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心灵测试
松山府一到秋天，天空就显得尤为高远。
蓝得澄澈、纯净，就像一块上好的蓝玉。
辛乙木问完后惬意地吹起口哨，玩着手机，似乎在给卜鸣选择前的考虑时间。
卜鸣两眼望天，心里其实早已做出选择。
成为斩玉师，杀掉妖狐，为卜莹报仇。
“辛大哥，手机可以借我用一下吗？”他低头朝辛乙木伸手。
辛乙木微怔，似乎没想到卜鸣第一句话是借手机。
“我要给家里长辈打个电话，我昏迷了三个月，妹妹惨死，她可能还不知道。”
“哦哦哦，好的，给你。”辛乙木把手机塞给卜鸣。
卜鸣接过手机，输入一直记在心里的那个号码，拨出去。
嘟嘟嘟，漫长的忙音等待后，电子声冷漠无情地提醒：“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通话自动挂断，他又打了一次，依然如此，反复三次后，他把手机还给辛乙木。
“没打通？”辛乙木问了句废话。
卜鸣点头，陷入困惑，隐隐感觉到事情不对，关机这种事情从来没遇到过。
以往每次都是妹妹主动打电话过去同奶奶聊天，他在一旁时，下意识记过。
忙音不超过三声，通话就会被接通，每次都是这样。
奶奶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他心想，自己昏迷三个多月，妹妹也不在了。
这一百天里，奶奶在干嘛？难道她从未来找过自己吗？
“辛大哥，我想问一下，我昏迷的时候，有没有人来找过我？”
“你想问你奶奶吧？”辛乙木挠挠下巴，“叫什么来着，哦，对，厉红缨，据我所知，没来过。”
卜鸣沉默了片刻，几乎能确定奶奶那边绝对出问题了
“辛大哥，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卜鸣向辛乙木求助，“我奶奶，之前在东山郡那边旅游，电话里说是泡温泉什么的。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也没来找过我，我怀疑，她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了……您，能不能帮我找找看？”
“小事情，”辛乙木拍胸脯应承，“没问题，我会帮你问问的，东山郡那边的治安署，我有熟人。”说着，辛乙木便操作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查，十几秒后电话拨出。
“曹哥，我，木头啊，没事儿没事儿，你别慌，找你帮个小忙，手下有个小兄弟的长辈，在你们那边旅游，好几天没回电话，问问什么情况，对对对，叫厉红缨，身份证号是……好的，有消息就回我啊，我这边等着呢，行，下次过去一定找你，哈哈哈，你其实也不希望我过去吧，我一过去肯定是出了大事儿，行了，先这样吧，挂了！”
放下电话，辛乙木望向卜鸣：“等消息吧，找的人是东山郡那边治安署的署长。”
卜鸣道声谢，他看出辛乙木不是一般人，却还是低估了他的能量。
一个电话就能指挥动署长，已经不是他能想象到的层级。
心里固然还是担忧，眼下似乎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相比之下，这似乎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奶奶真若是遇到什么不测，他一个平头市民，就算亲自过去，也不过是找到当地的治安所。
“想好了，”他再次望向辛乙木，眼神坚定，“我要为妹妹报仇。”
“真的想好了吗？”辛乙木神情激动，却强忍着再次询问。
“是，想好了。”卜鸣确认。
“好，”辛乙木从长椅上站起，伸了个懒腰，搂住卜鸣的肩膀，“走吧，还有一些必要的流程。”
