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严老师（5）
这天早上，严老师又把林若水叫到办公室。
这回可不是叫林若水重做回家作业。
林若水的回家作业比以前做得有板有眼多了。
“林若水，你现在的名气可大了！”
刚跨进严老师的办公室，严老师就来了这一句。
林若水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上次你说黄牛不可能把蜻蜓吞到肚子里，我向上级反映了，上面还特地开了教研组会议，大家也觉得你提出的很有道理，据说上级教育部门非常重视你提出的这个问题。”
严老师一五一十地说着反映的情况。
“我只是把我平日里观察到的说出来，没想到老师你还反映了……”
“现在啊，问题来了，很多老师都想认识你，说你怎么会找书本的茬，就是上面教育局的领导也想认识你，所以你现在摊上事了，震动这十里八乡了！”
严老师把问题说得很大，可是语气却是乐观与轻松。
“这样，下周我们学校要开‘教学现场会’，点名要你上台发言，我给你准备了一篇演讲稿，你给我背熟。”
林若水接过演讲稿一看，题目是《我的祖国》。
“要知道，演讲可不是背诵，要有丰富的表情，恰当的手势，重要的是自然，不能紧张。”
严老师提出了演讲的要求。
要命的是听到严老师布置的这个任务，林若水已经开始紧张了。
“严老师，我这紧张，你看我这……”
林若水本来想说的是，“我只有骑在牛背上的时候不会紧张，是最自然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发觉跟老师说这个，老师未必听得懂。
严老师可没有理会林若水的那一套。
“这两天你给我背熟，背熟以后到我这里演练一遍。”
严老师语气非常坚定，意味着刻不容缓。
林若水得了军令状，丝毫不能违背。
严老师又拿出一张中国地图，说道：“这张地图你拿回去，对照着看，哪个省市在什么位置，都给我看熟了，到时你演讲的时候，地图挂在你身后，你要跟地图有个互动才行。”
“什么是‘互动’？”林若水还是第一次听到“互动”这个词语。
“就是你讲到哪个点，地图上有的，最好给指明，要做到眼疾手快，准确无误。”
林若水听了严老师的要求，头都有点炸了。
在牛背上的感觉是自由的，随性的。
可现在严老师的要求是必须的，必须保证完成的，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但严老师的命令，对于林若水来说就是“圣旨”，心里嘀咕，内心胆怯，任务还是要接下来，不折不扣的完成还是必须的。
林若水似乎也明白，完成这次任务不仅仅是他自己的荣誉，可能严老师的荣誉更加闪耀。
那么为了严老师，林若水是可以赴汤蹈火的，所以这个任务就不算什么任务了，再艰巨也要出色地去完成。
……
教学现场会那天，操场上人山人海。
但井然有序。
先是毕业班的老师上了一节公开课，老师和学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提问、发言，再提问，再发言，还伴有学生的齐声朗读，老师的领读，一堂绘声绘色的课就在紧张、活跃的气氛下结束了。
接下来是教师代表评课，基本上高度赞扬了这节课实现了教学目标，手段运用恰当等等。
……
因为学校没有围墙，所以现场会最外面那层便是大队里的社员。
自从大队里办了学校，上课都是在教室，可在操场上上课还是头一回。
况且还有那么多外面学校来的老师做现场观摩。
社员们得到消息，都不约而同一起前来“观摩”，助阵。
对于林若水而言，今天的教学现场会跟几年前大队举办的“先进耕牛表彰大会”，有着如出一辙的轰动性，可那时的主角，是他父亲饲喂的水牛，而现在的主角却变成了他自己。
这个转变来得匪夷所思，猝不及防。
可是林若水还是做了精心的准备，严老师也做了精心的辅导。
这场攻坚战必须不破楼兰终不还。
“下面请我校三年级学生林若水同学给大家演讲，他演讲的题目是《我的祖国》，大家欢迎！”
终于轮到林若水上台了。
林若水身材修长，面容清秀，上身穿着白色衬衫，下身配一条灰色长裤，已是快要临近暑假的季节，他的这一身着装却也与季节适宜。
林若水登上演讲台，身后已经布置好一幅宽大的《中国地图》。
这时全场安静下来。
“老师们、同学们、乡亲们——”
林若水刚说完“乡亲们”就感觉不妙，因为严老师的演讲排练里没有说要提到“乡亲们”，可是林若水看到外围黑压压的社员，自然而然地把“乡亲们”这三个字给吐露出来了。
教师队伍里有一阵骚动，严老师也一下子把心提到嗓门眼上。
“老师们、同学们、乡亲们，我给大家演讲的题目是《我的祖国》，下面开始我的演讲。”
林若水没有因为下面的骚动，而怯场、停顿，而是流利地说完了会前致辞，让人感觉“乡亲们”本来就是今天会场理所当然的参与者。
这种更贴近现实的致辞使会场气氛又逆转过来，会场更安静了。
“我们的祖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有960多万平方公里，有56个民族……”
林若水讲到了长江，也讲到了黄河；讲到了北京，也讲到了万里长城；讲到了新疆西藏，也讲到了宝岛台湾……不时还转过身，为大家指明这些坐标……
他洋溢着饱满的感情，他似乎忘记了台下有那么多听众，他在祖国的大好河山间驰骋，他在历史的长河中穿梭，他时而激昂，时而悲切，时而欢欣，时而扼腕……
最后，林若水把双手举过头顶，扬在半空，发出深切而有力的呼号：“我爱我的祖国！”
一切自然流畅，浑然天成。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在热烈的掌声中，外围“乡亲们”的掌声更热烈些，因为围观的人数众多，而且乡亲们鼓掌没有那么含糊，有多大劲，使多大劲。
在围观的人群中，也有林若水的父亲、爷爷。
这回可不是叫林若水重做回家作业。
