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姜明
“照片上的两人分别是我的丈夫和儿子……”
对，对，接着说下去！
夜无忆乱糟糟长发下，双眼绽出希冀。
“……”
“……”
他考虑的有些多了，如果自己不问，刘姨是不会主动讲下去的，“十三年前？那可真是太久了，您儿子应该已经长大成人了吧……他和他父亲现在在哪里工作？”
他不能表现出太明显的目的性，必须循序渐进，否则只会适得其反，落的和夏胖子朱队一样被赶出的下场。
“哎……”刘姨叹息，“孩子他爸…在那之后不久便失踪了……”
嗯？
失踪？
夜无忆忽然感觉自己发现了一片新天地，“刘姨，您当时没报警吗？”
“报了，但是没有找到，孩子他爸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从此再无音讯。”
“那真是……之后的这几年你们娘俩相依为命，您肯定受了不少苦吧？”他原本想对此表示哀悼的，话堵在嘴边却没有说出口。
“小夜啊，你不是我们镇上的人吧？”
刘婶伸手摘过相框，看着一如自己青春般褪色的照片。
“嗯，我的家乡在墨阳一个……”
“我劝你还是快些离开九清镇吧，随便去哪里乞讨，或者找些别的工作……这里，非常可怕！”
知道……我知道……
在听说这里还维持保存着活人祭祀的时候，夜无忆便深刻意识到了九清镇的恐怖。
到底是多么愚昧封建，丧失基本人性和伦理道德的小镇和居民，才保留着这种糟粕陋习？
“什么可怕？那刘婶你为什么不不离开这里？”
“唉……老了，老了……不想离开，也离不开了，人，总要落叶归根的……”
刘婶幽幽一叹，掰开粘在桌上的红烛，滴下几滴腊油，又粘在了端茶的木板上，她缓缓站起，示意夜无忆跟自己过来。
可能是深埋在查尼斯人骨子血脉中的理念，所有人都喜欢在晚年回归自己的故乡，夜无忆对此也是深表赞同。
房间内能见度极低，在火烛的昏暗光芒下，他能用肉眼看见空气中细小的尘埃。
地板是石制的，已经发黑，墙根的石板上更是长出了青色滑腻的幼苔。
许是因为昨晚下雨，加之光线幽暗的原因，屋内有些潮湿，空气中着渗透着一种枯烂的味道。
“人老了，不太喜欢阳光，所以我请邻居帮我把窗户什么的都钉起来了，屋里像天黑了似的吧？”
不喜欢阳光？
上了年纪的人不都喜欢晒太阳吗？
“嗯……有点儿……”
跟在刘婶的侧后方，夜无忆疑虑的望着她火烛下惨白的脸。
吱~咔~
推开一扇门，一个大大的窗户呈现在眼前，明媚的光线自其外部照射进来，这扇窗没被砸上钉子！
这是一间卧室，窗户的左下方是长四四方方的大床，床上铺着些画有幼稚可爱图案的床单被褥，都是普通的床上用品。
右侧墙角则摆放着一张书桌，书桌靠着墙面，立有一排小学的课程书和时政百科之类的书籍，当然，有书桌就有座椅，这似乎是刘婶儿子的房间。
目光随着刘婶移动，夜无忆看见了左侧墙壁上那十几二十多张以红黄色调为主，但同样差不多完全褪去颜色的奖状，奖状上“方宇阳”三个字依稀可辨。“刘婶，这是您儿子小时候的房间吧？”
“是的。”
“您儿子学习成绩真好。”
“是啊……”刘婶脑袋四十五度上仰，看着这些奖状，“宇阳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聪明了，都不愿意和班级里那些同龄幼稚孩子交朋友。”
不合群么……
听到这样的描述，夜无忆对照片上方雨阳的冷漠表情有了定论，“学习成绩这么好，他应该被一家很了不起的企业聘请招募了吧？”
“没错……”
真的没死！
夜无忆眼睛雪亮，还没来得及兴奋，便被一盆冰水泼了个透心凉。
“他现在应该在河神大人的水下宫殿中做……做统领吧？”
“什么？”
“他死了，十二年前就死了，被作为河神，河伯大人的祭品，而献祭了……”
“…………”
…………
望月酒楼，二楼一处单间内，三人对坐。
此时，餐桌上的食物已经上齐，他们却并没有开动，因为在等待一个人。
“小子，干的不错，明天继续！”
