
吕兰清道：“我相信以唐总道的能力，定能保住西藏主权！”
唐绍仪摇头：“此事交由谁来处置还未定下，若真是我，我必不负国家所托！”
聊到这里，唐绍仪起身道：“我还要去总督府商讨诸多事宜，今日便先聊到这吧。”
吕兰清几人也跟着起身，跟在唐绍仪身后出门。
刚出门，吕兰清几人正与唐绍仪辞别，却听身后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兰清小姐！”
吕兰清回过头，见一身黑色警察制服的杨以俭正两眼放光的看着自己和身后的唐绍仪。
他朝吕兰清笑笑，又冲着身后一挥手，便从巡逻的队伍里走出了四人。
吕兰清认出了那四个人，正是前日进城时调戏自己的四个混混。
他们四个人在离吕兰清一步远的地方站定，弯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齐声道：
“吕小姐！对不起！我们再也不会调戏良家妇女了！请您原谅我们！”
吕兰清被这几人吓了一跳，英敛之和傅增湘面面相窥，不明所以；而唐绍仪却露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
杨以俭走到他们身前，笑道：“怎么样？我就说了会给您治得服服帖帖吧？”
吕兰清吃惊，那天自己还以为是个玩笑，却不曾想杨以俭真将天津的混混们都治理了。
吕兰清还没开口，唐绍仪便眯眼问道：
“你是新到警察局就任的杨以俭是吧？”
听到唐绍仪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杨以俭笑得更灿烂了：
“欸！是我！唐总道您真是好记性！连我们这种小人物都记得！难怪能得总督青睐！”
唐绍仪没在意他的奉承，面不改色道：
“曹科卸任前跟我提过你，我听说你前段时间还抓了张立三？”
杨以俭嘿嘿一笑：“是的，不过那小子已经洗心革面了，现在在我手底下做事！”
唐绍仪点头，又问：“天津这两日治安不错，你把混混都收编了？”
杨以俭道：“我哪有资格收编他们！不过是咱们天津总督的名头够大，他们不敢造次，自愿为天津的安全贡献一份力罢了！”
唐绍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站得精神抖擞、焕然一新的混混们。
“我现在要去总督府，你跟我一道吧。”唐绍仪道。
杨以俭满脸惊喜：“欸！好嘞！”
他立马对身后的混混们道：“归队！照例巡逻！”
“是！”
混混们迈着整齐的步伐离开了，杨以俭立刻狗腿地站到唐绍仪身后。
“润沅、英先生、吕小姐，再见。”唐绍仪跟他们道别，带着杨以俭快步离开。
门房将几人带到客房，唐绍仪穿戴着整套官服，眉头紧锁成了一个“川”字，正面带愤怒地看报纸。
“唐先生。”
傅增湘鞠躬道，身后的英敛之则脱帽行礼，吕兰清也跟着福身问好。
唐绍仪放下手中报纸，稍稍松开了眉头，看向他们一行人道：“请坐吧。”
三人依次坐下后，吕兰清便开始打量唐绍仪。
唐绍仪身量甚伟，膀大腰粗，国字脸上带着同傅增湘一样的圆框眼镜，他嘴的上下方都留着浓密的胡子，不说话时嘴角向下，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或许是吕兰清的目光太过大胆，唐绍仪也望向她：“这位就是吕小姐？”
吕兰清站起福身道：“在下吕兰清，见过唐总道。”
唐绍仪点点头：“润沅这几日总是提及你，如今一见，倒也算得上是位佳人。”
润沅是傅增湘的字，听到唐绍仪提到自己，他笑道：“不仅是位佳人，更是位才女，在女权女学上颇有见解。”
唐绍仪扫了他一眼，了然道：“你是想让我在总督面前举荐她？”
傅增湘嘿嘿一笑，道：“那就要看吕小姐能不能入您的眼了。”
唐绍仪又看向吕兰清道：“我前几日在《大公报》上读了你的舟过渤海，从诗作上看，你的志向不仅仅在女权吧？”
吕兰清道：“在此山河破碎之际，又有哪个中国人不想着救亡图存呢？兰清不过苦于是个女子，为官不能，报国无门。只能退而求其次，力求先提升女子地位，再看看有无机会为国家出一份力。”
唐绍仪点点头：“女子都如你这般想法吗？”
吕兰清笑道：“我不过是两兆女子中的一员，如何能代表所有人？不过我与家中几位姐妹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都是这样想的。若是女学兴起，能让闺阁女子皆关注国家大事，我想别的女子也会这样想。”
