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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白龙现世

    日子一天天重复的过去了,随着陈星不断地研习药草医术,现在陈星路过田野间再看往日的杂草,只觉全都变成草药了。如往常叫不出名的野果变成了女贞子、五味子等,连狗尾草都成了可治痈瘀、面癣的宝了。果然是没有无用草,只有用不上的药,现在陈星看到小孩拿着细直的树枝耍着棍法随意棒打野草都一阵肉疼。

    立冬降临,江南的气候还不算寒。忙农时期一般是每年的三月初至十月份,故十一月份至来年开春前,村里的主要劳作力才算解放出来,朝廷的租庸调也多选择于此段时间。

    今日新丰村里,里正召集村里三族当家的开村会,今年村会地点不在里长家,而是在陈星家,因为陈太公是村里父老,德高望重,每次村会除了里正以外,陈太公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成员。今年陈太公摔伤行动不便后,里正主动把地址选到了这边。

    屋内狭隘,所以人们都聚集到了门前庭院内,陈星正忙前忙后地搬着凳子给村里各位长辈入坐。村会进行了一个多时辰,大致过程就是里正炳叔首先发言,简单讲明此次会议目的,指出今年朝廷杂役要去县城外修河,接着是村民们讨论村里村外水渠田地等纠纷,有一些是陈年已久的老问题了,比如何婶家和邓伯家,因为两家田地分配紧挨在一起,中间会筑田基作为界限,结果前几年何婶家非说邓伯家偷偷摞了田基,把她家的田地都摞小了,邓伯家说是田基杂草繁多,只得锄掉重新添泥筑基而已,就这么一个问题,两家这几年争个不休,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得出来,这次村会何婶旧事重提挑起“纷争”,陈太公又只得出面当和事老了。里正最后详细展开说明了修河明日开始村里要每户出一丁杂役修河十日,说完后欲言又止,陈太公明白了侄子的难处,无非就是自家今年丁力怎么算。村里每年丁力都是开春前,由里正协助县城官员登记村里每家每户的丁力人口情况,朝廷法例规定,凡是年满十八岁男子为一丁,按丁数分发田地和服徭役,今年陈太公家已在徭役黄册登记为一户一丁,陈星未满十八自然未算入内,所以今年修河陈太公家得出一人,不然明年的口分田朝廷就要收回了。

    陈太公手拄拐丈站起道:“今年陈星会跟着去修河,他再过一年就满十八了。”

    此话听似有些突兀,但是在场的各位却并不觉得奇怪,反而觉得理所当然。每当村里若是有老人年迈无劳作之力,自然就负担不起田地相应的租庸调了,口分田隔年便会被朝廷收回再重新分配。可若是家中恰巧有接近十八岁成年者,就可以选择提前让其劳作,毕竟差一两岁并不影响体力劳动,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如果不这样做,万一口分田被收回,等过两年再分配的话,够不够田地还两说,即使重新分配到有,也多无原先田地方便如意。

    陈星对此并无异议,自从醒后得知爷爷这些年的艰辛劳作实属不易,他便暗自许诺自己往后要尽量承担家中所有劳务,让爷爷颐养天年。

    次日清晨,陈星进食过后,正准备出门,陈太公递过一壶麦羹和几块干粮让其带上,因为修河路程遥远,当天中午并不返回用餐,一修就是一天。

    陈星戴上斗笠、锄头和粮食,便去与同村人汇合了。

    所谓修河,其实就是清除挖走河床淤泥,使河床变深,来年河水才会充裕,农民百姓才有更多的用水生活和灌溉田地。

    刚出村口,陈星忽闻后面有人喊道:“阿星哥。”

    陈星闻声望去,见秦双儿头戴斗笠手持竹篓招手走来,陈星疑惑道:“双儿,你怎么来了?”双儿家中并无男丁,遂每年除了缴纳户税外不需要服杂役,所以修河也不用她们出人。

    秦双儿欣然答道:“我跟着村里的人一起去捡鱼。”

    “捡鱼?”

