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蝼蚁之死
展厅里一片漆黑，龙涛在黑暗中慢慢摸索着前进，根据他白天的观察，放置手串的那个展柜就在展厅的西北角，跟他进来的这个位置刚好是对角，距离大概也就六七十米。
展品都是沿墙陈列，中间是大片空地，他记得手串旁边的展柜就放着那只镶满珠宝的银壶，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可以顺手牵羊，小赚一笔。
而且看今晚乱成这样，就是那副马良的《文帝夜宴图》，也不是不能想一下。
当然，老板交代的任务必须优先完成，之后的收益......就当是自己这次的辛苦费吧。
毕竟小泉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可治疗费的缺口还很大，如果不是今夜这里实在凶险的诡异，他恨不能搬空整个展厅里的展品。
人在黑暗中就很容易胡思乱想，龙涛悄无声息地挪动着脚步，虽然他不认为这夜晚的展厅里除了他还有别人，但身为小偷的谨慎让他在行动的时候依然小心翼翼，连呼吸都变得缓慢，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然后他就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二组收到。”
龙涛全身肌肉猛地绷紧，在黑暗中惊恐地睁大眼睛，虽然他什么也看不到，却感觉危险像一把闪烁寒芒的尖利匕首，正在缓慢而无声地向着他的要害刺来。
他咬紧牙关，用最缓慢、最轻柔的动作慢慢趴在地上，触手之处，一片黏腻湿滑。他慢慢低下头，就有血腥气像沉在谷底的雾，被他的动作扰动，扭曲浮动，沁入他的鼻尖。
“啪！”的一声轻响，黑暗中一点火苗亮起，火苗下是一只打火机，握在三根白皙修长的手指里。
火苗稍微移动了一下，点燃了一根白色香烟，同时照亮了一张年轻的脸。
那张脸距离龙涛不到十米，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但也很平凡，属于路人脸，让人一眼看过后，很快就会忘记的那种长相。
“要不要来一根？”
年轻人面带笑意，随口问道。
“啊？这......这是在跟我说话？那我......我要不要回答？”
龙涛趴在地上，觉得心都凉了。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贪心不足非要进来，结果直接就到了命案现场，虽然他还没看到尸体，但这地上的鲜血可不像是假的，还有那略带些甜腻的血腥气，让他有些作呕。
还好刚才在外面，已经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得精光，现在想吐点什么出来，都没存货了。
“完蛋！看来这次真要死在这儿了。刚才要是走了，这会儿都到半山腰了。也不知道小泉现在在干嘛，可能刚做完作业，在等着我回家。也不知道我死了他会不会伤心？虽然不是亲生的，可也是我唯一的儿子......好吧，虽然我不是他亲爹，好歹也把他养到这么大，应该会伤心一下吧？妹的，早知道就去户籍管理局把他改姓龙了，现在这夏清泉、夏清泉地叫着，老子死了他都不算我龙家留下的香火......”
“哒哒哒......”清脆的皮鞋敲击大理石地板的声音传来，不疾不徐。龙涛听得出脚步声响起时，是在自己右前方约三十米，那里是展馆大门。然后脚步声就一直走向那长相平凡的年轻人，大概在距离他五六米的地方停下来。
“不好意思，我不会抽烟。”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
年轻人手中打火机的火苗一直没有熄灭，火苗闪动中，他轻轻吐出一口烟雾，惬意地道：“不抽烟的人生是不完美的，你是在虚度人生啊。”
“你的烟草里有马尾碱、夜阑花、酣然草，混合在一起燃烧形成的烟雾，会有强烈的致幻效果。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可以免疫，但这招对我同样没用。”低沉男声温和地说道。
“好吧，还没请教阁下是？”年轻人叹了口气：“哦，为了避免你说‘问别人名字之前要先自报家门才是基本礼貌’，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吧。鄙人曹具河，今年二十六岁，已婚，儿子今年三岁，老婆是个护士。”
“......我姓金。”低沉男声似乎对年轻人的话有些无语，沉默了一下回答道。
“这么简单的嘛？”年轻人长长吐出一口烟雾，吹的打火机火苗摇曳不定：“你这就有点不礼貌了吧，你看我介绍的多详细。哦，忘记说了，我的工作单位是云下国临源市特反司行动队，不久前刚刚履职，都没来得及跟你们苍龙市特反司打声招呼，实在抱歉哈。”
“不要再继续这种无意义的对话了，你是莽夫？”低沉男声问道。
