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无间刀
“你既入锦衣卫，传你武学自无不可。”
噼啪声中，李游慢慢踱步。
“入卫者按制当着锦绣服，佩绣春刀，受令牌，不过你有要务在身，却无法前往延安卫中领受。”
“你拳脚功夫足够，却未使得一门兵器，与人拼斗未免吃亏，但若练兵器，自是前往延安卫中为上佳，可此时却来不及了，我便先将这本无间刀刀谱传于你，你自去操练，如有不通处，再来问我，日后再去延安补课罢。”
说着，李游自怀中掏出一布裹，递给魏铮，然后又走到室内一边，将墙壁上一物拔出，露出一个孔洞，“此气孔通往院后房中，如此便不虞此尸臭气不散，今夜已深，我两趁夜归去，明日你来衙门，再听我安排。”
说着便走到密室洞口，纵身而出。魏铮紧跟其后，跃起后扒着洞口爬出。随后李游复将洞口盖上，对着魏铮吩咐一句：“日后无论何时，还是唤我王安。”便自纵身而起，消失不见。
魏铮正欲离去，左右望去，一片幽暗，目不视物，天中明月此刻也为云层所遮，手中火把早已燃烧殆尽，不由长叹一声。
“李大人，这黑灯瞎火的，您倒是带上我再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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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安巷，魏宅
一个黑影翻墙而入，踮起脚尖行过外院，小心翼翼的打开偏房，闪身而入。
室内，魏铮推上房门躺下，长舒一口气，却不想有一天回自己家都如做贼一般。
此时虽已过亥时，可今夜之事实在太过曲折离奇，一夜之间经历杀人、埋尸、被捕、成为卧底。这一件件事情令魏铮的脑子里满是念头，毫无睡意。
翻来覆去，从深呼吸，到数一二三，魏铮用尽办法排空心思，却还是众念纷纭，杀人后的惊惧、对于四，十三爷的恨意、被发现的恐惧、听到秘闻的错愕、成为锦衣卫的担忧，种种念头在脑中翻滚不休，搅得魏铮头昏脑涨。
呼！
实在睡不着，魏铮索性翻起身来，使火折子点亮油灯，就着灯光查看李游所传刀谱起来。
拿出布裹放在桌上，层层翻开，一本封皮印着无间刀字样的册子便映入眼帘，此册甫一现身，眉心便一跳动。
“难道？”魏铮心中一动，便伸手去拿，指尖刚刚传来纸张粗糙的触感，魏铮便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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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安府，锦衣卫
魏铮睁开了眼，看着自己跟着一名身着青绿锦服的男子在狱中行走。
“这次失去意识后感觉很快便苏醒了，是因为我突破练筋，身体素质大大增加，承受力增加了吗？”魏铮一边看着这如同前世虚拟现实一般的视角，一边想到。
两人走到狱中深处的一排牢房前，锦服男子推门而入，自己也跟着走进去。
一进房中，便看见一具尸体呈大字形被悬挂于木架之上，尸体两侧的桌子上放着各式各样的刀具，锦服男子走到桌子前，拿起一把略带弧形，刃口极薄的刀，就着灯光仔细瞧了瞧，随后插入鞘中，扔给自己。
“李游，你练无间刀也有些时日了，可知为何始终不得要领？”
“李游？看来这念境便是李大人学刀之时。”
这时李游开口答道：“禀大人，属下不知，许是属下顽愚，不能领会刀中要诀。”
锦服男子摇摇头，抚手说道：“你年方二十七，便已练骨，任小旗，如何是愚钝之人，不通无间刀法，不过是此刀与世间大多数武学不同，乃万历年间指挥使王彦林幸得皇恩，准许遍阅武库各书，结合锦衣卫先前所练春秋刀法苦思数月，乃创出此刀雏形，后又与演武堂、太医院众人数年修订而成，实在别出心裁。”
“而朝廷之外的武学，多为师传纲要便止，如有不通处，便由师兄解惑，若是打熬筋骨搬运气血的，便整日埋头苦熬，若是拳脚刀剑的击打功夫，便由同门对练套路，门中百人，得真传者不过一二，传不过数代，便树倒猴散，实是可笑。”
“你布衣出身，虽天资尚可，但受江湖影响颇重，学此刀法，无所进益，实不怪你。”
说着，锦服男子顿了顿，抬手指向房中尸体道：“可知为何带你来此？”
李游转头看了看手中之刀，猜测道；“许是拿尸体练刀？”
“不错，此尸体便是专为练此刀法而设，世间万物皆有法，若依法而行，则无往而不利，似这宰杀一事，若屠户对所宰牲畜全身肌肉纹理走向，各处骨骼关节位置了熟于心，下刀便如庖丁解牛，一气可为之，无间此刀便是一门依法而为的刀法，练刀者先以死人辨认筋骨关节，躯体构造，待熟悉之后便着手剖之，如此反复，直到在一炷香内将死尸拆解，中途不曾停顿者，方可进入下步练习。”
魏铮此刻感觉李游的身体微微颤抖，捏着刀的手是如此用力，以至于刀鞘都咯吱作响。
“李大人是在恐惧？”
过了一会，李游咬牙问道：“大人适才说下步？不知....？”