    “对呀,母亲说每逢修河都需要先把河的上游堵住,等下游河水见底了,人们才能下河铲除淤泥,所以清除淤泥的时候可以捡到很多搁浅的或者泥鳅一类的鱼。”

    在秦双儿的解释下,陈星恍然大悟,因为河水突然干涸,很多鱼类还没反应过来就搁浅在泥坑里了,此时随着人们的挖掘和铲除淤泥,搁浅的鱼就无处可逃了。但是因为朝廷明文规定杂役修河时不可停下摸鱼耽误工程,而且岸上有监工,遂村里妇女老少若有得闲者,会跟着去捡鱼,监工们对于不影响工程的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太平县四处环山多石灰岩溶洞地貌,其主河太平河水源头据说是某座高峰半山腰的巨大溶洞,溶洞底下源源不断地涌出甘水,积累成湖,名太平湖,沿一湖口从半山腰冲刷而下,横跨整个太平县,夜以继日地就形成了主河河床。

    太平县主河有两个神奇之处,其一便是以往江南曾接连不断遭遇干旱之年,众多州县饮水一瓢难求。但是太平县主河的源头太平湖却从未有过干涸,便是干旱之年,湖水水位下降亦有限,足以满足全县百姓饮水,所以大旱时期曾有他州县百姓不惜远道慕名而来求水。但太平湖水虽甘甜解渴,可太平县百姓长期生饮者却多有腰部绞痛之疾,这便是太平河水的第二个神奇之处了。起初人们以为是河里水神责怪百姓饮水不知感恩,以此来惩罚他们,更有人言亲眼见到湖中有白龙翻江,众口成烁,百姓从来都是宁可信其有,所以太平县的百姓就在源头湖边半山腰处建立了一座白龙庙供奉水神,每逢年过节之际百姓多去祭拜。可即便如此仍有不少百姓深受腰部绞痛之疾困扰,无知的人们以为患此疾者都是心不诚之人。直到后来有一位云游至此的神医尝过湖水后,又检查了患疾者和家中烧水锅,见锅底覆有一层白色污垢,便教化太平县百姓,湖中水需烧开后方能饮用,否则体内身石必受绞痛之苦,至此百姓才习惯了烧水而饮,腰部绞痛之疾果然减少了。

    行走近一个时辰,陈星终于见到了太平河。太平河源远流长,宽达数丈,深约两丈余,两岸灌木干枯萧条,阳光高照,即使身穿单薄也未觉凉意。因今年征杂役修河有众多村落参与,新丰村只需要负责其中一段河床即可。等新丰村村民来到时,河床水位已经退落见底了,河床底部更可见枯枝水草杂乱堆积。监工就在不远处的岸边一棚子中,每日上下岗前村民们都需先到监工处登记,方便记录各户服役情况。

    脱下布鞋,撩起裤脚,陈星觉得既然修河只需要挖除淤泥,便以为工程就简单了,殊不知才刚下河,半条腿就深陷在淤泥当中,寸步难行,淤泥中更是掺拌着尖锐细石和贝、螺壳等硌脚,还好常年务农者皮糙肉厚,赤脚踏黄土习惯了。修河需要先清除水草和枯木,然后才是挖泥铲至簸箕中,再挑上岸边巩高河堤。为了不影响修河的工程,修河时捡鱼者是不能下河的,只能等他们把水草和淤泥挑上来时,鱼虾多参杂在其中,捡鱼的村民才能向前翻弄倒腾出鱼虾来,然后放至自己的竹篓中。

    秦双儿算是这捡鱼的村民中年纪最小的了,其明显比大人矮小的身板此刻终于体验到了美中不足的短板,一个时辰过去了,每次有新夹带着鱼虾的水草和淤泥被挑上岸,村里妇女们就会一拥而上,那阵仗围得,简直比上游的截流还密不通风、水泄不通,等秦双儿艰难挤进去时,别说小鱼了,连虾米都没了。

