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布洛妮娅·米奥斯特别篇 天醒
“活下去……”
——————————
新约五年，6月27日，昼晴，无云，迟暮云起，夜深而散。
——————————
好久了。
还要这样多久呢……
有些讨厌晴天了。
晒久了太阳，总觉得阴雨那样难熬。
我很喜欢她的笑，那是纯粹的、未曾染尘的清澈，是内心的映照。
我却只有虚伪。
她身上的不是我的影子，而像是镜像，那是另一重我的人生，不是我没有选择的路，而是没有选择的我在梦中幻想过的路。
——————————
这世界上会有神吧，可惜不会是我。
新约前十年，末日当天。天本来很蓝，很清澈，海浪轻抚着镶金戴银的沙滩，花开得正盛。
总觉得衣服怎么整理都不够优雅，镜子照了无数次也总觉得仪容不够完美。
就是今天了。
我轻轻擦拭着视讯手表，小心地调整手臂的角度让它的摄像头能够同时照到身后的花海和远处的教堂。
可地面在颤动。
——————————
诗月轻快地唤了一声“顾大叔”，听见里面有人应了，她先行一步为我撩开军帐，做了个请的手势。
花片刻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笑着进去，都是自己人，没必要端着的。
见我已经进帐，诗月便像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跟进来。
“来了？”顾大叔稍微抬眼瞥了一眼诗月，又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微微颔首笑了笑。
“来咯！”诗月走过去，坐到他身边，好奇的看他正在字字细读的一本实验观察记录。
我也冲他点点头，只站在一旁。
“长大了。”他说着，但没有抬头。
我礼貌地笑笑，点点头，也不顾他是否能看见。
“长大了？”他又说。这次尾音是上扬的，应该在提问。
我没有说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诗月一头雾水地坐在一旁听着。
“说吧，怎么又来了？”他不再等待我的答复，转头与诗月聊起天。
“大叔～瞧你说的，没事就不能来嘛～”诗月抱着他的手臂撒娇。
他与诗月聊得很欢。除了诗月将我介绍给他的时候气氛有些微妙，其他时候大抵是愉悦的。
聊着聊着，从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起，他开始抖腿。
虽然有习惯的因素，但抖腿往往出于无聊或是紧张。
他没有这等陋习，与我们聊天也并不会无聊。
那就只剩下一个因素了。
诗月似乎也知道，开始偷笑，又时不时看向我。
她喜欢他。
真好。
他已经对我失望了。
也好。
现在只要让她和祂也讨厌我就好了……
聊了许久，临出门的回望，对视的意味深长的目光刺痛着我的心脏。
但我不会再寡断了。
他审视着我，摇了摇头。
我半眯着眼，看着他，也摇了摇头。
就此别过吧。
——————————
走出门去，诗月蹦蹦跳跳在前，沐浴在云间筛下的细碎的夕曜里，像是传说里的神明身边浮动着神环。
真好。
我的天使，就这样活下去吧。
不要和我这样的恶魔有关联了。
如是想着，我开了口:“你……对顾大叔有好感。”
她的身形忽然一滞，像是被车灯照到的兔子，耳朵也通红。
“我……那个……就是……”
我笑着跟上停住的她:“知道他多大年纪吗？”
“嗯……三四十岁？”
“令尊贵庚？”
“四十一啊，怎么了？”
我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嗯，比他小个七八岁。”
她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暗云涌动，遮住了夕阳，天忽然暗下来。
我心满意足地牵住她继续向前走。
太好了，她也会讨厌我了。
我不想给珍视我的人带来更多伤害了。
不知婵娟从何处升起，云层太厚，什么也看不清了。
是啊，没有光，能看清什么呢……
布置一下吧，至少黑暗里要想法分辨出不一样的影子呢……
——————————
“求我，求我我就给你。”
“求求您了，主亻～最喜欢主亻了～”
“哦？喜欢我什么呀？”
“喜欢您英俊潇洒，喜欢您智勇双全～”
装出一副笑脸，我又在谄媚地说着经历过无数次以至于让恶心和羞耻都疲劳了的鬼话。
他满意了，皱纹又像长长的蛆虫一样爬满笑得猖狂的脸。
……
他忽然用那双狭小的鼠眼审视我:
“你不会背叛我吧？”
“Arregan永远是主亻的狗。”我仰头——熟练地——用虚假的狂热与痴迷武装心灵的窗户。
是的，爱丽格恩永远不会背叛你……
我还要这样变tai下去多久呢？
救赎与解脱就在眼前。
——————————
我记得长卿抖腿的节奏。
组织的电码。
熟识，我是情报部的，死都不会忘。
如.果.我.是.你·我.就.一.枪.崩.了.他
简单的答案。
人人想得到。
我想得到。
却不是我想得到的。
终于付之一笑。
又想起时，明月之下，躺在狼藉中的我，身边力竭熟睡的玄皇，像是尘封已久的噩梦。
不.是.现.在
手指在地板轻轻叩响。
——————————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呢……
为什么我永远问不出口……
好累……
——————————
我是个可悲的女亻，知我者大都死去，而生者又不知，由跳动的心脏力证存活的表字，早就不再鲜活，将怯懦的内核冠以傲慢的华盖。
我是个可耻的女亻，从自以为顺从能带来和平，到看透了人间，终于还是没能完成一次反抗，活着却已是死人心绪。
我是个可笑的女亻，麻木，从微尘到骸骨，我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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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约五年，6月27日，昼晴，无云，迟暮云起，夜深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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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了。