夏胖子对食物向来没有抵抗力，无奈只能选择以茶水冲淡饥肠。
“好……”夜无忆换去一身乞丐的打扮，穿着自己的黑色休闲装，但为了明天好打理，他并未把头发弄回原本的状态，只是用洗发水冲洗了几遍，“我的一百地龙，夏胖子，朱队，你们帮我搞定了吗？”
“还差三四十只，明天或者后天，再下场雨，就差不多了。”朱烨语气平淡道。
其实，今天抓的地龙的数量已经足够，但因他们事先没有对几个熊孩子交代清楚任务，导致约莫有一半数量的蚯蚓被带回来时已经是奄奄一息或咽气的状态了。
“嗯……麻烦两位队长了……”
“不麻烦，不麻烦，等价交换嘛！”
夜无忆干笑两声。
貌似也不怎么等价……
扣扣扣，扣扣扣……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夏一城大喜，“快去开门！”
夜无忆起身，径直走到门前，咔哒，拧开门柄。
“哈！你就是那位名叫夜无忆的新人吧？欢迎加入我们！来，快让我进去！”
天眼组织内部分工十分明确，其中最主要的两个部门便是负责处理，接取并解决任务和危险因素的天部以及分散在各个村庄城镇，各个岗位并负责向组织传送各种情报的网部。
他眼前这个夹着黑色公文包，有些秃顶，看着就很圆滑的四眼姜明，就是网部的成员，九清镇朱烨两人接手的B级任务，就是此人发布的。
夜无忆点头侧身对姜明放行。
一见朱烨和夏一城，姜明立刻哭丧着脸坐到了添置的椅子上，“哎呦我说夏胖子和老烨啊，这都一个月过去了，你们到底查出个所以然来了吗？”
“有进展了，有进展了！我有种直觉，此事很快就会水落石出！”夏一城嘿嘿一笑，抄起了筷子，“来，先垫垫肚子！”
“哎呦我去！”姜明差点儿被这话噎死，急得像火坑上的蚂蚱，“夏胖子，你还有心情吃！实话告诉你吧，我快拖不住了，镇长再过几天就会重新举行祭祀仪式！”
“……”
“……”
关闭房门，夜无忆的落座打破了静肃的气氛。
“不能再想办法拖几天吗？”朱烨语气多些沉重。
“祭祀仪式已经足足推迟了一个多月了！镇长他不想再拖了！”姜明大叫。
祭典在一个月前的最后献祭阶段终止，所以镇长急切的想要重新安排仪式，以此表示对祭典被迫终止的忏悔和对河神的忠诚。
“那你就让他举行吧！”夏一城气愤，语气中夹带着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你告诉他，只要他敢举办祭典，祭典上就会出现比浮尸更可怕的事情！”
“真……真的？”姜明打了个寒颤，“你……解开浮尸的秘密了？”
夜无忆和朱烨一脸疑惑的望向夏一城。
“没有，但不影响我做出假设，我的直觉很准的！”
朱烨嘴角翘勾起轻微弧度，对这句话不是太意外。
哈……哈……还有心思开玩笑……
“死胖子，少来！”姜明恼火，闷声捞起汤中一个丸子，“听你说，此事有进展了，还要多久能查明真相？给个准数，我看能不能再想办法推几天。”
事情没有达到不可商量的地步，只是相对而言比较困难。嘴上骂着，他还是要考虑夏一城的直觉的，当直觉准确到一定程度，就不是直觉了。
“唔唔～～这个嘛……你问老烨……唔～～我嘴没空……”
“死胖子，受够你了！”姜明脸色发黑，把目光转向朱烨。
“事情是这样………”
几句话简单的讲个大概，朱烨最后道：“……我们已经让开始让夜无忆接触方宇阳的母亲了，她对乞丐打扮的夜无忆没什么戒心，要不了多久应该就能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
“原来如此！”
姜明明了，柔和的暖色烛光下，镜片折射出睿智的光芒，“何必这么麻烦？明天我帮你们，保证分分钟敲开那女人嘴！”
“行啊，那明天我和老烨就只需要坐等胜利的号角了！”
“老姜，别对女人动粗，方宇阳的母亲年龄大了，一个人十几年来生活也不容易，别难为她。”
朱烨不清楚姜明要做什么，但知晓他的为人，也正因为知道，才会如此叮嘱，怕他急功近利，某些出格的举动会伤了这位孤苦多年的母亲的心。
“知道知道，放心吧，我办事儿有分寸着呢！”
对，对，接着说下去！
