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异变
王学舟睁眼，回到了地底。
自己与母亲相依为伴，在一个又一个租住的房间腾转，换了一份又一份工作，积攒下微薄的积蓄。陪伴母亲度过她短暂贫瘠的一生，拒收抛家弃子的男人留下的馈赠。在终日的顿苦中遇见生命中的那抹亮色，与她厮守，伴她疯狂，归于平淡。
直到有一天，接女儿放学的路上，在路过繁华街道时，恰好看到远征军全体阵亡的播报。摸摸孩子的头，在回家的轨道车上，与她讲述远征军的创立、发展及出征地表的必要性，越扯越远，下车时对着聆听的乘客微微致意，举着自己的小公主归家。
夜里，听着妻子发出的微弱鼾声，回想着下午看到的消息，王学舟思绪渐远，想到了父亲。神神叨叨得非要去地表，一去几年才寄回来一封信，说着马上就能回来，结果了无音讯，人间蒸发。托关系打听了几年，也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接下来就是通道坍塌，突然爆发的战争，就更不抱什么希望了。母亲去世后不久，他在地表的好友趁着通讯恢复，寄过来他的遗物。
爬起，上网，输入自己名字，搜查遗赠的包裹，时间久远，并未搜到。
王学舟怅然若失。
既然已经坐在这里，索性搜查远征军的资料，方便明天应对孩子的奇妙问题。
浏览了一些基础知识，王学舟翻到阵亡者那一栏，设置时间10年前，并未发现父亲的名字。
或许失踪不算死亡？
取消限制，继续往后翻看。
在三年前的一个十人小队名单，王学舟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是重名吗？
王学舟没有再浏览，关停主机，明天还要上班。
第二天上班路上，王学舟看到一队警卫持枪追捕一个瘦小的男子。
结束辛劳一天，领着女儿回家，王学舟又看到了那个瘦小男子。
男子推着一位老者，看到二人笑了下，随即继续前行。
接下来的几天，王学舟总是会想到那个同名的人，总有种想去了解他的冲动。
夜晚的空暇，王学舟查着那个人的信息，虽然有三个重名，但只有他早逝，枫余高校？与自己还是校友？
“爸爸，你在做什么？”小公主凑过来，“唉？是爸爸的名字！”
“是一个与爸爸同名的人。”王学舟关闭搜索，举着女儿，“走，我们去看看妈妈在做什么。”
第四次遇到瘦小男子，王学舟笑着点头示意。
这几天女儿异常缠人，自己下班后基本都在陪她玩。今天她们俩去丈人那儿，自己可算能清闲一晚。
回家看着球赛，喝至微醺，王学舟又想到那个人。
关闭节目，继续搜索，能查到的信息只有他的院校与生卒年两项信息。
与自己同岁，自己推迟了三年，他应该比自己大三届。
王学舟翻阅毕业名单/浏览毕业照。一个年级二十多个班，倒也不耗什么时间。
没找到？王学舟把搜索范围扩大到前后三届，总有些聪慧的人跳级。
依旧没有？王学舟有些疑惑，难不成网上的信息是假的？
带着疑惑睡去，第二天王学舟熟练的翻身，扑了个空，楞下想到她俩回娘家，悻悻的起床。推门出去，在家门口看到了那个瘦小男子。
男子拿着个纸质档案袋，向自己笑笑，“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王学舟想起警卫第一天追捕他，开口拒绝，“有事吗？”
“王学舟，生卒于XXXX，毕业于枫余高校。”男子背诵着。
王学舟脸色变冷，他在网络上监控自己？
“我这里有他在地表的经历，我们进去说？”男子抬手露出档案袋，指指双方，“你这个体型，也不用担心我心怀不轨。”