锦服男子抬眼看下李游，在其捏紧的持刀之手扫了一眼，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下步?下步当然是拿活人练刀，先拿死囚开刀，将囚犯带入一室中，解开绑缚，予钢刀，再令练刀者入内，随后闭死房门，一炷香内，开门验尸，若是下刀不准，便再令判流放者入内，若再不成，换判关押者，再不成，便换异族良民入里，如此直至杀活人如剖死尸，方可算入门。”
“入门之后，再依刀谱中运劲的要诀勤练，待将刀诀熟谙，便每日与同练此刀者在千户照看下捉对纵情拼杀，如此之下，不出三月，便可将此刀练入下乘境界圆满。下乘之后，如何练此刀，便由其自行发挥。如此练法，根基扎实，进步神速，不损丝毫潜力，又不虞有伤亡，天下何门何派可为之？”
“今日之后，丢掉你那江湖做派，本来我锦衣卫只收良家子，指挥使见你是个可造之材，才破格提拔，你给我记住了，在这世上，我大月朝廷，才是这天下最强！”
“是，大人！”李游听罢，磕磕绊绊的回答，魏铮却知道，这位李大人的牙齿从刚刚便已不由自主上下磕碰起来。
随后，锦服男子便令李游上前对着尸体辨认关节，查看骨骼。
念境中约过四个时辰后，魏铮从中脱离出来。
哕！
哕！
魏铮甫一回到自己身体，便阵阵干呕，念境四个时辰里，自己亲手将尸体细细解剖，反复体会着刀尖划过肌理时的迟滞感，用力不当时碰到骨骼的阻塞感，以及血肉在眼前缓缓展开时的视觉冲击，还有那锦服男子不曾停歇犹如寒冰的声音此刻犹在耳边回荡，使得魏铮胃里翻江倒海，呕意怎么也止不住。
吐了好一会，魏铮才缓过神来，用手擦擦嘴角的口水，摇头苦笑：“怪不得李大人说我粗糙，与这些变态比，实在是为难我了。”
此时满脑子的血腥画面翻滚不休，魏铮更是毫无睡意，便又拿起册子看起来，翻开册子，便见：
“无间者，通万物之法，晓天地之理，乾坤阴阳融于一心，化为一刃，此刃名曰无间，以我之无间照万物之有隙，则无物不可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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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铮此时正全神贯注得看着刀谱，却未注意到眉心一动：
源力：50%
武学境界：七杀拳（下乘）无间刀（不入流）
噼啪声中，李游慢慢踱步。
“入卫者按制当着锦绣服，佩绣春刀，受令牌，不过你有要务在身，却无法前往延安卫中领受。”
“你拳脚功夫足够，却未使得一门兵器，与人拼斗未免吃亏，但若练兵器，自是前往延安卫中为上佳，可此时却来不及了，我便先将这本无间刀刀谱传于你，你自去操练，如有不通处，再来问我，日后再去延安补课罢。”
说着，李游自怀中掏出一布裹，递给魏铮，然后又走到室内一边，将墙壁上一物拔出，露出一个孔洞，“此气孔通往院后房中，如此便不虞此尸臭气不散，今夜已深，我两趁夜归去，明日你来衙门，再听我安排。”
说着便走到密室洞口，纵身而出。魏铮紧跟其后，跃起后扒着洞口爬出。随后李游复将洞口盖上，对着魏铮吩咐一句：“日后无论何时，还是唤我王安。”便自纵身而起，消失不见。
魏铮正欲离去，左右望去，一片幽暗，目不视物，天中明月此刻也为云层所遮，手中火把早已燃烧殆尽，不由长叹一声。
“李大人，这黑灯瞎火的，您倒是带上我再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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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安巷，魏宅
一个黑影翻墙而入，踮起脚尖行过外院，小心翼翼的打开偏房，闪身而入。
室内，魏铮推上房门躺下，长舒一口气，却不想有一天回自己家都如做贼一般。
此时虽已过亥时，可今夜之事实在太过曲折离奇，一夜之间经历杀人、埋尸、被捕、成为卧底。这一件件事情令魏铮的脑子里满是念头，毫无睡意。
翻来覆去，从深呼吸，到数一二三，魏铮用尽办法排空心思，却还是众念纷纭，杀人后的惊惧、对于四，十三爷的恨意、被发现的恐惧、听到秘闻的错愕、成为锦衣卫的担忧，种种念头在脑中翻滚不休，搅得魏铮头昏脑涨。
呼！
实在睡不着，魏铮索性翻起身来，使火折子点亮油灯，就着灯光查看李游所传刀谱起来。
拿出布裹放在桌上，层层翻开，一本封皮印着无间刀字样的册子便映入眼帘，此册甫一现身，眉心便一跳动。
“难道？”魏铮心中一动，便伸手去拿，指尖刚刚传来纸张粗糙的触感，魏铮便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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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安府，锦衣卫
