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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懒云子

    “小道友,还请剑下留人!”平地响惊雷,喝声炸响在每个人的耳旁,直震的李仲阳耳朵嗡嗡作响。

    但李仲阳却没有被影响,在身后真武大帝虚影的加持下,那把剑依旧锁定着郎狒的胸膛。

    只剩丈余,便可了结郎狒性命!

    剑平平无奇,一步一步的逼近,噗,剑锋直入血肉,李仲阳的手中却剑停滞了。

    画面定格,李仲阳悬空飞身,持剑前刺,而迎面一人当胸中剑,这把虚幻之剑却只刺进去了毫厘。

    迎面之人胸前亮起赤、黑、黄三道光环,一环扣上一环,李仲阳之剑就是穿过了赤黑黄三道光环,刺进了这人的胸膛,却也被这赤黑黄三道光环卡住,不得寸进。

    这人挡在郎狒身前,素色单衫,头上盘一道髻,须发皆白,却面如孩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让人生不起反感。

    这人开口道:“不愧是北方黑驰衮角断魔雄剑,仅仅虚幻之影,贫道全力以赴,都无法阻其锋芒。不过,小道友还是收了神通吧,这神通对寿元消耗着实太大,小道友得不偿失。”

    话罢,这人伸手一探,把胸前黄环反复握在掌中,只吹一口气,这黄环便迎风而去,直飞入李仲阳头顶黑雾中,似是在其中卷起一道旋风。

    片刻间,黑雾便消散殆尽,只留一道黄环在李仲阳头顶旋转,嗡嗡作响。

    李仲阳瞬间头脑清明,看到自己持剑刺伤了一位陌生人,连忙撤剑,那原本禁锢住虚幻之剑的光环也散去力道,李仲阳缓缓的落在地上,看着对面之人有些疑惑和歉意。

    对面之人,对着李仲阳微微一笑:“贫道懒云子,见过小道友,此间有我,小道友不必担心,还不快收了化身术法,再消耗下去,这补寿之术世间可无几人懂得。”

    李仲阳闻言一怔,才发现真武大帝的虚影还跟随在自己身后,再一查看灵态,自己的寿元竟然在一秒一秒的往下掉,赶忙收起了化身。

    最终寿元停止在18/60,这一会儿功夫,就消耗了10积分,10年寿元,李仲阳不禁一阵后怕,心中暗暗决定:这化身之术虽然霸道,但是以后若是没有充足的积分,他可是不能再轻易使用了。

    懒云子没有再看李仲阳,当空掐起指诀,嘴中喝道:“去!”

    赤黑黄三道光环立即散开,嗡鸣间,赤色光环直奔太游关,而其他两道光环则奔城外飞去,看方向是魁星楼和观音堂。

    赤色光环直直的撞入太游关的星束,还是在其中疯狂旋转,眨眼间,太游关的星束就破灭不见,被赤色光环吸收了精光。

    赤色光环吃饱后又飞起,呼啸着飞向关帝无极庙方向。

    片刻后,剩余六道星束纷纷破灭,众人又听得嗡鸣呼啸声,三道光环自动飞回,在懒云子身后盘旋。

    天上北斗七星虽没了阳气吸收,却并没有中断对李仲阳的照耀,只是阳气只出不进,没一会儿,七颗血色的星星就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李仲阳身上的红白二色星束也自然而然的消失。

    富俊和李仲阳等几人都松了一口气,而杨钦和莫远良等人则脸色难看。

    这其中当数老董头和郎狒,最为特殊。老董头脸上有些尴尬,而郎狒的脸上则是特别复杂,恨、悔、愧、悲、笑,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懒云子转身先走向老董头附近,紧接着一个弯腰作揖,惊呆了李仲阳几人,此等高人也要对老董头行礼?

