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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遇袭

    一行人兜风回来,酒桌刚好散席,几个人勾肩搭背,谈笑间吩咐下属,腾出三间稍好的房屋供住。

    两位研究员当仁不让各自占据一间,胡安与王学舟只得再凑合一晚。虽然外表破破烂烂,内里也能瞧见漏洞,但特意搬来的一个小火炉,让屋子没太凉爽。规整好火炉,二人草草洗漱,穿着衣服窝进被子。

    “好像谈得很顺利。”

    “笑的后槽牙都露出了,估计明天就能走了。”

    交谈片刻,趁着炉火尚旺,早早睡了。

    第二天蒙蒙亮,郝师父踹开门,嚷道,“小兔崽子,快起!”

    留下懵逼的二人,扬长而去。

    顶着清晨的寒风穿好衣物,二人出去,看到许平已经热好车。朝着二人招手,“快来!”

    将副驾驶的包子递给二人,吃着包子,一脚油门,跟着前车开出了村。

    “这是去哪里?怎么这么早就出发?不需要护卫吗?”胡安咬了口,咸了。

    “昨天夜里通知的,本想告诉你们,见灭灯了,就没叨扰。”许平指着副驾驶上的纸包,“不够这里还有。”

    只见身后光亮越来越远,两车驶入昏暗。

    “没说,看方向估计是要巡视边境。”

    如许平所说,耗费了半个上午沿着驻防线路,一个点一个点的检查,最后停在了一条上山路旁。

    山不高,一百米左右,远看山上树林密布,修筑的道路年久失修,碎裂成块状。

    “不会要进去吧?”许平握着方向盘,有些紧张。

    “前面是哪儿?”

    “最靠近禁区的观测点。”

    下了车,跟着上山,道路两侧是茂密树林,间或可见枯死的树木,挣扎着不倒,白骨散落其间。路上没见到一个活物。王学舟心里犯着嘀咕,什么禁区?是之前胡晓提到的那个峡谷吗?攀爬着没多嘴,半山腰有间小屋,见山下众人,隔着好远就钻出两位男性,对着喊道,“前方禁区!闲杂人等退后!”

    靠着戎装,一行人顶着枪口在半山腰歇脚。

    “我们上去有要事处理,这是总督令。”老王掏出一块圆形的令牌,一位警卫接过进屋校验,另一位没有调转枪口。过了几分钟归还,点头认可,“放行。”

    老王指了指身穿便服的四人,示意一批。两位稍作商量,随即放行。

    过了半山腰,不再是水泥路,而是阶梯。王学舟闲来无事,试验起绷带男教他的技巧,眼睛泛起金光,看了看四周,都是常色,转去观察前方二人。师父除了那条病腿,其他地方与常人无二,老王则很有意思,头部泛黄,躯干呈青色,三肢呈红色,右臂为蓝色。胸前还有一团浓郁的紫色光芒。根据绷带男的指导,一种颜色对应一类能力,老王则最少有四种能力,胸前那个多半是灵能物。多能力超能者也有,但寿命短暂,实力孱弱。度过混乱岁月,灵能者觉醒有了传承,也就渐渐消失。似乎察觉到王学舟的偷窥,老王身上头部的黄色光芒迅速扩张,笼罩全身。王学舟再看去,老王又与常人无异。

    回头对着王学舟笑笑,老王没多嘴。

    即便为了迁就郝师父放慢脚步,也没花多长时间就登临顶部。站到崖边,对照两侧,胡安这才发觉山从中间开裂,几百米外的是另外一半山体,峡谷延绵几公里。远远望见峡谷入口有一片房屋。

    扶着师父登上隆起的石头,眺望崎岖的崖壁,王学舟想到胡晓的描述,也流露出同样的神往之色。这延绵数公里的峡谷,居然是人工开辟的,那时明都的科技要多么发达。王学舟想到地底的破铜烂铁,摇摇头,觉得并不现实。又脑补出一代狠人手持利刃辟出峡谷,何等威风。若是自己,岂不更妙?