“哈哈，你想哪儿去了，你看我长得这么斯文秀气，怎么可能是莽夫？”年轻人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我可是土生土长的云下人，就算想去当悬钟国的密谍也找不到机会啊！至于我云下国特反司的身份，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核实。”
龙涛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耳边听着两人的对话，心说这年轻人真是嘴碎，以为对面是傻子吗？你说的那些话哪怕有一句是真的，我都跟你姓！在这絮絮叨叨的，说的我都困了。
“你......你下了毒？你是怎么做到的？”低沉男声突然有些惊疑地说道。
“哦，你问这个呀。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年轻人的眼睛在火苗的映照下似乎发着光：“你刚才没说错，我烟草里确实有致幻的药物，如果真的对你无效，那只有两张可能。第一，你也是草药学方面的大师，这种轻微毒性随手可解；第二就是，你可以阻止烟雾进入你的呼吸系统。还好，鄙人做事从来都未雨绸缪，你既然这么了解草药学，有没有听过一种燃烧后形成的烟雾，可以直接由皮肤渗入人体内的植物，叫做雀尾花？”
“雀尾花？可以麻痹神经系统，导致短暂瘫痪的那个？”低沉男声的声音有些意外，但似乎已经冷静下来。
“恭喜你，答对了。”年轻人笑意盈盈地走向低沉男声的方向：“你有没有注意到，从你进来后，我手中的打火机就一直没有熄灭？而且我刚才向着你的方向吐过两口烟雾，很明显你对自己过于自信了，以为不怕致幻效果就可以不用在意，所以没注意到我打火机的灯芯，是用干燥后的雀尾花茎制成的。”
“噗”的一声，龙涛听到重物倒地的声音。
“哎呀，意志力很强大嘛，现在才倒。虽然我这雀尾花灯芯燃烧后的毒性不算强，可在跟酣然草的毒性混合后，却会形成一种复合毒素，不仅有极强的皮肤渗透性，其毒性之强，哪怕你壮如牛，现在也要瘫成狗。你现在应该已经有心绞痛的症状了，很痛苦吧？不过别担心，虽然看起来，这很像是心肌梗塞的前兆，但事实上是中毒的症状。很快你就会痛到不能呼吸，那是因为你的呼吸肌被麻痹，无法继续运作，你会缺氧，以你五级武斗士的体质，大概只需要三到五分钟，大脑就会产生不可逆的损伤，六到九分钟，死亡就会降临。”
年轻人走到倒地那人身边，笑道：“就算是再高明的医生为你做尸检，得出的结论也只能是心肌梗塞导致死亡，现在你......”
话未说完，异变陡生！
地上那人倏然弹起，一生闷喝，拳出如龙！毫无花巧的一拳，却极尽速度与力量，几乎在出拳的同时，就已经打中年轻人的小腹！
“噗！”的一声，年轻人喷出漫天血雾，手中打火机的火苗熄灭。
黑暗中“嘭！嘭！嘭！”拳头击打身体的闷响连绵不绝，如同一串急捻的鞭炮，呼吸间不知响了几十上百下，才终于归于寂静。
“反派死于话多，你不知道吗？”低沉男声恢复了初时的沉稳，明显之前的声线不稳，只是为了诱对方上当。
“啪！”火苗重新亮起，拿着打火机的手五指粗壮，拳眼上老茧突出，看起来坚硬如铁。
火苗照耀下，年轻人躺在地上，这时才看清他穿着一身白色西装，袖口的金色标志在火苗照耀下熠熠生辉，是云下国特别高端的一个牌子，相信穿在这年轻人身上时一定玉树临风潇洒飘逸。
可此时这西装已经变得破破烂烂，沾染着大片血迹，手脚关节的位置更是殷红一片，断裂的骨茬刺出布料，在鲜血的浸润下，原本雪白的骨茬呈现出了粉红色。
龙涛此时侧脸贴在地上，感觉身体四肢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他的心口剧痛到无法呼吸，口水沿着嘴角流下，混入地板上的血液里。
他胸口的起伏越来越轻微，眼前发黑，耳朵里听到的只有一片嗡嗡声，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从极遥远处传来的轻声呼唤。
死亡即将降临，快的让他猝不及防，在今夜小苍山顶这个修罗场，他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都不需要刻意针对，哪怕被那些大人物走动时无意踩到，对他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悲哀到哪怕拿命去换，依旧换不来自己想要的东西。
缺氧让他有些眩晕，当然，也可能是年轻人烟草中的致幻效果开始发挥作用。龙涛只觉得眼前有无数火星迸射，比春节时盛放的烟花还要灿烂无数倍，烟花纷飞的灿烂背景下，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微笑着看着他，那笑容美丽温柔，让他全身心都感觉到温暖。
女人怀里抱着个不到两岁的小男孩，那是他的儿子小泉，小泉笨拙地拿掉嘴里含着的仿真奶嘴，奶声奶气、含混不清地喊了一声：“爸爸......”