“那个，辛大哥，你是不是早看出我会做出这个选择？”一边走卜鸣一边小声问。
“那是啊，我这双眼睛，啧啧，看人特别准。”
“我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以我对你的观察，呃，还有一些小手段的探测，资质方面你至少是个B级。”辛乙木两眼放光地说。
“B啊？”卜鸣语带嫌弃，“那也没多好嘛！上面不会还有A，再上面不会还有S吧？S之上不会还有SR、SSR、UR之类的吧？”
“唉，你这家伙，卡牌游戏玩过不少嘛！”辛乙木声音夸张，接着神情转为严肃，“没错，是有A和S两个级别，不过，可没你想象的那么泛滥，还UR、SR……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这行的情况，B级已经算是良才美质了，A级被称为万里挑一，至于S级，啧啧，只能说是百年难遇！其实我对你是抱有A级的期待，为了怕自己失望，调低了一个等级。”
两人说着，穿过大楼前面的警戒区，通过两道岗哨的检查，走到建筑门前。
查验身份卡，面容扫描，声纹识别，是否携带违禁品，诸多检查繁琐又细致。
卜鸣是本地人，前二十多年也从这栋大厦前面路过几次，却从未想到有一天会走进来。
更没想到，这里是这样的情况。
他心想这得是什么部门能有这么严格的安保措施，转念一想又释然了。
从辛乙木的话里已能窥斑知豹。
强大且隐秘，传承久远，肩负维护社会安定的重要职责！
啧，这么一衡量，确实是要害机关。
通过最后一道关卡，连辛乙木都长吁了口气，扭头跟卜鸣抱怨：“破地方规矩多吧，哼哼，我跟你说，都是表面功夫，能被他们拦住的能搞出什么破坏？踢翻垃圾桶？切，真想搞破坏的，又岂是这些臭鱼烂虾能拦住的？别担心，咱们有另外的办公地点，不会常来这边，这里都是喜欢坐办公室定规矩的人来的地方。”
说着话，两人穿过旋转门步入建筑内。
一进门，卜鸣就惊了一下，门后骤然出现一间高、阔到不可思议的厅堂。
整个大厅布置的极为简洁，既古朴典雅，又充满了科技感。
地面铺着幽暗光洁的大理石地砖，对着大门的墙壁上装饰着圣石集团的LOGO。
举头上望，穹顶距离地面能有十几米高，顶端中心吊着倒垂的巨树状的水晶吊灯。
无数果实一样的菱形灯泡释放着璀璨光芒，照耀着一圈色彩艳丽的壁画。
内容繁复，充满了神话意味，卜鸣看了一眼，其中一副似乎是女娲补天。
神女手中高举着五种颜色组成的石头，飞向漏了一个大洞的苍穹。
瞄了两眼之后，卜鸣把注意力转移到墙壁上的镶嵌的LOGO。
中间是一块黑色菱形玉石，被五块稍微小一点的，同样为菱形的玉石环绕。
环绕的玉石分别是红、银、绿、金、紫五种颜色。
下方是两枚巨大树叶状徽记，托举着上面的一大五小六块菱形玉石。
卜鸣盯着那LOGO看了半天，发现那巨大树叶徽记似乎同识海中那株奇怪植物的叶片相似。
心里咯噔一下，涌出一种混杂着惊喜和困扰的奇怪情绪。
看来自己是来对了，辛乙木说的没错，这里有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暗暗激动。
“卜鸣，别发呆了，过来这边。”辛乙木大声喊。
他扭头，见辛乙木在右手边的通道处朝他挥手，赶紧快步奔过去。
“发什么呆呢？”
“呃，辛大哥，那个标志是什么意思？”
“墙上的那个？”
“嗯，石头，树叶什么的。”
“哦，圣石嘛！就是指玉石，众生之欲，亦是生命之玉；神圣之石，也是恶魔之石。下面的树叶是心海玉树的叶片……呃，说起来挺复杂的，等你入职后可以看手册，里面都有说，对了，还有考试。”
一边说着，两人离开安静空旷的大厅，穿过走廊，走进另一个大厅。
骤然从之前那个中庭进到这边，立刻感觉到狭窄和逼仄。
其实这里才是正常建筑该有的大小，只是人多了点，显得有些拥挤吵闹。
卜鸣面前排着三列队伍，队伍的尽头是一台镶嵌在墙壁里的仪器。
这个场景，卜鸣只在在银行柜员机前见过。
