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苏醒
“啊——”卜鸣大叫一声醒来，两手在头上脸上拼命呼噜，半晌，发现自己完好无损。
他长长喘息，双手抱头，冷汗从睫毛滴下，落在被子上。
噩梦中，从巨熊口中喷出的炙热岩浆浇了他一头一脸。
热度极高，带着硫磺的恶臭，身上皮肤起泡焦糊，一层层从脸上身上剥落，散发烤肉香气。
太可怕了，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啊？似乎还梦见了妹妹。
他闭上双眼，惊魂未定地回想。
等等，他倏地睁开眼，四下打量，屋内一片昏暗，窗户上悬挂着厚厚的窗帘。
他忽然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视力变得很好，就算是最远处被阴影覆盖的黑暗角落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下一秒他醒过神来，这不是家里，环境和他的记忆对不上。
那这是什么地方？心里转过这个念头时，太阳穴处撕裂一般疼，脑子里骤然涌入无数回忆。
想起来了，从便利店接妹妹下班，随后被不知道从哪儿出现的巨狼袭击，短暂昏迷后再醒来身处长满无数藤蔓的烂尾楼中，随后事情进一步失控，鼠妖、怪人、胸口被植入的神秘玉珠，以及妹妹被巨大的三眼狐狸一口吞吃……
思及至此，卜鸣胸口锥心剧痛，几乎无法呼吸。
他双手捂脸，咬着被子，把呜咽封在喉咙里。
泪水从指缝渗出，妹妹临死时的画面牢牢地钉在眼前，挥之不去。
对不起，对不起，是哥哥没用……他砰砰地捶打自己的头，狠狠地抽耳光
疼痛并不能减轻心中的愧疚，反而加重了无力感。
慢慢的，更多的记忆复苏，他想起自己杀了那头火熊，又被一种叫“玉心砒”的寒毒击倒。
意识溃散的最后时刻，眼前是厚到无法看穿的坚冰。
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他满头雾水，昏迷了多久？感觉有一两天的样子。
环顾四周，根据房间内的设施推断，卜鸣感觉这里应该是医院之类的地方。
是谁把他带到这里来的呢？
对了，那株植物！他心里咯噔一下，慌忙闭眼向内探视。
松了口气，它还在，没死，冰雪正在融化，它冻得蔫蔫的，两片叶子耷拉着。
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与它的主人很像。
卜鸣像是得到一个有趣的玩具一样，将全部精神都投注到对内景的探查中。
极为奇妙的感觉，体内存在一个小小的奇异空间。
按常理推断，肯定不是实体的存在，无论是肚子还是胸腔都无法容纳这么大的地方。
这么一想，那就应该是一个虚拟的世界，目前还不知道大小，视角被局限在孤零零的水池前。
水池直径一米左右，呈规则的圆形，高约五十公分，整体由一块块看着就很坚硬结实的黑色石头砌成。
能看出砌它的泥瓦匠技术极为娴熟，每一块砖都严丝合缝地挤在一起。
好像有一台高清分辨率的摄像头，对准水池和植物，功能强大，甚至可调节远近和角度。
只要他心念一动，摄像头就会随之发生改变，令他可以看到那株植物的任何细微之处。
叶脉上的纹理，水面坚冰的形状，水池底部的发达根系，全都能看得极为清楚。
卜鸣对植物学一窍不通，根本辨认不出小小嫩芽的界门纲属。
不过他隐约觉得这株小芽应该没办法同现实世界中的植物对应。
毕竟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植物是能生在别人的脑海意识中。
他清楚地记得，嫩芽叶尖滴落水滴，在池中生出的涟漪可以治疗他的严重伤势，甚至提供给他强大到能够杀死怪物的恐怖力量……一想到他把手掌插入那头火焰巨熊的胸腔，他就激动得浑身发抖，手掌中还依稀残留着穿透皮毛、骨骼、肌肉的奇异感觉，那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不仅仅是徒手挖心，更是让人震颤的强大力量。
他一边仔细回味昏迷前的那些场景，一边凝视着水池，“玉心砒”似乎极其霸道。
