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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牙还牙

    管莫闲一行人刚跨出长庆楼,便见一人迎了上来,是一直跟着掌教的那名杂役。

    他脸色看起来很凝重,却又好像不怎么着急,举步停在了掌教跟前,轻声道:“冯教员出事了。”

    掌教微微一愣,片刻后才回过神来,皱着眉头问,“什么事?”

    杂役瞥了眼站在掌教身后的管莫闲等人,欲言又止。

    见状,掌教很快会意,“不碍事,都是自己人。”

    杂役点了点头,直说了,“跟他恩师的妾室通奸,被抓了个正着。”

    “这么刺激的吗?!”周茴没压住他那颗看热闹的拳拳之心,一脸的唯恐天下不乱。

    不合时宜的表现招来了掌教的瞪视,他到底还没管莫闲那么混不吝,清了清嗓子,端正了下态度,大义凛然地斥责了起来,“这个冯适不仅坑害同僚还欺师灭祖,简直就是令人发指!天理难容!”

    这话,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管莫闲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梢,会不会太巧了点?他才刚让冯适坐实了坑害同僚的罪名就又冒出了欺师灭祖的事?

    他不愿往那方面想,但……身为当事人的姜辛确实一直都过于平静了……

    有这个想法显然不止他一个人,掌教也轻震了下,若有似无地瞟了眼姜辛,追问道:“什么叫被抓了个正着?”

    “……就、就是捉奸在床的那种。”杂役看了眼宋时,有些吞吐,当着小孩子的面有些话毕竟不太好说。

    偏偏掌教非得细问,“当时是什么个情况?”

    他犹豫了会,决定省略掉少儿不宜的部分,“说来也巧,几个巡夜的护卫追个小毛贼,追着追着就追到了一栋宅子里,就刚好撞上了,这种事他们也不敢细瞧,道了个歉就赶紧退出来,还没出门呢就听到床上那姑娘喊救命说自己快死了,那几个愣头青还真就冲进去救了……”

    “这不应该救吗?”宋时对于他的用词有些不解,压低嗓子,轻声询问起身旁的周茴。

    “……等你长大就懂了。”周茴尴尬地回道。

    宋时恹恹地“哦”了声,对于这个回答很不满意甚至还有些排斥,纠结了会,他还是不死心,又看向管莫闲。

    还没等他开口管莫闲就抢先道:“不知道,别问我,我也没长大,问姜教员去。”

    姜辛面无表情地道:“只要你爹够厉害,那你娘就是一边喊着快死了一边怀上你的。”

    管莫闲:“……”

    周茴:“……”

    要不要那么直接?他还是个孩子啊!

    十六岁也不算小了,宋时就算再天真也猜出了些许,面色登时赤红。

    杂役也有些尴尬,话音一顿,偷偷瞄了眼姜辛,片刻后才硬着头皮继续道:“倒是认真在喊救命的,当时冯适的状态很不对劲,就好像中了邪似的停……停不下来……那几个护卫只能把他打晕,那姑娘当时也晕了……护卫觉得不对劲就赶紧报官了,哪成想那姑娘竟是庞枢密的妾室。事关庞枢密的颜面,县令也没敢声张,就是派人来问一下,这人……是不是西林的?如若不是的话那就交给龙策卫发落了。”

    姜辛倏地轻震了下,她掩饰得很好,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她脸色有些不太对劲。

    好在也没人仔细看,杂役的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了。

    冯适是不是西林的人县令能不清楚吗?言下之意无非是这人西林还要不要了?

    人,当然是不能要了。

    枢密使庞集那是什么人?辅佐宰相,执掌军政啊。

    西林倒也不至于得罪不起枢密院,只是也得掂量值不值得,为了冯适,显然不值。

    但掌教还是犹豫了会,眉头紧锁,像是在思忖着什么,片刻后才道:“为何是交给龙策卫发落?”

    确实,怎么看这事都跟龙策卫扯不上关系。

    姜辛脸色愈发难看了,指尖微蜷,不由地便攥紧了掌心。

    “大概是庞枢密觉得就这么杀了冯适太过便宜他了?若是想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还得是龙策卫。”杂役猜测道。

    “去打听清楚,至于冯适……”掌教眼神一沉,“转告卢县令,此人已被逐出书院,是死是活皆与西林无关。”

    “是。”杂役领了命,转身便去办了。

    见状,掌教府里的车夫这才驾着马车慢悠悠地停到了他跟前。

    掌教拾阶而下,临上车前突然看向姜辛,眼神意味深长,似有欣赏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姜教员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未来可期啊。”

    说完后,他便顺着车夫铺好的木质阶梯上了马车。

    这话在周茴听来挺莫名其妙的,但他直觉话中有话,于是待掌教的马车驶离后,他按捺不住好奇转头询问起管莫闲,“什么意思?他干嘛突然夸姜辛啊?”

    管莫闲瞥了他眼并未作答,幽深目光落在了姜辛身上,“你给他下药了?”

    姜辛微讶,倒是想到了瞒不过他,只是没想到他会当着周茴和宋时的面捅破。

    她很快便回过神来,淡淡地道:“是。”

    “为什么?”他问。

    她眉端轻蹙,反应有些过激,“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以为这道理你应该懂。”

    “我是说,你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非得自己动手?”

    “我们很熟吗?”

    “……”这话伤人了啊!

    “我们认识至今也才几天的功夫,要我怎么信你?”她哼出一记嗤笑,“你也不信我,不是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信你了?”

    “论迹不论心,有些话也不是非得说出来不可。”

    “不是……你到底论的是什么迹,我……”

    “衙内,有句我很早就想说了。”姜辛冷声打断了他的话音,自顾自地道:“你我本就道不同,要不是一块被丢到了马车上压根不会有交集,既然事情都已经过了那也差不多该各行其道了,我自问没什么可教你的,还请你另择良师。”

    话撂完了,她转身就走,甚至都没有给管莫闲反应的时间。

    “……你倒是让我讲句话啊!!!”

    管莫闲吼得很大声,整条街都听到了,吸引了无数驻足,这其中唯独没有姜辛,她走得头也不回。

    “我到底哪得罪她了?!”他很无助,无助到病急乱投医了,竟然询问起宋时的意见。

    还沉浸在刚才那场戏里的宋时连忙回神,一个劲地直摇头,“我不知道啊。”

    可不是,一个小屁孩知道个屁!

    他调转枪头又看向了周茴。

    周茴努了努唇,“这一看就是嫌你烦,早就不想搭理你了,奈何之前你还算有点利用价值,只能忍着……这不,利用完了呗,不需要了呗,你就哪凉快哪待着去呗。”

    “……”不会说话就闭嘴!

    “这种人我见多了。放心,就他这身份,需要求你的地方多了去了,最多三天了,三天之后他搞不好就舔着脸来找你了。”周茴抬手揽住他的肩,很义气地道:“到时候兄弟帮你一起整死他!”

    “……”姜辛?求他?他宁可相信三天后太阳会打西边出来。

    这一刻,管莫闲是不屑的。

    后来他才发现,周茴这嘴简直就是开了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