王学舟上下打量，蛮瘦弱的，不像是练过什么，让开道路，“最多十分钟。”
男子进屋，很自然的坐在沙发，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条斯理道，“我是他的朋友，来自地表。”
王学舟板着脸，内心有些惊讶。地表的原住民？他是怎么下来的？通道不是被严格把控吗？
“他在地表与我做了交易，违规把我换下来。”男子没多解释。
王学舟重复道，“违规？这就是你被追击的……”
“不，他在地表做的事情，我已经整理好，发到你的电脑上了。”男子起身离开，似乎只是进来解渴。
快走到门口，王学舟喊住了他，“再聊聊？你出去也要东躲西藏，不如在这里安心的歇半天。”
“不了，我待久了会给你惹麻烦。”男子说完离开。
王学舟虽然好奇，但眼看快迟到了，匆匆忙忙跑去坐公交车，东西既然到手了，晚上再看也一样。
结束忙碌的一天，哄女儿睡下，应付两句妻子，托口有事情没弄完，王学舟坐到电脑前。
点开，发现有封没有发件人的邮件，里面介绍了那个王学舟到地表后经历的一切，以及约定的交易，邮件到交易约定戛然而止。
浏览完毕，王学舟先是震惊地表居然有所谓的超人，而后稍作思考，就发现了矛盾之处。
联合政府这些年对地表的描述与邮件里描绘的稍有秩序的世界完全不同。
是谁在撒谎呢？
突然，眼前一黑。停电了？
妻子在房间喊道，“你人呢？快查查是不是没交电费。”
结婚以来，这种事情也发生过几次，两人工作都忙，常常忘交水电费。
“别怕，我这就查……”话说到一半，王学舟看到窗户外面，也是一片黑暗，“全都停电了。”
摸索着前进，顺便关了书房灯，王学舟走进卧室，“等吧，估计是供电哪条线又断了。”
妻子没作声，王学舟坐到床上，摩挲着她。
灯光忽然亮起，王学舟看到眼前的妻子变成一个无脸人！
惊恐的表情刚显露，灯光又熄灭。
“亲爱的，你刚刚看到什么了？”妻子被他的表情吓到了，抽出被攥着的手，转身摸去，“是墙啊？”
王学舟听着熟悉的声音，怀疑自己眼花了。
灯光再次闪灭，眼前的妻子与平日无二。
“你刚刚看到什么了？”妻子追问。
“我，我，我看到有只蜘蛛在墙上。”王学舟撒谎，“我去看看女儿。”
“啊！蜘蛛？”妻子也有些惊慌，跳下床，“一起去。”
两人摸到客厅，灯光又闪灭一下。
王学舟刚好透过卧室的梳妆镜，看到妻子没有五官的半边脸，这次他可以肯定不是眼花。
似乎刚才见过，也或许是晚上看的那些事迹起了作用，这次他倒不是很惊慌，悄然按下恐惧，王学舟摸到女儿房间，听着女儿匀称的呼吸，纠结要不要叫醒女儿。
“让她睡吧。”两人退至客厅，听闻楼下有人在讨论什么，离得太远听不真切。
妻子打开窗，探出头去。
王学舟坐到沙发上，心跳的很快。
灯光再次亮起，王学舟看到茶几上多了张A4纸，上面写着一段话，没看真切，灯光再次熄灭。
妻子坐回沙发，“在通知人去检查供电线路，估计过一阵子就来电了。”
王学舟趁黑摸到那张纸，从茶几上拿起，藏到沙发下面。
“你那个活要紧吗？”
“你先去睡吧。我等半小时，不来电就早起一会赶赶。”
“嗯，别太拼了。”妻子起身，拍了拍自己，然后回屋。
王学舟心中五味杂陈。既有结婚多年妻子变成怪物的恐惧，又难以割舍这份情感。虽然他想欺骗自己是看错了，但理智时刻提醒他不要做傻事。
灯光再次亮起，王学舟赶忙拽去那张纸，以最快速度浏览。
“白天我来时，就料到他快要动手了。你周围的一切都被他监视着，我一直没法接触你。只能在他快要成功难以脱身的紧要关头，贸然与你接触。