夜无忆乱糟糟长发下，双眼绽出希冀。
“……”
“……”
他考虑的有些多了，如果自己不问，刘姨是不会主动讲下去的，“十三年前？那可真是太久了，您儿子应该已经长大成人了吧……他和他父亲现在在哪里工作？”
他不能表现出太明显的目的性，必须循序渐进，否则只会适得其反，落的和夏胖子朱队一样被赶出的下场。
“哎……”刘姨叹息，“孩子他爸…在那之后不久便失踪了……”
嗯？
失踪？
夜无忆忽然感觉自己发现了一片新天地，“刘姨，您当时没报警吗？”
“报了，但是没有找到，孩子他爸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从此再无音讯。”
“那真是……之后的这几年你们娘俩相依为命，您肯定受了不少苦吧？”他原本想对此表示哀悼的，话堵在嘴边却没有说出口。
“小夜啊，你不是我们镇上的人吧？”
刘婶伸手摘过相框，看着一如自己青春般褪色的照片。
“嗯，我的家乡在墨阳一个……”
“我劝你还是快些离开九清镇吧，随便去哪里乞讨，或者找些别的工作……这里，非常可怕！”
知道……我知道……
在听说这里还维持保存着活人祭祀的时候，夜无忆便深刻意识到了九清镇的恐怖。
到底是多么愚昧封建，丧失基本人性和伦理道德的小镇和居民，才保留着这种糟粕陋习？
“什么可怕？那刘婶你为什么不不离开这里？”
“唉……老了，老了……不想离开，也离不开了，人，总要落叶归根的……”
刘婶幽幽一叹，掰开粘在桌上的红烛，滴下几滴腊油，又粘在了端茶的木板上，她缓缓站起，示意夜无忆跟自己过来。
可能是深埋在查尼斯人骨子血脉中的理念，所有人都喜欢在晚年回归自己的故乡，夜无忆对此也是深表赞同。
房间内能见度极低，在火烛的昏暗光芒下，他能用肉眼看见空气中细小的尘埃。
地板是石制的，已经发黑，墙根的石板上更是长出了青色滑腻的幼苔。
许是因为昨晚下雨，加之光线幽暗的原因，屋内有些潮湿，空气中着渗透着一种枯烂的味道。
“人老了，不太喜欢阳光，所以我请邻居帮我把窗户什么的都钉起来了，屋里像天黑了似的吧？”
不喜欢阳光？
上了年纪的人不都喜欢晒太阳吗？
“嗯……有点儿……”
跟在刘婶的侧后方，夜无忆疑虑的望着她火烛下惨白的脸。
吱~咔~
推开一扇门，一个大大的窗户呈现在眼前，明媚的光线自其外部照射进来，这扇窗没被砸上钉子！
这是一间卧室，窗户的左下方是长四四方方的大床，床上铺着些画有幼稚可爱图案的床单被褥，都是普通的床上用品。
右侧墙角则摆放着一张书桌，书桌靠着墙面，立有一排小学的课程书和时政百科之类的书籍，当然，有书桌就有座椅，这似乎是刘婶儿子的房间。
目光随着刘婶移动，夜无忆看见了左侧墙壁上那十几二十多张以红黄色调为主，但同样差不多完全褪去颜色的奖状，奖状上“方宇阳”三个字依稀可辨。“刘婶，这是您儿子小时候的房间吧？”
“是的。”
“您儿子学习成绩真好。”
“是啊……”刘婶脑袋四十五度上仰，看着这些奖状，“宇阳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聪明了，都不愿意和班级里那些同龄幼稚孩子交朋友。”
不合群么……
听到这样的描述，夜无忆对照片上方雨阳的冷漠表情有了定论，“学习成绩这么好，他应该被一家很了不起的企业聘请招募了吧？”
“没错……”
真的没死！
夜无忆眼睛雪亮，还没来得及兴奋，便被一盆冰水泼了个透心凉。
“他现在应该在河神大人的水下宫殿中做……做统领吧？”
“什么？”
“他死了，十二年前就死了，被作为河神，河伯大人的祭品，而献祭了……”
“…………”
…………
望月酒楼，二楼一处单间内，三人对坐。
此时，餐桌上的食物已经上齐，他们却并没有开动，因为在等待一个人。
“小子，干的不错，明天继续！”
夏胖子对食物向来没有抵抗力，无奈只能选择以茶水冲淡饥肠。
“好……”夜无忆换去一身乞丐的打扮，穿着自己的黑色休闲装，但为了明天好打理，他并未把头发弄回原本的状态，只是用洗发水冲洗了几遍，“我的一百地龙，夏胖子，朱队，你们帮我搞定了吗？”
