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水牛（9）
跛脚的牛倌尽管是摇摇晃晃登上主席台的，但是当他站到主席台面对大家的时候，大家觉得此时的他是稳如磐石的。
大队长作了个手势请他发言的时候，他略微欠了欠身，却是良久没有说出话来。
半晌，他对大队长说：“我牵水牛全场走一圈吧！”
大队长跟每个人一样，注视着这位牛倌的一言一行，立马理解他的意思，随即表态说：“可以，很好！”
跛脚的牛倌面对主席台下的人群鞠了一躬，随即走下主席台，来到自己饲喂的水牛跟前，牵住牛辔绳，把他饲喂的水牛从队伍里牵出来。
他牵着水牛沿着操场的最外围绕行，每个人的目光追随着他和水牛。
牛倌摇晃的身体走在前面，温顺的水牛保持同步跟在后面，牛倌越走越快，水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这个时候，细心的人才渐渐发现，跛脚牛倌牵的水牛的右前腿并不十分着地，只是轻微地点一下地，身体就往前冲，完全是用另外三只脚在平衡身体，并完成前行的速度。
这样，水牛前行的每一步，都会发生轻微的俯冲，给人不安稳的感觉，随着前行的速度越来越快，水牛就像海面上奔涌的海浪，一波一波地向前推进，这样很让人担心，俯冲着的水牛会不会因为失控，把前面牵着牛辔绳的牛倌，给冲撞踩踏了。
就这样，一个在前面摇晃，一个在后面俯冲，绕着整个会场，速度也越来越快。
即使速度越来越快，水牛跟牛倌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两米左右，这个距离就像地球跟月亮之间永恒的距离，牛倌快了，水牛也快了，牛倌更快了，水牛也更快了。
回到主席台前侧，牛倌又把水牛牵进队伍，自己握着牛辔绳，站在队伍的前面，一脸轩昂的样子。
生存的艰难在他这里，丝毫不会影响生活会带来的美好，这种信念牢不可破，包括他饲喂的跛脚的水牛，也同样具有这样顽强的信念。
最后，还是大队长作了补充发言，他说：“第二生产队获奖的耕牛，小时候不小心被母牛踩坏了腿，接骨没有接好，可是这头水牛长大了，每次耕田犁地从不含糊，跟那些身体健康的水牛一样，每次都是按时保质保量地完成农时，今天，大家也看到了，水牛的脚有残疾，但它的心灵并不残疾，跟我们人类一样，具有永不屈服的斗志。”
说到这里，大队长环视一下会场，接着铿锵有力地说：“我们每个人也一样，只要也具有这种顽强的精神，什么困难克服不了！什么问题解决不了！什么任务完成不了！”说完，他用力地在空中挥了挥手。
大队长只要说到农业生产，是位天生的鼓动家。
大队长的话音刚落，会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掌声，整个会场淹没在感动与鼓舞的气氛中。
在均富或者均贫的时代，领导往往是最有人格魅力的，哪怕懒汉也是无条件地仰慕这个时代的。
……
“我现在宣布，‘先进耕牛表彰奖第一名’的获得者是——第五生产小队，下面请第五生产小队的牛倌上主席台跟大家交流先进经验，大家欢迎！”大队长一气呵成。
林若水的父亲真的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自己饲喂的水牛获得了表彰的第一名，虽然早有消息证实了这一切。但当现实真实来临的时候，却有了生疑的无数理由，他不由怀疑，自己饲喂的水牛真的够格吗？
想当初，隔壁生产队的牛倌提出请求支援他们生产队的农时的时候，他还是犹豫的，他生怕自己饲喂的水牛因为刚生完牛崽，会顶不住沉重的劳动负荷。
然而奇迹已经发生了，水牛顶过来了，隔壁生产队的农时，因为它的助力，丝毫没有耽误。
可是，林若水的父亲还是为自己当初的想法不安。
标杆人物，为什么不是自觉的追求，而恰恰是无奈之举？
林若水的父亲一边沉思着，一边走上主席台。