如果你在网上看到的信息只到交易，请继续看，否则，翻到后面。
“在交易定下之后，两人到了东城，委托超能者协会，挑选了一支小队，共同前往梦丘，将在那里布置仪式，达成交易。”
灯又灭了，妻子在卧室喊道，“我把灯关了，你稍后回来再开，晃得我睡不着。”
“好！”回复完，王学舟开始思忖，他是谁？
灯又亮了，这次持续的时间稍长。
“在路上的一个沙漠中我们先是迷路，然后又遇到一个奇怪的遗迹，遭遇恐怖的车队与未知的怪物，到达了一个不存在的绿洲。在绿洲中，熊睿指导王学舟服下思求已久的东西，让他睡下，但忘了告诉他如何挣脱梦境。”
文字到这里截止了。
王学舟翻到后面，“在循环的梦境中，他的记忆被打磨殆尽，几乎只剩本能，若不是某几次的他发现了端倪，做出标记，恐怕早已死去。直到他发现另一个自己……”
这时灯又灭了，妻子在卧室似乎睡着了，楼下的嘈杂声也消失了。
王学舟迫切的想要知道接下来的文字，这时女儿醒了，“爸爸？妈妈？好黑啊！”
“宝贝儿，爸爸在这儿，别怕，停电了。”王学舟在客厅回复道，把纸张折起来，塞到沙发底下，起身准备靠过去。
刚刚站起，灯亮了，他看到女儿站在房间门口，看着自己，她也变成无脸人。下意识的想要流露出恐惧，却发现失去了对身体的操控能力。躯体笑着，对女儿发出声音“宝贝儿，怎么出来了？”
女儿，不，小无脸人发出撒娇，“爸爸，我害怕，你陪我嘛~”
躯体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发，抱着她与往日一般的躯壳，三步两步走到床边，丢在床上，装腔作势，“大灰狼要来了~”
小女儿配合着藏在被子里，发出尖叫。
这时，灯灭了。
王学舟发觉自己又可以掌控身躯，他惊恐地退到门口，撇下一句，“爸爸要加班，你自己睡，有事喊我。”关上了屋门。
拽出纸张，王学舟在抽屉里摸着上次结婚纪念日剩下的电子蜡烛，打开，红色的灯光从灯芯洒落。借着灯光，王学舟继续观看，却发现纸上什么都没有。呆滞的翻回反面，依旧是空白。
拿错了？
错愕间，灯亮了。王学舟看到纸上又浮现话语，没去研究这里面的奥秘，继续观看，“那个自己的信息并不全，出于好奇，托关系、花钱雇人调查，一份资料寄送过来。”
看到这里，王学舟感觉有些奇怪，怎么重名的和自己这么像？
“看到根据资料描述与相关人士回忆共同绘制画像，他呆住了，这个人不就是年轻时的自己吗？”
王学舟有些懵懂，文字到此为止。
灯又灭了。
楼下这时又传来嘈杂声，王学舟借着烛光看了眼两个卧室，都关着，凑到窗前往下看去。一群警卫从街道入口进来，拿着电筒，正在钻进前两栋楼，不知道做些什么。
灯亮了。
正想出去看看，顺便避开家里这两只，路过时看到书房电脑屏幕亮着。
打开书房灯，一切如常。坐下，是封未读邮件，没有发件人。
点开，“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我们的预期，他的力量太强大了，我们只争取了十几秒。不过事情也和我们预料的一样，他尚未得手，我们还要翻盘的机会。”
王学舟不清楚这是在搞哪出。
“不要愣神思考，记住接下来的话。他需要等这次循环完成，在循环间隙掌控梦境，杀了你，这场梦就没了主角，会发生意料不到的变化。在警卫上门前，溜出去……”
看到这里，突然有双手攀上自己的肩膀。
“老公，你在看什么？”
王学舟回头，只看到一张光秃秃的脸，再往上，看到手的主人另一张光秃秃的脸。