林若水的回家作业比以前做得有板有眼多了。
“林若水，你现在的名气可大了！”
刚跨进严老师的办公室，严老师就来了这一句。
林若水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上次你说黄牛不可能把蜻蜓吞到肚子里，我向上级反映了，上面还特地开了教研组会议，大家也觉得你提出的很有道理，据说上级教育部门非常重视你提出的这个问题。”
严老师一五一十地说着反映的情况。
“我只是把我平日里观察到的说出来，没想到老师你还反映了……”
“现在啊，问题来了，很多老师都想认识你，说你怎么会找书本的茬，就是上面教育局的领导也想认识你，所以你现在摊上事了，震动这十里八乡了！”
严老师把问题说得很大，可是语气却是乐观与轻松。
“这样，下周我们学校要开‘教学现场会’，点名要你上台发言，我给你准备了一篇演讲稿，你给我背熟。”
林若水接过演讲稿一看，题目是《我的祖国》。
“要知道，演讲可不是背诵，要有丰富的表情，恰当的手势，重要的是自然，不能紧张。”
严老师提出了演讲的要求。
要命的是听到严老师布置的这个任务，林若水已经开始紧张了。
“严老师，我这紧张，你看我这……”
林若水本来想说的是，“我只有骑在牛背上的时候不会紧张，是最自然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发觉跟老师说这个，老师未必听得懂。
严老师可没有理会林若水的那一套。
“这两天你给我背熟，背熟以后到我这里演练一遍。”
严老师语气非常坚定，意味着刻不容缓。
林若水得了军令状，丝毫不能违背。
严老师又拿出一张中国地图，说道：“这张地图你拿回去，对照着看，哪个省市在什么位置，都给我看熟了，到时你演讲的时候，地图挂在你身后，你要跟地图有个互动才行。”
“什么是‘互动’？”林若水还是第一次听到“互动”这个词语。
“就是你讲到哪个点，地图上有的，最好给指明，要做到眼疾手快，准确无误。”
林若水听了严老师的要求，头都有点炸了。
在牛背上的感觉是自由的，随性的。
可现在严老师的要求是必须的，必须保证完成的，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但严老师的命令，对于林若水来说就是“圣旨”，心里嘀咕，内心胆怯，任务还是要接下来，不折不扣的完成还是必须的。
林若水似乎也明白，完成这次任务不仅仅是他自己的荣誉，可能严老师的荣誉更加闪耀。
那么为了严老师，林若水是可以赴汤蹈火的，所以这个任务就不算什么任务了，再艰巨也要出色地去完成。
……
教学现场会那天，操场上人山人海。
但井然有序。
先是毕业班的老师上了一节公开课，老师和学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提问、发言，再提问，再发言，还伴有学生的齐声朗读，老师的领读，一堂绘声绘色的课就在紧张、活跃的气氛下结束了。
接下来是教师代表评课，基本上高度赞扬了这节课实现了教学目标，手段运用恰当等等。
……
因为学校没有围墙，所以现场会最外面那层便是大队里的社员。
自从大队里办了学校，上课都是在教室，可在操场上上课还是头一回。
况且还有那么多外面学校来的老师做现场观摩。
社员们得到消息，都不约而同一起前来“观摩”，助阵。
对于林若水而言，今天的教学现场会跟几年前大队举办的“先进耕牛表彰大会”，有着如出一辙的轰动性，可那时的主角，是他父亲饲喂的水牛，而现在的主角却变成了他自己。
这个转变来得匪夷所思，猝不及防。
可是林若水还是做了精心的准备，严老师也做了精心的辅导。
这场攻坚战必须不破楼兰终不还。
“下面请我校三年级学生林若水同学给大家演讲，他演讲的题目是《我的祖国》，大家欢迎！”
终于轮到林若水上台了。
林若水身材修长，面容清秀，上身穿着白色衬衫，下身配一条灰色长裤，已是快要临近暑假的季节，他的这一身着装却也与季节适宜。
林若水登上演讲台，身后已经布置好一幅宽大的《中国地图》。
这时全场安静下来。
“老师们、同学们、乡亲们——”
林若水刚说完“乡亲们”就感觉不妙，因为严老师的演讲排练里没有说要提到“乡亲们”，可是林若水看到外围黑压压的社员，自然而然地把“乡亲们”这三个字给吐露出来了。
教师队伍里有一阵骚动，严老师也一下子把心提到嗓门眼上。
“老师们、同学们、乡亲们，我给大家演讲的题目是《我的祖国》，下面开始我的演讲。”
林若水没有因为下面的骚动，而怯场、停顿，而是流利地说完了会前致辞，让人感觉“乡亲们”本来就是今天会场理所当然的参与者。
这种更贴近现实的致辞使会场气氛又逆转过来，会场更安静了。
“我们的祖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有960多万平方公里，有56个民族……”
林若水讲到了长江，也讲到了黄河；讲到了北京，也讲到了万里长城；讲到了新疆西藏，也讲到了宝岛台湾……不时还转过身，为大家指明这些坐标……
他洋溢着饱满的感情，他似乎忘记了台下有那么多听众，他在祖国的大好河山间驰骋，他在历史的长河中穿梭，他时而激昂，时而悲切，时而欢欣，时而扼腕……
最后，林若水把双手举过头顶，扬在半空，发出深切而有力的呼号：“我爱我的祖国！”
一切自然流畅，浑然天成。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在热烈的掌声中，外围“乡亲们”的掌声更热烈些，因为围观的人数众多，而且乡亲们鼓掌没有那么含糊，有多大劲，使多大劲。
在围观的人群中，也有林若水的父亲、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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