大队长伸出粗大的右手，作出握手的姿势，林若水的父亲，双手迎合，用力相握。
大队长随手一挥，请您给大家介绍先进经验。
林若水的父亲面向台下近千名社员，包括围观的老人、小孩，这里当然有他的儿子林若水。
林若水正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父亲，生怕他的父亲突然会走样，或者人间蒸发，甚至有点不敢想象，现在站在主席台上的那个人，就是他的父亲。
“社员同志们，今天我很高兴我饲喂的水牛受到表彰，其实真的比不上刚才两位受表彰的社员同志他们饲喂的水牛，他们的条件更差，但他们做得更好，第十二生产队的水牛都十八岁了，还能出色地完成一个生产队耕田犁地的任务，着实了不起，让我心生敬佩。尤其第二生产队的水牛，虽然从小受伤，但身残志坚，跟饲喂他的主人始终奋战在田头，年复一年地为生产队服务，这种精神和品格，是我需要格外地学习的，也必将成为我今后不断奋进的动力！在此，谢谢大家，也谢谢大队部对我工作的肯定，以后我一定会做得更好，更加出色！再次谢谢大家！”
林若水的父亲几乎没有思考和停顿，把涌上脑门的想法都表达了。
主席台下响起了经久不衰的掌声，在午后的空气里回荡。
片刻，大队长双手致意，示意需要补充发言，他亢声说道：“第五生产队的社员同志谦虚了，为什么他们生产队的水牛表彰获得第一名，这是有依据的，虽然第二名和第三名的水牛也很出色，但都它们只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但第五生产队的水牛，不仅完成了自己生产队的任务，还额外完成了隔壁生产队的任务，这种奉献精神和担当精神是更加难能可贵的，这种大局意识是立足于全体的，所以第五生产队的水牛获得表彰的第一名是完全符合实际的，是实至名归的！”
大队长可谓一语中的，把林若水的父亲没有说出来的话给说出来了。
第一名必须是奉献，担当。
大队长作了个手势请他发言的时候，他略微欠了欠身，却是良久没有说出话来。
半晌，他对大队长说：“我牵水牛全场走一圈吧！”
大队长跟每个人一样，注视着这位牛倌的一言一行，立马理解他的意思，随即表态说：“可以，很好！”
跛脚的牛倌面对主席台下的人群鞠了一躬，随即走下主席台，来到自己饲喂的水牛跟前，牵住牛辔绳，把他饲喂的水牛从队伍里牵出来。
他牵着水牛沿着操场的最外围绕行，每个人的目光追随着他和水牛。
牛倌摇晃的身体走在前面，温顺的水牛保持同步跟在后面，牛倌越走越快，水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这个时候，细心的人才渐渐发现，跛脚牛倌牵的水牛的右前腿并不十分着地，只是轻微地点一下地，身体就往前冲，完全是用另外三只脚在平衡身体，并完成前行的速度。
这样，水牛前行的每一步，都会发生轻微的俯冲，给人不安稳的感觉，随着前行的速度越来越快，水牛就像海面上奔涌的海浪，一波一波地向前推进，这样很让人担心，俯冲着的水牛会不会因为失控，把前面牵着牛辔绳的牛倌，给冲撞踩踏了。
就这样，一个在前面摇晃，一个在后面俯冲，绕着整个会场，速度也越来越快。
即使速度越来越快，水牛跟牛倌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两米左右，这个距离就像地球跟月亮之间永恒的距离，牛倌快了，水牛也快了，牛倌更快了，水牛也更快了。
回到主席台前侧，牛倌又把水牛牵进队伍，自己握着牛辔绳，站在队伍的前面，一脸轩昂的样子。
生存的艰难在他这里，丝毫不会影响生活会带来的美好，这种信念牢不可破，包括他饲喂的跛脚的水牛，也同样具有这样顽强的信念。
最后，还是大队长作了补充发言，他说：“第二生产队获奖的耕牛，小时候不小心被母牛踩坏了腿，接骨没有接好，可是这头水牛长大了，每次耕田犁地从不含糊，跟那些身体健康的水牛一样，每次都是按时保质保量地完成农时，今天，大家也看到了，水牛的脚有残疾，但它的心灵并不残疾，跟我们人类一样，具有永不屈服的斗志。”