自己与母亲相依为伴，在一个又一个租住的房间腾转，换了一份又一份工作，积攒下微薄的积蓄。陪伴母亲度过她短暂贫瘠的一生，拒收抛家弃子的男人留下的馈赠。在终日的顿苦中遇见生命中的那抹亮色，与她厮守，伴她疯狂，归于平淡。
直到有一天，接女儿放学的路上，在路过繁华街道时，恰好看到远征军全体阵亡的播报。摸摸孩子的头，在回家的轨道车上，与她讲述远征军的创立、发展及出征地表的必要性，越扯越远，下车时对着聆听的乘客微微致意，举着自己的小公主归家。
夜里，听着妻子发出的微弱鼾声，回想着下午看到的消息，王学舟思绪渐远，想到了父亲。神神叨叨得非要去地表，一去几年才寄回来一封信，说着马上就能回来，结果了无音讯，人间蒸发。托关系打听了几年，也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接下来就是通道坍塌，突然爆发的战争，就更不抱什么希望了。母亲去世后不久，他在地表的好友趁着通讯恢复，寄过来他的遗物。
爬起，上网，输入自己名字，搜查遗赠的包裹，时间久远，并未搜到。
王学舟怅然若失。
既然已经坐在这里，索性搜查远征军的资料，方便明天应对孩子的奇妙问题。
浏览了一些基础知识，王学舟翻到阵亡者那一栏，设置时间10年前，并未发现父亲的名字。
或许失踪不算死亡？
取消限制，继续往后翻看。
在三年前的一个十人小队名单，王学舟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是重名吗？
王学舟没有再浏览，关停主机，明天还要上班。
第二天上班路上，王学舟看到一队警卫持枪追捕一个瘦小的男子。
结束辛劳一天，领着女儿回家，王学舟又看到了那个瘦小男子。
男子推着一位老者，看到二人笑了下，随即继续前行。
接下来的几天，王学舟总是会想到那个同名的人，总有种想去了解他的冲动。
夜晚的空暇，王学舟查着那个人的信息，虽然有三个重名，但只有他早逝，枫余高校？与自己还是校友？
“爸爸，你在做什么？”小公主凑过来，“唉？是爸爸的名字！”
“是一个与爸爸同名的人。”王学舟关闭搜索，举着女儿，“走，我们去看看妈妈在做什么。”
第四次遇到瘦小男子，王学舟笑着点头示意。
这几天女儿异常缠人，自己下班后基本都在陪她玩。今天她们俩去丈人那儿，自己可算能清闲一晚。
回家看着球赛，喝至微醺，王学舟又想到那个人。
关闭节目，继续搜索，能查到的信息只有他的院校与生卒年两项信息。
与自己同岁，自己推迟了三年，他应该比自己大三届。
王学舟翻阅毕业名单/浏览毕业照。一个年级二十多个班，倒也不耗什么时间。
没找到？王学舟把搜索范围扩大到前后三届，总有些聪慧的人跳级。
依旧没有？王学舟有些疑惑，难不成网上的信息是假的？
带着疑惑睡去，第二天王学舟熟练的翻身，扑了个空，楞下想到她俩回娘家，悻悻的起床。推门出去，在家门口看到了那个瘦小男子。
男子拿着个纸质档案袋，向自己笑笑，“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王学舟想起警卫第一天追捕他，开口拒绝，“有事吗？”
“王学舟，生卒于XXXX，毕业于枫余高校。”男子背诵着。
王学舟脸色变冷，他在网络上监控自己？
“我这里有他在地表的经历，我们进去说？”男子抬手露出档案袋，指指双方，“你这个体型，也不用担心我心怀不轨。”
王学舟上下打量，蛮瘦弱的，不像是练过什么，让开道路，“最多十分钟。”