    陈星原本是在挖泥的,但是当他注意到秦双儿的现状时,便赶忙拿起身边的空簸箕,然后捞起大把的水草和鱼虾装入簸箕中,若是看到有泥鳅或者有大点的鱼儿,陈星还会趁监工不注意把其捧进簸箕,然后再看准时机,等有人挑水草淤泥上岸那群妇人一拥而上后,陈星便后脚跟上,满满一簸箕挑放在秦双儿面前,秦双儿欣喜雀跃,忙弯腰低头捡鱼,可怜她竹篓中的小虾米,这下总算有伴了。

    正午时分,随着监工敲响了铜锣声,意味着大家可以憩息片刻了。

    借着河里仅有的几滩浑水,村民们洗去了手脚上大部分淤泥,就陆续上岸歇息充饥了。杂役期间并不管饭,所以大家都自行带来了干粮,当然,除了一人外。

    陈星上岸后拿过带来的麦羹壶和装着干粮的布袋,见秦双儿还在翻找着水草淤泥捡鱼,便朝她喊道:“双儿,先别忙活了,正午阳光毒得很,赶紧过来乘凉,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秦双儿听闻并未停下手中动作,故意背对着陈星回道:“阿星哥,没事,捡鱼不累的,反倒是你忙活半天了,赶紧歇息补充体力吧。”

    陈星还当是秦双儿捡鱼捡上瘾了,可是坐着看她扒拉了半晌也没见往竹篓里放鱼。

    陈星打开水壶正欲仰头痛饮时,忽然想起秦双儿来时好像就带了一个空竹篓和斗笠,莫不是忘了带干粮?

    陈星悄然走了过去,秦双儿此时如正午时分的影儿般蹲缩在地上,手里敷衍地扒拉着,淤泥都散开一地了,哪还有鱼虾可捡。大抵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秦双儿回头望去,发现那熟悉的身影已伫立面前,霎时间脸上泛出红晕,好似做了错事的孩子被大人发现了般。

    陈星递过水壶说道:“双儿,爷爷装了满满一壶麦羹我喝不完,你帮我喝吧。”

    秦双儿听闻欣喜,接过后不假思索地微仰酣饮,看来是早渴了。饮至半壶疑惑还未见底,愕然发现一开始是满壶的,当即停下道:“阿星哥,你这还没喝的吧?怎么骗我说喝不完呢。”

    陈星坦然笑道:“这不怕被人嫌弃让你先喝嘛,要说骗的话,怎么感觉是有人先骗我的呢?”

    陈星径自问道:“陈审没有提醒你要准备些水和干粮么?”

    原来自己的小谎言早就被识破了,秦双儿赶忙递还水壶,低头赧颜道:“阿星哥,其实我是偷偷出来的,昨日听母亲跟人聊起截水修河一事,便跟母亲说想来捡鱼,但是母亲说我不熟水性,从小便不让我靠近河溪湖边,就更不同意我来这么远的地方捡鱼了。所以我是偷偷溜出来的,本来是打算捡到午时便回去了,未曾想大家都是待到日暮而归,我......我一个人回去不认识路。”

    陈星恍然明了,但也未多说什么,接过水壶后又递给一半干粮向秦双儿说道:“那你只能等我下岗再一起回去了,乖乖把这半吃了,不然回去我可要向陈婶告状了哈。”

    秦双儿嗯了一声,便接过干粮和陈星回树荫下吃了起来,明明在树荫下凉意更盛,但她此时只觉心里有一股暖流,如寒冬暖日般惬心。

    忙活至申时,再次响起的铜锣声提醒着人们可收工回家了,村民一声声吆喝欢喜庆祝,一日的劳作终于结束了。陈星清洗一番收拾好带来的农具物品后,便与秦双儿一同回家了,回到村口时已日落西山,回家前见秦双儿还在村头小溪码头上清洗竹篓上的淤泥,陈星便先去了隔壁与陈审说了句话,然后才回到家中炊火生饭。