说到这里，大队长环视一下会场，接着铿锵有力地说：“我们每个人也一样，只要也具有这种顽强的精神，什么困难克服不了！什么问题解决不了！什么任务完成不了！”说完，他用力地在空中挥了挥手。
大队长只要说到农业生产，是位天生的鼓动家。
大队长的话音刚落，会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掌声，整个会场淹没在感动与鼓舞的气氛中。
在均富或者均贫的时代，领导往往是最有人格魅力的，哪怕懒汉也是无条件地仰慕这个时代的。
……
“我现在宣布，‘先进耕牛表彰奖第一名’的获得者是——第五生产小队，下面请第五生产小队的牛倌上主席台跟大家交流先进经验，大家欢迎！”大队长一气呵成。
林若水的父亲真的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自己饲喂的水牛获得了表彰的第一名，虽然早有消息证实了这一切。但当现实真实来临的时候，却有了生疑的无数理由，他不由怀疑，自己饲喂的水牛真的够格吗？
想当初，隔壁生产队的牛倌提出请求支援他们生产队的农时的时候，他还是犹豫的，他生怕自己饲喂的水牛因为刚生完牛崽，会顶不住沉重的劳动负荷。
然而奇迹已经发生了，水牛顶过来了，隔壁生产队的农时，因为它的助力，丝毫没有耽误。
可是，林若水的父亲还是为自己当初的想法不安。
标杆人物，为什么不是自觉的追求，而恰恰是无奈之举？
林若水的父亲一边沉思着，一边走上主席台。
大队长伸出粗大的右手，作出握手的姿势，林若水的父亲，双手迎合，用力相握。
大队长随手一挥，请您给大家介绍先进经验。
林若水的父亲面向台下近千名社员，包括围观的老人、小孩，这里当然有他的儿子林若水。
林若水正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父亲，生怕他的父亲突然会走样，或者人间蒸发，甚至有点不敢想象，现在站在主席台上的那个人，就是他的父亲。
“社员同志们，今天我很高兴我饲喂的水牛受到表彰，其实真的比不上刚才两位受表彰的社员同志他们饲喂的水牛，他们的条件更差，但他们做得更好，第十二生产队的水牛都十八岁了，还能出色地完成一个生产队耕田犁地的任务，着实了不起，让我心生敬佩。尤其第二生产队的水牛，虽然从小受伤，但身残志坚，跟饲喂他的主人始终奋战在田头，年复一年地为生产队服务，这种精神和品格，是我需要格外地学习的，也必将成为我今后不断奋进的动力！在此，谢谢大家，也谢谢大队部对我工作的肯定，以后我一定会做得更好，更加出色！再次谢谢大家！”
林若水的父亲几乎没有思考和停顿，把涌上脑门的想法都表达了。
主席台下响起了经久不衰的掌声，在午后的空气里回荡。
片刻，大队长双手致意，示意需要补充发言，他亢声说道：“第五生产队的社员同志谦虚了，为什么他们生产队的水牛表彰获得第一名，这是有依据的，虽然第二名和第三名的水牛也很出色，但都它们只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但第五生产队的水牛，不仅完成了自己生产队的任务，还额外完成了隔壁生产队的任务，这种奉献精神和担当精神是更加难能可贵的，这种大局意识是立足于全体的，所以第五生产队的水牛获得表彰的第一名是完全符合实际的，是实至名归的！”
大队长可谓一语中的，把林若水的父亲没有说出来的话给说出来了。
第一名必须是奉献，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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