然而目前看来，除了造成极寒，并未对他造成其它影响。
或许要等整个水池彻底恢复正常后才能看出端倪，卜鸣暗暗猜测。
冰面只是在植物根处融开水碗那么大的一圈，从中心到池壁，冰层越来越厚。
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冰，也不知道融化的条件是什么。
总不成让我在脑海里搞出一个火炉子来吧！卜鸣沮丧地想着。
这时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火炉子确实不可能有，但能带来热量的东西却存在。
他还记得火熊的玉核化成岩浆流入体内时整个身体仿佛被融化的舒适感。
如果能再搞到一颗火属性的玉核，说不定能让坚冰融化的快一些。
道理朴素很简单，难点在于去哪儿找。
两条腿的活人大街上随处可见，三条腿的蛤蟆或许在实验室中也能培养出来，
至于浑身冒着火的巨熊，这个世界上还会有第二头么？
都不提以他现在的虚弱程度，就算真有一头火熊在面前，不但伤不倒对方，恐怕还会被一爪子拍成肉饼。
唉，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卜鸣在心里长长地叹口气，两眼望着水池发呆。
卜鸣不知道，专注地观察内景会忽略掉外在的时间流逝。
他如同一尊雕像，一动不动地坐在纯白一色的病床上，一坐就是几个小时过去。
外面天光渐亮，太阳穿过薄暮，自群山中升起，澄净的光线从窗帘的缝隙投进室内。
一墙之隔的走廊里，脚步声渐渐多起来，喁喁人声细细地于各个房间中响起。
早晨八点，值班的年轻护士哼着歌推门走进来，心情似乎不错，嘴角挂着笑。
只见她视若无睹地走到窗边，“哗啦”拉开窗帘，任由明媚阳光毫无阻碍地倾泻进屋内。接着低头打量窗台上摆放着一排绿意盎然的多肉植物，拿起旁边摆着的塑料喷壶，小心翼翼地喷水。
呲、呲、呲——水雾一股股地淋在多肉植物的后嫩叶片上，三下之后她的动作陡然僵住，接着猛地回身望向直挺挺坐着的卜鸣。
“啊！”她两眼圆睁，扯着嗓子发出一声惊恐至极的叫声，手里的喷壶砰然坠地。
他长长喘息，双手抱头，冷汗从睫毛滴下，落在被子上。
噩梦中，从巨熊口中喷出的炙热岩浆浇了他一头一脸。
热度极高，带着硫磺的恶臭，身上皮肤起泡焦糊，一层层从脸上身上剥落，散发烤肉香气。
太可怕了，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啊？似乎还梦见了妹妹。
他闭上双眼，惊魂未定地回想。
等等，他倏地睁开眼，四下打量，屋内一片昏暗，窗户上悬挂着厚厚的窗帘。
他忽然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视力变得很好，就算是最远处被阴影覆盖的黑暗角落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下一秒他醒过神来，这不是家里，环境和他的记忆对不上。
那这是什么地方？心里转过这个念头时，太阳穴处撕裂一般疼，脑子里骤然涌入无数回忆。
想起来了，从便利店接妹妹下班，随后被不知道从哪儿出现的巨狼袭击，短暂昏迷后再醒来身处长满无数藤蔓的烂尾楼中，随后事情进一步失控，鼠妖、怪人、胸口被植入的神秘玉珠，以及妹妹被巨大的三眼狐狸一口吞吃……
思及至此，卜鸣胸口锥心剧痛，几乎无法呼吸。
他双手捂脸，咬着被子，把呜咽封在喉咙里。
泪水从指缝渗出，妹妹临死时的画面牢牢地钉在眼前，挥之不去。
对不起，对不起，是哥哥没用……他砰砰地捶打自己的头，狠狠地抽耳光
疼痛并不能减轻心中的愧疚，反而加重了无力感。
慢慢的，更多的记忆复苏，他想起自己杀了那头火熊，又被一种叫“玉心砒”的寒毒击倒。
意识溃散的最后时刻，眼前是厚到无法看穿的坚冰。
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他满头雾水，昏迷了多久？感觉有一两天的样子。
环顾四周，根据房间内的设施推断，卜鸣感觉这里应该是医院之类的地方。
是谁把他带到这里来的呢？
对了，那株植物！他心里咯噔一下，慌忙闭眼向内探视。
松了口气，它还在，没死，冰雪正在融化，它冻得蔫蔫的，两片叶子耷拉着。