“哈哈哈！果然是个聪颖之人！难怪润沅对你赞不绝口！”唐绍仪大笑。
他又看向傅增湘：“我可以在总督面前提一提，不过凡事有专精，我毕竟是外务部出生，于教育之事有诸多不通，由我举荐，怕是不妥。”
傅增湘道：“无妨！您愿意提一提已是碧城之荣幸！”
吕兰清也如是附和。
见此事谈妥，英敛之终于开口，恭敬问唐绍仪：
“唐先生，方才见您眉头紧锁，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闻言，傅增湘脸色大变，立马向英敛之使了个眼色，小声道：“打听国家机密乃是大忌！”
好在唐绍仪并不介意道：“没事，这也算不上什么机密。”
他皱眉接着道：“西藏传来消息，英国人大举入藏，目前江孜地区已经失守。”
“什么！？”吕兰清三人齐声惊呼。
傅增湘道：“去年的条约英国跟藏人签订的条约我们都还没谈妥，今年怎么就开始打仗了？”
吕兰清思索道：“西藏作为地势最高的地区，是我们与欧洲的天然屏障，如今我们东方国门被迫大开，若是西方亦失守，那不就陷入了四面楚歌之境地？英国人狼子野心，怕是想将我们团团围住，来一场瓮中捉鳖！”
说到这，吕兰清紧缩眉头：“西藏决不能失守，否则西南地带将会面临巨大的危机，尤其是四川、重庆，若是将来起了战事，那里必定是我们最后的退路！”
听了吕兰清的话，唐绍仪倒是高看了她一眼：“吕小姐说得没错，西藏是西南地区唯一的防线，我们绝不会将西藏拱手送人！”
他一字一句道：“中国主权绝不能被侵犯！”
吕兰清道：“我相信以唐总道的能力，定能保住西藏主权！”
唐绍仪摇头：“此事交由谁来处置还未定下，若真是我，我必不负国家所托！”
聊到这里，唐绍仪起身道：“我还要去总督府商讨诸多事宜，今日便先聊到这吧。”
吕兰清几人也跟着起身，跟在唐绍仪身后出门。
刚出门，吕兰清几人正与唐绍仪辞别，却听身后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兰清小姐！”
吕兰清回过头，见一身黑色警察制服的杨以俭正两眼放光的看着自己和身后的唐绍仪。
他朝吕兰清笑笑，又冲着身后一挥手，便从巡逻的队伍里走出了四人。
吕兰清认出了那四个人，正是前日进城时调戏自己的四个混混。
他们四个人在离吕兰清一步远的地方站定，弯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齐声道：
“吕小姐！对不起！我们再也不会调戏良家妇女了！请您原谅我们！”
吕兰清被这几人吓了一跳，英敛之和傅增湘面面相窥，不明所以；而唐绍仪却露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
杨以俭走到他们身前，笑道：“怎么样？我就说了会给您治得服服帖帖吧？”
吕兰清吃惊，那天自己还以为是个玩笑，却不曾想杨以俭真将天津的混混们都治理了。
吕兰清还没开口，唐绍仪便眯眼问道：
“你是新到警察局就任的杨以俭是吧？”
听到唐绍仪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杨以俭笑得更灿烂了：
“欸！是我！唐总道您真是好记性！连我们这种小人物都记得！难怪能得总督青睐！”
唐绍仪没在意他的奉承，面不改色道：
“曹科卸任前跟我提过你，我听说你前段时间还抓了张立三？”
杨以俭嘿嘿一笑：“是的，不过那小子已经洗心革面了，现在在我手底下做事！”
唐绍仪点头，又问：“天津这两日治安不错，你把混混都收编了？”
杨以俭道：“我哪有资格收编他们！不过是咱们天津总督的名头够大，他们不敢造次，自愿为天津的安全贡献一份力罢了！”
唐绍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站得精神抖擞、焕然一新的混混们。
“我现在要去总督府，你跟我一道吧。”唐绍仪道。
杨以俭满脸惊喜：“欸！好嘞！”
他立马对身后的混混们道：“归队！照例巡逻！”
“是！”
混混们迈着整齐的步伐离开了，杨以俭立刻狗腿地站到唐绍仪身后。
“润沅、英先生、吕小姐，再见。”唐绍仪跟他们道别，带着杨以俭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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