大家来这里取钱吗？卜鸣心里想。
这个念头刚转过去，就被辛乙木扯着走到中间那列的队尾。
“检测仪，测试心灵纯净度的。”辛乙木解释了一句，却和没解释一个效果。
卜鸣想朝他翻个白眼以示抗议。
没用的话破筐一样往出倒，一到有价值的信息就惜字如金。
“心灵纯净度是什么意思？”卜鸣主动出击。
“就是那个，测试你承载玉种水准的，纯净度越高，承载力越大。”辛乙木一边玩手机一边答。
“哦，纯净度，也就是你说的资质？”卜鸣有点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武侠小说里一个人气海广阔，经脉粗大，就可以评为练武奇才。
气海广阔就是说你体内能容纳更多的真气，经脉粗大也就是真气的传输路径通畅。
换成通俗点的解释，油箱体积大，发动机功率高，自然力量更强。
“嗯，这个东西，不看你脑瓜聪明不聪明，有些聪明人欲念驳杂，一测就是浊种，有些蠢笨如猪，却能拿到不错的评分，”辛乙木心不在焉地回答，“我也说不清楚这个纯净度是怎么算的，一切都由集团的中央超脑控制，不过，这么些年集团都是靠这个来筛选人才，没出过错，评分高的最后也证明了自己确实有两把刷子，可信度还是有保证的。”
“那怎么会这么多人？”卜鸣看着前面缓缓向前蠕动的队伍。
“嗨，天下熙熙嘛，集团有政策，达到一定级别的终身制雇员可以推荐一名亲友免费测试。听说只要评分高于六十分就会被集团招纳，工资高福利好工作还不累，这年头谁不想找一份这样的工作。”
辛乙木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嘲讽，声音还特大。
前面排队的是一个一身运动服的年轻小伙，扭脸不满地瞪辛乙木和卜鸣一眼。
卜鸣扯了一下辛乙木的衣服，让他说话小点声。
辛乙木哼了一声，闭嘴不再多说。
没想到前面那人反而压不住火气，扭头阴阳怪气道：“您这么清高干嘛还来排队？”
辛乙木想要开口反击，卜鸣立刻拉住了他，小声说：“注意影响。”
这四个字很管用，辛乙木立刻蔫了，走出队伍到一边站着，眼不见为净，继续玩着手机。
“对不起对不起，我朋友是陪我的，他不是来测试的。”卜鸣赔笑道歉。
“切，”年轻人嗤笑一声，“我看他也没这个资格，你瞧那头发跟杀马特似的，傻叉一个。”
“喂，你够了啊，他是我朋友！找揍么？”卜鸣以凶狠的眼神瞪着那年轻人。
辛乙木需要注意影响，他卜鸣一个无名之辈，可不用。
结果那人秒怂，缩了缩脖子，赶紧转过身去，跟紧前一个人，尽量远离卜鸣。
辛乙木回到卜鸣身旁，轻声叹息：“唉，有时候会觉得悲哀，我们拼命斩杀玉魔，就是为了保护这样的蠢货！”
卜鸣心里忍不住吐槽，还不是你说话难听，换我也得怼你两句。
随着队伍不断向前，距离墙壁上的仪器越来越近。
卜鸣不断听到仪器的电子声汇报测试者的评分，大多数都在三四十分。
偶有一两个能到五十分，就能引得排队的人纷纷侧目。
听到评分的人黯然离开，换上满脸期待的人上来，继而重复前一位的下场。
速度很快，卜鸣前面那位年轻人走上去，将右手伸进仪器的一个孔洞中。
几秒钟后，抽出手，仪器屏幕闪烁了一下，电子声汇报：“63.5分，恭喜您。”
这个声音一出，左右两支队伍的人都好奇夹杂羡慕地朝这边望过来。
年轻人呆愣了几秒，爆出一句粗口，原地跳起来，得意洋洋地高举双手转圈。
一位身穿修身制服的女郎走过来，彬彬有礼地对那年轻人说：“徐东兵先生，恭喜您达到我们的标准，请跟我这边来，需要您填一下资料。”
“好的好的。”年轻人一叠声回答，脸都笑烂了，刚要跟着走，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停住脚步。
“抱歉，可以稍等一下嘛，后面这位是我的朋友，我想等一下他的结果。”
他说着挑衅地望向卜鸣和辛乙木，那神情似乎在说，我看你们两个垃圾能测试出来什么。
蓝得澄澈、纯净，就像一块上好的蓝玉。