龙涛睁大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他看到自己伸出了手，想要触摸儿子可爱的小脸。
但就在几乎马上将要触摸到的瞬间，烟花，女人，小男孩的影像，却象是播放到了尽头的电影结尾，黯然熄灭。
他微微吐出一口气，停止了呼吸。
展品都是沿墙陈列，中间是大片空地，他记得手串旁边的展柜就放着那只镶满珠宝的银壶，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可以顺手牵羊，小赚一笔。
而且看今晚乱成这样，就是那副马良的《文帝夜宴图》，也不是不能想一下。
当然，老板交代的任务必须优先完成，之后的收益......就当是自己这次的辛苦费吧。
毕竟小泉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可治疗费的缺口还很大，如果不是今夜这里实在凶险的诡异，他恨不能搬空整个展厅里的展品。
人在黑暗中就很容易胡思乱想，龙涛悄无声息地挪动着脚步，虽然他不认为这夜晚的展厅里除了他还有别人，但身为小偷的谨慎让他在行动的时候依然小心翼翼，连呼吸都变得缓慢，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然后他就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二组收到。”
龙涛全身肌肉猛地绷紧，在黑暗中惊恐地睁大眼睛，虽然他什么也看不到，却感觉危险像一把闪烁寒芒的尖利匕首，正在缓慢而无声地向着他的要害刺来。
他咬紧牙关，用最缓慢、最轻柔的动作慢慢趴在地上，触手之处，一片黏腻湿滑。他慢慢低下头，就有血腥气像沉在谷底的雾，被他的动作扰动，扭曲浮动，沁入他的鼻尖。
“啪！”的一声轻响，黑暗中一点火苗亮起，火苗下是一只打火机，握在三根白皙修长的手指里。
火苗稍微移动了一下，点燃了一根白色香烟，同时照亮了一张年轻的脸。
那张脸距离龙涛不到十米，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但也很平凡，属于路人脸，让人一眼看过后，很快就会忘记的那种长相。
“要不要来一根？”
年轻人面带笑意，随口问道。
“啊？这......这是在跟我说话？那我......我要不要回答？”
龙涛趴在地上，觉得心都凉了。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贪心不足非要进来，结果直接就到了命案现场，虽然他还没看到尸体，但这地上的鲜血可不像是假的，还有那略带些甜腻的血腥气，让他有些作呕。
还好刚才在外面，已经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得精光，现在想吐点什么出来，都没存货了。
“完蛋！看来这次真要死在这儿了。刚才要是走了，这会儿都到半山腰了。也不知道小泉现在在干嘛，可能刚做完作业，在等着我回家。也不知道我死了他会不会伤心？虽然不是亲生的，可也是我唯一的儿子......好吧，虽然我不是他亲爹，好歹也把他养到这么大，应该会伤心一下吧？妹的，早知道就去户籍管理局把他改姓龙了，现在这夏清泉、夏清泉地叫着，老子死了他都不算我龙家留下的香火......”
“哒哒哒......”清脆的皮鞋敲击大理石地板的声音传来，不疾不徐。龙涛听得出脚步声响起时，是在自己右前方约三十米，那里是展馆大门。然后脚步声就一直走向那长相平凡的年轻人，大概在距离他五六米的地方停下来。
“不好意思，我不会抽烟。”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
年轻人手中打火机的火苗一直没有熄灭，火苗闪动中，他轻轻吐出一口烟雾，惬意地道：“不抽烟的人生是不完美的，你是在虚度人生啊。”
“你的烟草里有马尾碱、夜阑花、酣然草，混合在一起燃烧形成的烟雾，会有强烈的致幻效果。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可以免疫，但这招对我同样没用。”低沉男声温和地说道。
“好吧，还没请教阁下是？”年轻人叹了口气：“哦，为了避免你说‘问别人名字之前要先自报家门才是基本礼貌’，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吧。鄙人曹具河，今年二十六岁，已婚，儿子今年三岁，老婆是个护士。”
“......我姓金。”低沉男声似乎对年轻人的话有些无语，沉默了一下回答道。
“这么简单的嘛？”年轻人长长吐出一口烟雾，吹的打火机火苗摇曳不定：“你这就有点不礼貌了吧，你看我介绍的多详细。哦，忘记说了，我的工作单位是云下国临源市特反司行动队，不久前刚刚履职，都没来得及跟你们苍龙市特反司打声招呼，实在抱歉哈。”
“不要再继续这种无意义的对话了，你是莽夫？”低沉男声问道。
“哈哈，你想哪儿去了，你看我长得这么斯文秀气，怎么可能是莽夫？”年轻人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我可是土生土长的云下人，就算想去当悬钟国的密谍也找不到机会啊！至于我云下国特反司的身份，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核实。”