男子进屋，很自然的坐在沙发，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条斯理道，“我是他的朋友，来自地表。”
王学舟板着脸，内心有些惊讶。地表的原住民？他是怎么下来的？通道不是被严格把控吗？
“他在地表与我做了交易，违规把我换下来。”男子没多解释。
王学舟重复道，“违规？这就是你被追击的……”
“不，他在地表做的事情，我已经整理好，发到你的电脑上了。”男子起身离开，似乎只是进来解渴。
快走到门口，王学舟喊住了他，“再聊聊？你出去也要东躲西藏，不如在这里安心的歇半天。”
“不了，我待久了会给你惹麻烦。”男子说完离开。
王学舟虽然好奇，但眼看快迟到了，匆匆忙忙跑去坐公交车，东西既然到手了，晚上再看也一样。
结束忙碌的一天，哄女儿睡下，应付两句妻子，托口有事情没弄完，王学舟坐到电脑前。
点开，发现有封没有发件人的邮件，里面介绍了那个王学舟到地表后经历的一切，以及约定的交易，邮件到交易约定戛然而止。
浏览完毕，王学舟先是震惊地表居然有所谓的超人，而后稍作思考，就发现了矛盾之处。
联合政府这些年对地表的描述与邮件里描绘的稍有秩序的世界完全不同。
是谁在撒谎呢？
突然，眼前一黑。停电了？
妻子在房间喊道，“你人呢？快查查是不是没交电费。”
结婚以来，这种事情也发生过几次，两人工作都忙，常常忘交水电费。
“别怕，我这就查……”话说到一半，王学舟看到窗户外面，也是一片黑暗，“全都停电了。”
摸索着前进，顺便关了书房灯，王学舟走进卧室，“等吧，估计是供电哪条线又断了。”
妻子没作声，王学舟坐到床上，摩挲着她。
灯光忽然亮起，王学舟看到眼前的妻子变成一个无脸人！
惊恐的表情刚显露，灯光又熄灭。
“亲爱的，你刚刚看到什么了？”妻子被他的表情吓到了，抽出被攥着的手，转身摸去，“是墙啊？”
王学舟听着熟悉的声音，怀疑自己眼花了。
灯光再次闪灭，眼前的妻子与平日无二。
“你刚刚看到什么了？”妻子追问。
“我，我，我看到有只蜘蛛在墙上。”王学舟撒谎，“我去看看女儿。”
“啊！蜘蛛？”妻子也有些惊慌，跳下床，“一起去。”
两人摸到客厅，灯光又闪灭一下。
王学舟刚好透过卧室的梳妆镜，看到妻子没有五官的半边脸，这次他可以肯定不是眼花。
似乎刚才见过，也或许是晚上看的那些事迹起了作用，这次他倒不是很惊慌，悄然按下恐惧，王学舟摸到女儿房间，听着女儿匀称的呼吸，纠结要不要叫醒女儿。
“让她睡吧。”两人退至客厅，听闻楼下有人在讨论什么，离得太远听不真切。
妻子打开窗，探出头去。
王学舟坐到沙发上，心跳的很快。
灯光再次亮起，王学舟看到茶几上多了张A4纸，上面写着一段话，没看真切，灯光再次熄灭。
妻子坐回沙发，“在通知人去检查供电线路，估计过一阵子就来电了。”
王学舟趁黑摸到那张纸，从茶几上拿起，藏到沙发下面。
“你那个活要紧吗？”
“你先去睡吧。我等半小时，不来电就早起一会赶赶。”
“嗯，别太拼了。”妻子起身，拍了拍自己，然后回屋。
王学舟心中五味杂陈。既有结婚多年妻子变成怪物的恐惧，又难以割舍这份情感。虽然他想欺骗自己是看错了，但理智时刻提醒他不要做傻事。
灯光再次亮起，王学舟赶忙拽去那张纸，以最快速度浏览。
“白天我来时，就料到他快要动手了。你周围的一切都被他监视着，我一直没法接触你。只能在他快要成功难以脱身的紧要关头，贸然与你接触。
如果你在网上看到的信息只到交易，请继续看，否则，翻到后面。
“在交易定下之后，两人到了东城，委托超能者协会，挑选了一支小队，共同前往梦丘，将在那里布置仪式，达成交易。”
