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入拱卫司
“这话真是那小子说的？”
“小小年纪，不务正业，来到京城别的没有学好，倒是学会了与人争风吃醋，流连于烟花之地”
东阁，朱元璋高坐金案后批着奏本，身前十步外，站着毕恭毕敬的拱卫司首领，也就是后来大名鼎鼎，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指挥使毛骧。
后者当然不是为了一个宁成就专门来向朱元璋汇报，若只是如此，朱元璋也不会召见他。
今天毛骧来，主要说的还是想要扩大拱卫司权力的事，至于宁成在勾栏与徐增寿所讲的，只是顺带一说。
“回陛下，这话是那宁成说给徐达第三子徐增寿的话，臣也是知晓后转述而已。”
朱元璋放下了笔，抬头，一向严肃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三分微笑。
“不错，这小家伙果然没让朕看走眼，机灵敏捷，难得的是脑子还很灵光，练个几年会是个好苗子。”毛骧听的心头一阵哆嗦。自己当了几十年官，可还从来没从这位洪武大帝口中听他夸过人。
这个叫宁成的小家伙不得了啊。
看到朱元璋心情似乎很不错，毛骧也就敢顺话附和上几句，岂料朱元璋话头一转并不多提。
“说说正事吧，拱卫司那现在有什么进展吗。”
毛骧慌忙一躬到地，大声回道：“禀陛下，地方上的卫所已经查证了一部分关于郭桓会同地方贪赃的线索，不过地方上阻力颇大，很多细节上证据还没法确凿的固定下来。”
顿了顿，毛骧又硬着头皮说道：“另外，自中枢到地方，或多或少都有人在插手，浙江侵吞粮草案拖到了现在半年多都还没什么进展，刑部抓了几个嫌犯，但好像也不太怎么上心。”
朱元璋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你想跟朕说，那郭桓背后很可能牵扯了很多人是吗。”毛骧连吞了几口口水，紧张的话都开始哆嗦起来。
“陛、陛下，臣......臣建议，现在就拿下郭桓，以儆效尤。此事兹事体大，如果确凿的话，那么臣甚至有理由怀疑，户部会同地方各有司衙门的核数完全是人为篡改，中央几个国库度支仓的入数，可能连实数的一半都不到。”
你认为朕为什么不现在就抓郭桓，是因为朕在乎他背后的人吗，是朕怕朕的江山不稳吗？
刚还一脸平静的朱元璋陡然如同一只暴怒的雄师怒吼，吓得毛骧直接跪下，额头贴于京砖上，汗水汇成一滩。
“他们是想毁了朕的大明吗，他们配吗！，朕现在就是在钓鱼，郭桓就是一个鱼饵，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宵小都吸引出来，杀一个郭桓远远不够，朕要将他和他背后的人统统杀死，杀的他们再也不敢伸出爪子。”
朱元璋的右手发力，生生将攥着的朱批掰断。
“查，给朕查下去，一定要查出个水落石出！”
毛骧一头砸下，大声应道：“陛下放心，臣一定查实、查透！”
说罢，爬起身，躬着腰向后退步。
待退到门槛处的位置时，毛骧刚刚转身，就听到身背后又响起了朱元璋的声音。
“让那个宁成跟你去拱卫司任职，做一个百户，跟着你学些东西。”
毛骧惊愕扭头。
朱元璋为什么要让宁成去拱卫司呢？，因为拱卫司也就是后来的锦衣卫，在朱元璋的眼里，就是皇家养的恶犬，用过的夜壶，随时可以丢弃的存在。毛骧以及后来的蒋瓛，都是因为朱元璋为了平息众怒而惨死的最好列子。既然朱元璋看重宁成，想把宁成留给朱标用，同时也要控制宁成，自然要让宁成知道拱卫司的可怕，不敢轻易生出悖逆之心，而且进入了拱卫司，便永远和文官武官集团不产生交集，只能被皇家控制，可谓一石二鸟。
现在朕只信自己，朕不会看错人的。”
“吾皇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毛骧再拜，三呼万岁后离开。此时此刻的他早已汗透重襟。
可是皇宫外的风一吹，踩在长安街上，毛骧又瞬间清醒过来。刚才皇帝说什么，让那宁成入拱卫司做百户？
虽然说在古代，官吏之间犹如云泥之别，百户在小小的千户面前，跟狗没什么区别，允打允骂，但到底是吃皇粮的。更何况宁成这个百户能是一般的百户吗？皇帝钦点入拱卫司的！往大了说，这都是钦差之臣啊。冲这，自己说什么也得交好那宁成了。
念及此，回到府上的毛骧便唤来了手下，说道：“你去清心观寻那宁成，告诉他从明日起就不要待在清心观了，去往拱卫司入职，记住态度一定要好。”后者眨眨眼，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老实应下，拔腿就跑了出去。