辛乙木问完后惬意地吹起口哨，玩着手机，似乎在给卜鸣选择前的考虑时间。
卜鸣两眼望天，心里其实早已做出选择。
成为斩玉师，杀掉妖狐，为卜莹报仇。
“辛大哥，手机可以借我用一下吗？”他低头朝辛乙木伸手。
辛乙木微怔，似乎没想到卜鸣第一句话是借手机。
“我要给家里长辈打个电话，我昏迷了三个月，妹妹惨死，她可能还不知道。”
“哦哦哦，好的，给你。”辛乙木把手机塞给卜鸣。
卜鸣接过手机，输入一直记在心里的那个号码，拨出去。
嘟嘟嘟，漫长的忙音等待后，电子声冷漠无情地提醒：“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通话自动挂断，他又打了一次，依然如此，反复三次后，他把手机还给辛乙木。
“没打通？”辛乙木问了句废话。
卜鸣点头，陷入困惑，隐隐感觉到事情不对，关机这种事情从来没遇到过。
以往每次都是妹妹主动打电话过去同奶奶聊天，他在一旁时，下意识记过。
忙音不超过三声，通话就会被接通，每次都是这样。
奶奶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他心想，自己昏迷三个多月，妹妹也不在了。
这一百天里，奶奶在干嘛？难道她从未来找过自己吗？
“辛大哥，我想问一下，我昏迷的时候，有没有人来找过我？”
“你想问你奶奶吧？”辛乙木挠挠下巴，“叫什么来着，哦，对，厉红缨，据我所知，没来过。”
卜鸣沉默了片刻，几乎能确定奶奶那边绝对出问题了
“辛大哥，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卜鸣向辛乙木求助，“我奶奶，之前在东山郡那边旅游，电话里说是泡温泉什么的。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也没来找过我，我怀疑，她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了……您，能不能帮我找找看？”
“小事情，”辛乙木拍胸脯应承，“没问题，我会帮你问问的，东山郡那边的治安署，我有熟人。”说着，辛乙木便操作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查，十几秒后电话拨出。
“曹哥，我，木头啊，没事儿没事儿，你别慌，找你帮个小忙，手下有个小兄弟的长辈，在你们那边旅游，好几天没回电话，问问什么情况，对对对，叫厉红缨，身份证号是……好的，有消息就回我啊，我这边等着呢，行，下次过去一定找你，哈哈哈，你其实也不希望我过去吧，我一过去肯定是出了大事儿，行了，先这样吧，挂了！”
放下电话，辛乙木望向卜鸣：“等消息吧，找的人是东山郡那边治安署的署长。”
卜鸣道声谢，他看出辛乙木不是一般人，却还是低估了他的能量。
一个电话就能指挥动署长，已经不是他能想象到的层级。
心里固然还是担忧，眼下似乎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相比之下，这似乎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奶奶真若是遇到什么不测，他一个平头市民，就算亲自过去，也不过是找到当地的治安所。
“想好了，”他再次望向辛乙木，眼神坚定，“我要为妹妹报仇。”
“真的想好了吗？”辛乙木神情激动，却强忍着再次询问。
“是，想好了。”卜鸣确认。
“好，”辛乙木从长椅上站起，伸了个懒腰，搂住卜鸣的肩膀，“走吧，还有一些必要的流程。”
“那个，辛大哥，你是不是早看出我会做出这个选择？”一边走卜鸣一边小声问。
“那是啊，我这双眼睛，啧啧，看人特别准。”