灯又灭了，妻子在卧室喊道，“我把灯关了，你稍后回来再开，晃得我睡不着。”
“好！”回复完，王学舟开始思忖，他是谁？
灯又亮了，这次持续的时间稍长。
“在路上的一个沙漠中我们先是迷路，然后又遇到一个奇怪的遗迹，遭遇恐怖的车队与未知的怪物，到达了一个不存在的绿洲。在绿洲中，熊睿指导王学舟服下思求已久的东西，让他睡下，但忘了告诉他如何挣脱梦境。”
文字到这里截止了。
王学舟翻到后面，“在循环的梦境中，他的记忆被打磨殆尽，几乎只剩本能，若不是某几次的他发现了端倪，做出标记，恐怕早已死去。直到他发现另一个自己……”
这时灯又灭了，妻子在卧室似乎睡着了，楼下的嘈杂声也消失了。
王学舟迫切的想要知道接下来的文字，这时女儿醒了，“爸爸？妈妈？好黑啊！”
“宝贝儿，爸爸在这儿，别怕，停电了。”王学舟在客厅回复道，把纸张折起来，塞到沙发底下，起身准备靠过去。
刚刚站起，灯亮了，他看到女儿站在房间门口，看着自己，她也变成无脸人。下意识的想要流露出恐惧，却发现失去了对身体的操控能力。躯体笑着，对女儿发出声音“宝贝儿，怎么出来了？”
女儿，不，小无脸人发出撒娇，“爸爸，我害怕，你陪我嘛~”
躯体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发，抱着她与往日一般的躯壳，三步两步走到床边，丢在床上，装腔作势，“大灰狼要来了~”
小女儿配合着藏在被子里，发出尖叫。
这时，灯灭了。
王学舟发觉自己又可以掌控身躯，他惊恐地退到门口，撇下一句，“爸爸要加班，你自己睡，有事喊我。”关上了屋门。
拽出纸张，王学舟在抽屉里摸着上次结婚纪念日剩下的电子蜡烛，打开，红色的灯光从灯芯洒落。借着灯光，王学舟继续观看，却发现纸上什么都没有。呆滞的翻回反面，依旧是空白。
拿错了？
错愕间，灯亮了。王学舟看到纸上又浮现话语，没去研究这里面的奥秘，继续观看，“那个自己的信息并不全，出于好奇，托关系、花钱雇人调查，一份资料寄送过来。”
看到这里，王学舟感觉有些奇怪，怎么重名的和自己这么像？
“看到根据资料描述与相关人士回忆共同绘制画像，他呆住了，这个人不就是年轻时的自己吗？”
王学舟有些懵懂，文字到此为止。
灯又灭了。
楼下这时又传来嘈杂声，王学舟借着烛光看了眼两个卧室，都关着，凑到窗前往下看去。一群警卫从街道入口进来，拿着电筒，正在钻进前两栋楼，不知道做些什么。
灯亮了。
正想出去看看，顺便避开家里这两只，路过时看到书房电脑屏幕亮着。
打开书房灯，一切如常。坐下，是封未读邮件，没有发件人。
点开，“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我们的预期，他的力量太强大了，我们只争取了十几秒。不过事情也和我们预料的一样，他尚未得手，我们还要翻盘的机会。”
王学舟不清楚这是在搞哪出。
“不要愣神思考，记住接下来的话。他需要等这次循环完成，在循环间隙掌控梦境，杀了你，这场梦就没了主角，会发生意料不到的变化。在警卫上门前，溜出去……”
看到这里，突然有双手攀上自己的肩膀。
“老公，你在看什么？”
王学舟回头，只看到一张光秃秃的脸，再往上，看到手的主人另一张光秃秃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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