    郝师父指着尽头处的屋子,“那里是屯兵口,对往来人员进行检查,防备敌人混入。前面有一座小镇,与部落战争停止后,两方往来,一度沦为最繁华的关口,当时的总督曾想迁到这里。”

    明都并不是首要被开发的城市,它只是第一座城镇,后面发生了内乱,加速其衰败。面对听令不听宣的各路兵马,当时的城主不得不彻底效忠于地底统治,换取炮火支援,开始了明都的二轮建设,让其一跃成为地表科技水平最高的城市。那个镇子能在当时力压明都,可见其富庶与强大。

    “云沉。”王学舟说出它的名字。

    “一朝陆沉。可惜了。”郝师父感慨,接着望下悬崖,指着谷底,“去年一大批超能者由于一个委托,闯过关隘,由此进入云沉镇。前任总督忙于政务,也出于仁慈,并未发兵追捕;新总督上任后,由于管控力量不足,边境官兵带头入禁地,试图重新开拓商路,五个月来总计进入官兵七百余人,生还者不足十人。”

    “什么价格值得这么冒险?我进去后发布的吗?”王学舟好奇道。

    “一个没什么用的小玩意。忽悠傻子而已。”郝师父并未多解释。

    老王朝着峡谷投下一枚令牌,然后招呼几人归去。

    下到半山腰,两位值守士兵已经收拾好行囊,似乎是要离去。

    胡安有些纳闷,不留人在这里值守防备北方部族入侵吗?

    几人一齐上了车。驶出几公里后,先是感觉车剧烈震荡,一声巨响,紧随其后又是隆隆不绝的落石声,尘埃落定后,回首,只见山似削去一块,峡谷几乎被填平。

    坐在旁边的值守士兵望着后方,良久无言。

    “不用再值守了吗?”王学舟问道。

    “总督的命令,我们只管执行。”

    在离镇子不远处,一行人下车。两位研究员与军官上演情深义重的戏码时,抽空叮嘱二人从后车顺了几杆枪,四人返程。

    归去时老王拒绝了王学舟的殷勤,继续亲自开车。

    开了一个小时左右,几人驶入一个河谷。开玩笑正说到钓鱼,车身传来一声爆鸣。

    老王大喊,“敌袭!坐好了!反击!小兔崽子们。”接着开始炫技,扭来扭去。

    二人在后座拿着枪晃得头晕眼花,莫说还击,连敌人的位置都无法分辨。

    没扭太久,车左侧一沉,轨迹偏移。眼看就要冲下河。

    老王身上青光一闪,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撑着车,在河的上空转了个弯,又回到路上。

    郝老师探出枪管,一枪结果了伏击的人。

    三人心中一松,继而看到车前砸来十几块半米多的巨石。

    王学舟推开车门,尚未下车,又赶忙关上,接着卧倒。

    “砰!砰!砰!”一连串子弹射到车身。

    “许!”郝老师呼喊。

    似乎没什么变化,但几人看着巨石似乎变成了虚假的图像,横穿过车身与肉体,坠落在地。

    老王趁机一脚油门,疾驰。

    躲过了几秒的枪击、石砸、火烧,车身又回到现实,被子弹打得铁屑飞溅。

    几百发子弹洗礼后,又从远处飞来几发导弹,直到车化为一地燃烧的碎屑,才停止攻击。

    等待十分钟,穿着便服的方脸汉子带着十几个人靠近,搜查战场,并未发现尸首。男子挥挥手,一只鸽子降落在手臂,“河里有动静吗?”

    鸽子开口,发出一位中年男性低沉的声音,“没有。”

    “出口把好,叫入口的弟兄进来搜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胡安保持着坐着下俯的姿势,一屁股摔在地上。周围不知何时变成松软的耕地。

    “老王!老王?”郝师父喊着。

    老王躺在地上,勉强睁开眼,张嘴。郝师父耳朵贴近,聆听几秒,点点头。老王头一歪,没了动静。

    死了?胡安有些诧异,虽然这转移人的法子很困难,但也不至于反噬到死亡吧?!