龙涛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耳边听着两人的对话，心说这年轻人真是嘴碎，以为对面是傻子吗？你说的那些话哪怕有一句是真的，我都跟你姓！在这絮絮叨叨的，说的我都困了。
“你......你下了毒？你是怎么做到的？”低沉男声突然有些惊疑地说道。
“哦，你问这个呀。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年轻人的眼睛在火苗的映照下似乎发着光：“你刚才没说错，我烟草里确实有致幻的药物，如果真的对你无效，那只有两张可能。第一，你也是草药学方面的大师，这种轻微毒性随手可解；第二就是，你可以阻止烟雾进入你的呼吸系统。还好，鄙人做事从来都未雨绸缪，你既然这么了解草药学，有没有听过一种燃烧后形成的烟雾，可以直接由皮肤渗入人体内的植物，叫做雀尾花？”
“雀尾花？可以麻痹神经系统，导致短暂瘫痪的那个？”低沉男声的声音有些意外，但似乎已经冷静下来。
“恭喜你，答对了。”年轻人笑意盈盈地走向低沉男声的方向：“你有没有注意到，从你进来后，我手中的打火机就一直没有熄灭？而且我刚才向着你的方向吐过两口烟雾，很明显你对自己过于自信了，以为不怕致幻效果就可以不用在意，所以没注意到我打火机的灯芯，是用干燥后的雀尾花茎制成的。”
“噗”的一声，龙涛听到重物倒地的声音。
“哎呀，意志力很强大嘛，现在才倒。虽然我这雀尾花灯芯燃烧后的毒性不算强，可在跟酣然草的毒性混合后，却会形成一种复合毒素，不仅有极强的皮肤渗透性，其毒性之强，哪怕你壮如牛，现在也要瘫成狗。你现在应该已经有心绞痛的症状了，很痛苦吧？不过别担心，虽然看起来，这很像是心肌梗塞的前兆，但事实上是中毒的症状。很快你就会痛到不能呼吸，那是因为你的呼吸肌被麻痹，无法继续运作，你会缺氧，以你五级武斗士的体质，大概只需要三到五分钟，大脑就会产生不可逆的损伤，六到九分钟，死亡就会降临。”
年轻人走到倒地那人身边，笑道：“就算是再高明的医生为你做尸检，得出的结论也只能是心肌梗塞导致死亡，现在你......”
话未说完，异变陡生！
地上那人倏然弹起，一生闷喝，拳出如龙！毫无花巧的一拳，却极尽速度与力量，几乎在出拳的同时，就已经打中年轻人的小腹！
“噗！”的一声，年轻人喷出漫天血雾，手中打火机的火苗熄灭。
黑暗中“嘭！嘭！嘭！”拳头击打身体的闷响连绵不绝，如同一串急捻的鞭炮，呼吸间不知响了几十上百下，才终于归于寂静。
“反派死于话多，你不知道吗？”低沉男声恢复了初时的沉稳，明显之前的声线不稳，只是为了诱对方上当。
“啪！”火苗重新亮起，拿着打火机的手五指粗壮，拳眼上老茧突出，看起来坚硬如铁。
火苗照耀下，年轻人躺在地上，这时才看清他穿着一身白色西装，袖口的金色标志在火苗照耀下熠熠生辉，是云下国特别高端的一个牌子，相信穿在这年轻人身上时一定玉树临风潇洒飘逸。
可此时这西装已经变得破破烂烂，沾染着大片血迹，手脚关节的位置更是殷红一片，断裂的骨茬刺出布料，在鲜血的浸润下，原本雪白的骨茬呈现出了粉红色。
龙涛此时侧脸贴在地上，感觉身体四肢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他的心口剧痛到无法呼吸，口水沿着嘴角流下，混入地板上的血液里。
他胸口的起伏越来越轻微，眼前发黑，耳朵里听到的只有一片嗡嗡声，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从极遥远处传来的轻声呼唤。
死亡即将降临，快的让他猝不及防，在今夜小苍山顶这个修罗场，他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都不需要刻意针对，哪怕被那些大人物走动时无意踩到，对他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悲哀到哪怕拿命去换，依旧换不来自己想要的东西。
缺氧让他有些眩晕，当然，也可能是年轻人烟草中的致幻效果开始发挥作用。龙涛只觉得眼前有无数火星迸射，比春节时盛放的烟花还要灿烂无数倍，烟花纷飞的灿烂背景下，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微笑着看着他，那笑容美丽温柔，让他全身心都感觉到温暖。
女人怀里抱着个不到两岁的小男孩，那是他的儿子小泉，小泉笨拙地拿掉嘴里含着的仿真奶嘴，奶声奶气、含混不清地喊了一声：“爸爸......”
龙涛睁大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他看到自己伸出了手，想要触摸儿子可爱的小脸。
但就在几乎马上将要触摸到的瞬间，烟花，女人，小男孩的影像，却象是播放到了尽头的电影结尾，黯然熄灭。
他微微吐出一口气，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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