“还差三四十只，明天或者后天，再下场雨，就差不多了。”朱烨语气平淡道。
其实，今天抓的地龙的数量已经足够，但因他们事先没有对几个熊孩子交代清楚任务，导致约莫有一半数量的蚯蚓被带回来时已经是奄奄一息或咽气的状态了。
“嗯……麻烦两位队长了……”
“不麻烦，不麻烦，等价交换嘛！”
夜无忆干笑两声。
貌似也不怎么等价……
扣扣扣，扣扣扣……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夏一城大喜，“快去开门！”
夜无忆起身，径直走到门前，咔哒，拧开门柄。
“哈！你就是那位名叫夜无忆的新人吧？欢迎加入我们！来，快让我进去！”
天眼组织内部分工十分明确，其中最主要的两个部门便是负责处理，接取并解决任务和危险因素的天部以及分散在各个村庄城镇，各个岗位并负责向组织传送各种情报的网部。
他眼前这个夹着黑色公文包，有些秃顶，看着就很圆滑的四眼姜明，就是网部的成员，九清镇朱烨两人接手的B级任务，就是此人发布的。
夜无忆点头侧身对姜明放行。
一见朱烨和夏一城，姜明立刻哭丧着脸坐到了添置的椅子上，“哎呦我说夏胖子和老烨啊，这都一个月过去了，你们到底查出个所以然来了吗？”
“有进展了，有进展了！我有种直觉，此事很快就会水落石出！”夏一城嘿嘿一笑，抄起了筷子，“来，先垫垫肚子！”
“哎呦我去！”姜明差点儿被这话噎死，急得像火坑上的蚂蚱，“夏胖子，你还有心情吃！实话告诉你吧，我快拖不住了，镇长再过几天就会重新举行祭祀仪式！”
“……”
“……”
关闭房门，夜无忆的落座打破了静肃的气氛。
“不能再想办法拖几天吗？”朱烨语气多些沉重。
“祭祀仪式已经足足推迟了一个多月了！镇长他不想再拖了！”姜明大叫。
祭典在一个月前的最后献祭阶段终止，所以镇长急切的想要重新安排仪式，以此表示对祭典被迫终止的忏悔和对河神的忠诚。
“那你就让他举行吧！”夏一城气愤，语气中夹带着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你告诉他，只要他敢举办祭典，祭典上就会出现比浮尸更可怕的事情！”
“真……真的？”姜明打了个寒颤，“你……解开浮尸的秘密了？”
夜无忆和朱烨一脸疑惑的望向夏一城。
“没有，但不影响我做出假设，我的直觉很准的！”
朱烨嘴角翘勾起轻微弧度，对这句话不是太意外。
哈……哈……还有心思开玩笑……
“死胖子，少来！”姜明恼火，闷声捞起汤中一个丸子，“听你说，此事有进展了，还要多久能查明真相？给个准数，我看能不能再想办法推几天。”
事情没有达到不可商量的地步，只是相对而言比较困难。嘴上骂着，他还是要考虑夏一城的直觉的，当直觉准确到一定程度，就不是直觉了。
“唔唔～～这个嘛……你问老烨……唔～～我嘴没空……”
“死胖子，受够你了！”姜明脸色发黑，把目光转向朱烨。
“事情是这样………”
几句话简单的讲个大概，朱烨最后道：“……我们已经让开始让夜无忆接触方宇阳的母亲了，她对乞丐打扮的夜无忆没什么戒心，要不了多久应该就能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
“原来如此！”
姜明明了，柔和的暖色烛光下，镜片折射出睿智的光芒，“何必这么麻烦？明天我帮你们，保证分分钟敲开那女人嘴！”
“行啊，那明天我和老烨就只需要坐等胜利的号角了！”
“老姜，别对女人动粗，方宇阳的母亲年龄大了，一个人十几年来生活也不容易，别难为她。”
朱烨不清楚姜明要做什么，但知晓他的为人，也正因为知道，才会如此叮嘱，怕他急功近利，某些出格的举动会伤了这位孤苦多年的母亲的心。
“知道知道，放心吧，我办事儿有分寸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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