“我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以我对你的观察，呃，还有一些小手段的探测，资质方面你至少是个B级。”辛乙木两眼放光地说。
“B啊？”卜鸣语带嫌弃，“那也没多好嘛！上面不会还有A，再上面不会还有S吧？S之上不会还有SR、SSR、UR之类的吧？”
“唉，你这家伙，卡牌游戏玩过不少嘛！”辛乙木声音夸张，接着神情转为严肃，“没错，是有A和S两个级别，不过，可没你想象的那么泛滥，还UR、SR……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这行的情况，B级已经算是良才美质了，A级被称为万里挑一，至于S级，啧啧，只能说是百年难遇！其实我对你是抱有A级的期待，为了怕自己失望，调低了一个等级。”
两人说着，穿过大楼前面的警戒区，通过两道岗哨的检查，走到建筑门前。
查验身份卡，面容扫描，声纹识别，是否携带违禁品，诸多检查繁琐又细致。
卜鸣是本地人，前二十多年也从这栋大厦前面路过几次，却从未想到有一天会走进来。
更没想到，这里是这样的情况。
他心想这得是什么部门能有这么严格的安保措施，转念一想又释然了。
从辛乙木的话里已能窥斑知豹。
强大且隐秘，传承久远，肩负维护社会安定的重要职责！
啧，这么一衡量，确实是要害机关。
通过最后一道关卡，连辛乙木都长吁了口气，扭头跟卜鸣抱怨：“破地方规矩多吧，哼哼，我跟你说，都是表面功夫，能被他们拦住的能搞出什么破坏？踢翻垃圾桶？切，真想搞破坏的，又岂是这些臭鱼烂虾能拦住的？别担心，咱们有另外的办公地点，不会常来这边，这里都是喜欢坐办公室定规矩的人来的地方。”
说着话，两人穿过旋转门步入建筑内。
一进门，卜鸣就惊了一下，门后骤然出现一间高、阔到不可思议的厅堂。
整个大厅布置的极为简洁，既古朴典雅，又充满了科技感。
地面铺着幽暗光洁的大理石地砖，对着大门的墙壁上装饰着圣石集团的LOGO。
举头上望，穹顶距离地面能有十几米高，顶端中心吊着倒垂的巨树状的水晶吊灯。
无数果实一样的菱形灯泡释放着璀璨光芒，照耀着一圈色彩艳丽的壁画。
内容繁复，充满了神话意味，卜鸣看了一眼，其中一副似乎是女娲补天。
神女手中高举着五种颜色组成的石头，飞向漏了一个大洞的苍穹。
瞄了两眼之后，卜鸣把注意力转移到墙壁上的镶嵌的LOGO。
中间是一块黑色菱形玉石，被五块稍微小一点的，同样为菱形的玉石环绕。
环绕的玉石分别是红、银、绿、金、紫五种颜色。
下方是两枚巨大树叶状徽记，托举着上面的一大五小六块菱形玉石。
卜鸣盯着那LOGO看了半天，发现那巨大树叶徽记似乎同识海中那株奇怪植物的叶片相似。
心里咯噔一下，涌出一种混杂着惊喜和困扰的奇怪情绪。
看来自己是来对了，辛乙木说的没错，这里有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暗暗激动。
“卜鸣，别发呆了，过来这边。”辛乙木大声喊。
他扭头，见辛乙木在右手边的通道处朝他挥手，赶紧快步奔过去。
“发什么呆呢？”
“呃，辛大哥，那个标志是什么意思？”
“墙上的那个？”
“嗯，石头，树叶什么的。”
“哦，圣石嘛！就是指玉石，众生之欲，亦是生命之玉；神圣之石，也是恶魔之石。下面的树叶是心海玉树的叶片……呃，说起来挺复杂的，等你入职后可以看手册，里面都有说，对了，还有考试。”
一边说着，两人离开安静空旷的大厅，穿过走廊，走进另一个大厅。
骤然从之前那个中庭进到这边，立刻感觉到狭窄和逼仄。
其实这里才是正常建筑该有的大小，只是人多了点，显得有些拥挤吵闹。
卜鸣面前排着三列队伍，队伍的尽头是一台镶嵌在墙壁里的仪器。
这个场景，卜鸣只在在银行柜员机前见过。
大家来这里取钱吗？卜鸣心里想。
这个念头刚转过去，就被辛乙木扯着走到中间那列的队尾。
“检测仪，测试心灵纯净度的。”辛乙木解释了一句，却和没解释一个效果。
卜鸣想朝他翻个白眼以示抗议。