宁成接到入职拱卫司，也就是后来的锦衣卫的时候一样是没明白，狐疑着看向面前的汉子说道：“为什么突然有这种命令，我完全还有没搞清楚呢，还有你家上司又是谁？”
黑脸汉子温柔说道：“我家上司是拱卫司指挥使毛骧。”
那黑脸汉子是个淳朴的人，一张口就把老底都给露了出来，这下可把宁成给整的更迷糊了。
毛骧见自己干嘛？
一个堂堂拱卫司的指挥使，哪来那么多时间见自己这么一个孩子。还有为什么让我去拱卫司啊，再过不久，就会改为锦衣卫，别的不说，那锦衣卫的制服还真是好看。大红的飞鱼服，交领右衽，阔袖束腰，前袖后背、两肩通袖及膝澜处彩织飞鱼、飞云、海浪、红崖，在夕阳下金光闪闪，一眼望去，极似蟒袍。腰佩绣春刀，挂穿宫腰牌，头上一顶乌纱，好不威风。
宁成边幻想穿着锦衣卫制服，边换了身行头，把道袍放好，跟着那汉子向拱卫司而去。
倒是在路上的时候，宁成试探着打听了一嘴。
“你家指挥使今日见了谁吗。”
“小人哪里知道，我家指挥使一大早就去上朝了。”
上朝能见谁，除了。
朱元璋！
宁成抽了一下鼻子，不会吧，难不成老朱当着那毛骧的面说起自己什么了。亦或者，有什么话打算让毛骧来传达。想想都震惊的宁成不敢再多嘴乱问，跟着入了拱卫司，一路径直到书房。
这个时候宁成才跨过门槛进到书房内，冲着那毛骧一揖到底。
“在下宁成，参见指挥使。”
实话实说，按照礼部定的国礼，宁成这种一介白身之人见到毛骧是要行拜礼的。
不过呢宁成之前是道士，习惯不行拜礼，而毛骧呢，也不会和宁成见这个怪。他现在没心情，斤斤计较礼节微末。正事要紧。“你就是宁成？呵呵，果然是少年才俊，来坐。”
“谢指挥使。”宁成的回答中规中矩，倒让毛骧反而不愿。
“你马上就入职拱卫司了，虽然只是个正六品的百户，但你是老夫看重的人，再呼官职反显见外，便呼老夫一声叔父亦无不可。”这毛骧那么客气？宁成也是个自来熟的性子，既然人家毛骧都不拿架子，他当然也不想一口一个官职的唤着，当下就顺了一句。
“那在下就斗胆了，侄儿见过叔父。”
“哈哈，好。”
毛骧眼里全是笑意，支使那黑脸汉子出去通知备膳，便开门见山道。
“明日你要随老夫入职拱卫司，陛下给你寻了份差事。”
宁成眼都直了，果然是那朱元璋的命令。
“小小年纪，不务正业，来到京城别的没有学好，倒是学会了与人争风吃醋，流连于烟花之地”
东阁，朱元璋高坐金案后批着奏本，身前十步外，站着毕恭毕敬的拱卫司首领，也就是后来大名鼎鼎，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指挥使毛骧。
后者当然不是为了一个宁成就专门来向朱元璋汇报，若只是如此，朱元璋也不会召见他。
今天毛骧来，主要说的还是想要扩大拱卫司权力的事，至于宁成在勾栏与徐增寿所讲的，只是顺带一说。
“回陛下，这话是那宁成说给徐达第三子徐增寿的话，臣也是知晓后转述而已。”
朱元璋放下了笔，抬头，一向严肃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三分微笑。
“不错，这小家伙果然没让朕看走眼，机灵敏捷，难得的是脑子还很灵光，练个几年会是个好苗子。”毛骧听的心头一阵哆嗦。自己当了几十年官，可还从来没从这位洪武大帝口中听他夸过人。
这个叫宁成的小家伙不得了啊。
看到朱元璋心情似乎很不错，毛骧也就敢顺话附和上几句，岂料朱元璋话头一转并不多提。
“说说正事吧，拱卫司那现在有什么进展吗。”
毛骧慌忙一躬到地，大声回道：“禀陛下，地方上的卫所已经查证了一部分关于郭桓会同地方贪赃的线索，不过地方上阻力颇大，很多细节上证据还没法确凿的固定下来。”
顿了顿，毛骧又硬着头皮说道：“另外，自中枢到地方，或多或少都有人在插手，浙江侵吞粮草案拖到了现在半年多都还没什么进展，刑部抓了几个嫌犯，但好像也不太怎么上心。”
朱元璋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你想跟朕说，那郭桓背后很可能牵扯了很多人是吗。”毛骧连吞了几口口水，紧张的话都开始哆嗦起来。
“陛、陛下，臣......臣建议，现在就拿下郭桓，以儆效尤。此事兹事体大，如果确凿的话，那么臣甚至有理由怀疑，户部会同地方各有司衙门的核数完全是人为篡改，中央几个国库度支仓的入数，可能连实数的一半都不到。”
你认为朕为什么不现在就抓郭桓，是因为朕在乎他背后的人吗，是朕怕朕的江山不稳吗？
刚还一脸平静的朱元璋陡然如同一只暴怒的雄师怒吼，吓得毛骧直接跪下，额头贴于京砖上，汗水汇成一滩。
