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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编织陷阱的网

    今晚经历了这么多事,老鸨本想宁成赶走,用惜秋来讨好郭睦,虽然莳花楼背后也是有人,可老鸨知道,幕后东家绝对不会为了一件商品,得罪户部侍郎的。谁知道宁成认识的背景,比郭睦还深。既然这样的话,那自己当然是要讨好于宁成了,谄笑道:“宁公子,受惊了,请你移步到楼上休息。”说着,那老鸨也不多解释,带着宁成上楼。

    楼上,多为雅间,老鸨领着宁成来到了位置最好的一个雅间。随即让开身子,对宁成做出请的手势。进入雅间,一阵芳香入鼻,入眼,更是装饰得极为风雅的房间。房间很大,屏风、插花、名画、题诗,应有尽有。地上铺着毯子,纤尘不染!房顶吊着帘子,花灯几盏!再看里面,一个梨花木桌,对坐两个椅子。其上,简单的茶具,却恰到好处,让人不自觉地,想过去坐下,品茶叙话。

    不得不说,这雅间布置得真好。不过,虽然极尽布置,处处透露着风雅,弥漫着文气,却依旧是偏女性一些。让人可以沉浸在文雅中,却又不能完全沉浸,多少还能意识到,自己所处之地,乃百花群中!

    “果然,主题是不变的!”

    宁成笑着说了句。话音落下,屏风后!一曼妙身影,缓缓迈着莲步移出。一道身材完美的身影,展现在秦逸目中。正是像亦飞姐姐的惜秋姑娘。

    惜秋走向宁成,缓缓地将外面的衣服脱了下去,宁成虽然理论知识丰富,可还是没实践操作过。捂着鼻子说道,我......是第一次。惜秋姑娘,红着脸,说:“自己也是第一次。”。勾栏姑娘的第一次是宝贵的,就像精美的花瓶,用过了就是不值钱的二手货物,因此呢,花魁姑娘不轻易破身,以此来提高身价。

    与此同时,徐增寿一直在想宁成为何敢于对抗郭睦,那必然是宁成已经预测到郭桓的倒台了。可是现在的郭桓权势如日中天,其下爪牙,数不胜数,甚至可能会更进一步成为户部尚书。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失去权势,怪哉,怪哉。

    凭着皇帝对父亲的信任,徐增寿被朱元璋选为勋卫带刀侍从,兼任御史台左副检御史。都没有探查到这一细节,难道宁成能掐会算?

    徐增寿心里暗暗琢磨,就连回到了府上,也是打不起精神来,脸上一看就是心中有事。

    “我儿想什么呢。”,徐达看了一眼兀自还在沉思中的徐增寿,便闲言一句。

    后者拱手,如实将今晚的事情告诉了父亲,以及心中的猜想。

    “宁成?哦,那个被陛下特意留在京城的小道士。”

    “没错。”

    “那宁成和你说什么了。”徐增寿慢慢答道“他说,郭睦蹦跶不了多久了。甚至郭桓也快要失势了。”

    徐达迈出的脚顿时悬在了半空之上,复踏下,面色稍凝。“呵,区区一黄口小儿,倒是口出狂言无忌。”

    徐增寿跟在自己老爹近前,亦步亦趋。“爹,儿也是觉得他此言太过危言耸听,那郭恒在朝中树大根深,供职户部已有多年之久,与江南七省户司衙曹都有交情,怎么可能说倒就倒,可那宁成又说了一句。”

    “说什么了?”徐增寿指了指屋顶,回复道:“宁成说,那位也对郭桓早已不满了。”

    这一刻,徐达的脸终于变了色,显得很是严肃。“他真是这么说的?”

    “是啊爹。”徐增寿不明白老爹怎么突然这么严肃,有些惧怕,更是老实答应。

    “这小子不得了啊。”

    徐达连连惊叹,对宁成赞不绝口,反倒是把徐增寿听得发毛。

    “爹,难道让他说中了不成,那郭桓真的要倒了?”

    末了,徐增寿追问道:“可是凭什么啊,我可是就职于御史台,连我那里都没有收到什么针对那郭桓的弹劾,宁成又凭什么敢妄言当今对郭桓不满旧已”

    “你还小,又不谙政治,不明白陛下的深意倒也属正常,只是为父没有想到,那宁成比你还小个几岁,竟然看得那么真着。”,又赞叹了两句后,徐达言道。

    “你可知咱们朝中那位户部尚书曾部堂是什么出身。”

    徐增寿眨眨眼,应道:“听说,入朝前,曾部堂只是一秀才,素以贤名闻于金陵,受荐入宫对答于御前,陛下审喜其才,擢为户部尚书。”

    “所以,你还不懂吗。”,徐达叹出口气,为自己儿子的愚钝而感到略有失望。

    “户部尚书一职空缺,那郭桓在陛下还是吴王之时,就已经在户部任职多年,可谓对户部一应工作了熟于心,今新朝建立,于情于理都该是进这一步,郭桓就应该是户部尚书,可陛下竟然从民间选了曾泰。

    莫说什么素以贤名闻达于金陵,这金陵城中有贤名者何止千百人,怎么就选了曾泰公呢。

    那是因为陛下不在乎选的是曾泰还是张泰、李泰,在乎的是需要一个人的出现来拦住郭桓。”

    当朱元璋选了曾泰来出任户部尚书时,其本身的行为就已经释放了一个很明确的政治信号,那便是他对郭桓很不满意!或许,朱元璋已经听到了某些针对郭桓的风言风语,可是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而已才只能暂时不动,可是,也不打算对郭桓再行提拔了。

    当皇帝对一个大臣不满意的时候,聪明的早该跑路。皇帝想找罪证还怕找不到,再不济不还有一个莫须有吗。

    徐增寿眼里露出恍然之色,而后又困惑起来。“那此事既然连宁成这种庙堂之外的人都觉察到了,那郭桓又岂会没有察觉,他为什么......”

    “为什么不致仕还乡是吧?”徐达呵笑一声:“正如你所说,郭桓在朝中树大根深,所以想急流勇退也不那么容易,更重要的是郭桓,贪恋权势,享受这种做官的风光,即便现在有可能会被杀,他也要赌这一丝希望。”

    或许郭桓从曾泰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有所警觉,但只要都察院、拱卫司这边没有露出什么风声,加上郭桓背后的利益纠葛,郭桓便仍会心存侥幸。

    “挑了曾泰公这么一位没有从政经验来做户部尚书,户部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差事不还得郭桓来做,做的多错的就多,容易露出破绽的地方也多,所以,朝中那位曾部堂多重要。”

    说白了,郭桓现在已经走进了陛下所设的陷阱当中了。

    徐达仰首,啧啧称奇。“不得了,此子不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