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真相
酒保小姐回到家的时候，夏日的雷声在她头顶轰然炸响。
她关上门，踢掉高跟鞋，躺在沙发上按摩自己疲惫的小腿。在短暂的休憩时间后，酒保走进厨房，打开了冰箱。冰箱摆放着样式统一的保鲜盒，盒上贴着“腿肉”、“上肩肉”等等标签。她取出一块大小适中的肉块切丁，将青椒与豆腐干切丁，待油沸腾后加入葱姜蒜爆香，随后放入黄焖酱与豆瓣酱，适量倒入料酒与生抽，最后按顺序放入主食材，没过多久，香味便在房子里蔓延开来。
“吃饭了。”酒保敲了敲房间的门，轻轻推开。
“你的手艺不错。”洛暮坐在房间的角落，闻着空气中的香味赞叹道，“我认为你不应该开个酒吧，考虑转行开餐厅吗？”他一边说着，一边逗弄自己手边瑟瑟发抖的年轻男子。
酒保下意识地退后一步，险些把手上的食物给洒在地上。
“别紧张。”洛暮看看窗外连珠般的雨幕，“等到金初茂死了以后，莫尔迪基安人类教会就是你的了。”
“不过，我希望你能够告诉我，你们究竟杀害了多少人。”洛暮的右手扼住了年轻男人的喉咙，他的神色平静，但手上的力度却显然与表情不符。
“我们只杀害罪犯，从不伤害无辜者。”酒保开始焦急起来，“我说的是真的，请你放开他。”
“你要知道，我了解饿鬼。”洛暮摇摇头，“很遗憾，回答错误。”
年轻男人的颈骨发出清脆的声响。
“197人！”酒保几乎是喊了出来，“197人，这是真的，住手！”
洛暮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心里有些感叹，繁重的学业终究是影响到了他的判断力。这只是莫尔迪基安人类教会内两个派系的内乱，而他却忽略了这几起案件的突兀，所谓的对罪犯下手，洗白的手段而已。
“酒馆的好处就在这里，有时候失踪几个醉醺醺的流浪汉，又有谁会发现呢？”洛暮叹了口气，“没人关心，无人在意，他们最大的贡献就是成为了富人延续生命的祭品。”
颈骨发生清脆的折断声，年轻男人停止了痛苦的挣扎，瞳孔放大，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
“你......”酒保呆呆地看着自己弟弟的尸体。
“为什么？”她的颧骨突出，交错的牙齿在黯淡的灯光中闪烁着锋利的光芒，她的身体古怪地扭曲起来，洛暮能够听到她骨骼折断的声音。
“这一次，【蜘蛛】说得没错。”洛暮静静地看着食尸鬼向他扑来，在脑海中想到。
“仁慈，与自杀无异。”
房间内的灯光暗淡下来，随着骨骼破碎的声音连续响起，食尸鬼的叫声也逐渐低微，直到最后，黑暗的房间复归了平静。
酒保的尸体被丢在房间一角，洛暮从她身上找到了记载了所有被转化的人类名单，包含几个主使者在内一共十八位。而酒保并没有记录受害者，对于饿鬼来说，这些人是食物曾经活生生的人命，现在只是笔记本上冰冷的数字。
【蜘蛛】很快通过洛暮的眼镜将整份名单扫描上传，发送给了临市秘局，接下来的收网行动，洛暮将不再参与。但悄无声息蔓延开来的饿鬼瘟疫总让他有些不好的预感，表面上看，临市是个安全和平的城市，可莫尔迪基安人类教会的再次出现证明了平静的临市深处暗流涌动，更加让洛暮不安的是，在这些案件出现之前，他对此一无所知。
洛暮站起身，在他身边的食尸鬼尸体像是漏气的娃娃一样滑落到地板上，或许这个原本身体有残疾的弟弟是酒保涉足的最初原因，可他们犯下的罪恶早已偏离了初衷。
他看着尸体空洞的眼神，忽然意识到，这个食尸鬼死前并没有望着自己的姐姐，它始终注视着另一个方向。顺着尸体的视线看去，洛暮看到了一幅挂在墙上的图画。
称呼其为图画或许是抬举它了，说是孩童的涂鸦也不为过，随意涂抹的纷乱线条构成了三足触手状的印记，漆黑的颜料在黯淡光线下泛着古怪的色彩。
更加古怪的是，从头至尾，如果不是他习惯性地打扫战场，洛暮根本就忽略了这幅画的存在。
“这个印记有些眼熟，你能对比一下数据库吗？”洛暮问【蜘蛛】。
“什么印记？”【蜘蛛】奇怪地问道。
“就是墙壁上....”洛暮的话猛然顿住，那副涂鸦就像是黄油一样在他面前融化，变成黑白色的液体渗入了墙壁，很快，整面墙上只剩下干净的深蓝色墙纸。
