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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议事

    ……

    刘瑁慢慢将刘焉放在床上,取过被褥将其轻轻盖在刘焉的身上。

    而后就这样跪在刘焉床前,不哭不语。

    身后众臣的哭声渐渐停息,整个房内唯有费氏的哭声犹自不停。

    众臣见益州新主刘瑁跪在那里不发一言,也都沉默不语。

    一朝天子一朝臣,刘瑁平日少在众臣前露面,益州臣属们大都不知道这位少主的脾性、处事风格如何,因此都不敢随意发言。

    而刘瑁呢,也是初掌益州,威望浅薄,根基不稳。

    这些臣子都是刘焉提拔留下的,刘瑁也都不了解他们,一开始他最好的就是少说少做多观察,避免无过。

    夫妻间尚需要磨合,更何况一个势力的新主和旧臣。

    更何况刘瑁知道自己就算不发言,也会有人在此刻出来扶保幼主的。

    果不其然,刘瑁身后的庞羲见刘瑁还是一副未从悲伤中走出的样子,忍不住进言道,

    “少主,此时宁悲时邪!且周公立法而伯禽不师,非欲违父,时不得行也。况今奸佞竞逐,豺狼满道,乃欲哀亲戚,顾礼制,是犹开门而揖盗,未可以为仁也。”

    说完后庞羲命婢女取来丧服,亲自上前为刘瑁穿上,而后领着房内的臣子带着刘瑁来到外堂。

    刚才进入房内的并不是所有的益州臣子,还有不少人在外堂等候。

    庞羲将刘瑁领到堂中的主位坐下,自己则来到堂中率先下拜。

    庞羲可谓益州第一重臣,再加上刚才在房内的吴懿等臣也都下拜,有这一部分人的举动,剩下的人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瞬间整个厅堂内几十位臣子对着上首的刘瑁齐齐下拜,口呼少主。

    而孙骜则带着士卒护卫在刘瑁身后,厅外也林立着许多精兵,起震慑之用。

    刘瑁坐在主位上,看着这些对他下拜认主的臣子,心中渐渐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些人都是益州中枢的掌权人物,是益州势力的贵人,此时却都对其俯首称臣,这就是权力的滋味吗?

    权力的滋味让刘瑁有一瞬间的陶醉,但很快的他清醒了过来。

    刘焉临死前的话,音犹在耳。

    益州的局势内忧外患都有,而当强有力的主人刘焉去世这个消息公布出去后,平时藏在益州水面下的漩涡都会出现。

    是刘瑁移山倒海,填平了这些漩涡,还是这些漩涡化作无底洞将刘瑁吞了进去,万劫不复,这些接下来都要看刘瑁的手段如何。

    更何况,自己既然穿越此世了,又继承了益州基业,那么野心自然不仅仅只是单单保守益州这么简单......

    庞羲带着群臣参拜完刘瑁后,便让群臣各自按位置坐好,一如刘焉在世时议事时那般。

    刘瑁看着堂中坐着工工整整的众人,他们的目光都聚集着自己的身上。

    这是自己第一次以益州之主的身份议事,万事开头难,此时又堪称是益州最危险的时候,自己这次议事的表现如何,所带来的影响十分重要。

    甚至可以说会影响益州群臣有没有信心跟着自己继续走下去。

    要知道历史上刘焉死后,刘璋继位后,庞羲和赵韪也是有短暂考察过刘璋的,认为刘璋是明主才倾心辅助的。

    父亲临死前已经把自己建好了路,但能不能把这条路走稳,走宽,最终靠的还是自己。

    自己的这个益州之主的位置,现在并不稳固。

    这时候自己不能再沉默了。

    在沉思了一番后,刘瑁开口说道,“吾初掌益州,名义为重。

    董公乃当世大儒,文才非凡,劳烦董公为吾写一封奏疏,言及兄长不幸病逝及授我兵权爵位之事,克日送抵长安,报送天子。

    奏疏中恳请天子准大兄临死之请,以安益州百万生民之心。”

    下列的庞羲听后,脸上浮现笑容,不愧是自己看好的少主,议事下的第一个命令便点到了要点。

    虽然刘焉临死前点明刘瑁为益州继主,但此时汉室颓而不灭,整个天下名义上都是汉室的天下,刘瑁要想名正言顺,就必须得到汉室的承认,这是大义!

    大义虽虚幻,但却是极重要的一样东西。

    刘瑁能认识到一点,董扶感到很欣慰。

    董扶急忙出来拜道,“老臣领命。”

    随后刘焉又看向了人群中的刘璋,召出刘璋道,“父亲在时曾多番夸四弟处事周密,今父亲逝去,治丧一事吾想委任四弟,望季玉能好好料理。”

    刘璋在刘焉死后,就一直哭泣不休,那副音容令不少大臣动容,就算是现在,刘璋也是刚刚止住哭泣。

    中国人自古以来对死生嫁娶之事看的极重,特别在这汉朝,处理先人丧事好否,更是判断一个人孝不孝顺的重要标准。

    汉代,以孝为本,一个人若是被冠上不孝的名声,他的政治前途可以说是断送了。

    刘瑁继承刘焉的权力爵位,所以刘焉的丧事绝对不可马虎。

    将刘焉的丧事办的漂亮,更是能收揽刘焉旧臣之心的一个很好手段。

    刘璋是刘焉四子,又是刘瑁的亲弟弟,由他来操办丧事合理合法,别人都不会有异议。

    至于刘璋会不会因此分薄了众臣对刘瑁的好感,自然不会。

    刘璋丧事办得好,别人会先夸刘瑁有识人之明,虽不亲力亲为,但委派的人却得宜,大头的感情分还是刘瑁所得。

    刘璋看着前一刻还是自己兄长的刘瑁,现在却坐在尊位对自己发号施令,心中有点膈应,

    但是形势比人强,更何况他与刘焉的感情颇深,承办刘焉丧事一事,他还是愿意的。

    刘璋对刘瑁拱手拜道,“唯。”

    刘瑁点点头,处理好这两件头等大事后,现在要处理最头疼的一件事了。

    刘瑁又对着下列的庞羲言道,“父亲遇难一事及吾继位一事,庞公以刺史府从事的身份誊写布告告知四方。”

    说到此,堂中的气氛一瞬间都有些凝固。

    真正考验益州能否度过这次危机的时候到了。

    此张布告一经公布,必定在益州诸郡,乃至全天下引发强烈的震荡。

    到时天下间别有企图的人,都会把注意力投到益州之地,投到刘瑁这个年未满二十五的年轻人身上,这个年轻人能承受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