“他们是想毁了朕的大明吗，他们配吗！，朕现在就是在钓鱼，郭桓就是一个鱼饵，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宵小都吸引出来，杀一个郭桓远远不够，朕要将他和他背后的人统统杀死，杀的他们再也不敢伸出爪子。”
朱元璋的右手发力，生生将攥着的朱批掰断。
“查，给朕查下去，一定要查出个水落石出！”
毛骧一头砸下，大声应道：“陛下放心，臣一定查实、查透！”
说罢，爬起身，躬着腰向后退步。
待退到门槛处的位置时，毛骧刚刚转身，就听到身背后又响起了朱元璋的声音。
“让那个宁成跟你去拱卫司任职，做一个百户，跟着你学些东西。”
毛骧惊愕扭头。
朱元璋为什么要让宁成去拱卫司呢？，因为拱卫司也就是后来的锦衣卫，在朱元璋的眼里，就是皇家养的恶犬，用过的夜壶，随时可以丢弃的存在。毛骧以及后来的蒋瓛，都是因为朱元璋为了平息众怒而惨死的最好列子。既然朱元璋看重宁成，想把宁成留给朱标用，同时也要控制宁成，自然要让宁成知道拱卫司的可怕，不敢轻易生出悖逆之心，而且进入了拱卫司，便永远和文官武官集团不产生交集，只能被皇家控制，可谓一石二鸟。
现在朕只信自己，朕不会看错人的。”
“吾皇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毛骧再拜，三呼万岁后离开。此时此刻的他早已汗透重襟。
可是皇宫外的风一吹，踩在长安街上，毛骧又瞬间清醒过来。刚才皇帝说什么，让那宁成入拱卫司做百户？
虽然说在古代，官吏之间犹如云泥之别，百户在小小的千户面前，跟狗没什么区别，允打允骂，但到底是吃皇粮的。更何况宁成这个百户能是一般的百户吗？皇帝钦点入拱卫司的！往大了说，这都是钦差之臣啊。冲这，自己说什么也得交好那宁成了。
念及此，回到府上的毛骧便唤来了手下，说道：“你去清心观寻那宁成，告诉他从明日起就不要待在清心观了，去往拱卫司入职，记住态度一定要好。”后者眨眨眼，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老实应下，拔腿就跑了出去。
宁成接到入职拱卫司，也就是后来的锦衣卫的时候一样是没明白，狐疑着看向面前的汉子说道：“为什么突然有这种命令，我完全还有没搞清楚呢，还有你家上司又是谁？”
黑脸汉子温柔说道：“我家上司是拱卫司指挥使毛骧。”
那黑脸汉子是个淳朴的人，一张口就把老底都给露了出来，这下可把宁成给整的更迷糊了。
毛骧见自己干嘛？
一个堂堂拱卫司的指挥使，哪来那么多时间见自己这么一个孩子。还有为什么让我去拱卫司啊，再过不久，就会改为锦衣卫，别的不说，那锦衣卫的制服还真是好看。大红的飞鱼服，交领右衽，阔袖束腰，前袖后背、两肩通袖及膝澜处彩织飞鱼、飞云、海浪、红崖，在夕阳下金光闪闪，一眼望去，极似蟒袍。腰佩绣春刀，挂穿宫腰牌，头上一顶乌纱，好不威风。
宁成边幻想穿着锦衣卫制服，边换了身行头，把道袍放好，跟着那汉子向拱卫司而去。
倒是在路上的时候，宁成试探着打听了一嘴。
“你家指挥使今日见了谁吗。”
“小人哪里知道，我家指挥使一大早就去上朝了。”
上朝能见谁，除了。
朱元璋！
宁成抽了一下鼻子，不会吧，难不成老朱当着那毛骧的面说起自己什么了。亦或者，有什么话打算让毛骧来传达。想想都震惊的宁成不敢再多嘴乱问，跟着入了拱卫司，一路径直到书房。
这个时候宁成才跨过门槛进到书房内，冲着那毛骧一揖到底。
“在下宁成，参见指挥使。”
实话实说，按照礼部定的国礼，宁成这种一介白身之人见到毛骧是要行拜礼的。
不过呢宁成之前是道士，习惯不行拜礼，而毛骧呢，也不会和宁成见这个怪。他现在没心情，斤斤计较礼节微末。正事要紧。“你就是宁成？呵呵，果然是少年才俊，来坐。”
“谢指挥使。”宁成的回答中规中矩，倒让毛骧反而不愿。
“你马上就入职拱卫司了，虽然只是个正六品的百户，但你是老夫看重的人，再呼官职反显见外，便呼老夫一声叔父亦无不可。”这毛骧那么客气？宁成也是个自来熟的性子，既然人家毛骧都不拿架子，他当然也不想一口一个官职的唤着，当下就顺了一句。
“那在下就斗胆了，侄儿见过叔父。”
“哈哈，好。”
毛骧眼里全是笑意，支使那黑脸汉子出去通知备膳，便开门见山道。
“明日你要随老夫入职拱卫司，陛下给你寻了份差事。”
宁成眼都直了，果然是那朱元璋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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