没用的话破筐一样往出倒，一到有价值的信息就惜字如金。
“心灵纯净度是什么意思？”卜鸣主动出击。
“就是那个，测试你承载玉种水准的，纯净度越高，承载力越大。”辛乙木一边玩手机一边答。
“哦，纯净度，也就是你说的资质？”卜鸣有点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武侠小说里一个人气海广阔，经脉粗大，就可以评为练武奇才。
气海广阔就是说你体内能容纳更多的真气，经脉粗大也就是真气的传输路径通畅。
换成通俗点的解释，油箱体积大，发动机功率高，自然力量更强。
“嗯，这个东西，不看你脑瓜聪明不聪明，有些聪明人欲念驳杂，一测就是浊种，有些蠢笨如猪，却能拿到不错的评分，”辛乙木心不在焉地回答，“我也说不清楚这个纯净度是怎么算的，一切都由集团的中央超脑控制，不过，这么些年集团都是靠这个来筛选人才，没出过错，评分高的最后也证明了自己确实有两把刷子，可信度还是有保证的。”
“那怎么会这么多人？”卜鸣看着前面缓缓向前蠕动的队伍。
“嗨，天下熙熙嘛，集团有政策，达到一定级别的终身制雇员可以推荐一名亲友免费测试。听说只要评分高于六十分就会被集团招纳，工资高福利好工作还不累，这年头谁不想找一份这样的工作。”
辛乙木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嘲讽，声音还特大。
前面排队的是一个一身运动服的年轻小伙，扭脸不满地瞪辛乙木和卜鸣一眼。
卜鸣扯了一下辛乙木的衣服，让他说话小点声。
辛乙木哼了一声，闭嘴不再多说。
没想到前面那人反而压不住火气，扭头阴阳怪气道：“您这么清高干嘛还来排队？”
辛乙木想要开口反击，卜鸣立刻拉住了他，小声说：“注意影响。”
这四个字很管用，辛乙木立刻蔫了，走出队伍到一边站着，眼不见为净，继续玩着手机。
“对不起对不起，我朋友是陪我的，他不是来测试的。”卜鸣赔笑道歉。
“切，”年轻人嗤笑一声，“我看他也没这个资格，你瞧那头发跟杀马特似的，傻叉一个。”
“喂，你够了啊，他是我朋友！找揍么？”卜鸣以凶狠的眼神瞪着那年轻人。
辛乙木需要注意影响，他卜鸣一个无名之辈，可不用。
结果那人秒怂，缩了缩脖子，赶紧转过身去，跟紧前一个人，尽量远离卜鸣。
辛乙木回到卜鸣身旁，轻声叹息：“唉，有时候会觉得悲哀，我们拼命斩杀玉魔，就是为了保护这样的蠢货！”
卜鸣心里忍不住吐槽，还不是你说话难听，换我也得怼你两句。
随着队伍不断向前，距离墙壁上的仪器越来越近。
卜鸣不断听到仪器的电子声汇报测试者的评分，大多数都在三四十分。
偶有一两个能到五十分，就能引得排队的人纷纷侧目。
听到评分的人黯然离开，换上满脸期待的人上来，继而重复前一位的下场。
速度很快，卜鸣前面那位年轻人走上去，将右手伸进仪器的一个孔洞中。
几秒钟后，抽出手，仪器屏幕闪烁了一下，电子声汇报：“63.5分，恭喜您。”
这个声音一出，左右两支队伍的人都好奇夹杂羡慕地朝这边望过来。
年轻人呆愣了几秒，爆出一句粗口，原地跳起来，得意洋洋地高举双手转圈。
一位身穿修身制服的女郎走过来，彬彬有礼地对那年轻人说：“徐东兵先生，恭喜您达到我们的标准，请跟我这边来，需要您填一下资料。”
“好的好的。”年轻人一叠声回答，脸都笑烂了，刚要跟着走，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停住脚步。
“抱歉，可以稍等一下嘛，后面这位是我的朋友，我想等一下他的结果。”
他说着挑衅地望向卜鸣和辛乙木，那神情似乎在说，我看你们两个垃圾能测试出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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