    隔日清晨,陈星如旧收拾好物品前去汇合出发,却见秦双儿已在汇合处集合了。陈星不经意地望向秦双儿手中物品,还好,总算记得带水壶和干粮了。

    秦双儿注意到陈星的目光打量,率先开口道:“阿星哥,昨晚谢谢你呀,要不是你跟我母亲说,是你主动叫我去捡鱼的,估计母亲又要痛骂我一顿了。”

    陈星摆了摆手问道:“今日不会又是瞒着陈审偷偷溜出来的吧。”

    秦双儿连忙摇头道:“不是不是,母亲知道我跟你......跟村民们作伴,而且捡鱼不用下河,这才放心让我去的咧。”

    两人就这样边聊边来到昨日修河处,又开始着一日的劳作。

    ......

    太平县边界的一条主路上,一辆孤伶伶的马车缓缓前行,猛烈风砂吹来,帷裳轰飕飕地抖动着,隐约可见车内坐着一位剑眉星目气宇轩昂的白衣青年男子,前边驾车的是一位头戴高帽、满脸白须、肌肤如脂的老叟。

    白衣青年男子大概是觉得一人在车厢内略显无聊,便从帷幕中探出一头,向前面老叟问道:“师父,我们这次去太平县又为何事呀。”

    老叟并未回头,径自尖声说道:“去见一位故友。”

    ......

    时近日铺,陈星在太平河一隅挖掘着淤泥,忽见前方一团杂草丛生的淤泥上微动,陈星举起锄头正欲靠前探个究竟,结果尚未靠近,就见一条形身影眨眼间钻入旁边泥洞中。陈星猛地一喜,心中揣测如此善钻泥者估摸是条大泥鳅,于是他当即悄然拿过簸箕,用盛有淤泥的簸箕对着方才洞口,确保没有漏洞让鱼儿跑掉后,陈星便用锄头敲击洞口,那鱼再次受到惊吓后果然一溜湫地钻入放好的簸箕中,陈星见状忙挑着簸箕上岸,动作十分平稳轻微,生怕惊走了鱼。

    秦双儿见陈星再次挑着淤泥上岸,还特地给了她一个眼色,瞬间明白了,此泥有大鱼!两人早已配合出默契,此刻放下淤泥后两人围成一圈,防止鱼儿滑走被人截胡。淤泥倒下顷刻间,只见一条足有两尺长的泥鳅疯狂钻出,两人早就看准时机哪能让其跑了,此刻两手掐头两手抓尾,总算把这“大泥鳅”抓进竹篓里。

    这么大的鱼即使是第一时间抓进竹篓里,也少不了引起周边其他捡鱼妇人的围观。

    “双儿,今日好手气呀。”同村的何婶酸溜溜道,同时望向竹篓,见此鱼体延长而呈蛇状,头中大呈钝锥,尾部侧扁,背鳍和臀鳍低平且一直延伸到尾部,讶异道:“这怕不是条鳗鲡吧。”

    秦双儿亦是一惊,若是如此大的鳗鲡,定能卖上个好价钱,在众人的提醒和催促下,秦双儿拿来清水倒入竹篓中,随着清水注入那“鳗鲡”不断游动,褪去灰褐色淤泥,竟显露出莹白无暇的鱼身。若是仔细看,还能发现其背鳍上隐隐有一条不显眼的金线闪烁。

    “天呀,这鳗鲡居然白色的!”何婶大声惊喊道,叫声也引来了越来越多人围观。

    “干什么呢!围堵在这里大惊小怪的,小心我定你们个阻碍徭役之罪。”这边的动静引起了监工的注意,原本还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霎时间吓跑了不少,监工此时已来到了竹篓前查看情况。