魏铮睁开了眼，看着自己跟着一名身着青绿锦服的男子在狱中行走。
“这次失去意识后感觉很快便苏醒了，是因为我突破练筋，身体素质大大增加，承受力增加了吗？”魏铮一边看着这如同前世虚拟现实一般的视角，一边想到。
两人走到狱中深处的一排牢房前，锦服男子推门而入，自己也跟着走进去。
一进房中，便看见一具尸体呈大字形被悬挂于木架之上，尸体两侧的桌子上放着各式各样的刀具，锦服男子走到桌子前，拿起一把略带弧形，刃口极薄的刀，就着灯光仔细瞧了瞧，随后插入鞘中，扔给自己。
“李游，你练无间刀也有些时日了，可知为何始终不得要领？”
“李游？看来这念境便是李大人学刀之时。”
这时李游开口答道：“禀大人，属下不知，许是属下顽愚，不能领会刀中要诀。”
锦服男子摇摇头，抚手说道：“你年方二十七，便已练骨，任小旗，如何是愚钝之人，不通无间刀法，不过是此刀与世间大多数武学不同，乃万历年间指挥使王彦林幸得皇恩，准许遍阅武库各书，结合锦衣卫先前所练春秋刀法苦思数月，乃创出此刀雏形，后又与演武堂、太医院众人数年修订而成，实在别出心裁。”
“而朝廷之外的武学，多为师传纲要便止，如有不通处，便由师兄解惑，若是打熬筋骨搬运气血的，便整日埋头苦熬，若是拳脚刀剑的击打功夫，便由同门对练套路，门中百人，得真传者不过一二，传不过数代，便树倒猴散，实是可笑。”
“你布衣出身，虽天资尚可，但受江湖影响颇重，学此刀法，无所进益，实不怪你。”
说着，锦服男子顿了顿，抬手指向房中尸体道：“可知为何带你来此？”
李游转头看了看手中之刀，猜测道；“许是拿尸体练刀？”
“不错，此尸体便是专为练此刀法而设，世间万物皆有法，若依法而行，则无往而不利，似这宰杀一事，若屠户对所宰牲畜全身肌肉纹理走向，各处骨骼关节位置了熟于心，下刀便如庖丁解牛，一气可为之，无间此刀便是一门依法而为的刀法，练刀者先以死人辨认筋骨关节，躯体构造，待熟悉之后便着手剖之，如此反复，直到在一炷香内将死尸拆解，中途不曾停顿者，方可进入下步练习。”
魏铮此刻感觉李游的身体微微颤抖，捏着刀的手是如此用力，以至于刀鞘都咯吱作响。
“李大人是在恐惧？”
过了一会，李游咬牙问道：“大人适才说下步？不知....？”
锦服男子抬眼看下李游，在其捏紧的持刀之手扫了一眼，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下步?下步当然是拿活人练刀，先拿死囚开刀，将囚犯带入一室中，解开绑缚，予钢刀，再令练刀者入内，随后闭死房门，一炷香内，开门验尸，若是下刀不准，便再令判流放者入内，若再不成，换判关押者，再不成，便换异族良民入里，如此直至杀活人如剖死尸，方可算入门。”
“入门之后，再依刀谱中运劲的要诀勤练，待将刀诀熟谙，便每日与同练此刀者在千户照看下捉对纵情拼杀，如此之下，不出三月，便可将此刀练入下乘境界圆满。下乘之后，如何练此刀，便由其自行发挥。如此练法，根基扎实，进步神速，不损丝毫潜力，又不虞有伤亡，天下何门何派可为之？”
“今日之后，丢掉你那江湖做派，本来我锦衣卫只收良家子，指挥使见你是个可造之材，才破格提拔，你给我记住了，在这世上，我大月朝廷，才是这天下最强！”
“是，大人！”李游听罢，磕磕绊绊的回答，魏铮却知道，这位李大人的牙齿从刚刚便已不由自主上下磕碰起来。
随后，锦服男子便令李游上前对着尸体辨认关节，查看骨骼。
念境中约过四个时辰后，魏铮从中脱离出来。
哕！
哕！
魏铮甫一回到自己身体，便阵阵干呕，念境四个时辰里，自己亲手将尸体细细解剖，反复体会着刀尖划过肌理时的迟滞感，用力不当时碰到骨骼的阻塞感，以及血肉在眼前缓缓展开时的视觉冲击，还有那锦服男子不曾停歇犹如寒冰的声音此刻犹在耳边回荡，使得魏铮胃里翻江倒海，呕意怎么也止不住。
吐了好一会，魏铮才缓过神来，用手擦擦嘴角的口水，摇头苦笑：“怪不得李大人说我粗糙，与这些变态比，实在是为难我了。”
此时满脑子的血腥画面翻滚不休，魏铮更是毫无睡意，便又拿起册子看起来，翻开册子，便见：
“无间者，通万物之法，晓天地之理，乾坤阴阳融于一心，化为一刃，此刃名曰无间，以我之无间照万物之有隙，则无物不可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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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铮此时正全神贯注得看着刀谱，却未注意到眉心一动：
源力：50%
武学境界：七杀拳（下乘）无间刀（不入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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