还要这样多久呢……
有些讨厌晴天了。
晒久了太阳，总觉得阴雨那样难熬。
我很喜欢她的笑，那是纯粹的、未曾染尘的清澈，是内心的映照。
我却只有虚伪。
她身上的不是我的影子，而像是镜像，那是另一重我的人生，不是我没有选择的路，而是没有选择的我在梦中幻想过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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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上会有神吧，可惜不会是我。
新约前十年，末日当天。天本来很蓝，很清澈，海浪轻抚着镶金戴银的沙滩，花开得正盛。
总觉得衣服怎么整理都不够优雅，镜子照了无数次也总觉得仪容不够完美。
就是今天了。
我轻轻擦拭着视讯手表，小心地调整手臂的角度让它的摄像头能够同时照到身后的花海和远处的教堂。
可地面在颤动。
——————————
诗月轻快地唤了一声“顾大叔”，听见里面有人应了，她先行一步为我撩开军帐，做了个请的手势。
花片刻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笑着进去，都是自己人，没必要端着的。
见我已经进帐，诗月便像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跟进来。
“来了？”顾大叔稍微抬眼瞥了一眼诗月，又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微微颔首笑了笑。
“来咯！”诗月走过去，坐到他身边，好奇的看他正在字字细读的一本实验观察记录。
我也冲他点点头，只站在一旁。
“长大了。”他说着，但没有抬头。
我礼貌地笑笑，点点头，也不顾他是否能看见。
“长大了？”他又说。这次尾音是上扬的，应该在提问。
我没有说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诗月一头雾水地坐在一旁听着。
“说吧，怎么又来了？”他不再等待我的答复，转头与诗月聊起天。
“大叔～瞧你说的，没事就不能来嘛～”诗月抱着他的手臂撒娇。
他与诗月聊得很欢。除了诗月将我介绍给他的时候气氛有些微妙，其他时候大抵是愉悦的。
聊着聊着，从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起，他开始抖腿。
虽然有习惯的因素，但抖腿往往出于无聊或是紧张。
他没有这等陋习，与我们聊天也并不会无聊。
那就只剩下一个因素了。
诗月似乎也知道，开始偷笑，又时不时看向我。
她喜欢他。
真好。
他已经对我失望了。
也好。
现在只要让她和祂也讨厌我就好了……
聊了许久，临出门的回望，对视的意味深长的目光刺痛着我的心脏。
但我不会再寡断了。
他审视着我，摇了摇头。
我半眯着眼，看着他，也摇了摇头。
就此别过吧。
——————————
走出门去，诗月蹦蹦跳跳在前，沐浴在云间筛下的细碎的夕曜里，像是传说里的神明身边浮动着神环。
真好。
我的天使，就这样活下去吧。
不要和我这样的恶魔有关联了。
如是想着，我开了口:“你……对顾大叔有好感。”
她的身形忽然一滞，像是被车灯照到的兔子，耳朵也通红。
“我……那个……就是……”
我笑着跟上停住的她:“知道他多大年纪吗？”
“嗯……三四十岁？”
“令尊贵庚？”
“四十一啊，怎么了？”
我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嗯，比他小个七八岁。”
她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暗云涌动，遮住了夕阳，天忽然暗下来。
我心满意足地牵住她继续向前走。
太好了，她也会讨厌我了。
我不想给珍视我的人带来更多伤害了。
不知婵娟从何处升起，云层太厚，什么也看不清了。
是啊，没有光，能看清什么呢……
布置一下吧，至少黑暗里要想法分辨出不一样的影子呢……
——————————
“求我，求我我就给你。”
“求求您了，主亻～最喜欢主亻了～”
“哦？喜欢我什么呀？”
“喜欢您英俊潇洒，喜欢您智勇双全～”
装出一副笑脸，我又在谄媚地说着经历过无数次以至于让恶心和羞耻都疲劳了的鬼话。
他满意了，皱纹又像长长的蛆虫一样爬满笑得猖狂的脸。
……
他忽然用那双狭小的鼠眼审视我:
“你不会背叛我吧？”
“Arregan永远是主亻的狗。”我仰头——熟练地——用虚假的狂热与痴迷武装心灵的窗户。
是的，爱丽格恩永远不会背叛你……
我还要这样变tai下去多久呢？
救赎与解脱就在眼前。
——————————
我记得长卿抖腿的节奏。
组织的电码。
熟识，我是情报部的，死都不会忘。
如.果.我.是.你·我.就.一.枪.崩.了.他
简单的答案。
人人想得到。
我想得到。
却不是我想得到的。
终于付之一笑。
又想起时，明月之下，躺在狼藉中的我，身边力竭熟睡的玄皇，像是尘封已久的噩梦。
不.是.现.在
手指在地板轻轻叩响。
——————————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呢……
为什么我永远问不出口……
好累……
——————————
我是个可悲的女亻，知我者大都死去，而生者又不知，由跳动的心脏力证存活的表字，早就不再鲜活，将怯懦的内核冠以傲慢的华盖。
我是个可耻的女亻，从自以为顺从能带来和平，到看透了人间，终于还是没能完成一次反抗，活着却已是死人心绪。
我是个可笑的女亻，麻木，从微尘到骸骨，我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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