    监工向竹篓里望去,原本还正颜厉色的模样,霎时吓得一咯噔,此刻颤声自语道:“这......这是白龙现世呀!传言太平河内,白龙翻江,白龙庙的传说居然是真的!不行,我得赶紧回城禀告县令大人。”监工欣喜如狂地端起鱼篓,骑上马就往县城方向远去了。

    众人见事情转变得太突然了,这白色的“鳗鲡”竟被官爷称为白龙?要知道太平县内关于白龙翻江的传说早已家喻户晓了,如今上游的白龙庙还香火不绝,在如今的世道得见神话显世,是最大的祥瑞了。

    但要数心里最为起落的便是秦双儿了,从喜悦到惊讶再到患得患失,现在是不仅鱼没了,连竹篓都被官兵不由分说就拿走了,秦双儿虽万分不愿,却也不敢违抗官兵,见暂时无人监工,又闹了这么一出,村民们便都暂时停下了手上活,凑上来问个热闹了。陈星见秦双儿直愣愣地站在那,便走向前安慰。村民们见秦双儿没说什么,便又追着陈星问个不停,似乎若是陈星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他们是不会作罢的。陈星也是被问烦了,便直接说那白龙是自己钻入簸箕中,然后被他们二人发现的。

    结果不说还好,隔天陈星来到太平河劳作时,村民们看他的眼神都是怪怪的,问了一位同族叔伯才知道,“白龙”传说的版本不知怎么竟传成了:白龙天神降世,陈星请君入瓮,陈星听到后被吓得一愣一愣的,这究竟是自己抓到的还是他们抓到的,怎么感觉在现场的是他们才对,自己说的还不如别人传的可信。还好这样的谣言大家都只敢私下低语,毕竟当今“龙”字可是代表着天子的,这要是被官府听去,可是要掉脑袋的。

    幸好午后那位监工重新返场归还了鱼篓,并为褒奖陈星献祥瑞之物有功,特赐陈星和秦双儿二人每人十两,而且陈星今年后续的杂役也一并免去了。

    陈星大喜往外,因为鱼篓被收去,秦双儿今日并未跟来,陈星一同接过鱼篓和银两,接过银两时还不忘暗中把自己那份十两分予二两给那监工,监工坦然拒绝,径自说道:“沾了你的光,县令大人夸我献宝有功,已经褒奖过我了。难得你有这份心,日后若是有事,可到县城衙门找我张銮峰。”

    陈星听闻连忙跪拜感谢,如今不用赋役后便打算回家了,但是身上怀揣着足足二十两银子,他一人还真不敢冒然回去,遂向官爷请求让同族长辈陪同回家一趟。监工想着来回不过一个时辰余,便网开一面特准了。

    于是陈星欲喊上了同族长辈同时也是新丰村里正的炳叔公一同回家一趟。因为方才监工颁发赏银时并无遮掩,所以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炳叔公建议陈星应直接去县城把银子存放在钱庄,虽说如今山贼悍匪已少有踪迹了,可是这么多银两藏在家中也不安全,何况窃贼不一定会是外人。

    陈星听闻后认真思索一番,因手中银两有一半是秦双儿的,陈星不敢自作主张,遂仍打算先回家中与秦双儿和爷爷商量后再做决定。

    在村里正和其儿子的陪同下,陈星安然回至家中,并悄然递予一两银子给同族炳叔公以表感谢,村里正推脱道:“使不得使不得,好歹我也是你叔公,送你回来都没出什么力,于情于理都不能收这银子。”

    陈星俨正说道:“炳叔公的好意我自明白,这只是晚辈对长辈答恩感谢的一点心意,日后若是有劳烦村里正的地方,还请炳叔公襄助。”

    里正听闻世侄又是叔公又是里正的说道,哪能还不明白其中意思,当下便谦纳了。

    回到家中,陈星叫来了陈婶和秦双儿两人,讲诉着今日发生的事情,几人听此喜讯,皆欢喜不已,毕竟十两银子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说是一笔巨款了。两家商定等今年缴纳租庸调时,把银两寄存在县城钱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