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与它的主人很像。
卜鸣像是得到一个有趣的玩具一样，将全部精神都投注到对内景的探查中。
极为奇妙的感觉，体内存在一个小小的奇异空间。
按常理推断，肯定不是实体的存在，无论是肚子还是胸腔都无法容纳这么大的地方。
这么一想，那就应该是一个虚拟的世界，目前还不知道大小，视角被局限在孤零零的水池前。
水池直径一米左右，呈规则的圆形，高约五十公分，整体由一块块看着就很坚硬结实的黑色石头砌成。
能看出砌它的泥瓦匠技术极为娴熟，每一块砖都严丝合缝地挤在一起。
好像有一台高清分辨率的摄像头，对准水池和植物，功能强大，甚至可调节远近和角度。
只要他心念一动，摄像头就会随之发生改变，令他可以看到那株植物的任何细微之处。
叶脉上的纹理，水面坚冰的形状，水池底部的发达根系，全都能看得极为清楚。
卜鸣对植物学一窍不通，根本辨认不出小小嫩芽的界门纲属。
不过他隐约觉得这株小芽应该没办法同现实世界中的植物对应。
毕竟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植物是能生在别人的脑海意识中。
他清楚地记得，嫩芽叶尖滴落水滴，在池中生出的涟漪可以治疗他的严重伤势，甚至提供给他强大到能够杀死怪物的恐怖力量……一想到他把手掌插入那头火焰巨熊的胸腔，他就激动得浑身发抖，手掌中还依稀残留着穿透皮毛、骨骼、肌肉的奇异感觉，那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不仅仅是徒手挖心，更是让人震颤的强大力量。
他一边仔细回味昏迷前的那些场景，一边凝视着水池，“玉心砒”似乎极其霸道。
然而目前看来，除了造成极寒，并未对他造成其它影响。
或许要等整个水池彻底恢复正常后才能看出端倪，卜鸣暗暗猜测。
冰面只是在植物根处融开水碗那么大的一圈，从中心到池壁，冰层越来越厚。
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冰，也不知道融化的条件是什么。
总不成让我在脑海里搞出一个火炉子来吧！卜鸣沮丧地想着。
这时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火炉子确实不可能有，但能带来热量的东西却存在。
他还记得火熊的玉核化成岩浆流入体内时整个身体仿佛被融化的舒适感。
如果能再搞到一颗火属性的玉核，说不定能让坚冰融化的快一些。
道理朴素很简单，难点在于去哪儿找。
两条腿的活人大街上随处可见，三条腿的蛤蟆或许在实验室中也能培养出来，
至于浑身冒着火的巨熊，这个世界上还会有第二头么？
都不提以他现在的虚弱程度，就算真有一头火熊在面前，不但伤不倒对方，恐怕还会被一爪子拍成肉饼。
唉，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卜鸣在心里长长地叹口气，两眼望着水池发呆。
卜鸣不知道，专注地观察内景会忽略掉外在的时间流逝。
他如同一尊雕像，一动不动地坐在纯白一色的病床上，一坐就是几个小时过去。
外面天光渐亮，太阳穿过薄暮，自群山中升起，澄净的光线从窗帘的缝隙投进室内。
一墙之隔的走廊里，脚步声渐渐多起来，喁喁人声细细地于各个房间中响起。
早晨八点，值班的年轻护士哼着歌推门走进来，心情似乎不错，嘴角挂着笑。
只见她视若无睹地走到窗边，“哗啦”拉开窗帘，任由明媚阳光毫无阻碍地倾泻进屋内。接着低头打量窗台上摆放着一排绿意盎然的多肉植物，拿起旁边摆着的塑料喷壶，小心翼翼地喷水。
呲、呲、呲——水雾一股股地淋在多肉植物的后嫩叶片上，三下之后她的动作陡然僵住，接着猛地回身望向直挺挺坐着的卜鸣。
“啊！”她两眼圆睁，扯着嗓子发出一声惊恐至极的叫声，手里的喷壶砰然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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