    正自惊诧,眼前不再是外界,又回到了审查时的小房间,对侧坐着许女士。

    现在她嘴角溢血,神色萎靡。“别问。我在你这里休息一会,外面是毛棘,你们到那里不用请医生,搞辆车偷摸回明都。”言毕,挥挥手,胡安眼前一阵变换,又回到了现实。

    王学舟正在郝师父的帮助下,背起老王。过去搭把手,扶稳人,与郝师父一左一右看照着走出田陇。

    “师父,你的仇家怎么这么多?”

    “臭小子!说什么呢?我这老好人怎么会有仇家?”

    “是是是,都是他的……”王学舟抄了下老王。

    “唉!断人财路,还好藏了一手。”郝师父看向胡安,“她怎么样?”

    “受伤了,在休养。”

    “有说这里是哪吗?”郝师父走上土路,看着前后没什么区别,都是大片田地,泛起愁。

    “毛棘附近,我们随便走吧!总能遇到劳作的人。”胡安提议。

    王学舟不明所以,“你们再说什么?”

    郝师父敲了下他的头,“你朋友的监护者,在他脑袋里。”

    “什么?!那你怎么还活着?!”王学舟惊讶的瞪大眼睛盯着胡安,不理解怎么脑中有异物人还活着。

    “比喻!比喻!”郝师父敲了几下,“你小子成了超能者怎么还这么愚笨!她变成精神体了。”

    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继续问道,“那她这么强,怎么不出来帮我们。”

    “笨蛋!刚才不是她帮我们挡住攻击,我们根本撑不到老王成功折跃。”郝师父看到前方大土路,催促道,“快点!这鬼地方怎么都没人干活。一年之计在于春……”

    沿着路走了半个小时,几人运气好看到了村落的轮廓。稍微整理下身上脏乱的衣服,找地方把三把枪藏好,空着手继续前行。

    “路上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唉!都在午睡吗?真是懒惰啊!”

    胡安撇嘴,没妄加评论。

    临近村口,几人看到路旁竖起了黄色的警示牌,路上也用黄色的布条封住了。但并没有人在这里阻止外人入村。黄色,说明事情只是危险,并不致命。一般都是疫病、遭袭、逢灾后救治期间,前来救助的医者提醒外来者非必要不进入用的。

    碍于不清楚这里是哪儿,最近的村子有多远,几人决定还是进村看看,最好能遇到位当地老丈,问清道路。

    谨慎的返回拿了枪揣在兜里,用于防身。抬高警戒线,从下侧钻进去。胡安放下布条,感觉手上有些湿润。看来这挂了一两天了。走近村落,并未听到寻常村落的鸡鸣狗吠。

    “怎么狗也随主人,在午睡。”王学舟吐槽两句。

    四人拐进街道,两侧门户紧闭,并未有人走动。敲了几下门,没人应答。悻悻放下手,几人朝着村子深处走去。沿途路过几趟街道,未发现人类的迹象,连寻常人家圈养的鸡鸭也消失不见,空留脏兮兮的地面,散发恶臭。

    暗自提高警惕,几人步入村庄主街。刚从小巷子探出头,四人就被震撼到了。用布裹住口鼻的白衣服人员搭着担架,来往的救助者咳嗽声不绝于耳,街道两侧遍地都是呕吐物,有些甚至混着血液。见有人来访,两个人上前,距离五米开外就劝返,“不是贴上了封条吗?!怎么还过来!你们四个赶紧退到村口,等待医生消毒。别再进来!也别离开!不想你们的家属染上的话,就在那等着医生喘空过去!”

    几人尚未回话,两人又小跑着回去,抬着担架上的居民往街道一间房子跑去。屋子外面搭好了棚户,草草安置了几十个病患,进气少出气多的瘫在地上。

    四人依照劝阻,沿着来路返回村口。

    “这是什么病啊?这么严重?”没见识过这阵仗的王学舟发问。

    胡安沉吟,又懒得说那么多,“一般的季节性传染病,缺医少药,不重视,恶化造成的。”

    郝师父面色阴沉,“这里的人说话口音听起来像溟水湾的,怎么跑这么远!”

    “湾?这里有河吗?”

    “神降世第三日,苦溟地信徒忍饥耐旱,赐十年天水……”郝师父背了几句。

    胡安一听,顿感头大。怎么跑到这群神棍的地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