“我什么也没看到。”【蜘蛛】说道，她的语气有些犹疑，“你还好吗，【午夜】？你不会犯病了吧？”
“...”洛暮用手摸了摸涂鸦曾经存在过的地方，那里一片光滑，没有任何奇怪的痕迹，他或许有严重的心理疾病（也许还有一点精神疾病），但他绝对不会出现幻觉。
肋侧的纹身也没有任何异样。
“这几天累了，眼花，大概是我看错了吧。”洛暮摇摇头，再次把整个房子搜索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遗漏，便开门走进了风雨之中。
“食尸鬼案件告一段落。”【蜘蛛】语气轻松地说道，“临市这么平静的地方，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事儿了吧？”
遮天的雨幕把临市变成了汪洋泽国，洛暮没有打伞，任由雨点落下，水汽蒸腾，迷蒙了他的眼镜，远处闹市区的灯火变成了点点光晕。
“我不知道。”洛暮说道，他有些疲惫地靠在小巷的墙壁上。
“这已经不是我熟悉的城市了。”透过水幕，临市变得无比陌生。
--------------------------回家洗澡的分割线--------------------------
换好一身清爽的衣服，洛暮从冰箱里拿出冰得恰到好处的苹果，用榨汁机榨了一杯果汁。
身后的房间有些动静，看来苏琪已经恢复了不少。
平板电脑亮起，是【蜘蛛】的信息。
“除了金初茂之外，饿鬼已经全部抓捕，我可以着手写任务报告了。”
“另外，解决苏琪身上的问题，【管理员】的意思。”
洛暮喝了一口苹果汁，感受着冰凉的浆水顺着喉咙冲下，留下略带酸涩的回甘。
“明白。”洛暮回复道，接着他关掉了屏幕，静静地看着像是要把天地重新清洗一遍的大雨，思考着夜宵应该吃什么。
而在临市郊区，即将拆迁的房屋下，金初茂绝望看着身周已经满溢之胸口处的大水，歇斯底里地大吼着。不过再大的嗓门也无法改变他的命运，在被水彻底淹没前，金初茂放弃了挣扎，他死死地盯着仍在闪烁的灯光，嘴边呢喃着什么。
当然，正在做着青菜鸡蛋面条，往上浇着香油的洛暮，什么也没有听到。
她关上门，踢掉高跟鞋，躺在沙发上按摩自己疲惫的小腿。在短暂的休憩时间后，酒保走进厨房，打开了冰箱。冰箱摆放着样式统一的保鲜盒，盒上贴着“腿肉”、“上肩肉”等等标签。她取出一块大小适中的肉块切丁，将青椒与豆腐干切丁，待油沸腾后加入葱姜蒜爆香，随后放入黄焖酱与豆瓣酱，适量倒入料酒与生抽，最后按顺序放入主食材，没过多久，香味便在房子里蔓延开来。
“吃饭了。”酒保敲了敲房间的门，轻轻推开。
“你的手艺不错。”洛暮坐在房间的角落，闻着空气中的香味赞叹道，“我认为你不应该开个酒吧，考虑转行开餐厅吗？”他一边说着，一边逗弄自己手边瑟瑟发抖的年轻男子。
酒保下意识地退后一步，险些把手上的食物给洒在地上。
“别紧张。”洛暮看看窗外连珠般的雨幕，“等到金初茂死了以后，莫尔迪基安人类教会就是你的了。”
“不过，我希望你能够告诉我，你们究竟杀害了多少人。”洛暮的右手扼住了年轻男人的喉咙，他的神色平静，但手上的力度却显然与表情不符。
“我们只杀害罪犯，从不伤害无辜者。”酒保开始焦急起来，“我说的是真的，请你放开他。”
“你要知道，我了解饿鬼。”洛暮摇摇头，“很遗憾，回答错误。”
年轻男人的颈骨发出清脆的声响。
“197人！”酒保几乎是喊了出来，“197人，这是真的，住手！”
洛暮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心里有些感叹，繁重的学业终究是影响到了他的判断力。这只是莫尔迪基安人类教会内两个派系的内乱，而他却忽略了这几起案件的突兀，所谓的对罪犯下手，洗白的手段而已。
“酒馆的好处就在这里，有时候失踪几个醉醺醺的流浪汉，又有谁会发现呢？”洛暮叹了口气，“没人关心，无人在意，他们最大的贡献就是成为了富人延续生命的祭品。”
颈骨发生清脆的折断声，年轻男人停止了痛苦的挣扎，瞳孔放大，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
“你......”酒保呆呆地看着自己弟弟的尸体。