    只听懒云子言道:“一得见过师叔。”

    老董头脸上有些窘迫,他一个长辈还要小辈来帮忙,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尴尬的说道:“唉,快起来,你金盖山和八仙庵虽同宗,却不同支,你不必叫我师叔。”

    哪知懒云子低头没有看到老董头的尴尬,执拗道:“此事不可,师叔,一得少时跟随家师拜访八仙庵,师叔您和家师平辈相称,一得又怎敢不叫您师叔。”

    老董头一听也懒得理他了,没好气的摆摆手,背过身去:“哎呀,哎呀,随便啦,你爱叫就叫吧。”

    “是,师叔,一得尚需处理门派之事,稍后再来拜见师叔。”懒云子起身,看见老董头背着身,只当是老董头脾气古怪,报之一笑,随即又走到郎狒身前。

    懒云子就那么看着郎狒,郎狒却闭上了双眼,不敢看懒云子。

    许久,懒云子叹了一口气:“痴儿。”

    只两个字,郎狒紧闭双眼的脸上现起挣扎,终究还是睁开了眼,叫了一句师傅。

    懒云子并没有教训郎狒,淡淡的说道:“随我回金盖山吧。”

    郎狒一怔。

    懒云子已经又走向富俊,在富俊面前,行了一个道礼:“福生无量天尊,大人,贫道金盖山闵一得,罪徒阳开,身为修道之人,却于阳城造杀孽数千,实乃罪无可恕!大人可否容许贫道擒他回金盖山治罪?”

    富俊没有答应他,而是遥指杨钦,话锋一转:“闵掌教,此乃是阴城之主杨钦,闵掌教当为朝廷分忧啊。”

    懒云子闻言淡淡一笑:“大人所言极是。”

    随即,懒云子背后三色光环飞奔而出,刹那间就悬于杨钦头顶,呈泰山压顶之势。

    飘渺之音传去:“杨钦,我念你修行不易,不追究你欲意鸠占鹊巢之过,如今速速自行退去,另寻安息之地,今后不得再入阳城方圆百里,如有违背,我身为人间绝顶,必诛你鬼身!”

    杨钦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再三思虑下,冷哼了一声,不甘的退去,四位甲士留在原地,拿出号角吹响,向城外阴兵传递退兵信号,就也飞身跟随离去。

    懒云子见杨钦已去,琢磨了片刻,不再行道礼,而是冲着郎狒拱手赔罪:“大人,幸不辱命。阳城之事,贫道也难辞其咎,定携金盖山一众道人,日夜念诵《太上洞玄灵宝天尊说救苦拔罪妙经》,为阳城哭难之众开悟,超过万象,脱离迷途。如今此间事了,贫道便带孽徒回山治罪了,阳城之事,贫道准备……”

    “且慢!”懒云子此时再看富俊,富俊已是一脸悲痛:“闵掌教,老夫痛心疾首啊,阳城开垦一年多来,数以万计百姓安居乐业,如今经此变故,阳城之民恐怕尚不存万啊,唉,老夫只能禀报圣上,让圣上治我个失职之罪,可是纵使将老夫千刀万剐,却再也换不回这些可怜百姓的性命了。”

    懒云子闻言心头顿时一惊,他是人间绝顶又如何,此间之事若是真真切切传到京城,当今圣上龙颜一怒,金盖山怕是朝不保夕,自龙门派除名也是必然。

    不过懒云子再一想,富俊若是真心想秉奏圣上,就不会和他说出来,他虽然在山中修行,却也并非不通人情世故,这种事发生,怎么可能不出些血本,本来他就准备好了赔罪补偿之物,只是富俊这一番话,直接把他的赔罪之举从中堵截。

    一时间懒云子也摸不清富俊到底想要干什么,只能开口:“大人,金盖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大人对阳城之事不管如何处置,金盖山都一定全力配合。”

    富俊还是那副悲痛的模样:“阳城乃是宝地,老夫只是担心,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阳城今后怕是也不得安宁,这百姓有的苦了,是我富俊无能啊。”

    其实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啊,但有些时候这层纸就是不能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