“为什么？”她的颧骨突出，交错的牙齿在黯淡的灯光中闪烁着锋利的光芒，她的身体古怪地扭曲起来，洛暮能够听到她骨骼折断的声音。
“这一次，【蜘蛛】说得没错。”洛暮静静地看着食尸鬼向他扑来，在脑海中想到。
“仁慈，与自杀无异。”
房间内的灯光暗淡下来，随着骨骼破碎的声音连续响起，食尸鬼的叫声也逐渐低微，直到最后，黑暗的房间复归了平静。
酒保的尸体被丢在房间一角，洛暮从她身上找到了记载了所有被转化的人类名单，包含几个主使者在内一共十八位。而酒保并没有记录受害者，对于饿鬼来说，这些人是食物曾经活生生的人命，现在只是笔记本上冰冷的数字。
【蜘蛛】很快通过洛暮的眼镜将整份名单扫描上传，发送给了临市秘局，接下来的收网行动，洛暮将不再参与。但悄无声息蔓延开来的饿鬼瘟疫总让他有些不好的预感，表面上看，临市是个安全和平的城市，可莫尔迪基安人类教会的再次出现证明了平静的临市深处暗流涌动，更加让洛暮不安的是，在这些案件出现之前，他对此一无所知。
洛暮站起身，在他身边的食尸鬼尸体像是漏气的娃娃一样滑落到地板上，或许这个原本身体有残疾的弟弟是酒保涉足的最初原因，可他们犯下的罪恶早已偏离了初衷。
他看着尸体空洞的眼神，忽然意识到，这个食尸鬼死前并没有望着自己的姐姐，它始终注视着另一个方向。顺着尸体的视线看去，洛暮看到了一幅挂在墙上的图画。
称呼其为图画或许是抬举它了，说是孩童的涂鸦也不为过，随意涂抹的纷乱线条构成了三足触手状的印记，漆黑的颜料在黯淡光线下泛着古怪的色彩。
更加古怪的是，从头至尾，如果不是他习惯性地打扫战场，洛暮根本就忽略了这幅画的存在。
“这个印记有些眼熟，你能对比一下数据库吗？”洛暮问【蜘蛛】。
“什么印记？”【蜘蛛】奇怪地问道。
“就是墙壁上....”洛暮的话猛然顿住，那副涂鸦就像是黄油一样在他面前融化，变成黑白色的液体渗入了墙壁，很快，整面墙上只剩下干净的深蓝色墙纸。
“我什么也没看到。”【蜘蛛】说道，她的语气有些犹疑，“你还好吗，【午夜】？你不会犯病了吧？”
“...”洛暮用手摸了摸涂鸦曾经存在过的地方，那里一片光滑，没有任何奇怪的痕迹，他或许有严重的心理疾病（也许还有一点精神疾病），但他绝对不会出现幻觉。
肋侧的纹身也没有任何异样。
“这几天累了，眼花，大概是我看错了吧。”洛暮摇摇头，再次把整个房子搜索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遗漏，便开门走进了风雨之中。
“食尸鬼案件告一段落。”【蜘蛛】语气轻松地说道，“临市这么平静的地方，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事儿了吧？”
遮天的雨幕把临市变成了汪洋泽国，洛暮没有打伞，任由雨点落下，水汽蒸腾，迷蒙了他的眼镜，远处闹市区的灯火变成了点点光晕。
“我不知道。”洛暮说道，他有些疲惫地靠在小巷的墙壁上。
“这已经不是我熟悉的城市了。”透过水幕，临市变得无比陌生。
--------------------------回家洗澡的分割线--------------------------
换好一身清爽的衣服，洛暮从冰箱里拿出冰得恰到好处的苹果，用榨汁机榨了一杯果汁。
身后的房间有些动静，看来苏琪已经恢复了不少。
平板电脑亮起，是【蜘蛛】的信息。
“除了金初茂之外，饿鬼已经全部抓捕，我可以着手写任务报告了。”
“另外，解决苏琪身上的问题，【管理员】的意思。”
洛暮喝了一口苹果汁，感受着冰凉的浆水顺着喉咙冲下，留下略带酸涩的回甘。
“明白。”洛暮回复道，接着他关掉了屏幕，静静地看着像是要把天地重新清洗一遍的大雨，思考着夜宵应该吃什么。
而在临市郊区，即将拆迁的房屋下，金初茂绝望看着身周已经满溢之胸口处的大水，歇斯底里地大吼着。不过再大的嗓门也无法改变他的命运，在被水彻底淹没前，金初茂放弃了挣扎，他死死地盯着仍在闪烁的灯光，嘴边呢喃着什么。
当然，正在做着青菜鸡蛋面条，往上浇着香油的洛暮，什么也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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