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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断命

    与外面的喧闹不同,后厅雅室内布置清雅。

    窗边一张黄花梨大案上摆着文房四宝,西墙上画着副郑公所作《墨兰图》,足见主人之品味。

    单看这里,便是觉得与赌坊可谓是毫不相干,还以为是哪位闺秀的书房。

    元弗华在厅中落座片刻,侍女奉上一盏茶:“贵客稍候,我家掌柜就来。”

    少顷,只听珠帘叮咚作响,一女子自内室中袅娜而来,模样甚好,两道眉毛舒展平和,双眸似水,带着些看破世事的冷,身披天青色薄烟纱,举手投足一派官家娘子的大气模样。

    “小姐来此,是为何事?”岑氏淡淡的开口,却叫元弗华挑眉一惊。

    她竟能看出自己是女非男,可笑她为了不被看出破绽,连耳洞都特意遮掩,还特意着高领襦衫遮掩喉结处,没想到话都没说上一句,就这女子被轻易看穿。

    “娘子实在才智过人。”

    元弗华开门见山的问道:“我此番前来,确有一事想请掌柜解惑。”

    她的手指轻扣了扣桌子,轻启粉唇:“娘子可知赤龙令?”

    岑氏眸中寒光一闪而逝,面上挂着柔美的笑:“不知小姐从何处听闻此物?我倒是不曾了解。”

    她这话的语气三分试探,七分质疑,元弗华心下了然,此人必知赤龙令!

    “无意中在书中看到,颇为好奇罢了。”

    “小姐既能寻到我这里,你我便算是有缘。这赤龙令原也只是一个传说而已,想必这世上也无人没曾见过,小姐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元弗华语塞,一时竟不知道怎么接茬,很明显这位掌柜不愿透露。

    蚌不开嘴能撬开,人不开口却无可奈何……

    而此时,被拦在外面的天立和阿芙正像两只没头苍蝇似的乱转。

    只不过一只是被烦的自转,一只是絮絮叨叨的公转。

    阿芙围着天立,不停地喋喋不休,吵着这个大个子。

    小姐吩咐他们在此等候,一炷香的功夫还未归来,怕不是出什么事了,毕竟小姐如此貌美……

    “都怪你,往你平日自诩武功高强,小姐方才走时你为什么不偷偷跟上!”阿芙气鼓鼓的叉腰对着天立责怪道。

    “也不知里面是什么情况……真叫人心焦……”

    “你说如果他们意欲对我们不利,你能打得过他们吗?”

    “……”

    天立表示很无辜,天立觉得太难了。

    这小丫头真真是太能唠叨了,直吵的他脑门生疼。

    在他尝试几次反驳挣扎无果后,他选择了沉默……

    门“吱哑”一声响了,元弗华从室内缓缓走出,门外两人立刻来了精神,赶忙迎了上去。

    “走吧。”元弗华淡淡的道,情绪似乎不高。

    天立与阿芙两人紧跟在身后,三人从后门走出了金源坊。

    金源坊的后街是一条窄窄的小巷子,僻静幽深,寻常没什么人走动。

    为了不过分招摇,他们将马车停在了距离曲院街两条街的地方,步行而来,是以现下同样须得步行而归。

    几人正走着,忽的,一道灰色身影从前方窜出,手中的匕首寒光乍现,向着元弗华的方向刺去。

    两女具惊,还没等反应过来,天立已然飞身闪现,对着那人胸口就是一脚,脚落便听“咚”的一声,那人被踹翻在地,痛苦的哀嚎起来。

    “说,谁派你来的!”天立在此一脚踏上那人前胸,厉声质问。

    “没没,没有,没人派我……我就是方才输了钱,想要回些本钱……”地上的男子不断求饶。

    他被天立狠狠踩住,刚才那一脚直掏心窝不说,现下这大个子踩得他更是肋骨都快断了。

    元弗华上前,发现确是方才赌坊中那个中年男子。

    她本就是有备而来,天立耳力极好,一听便知筛内点数,再用内里震动桌面更改点数,方能屡战屡胜。

    可这男子偏就不信邪,连输数场还是执意和元弗华对着投,最后输个滚蛋精光。

    只是若是只是求财,作为被殃及的池鱼,元弗华退还他几许银两便罢了,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上来便想伤人。

    元弗华上前一步,自袖中掏出一枚黑色药丸,示意天立:“掰开他的嘴。”

    男子惊惧之下不停挣扎呜咽,然而在天立手下,他却毫无招架之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药丸滑落腹中。

    终于被放开后,他拼命的扣着嗓子眼,却已经无济于事。

    “此毒名为十日断命散,若十日后你得不到解药,就会暴毙而亡,命断于此。”

    元弗华阴恻恻的开口,简单一句话,却因“暴毙”、“命断”几个字眼将那男子吓得浑身震颤,涕泗横流。

    他不停的磕头跪拜,“公子饶命,饶命啊!”说着狠狠的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我不是人,我财迷心窍,还请公子饶我一命啊……”

    看着这无赖,元弗华突然出声问道:“你且说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男子结结巴巴的开口:“小人郭树,家住……家住东,东平街……”

    不再看他,少女打头从他身侧走过:“饶你一命不是不可,办好我交代的事,自能留你一条命,且回家去等消息吧。”

    马车里,阿芙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家小姐,方才那冷傲如高岭之花的气度,淡定而处变不惊的姿态,真是当世贵女之楷模,风度之典范啊!

    “呼,吓死我了,还以为忽悠不住他呢。”

    一上马车,元弗华瘫坐在软垫上,用手作扇在脸颊前扇着,又端起茶杯喝了口已凉了的茶水,庆幸的开口。

    阿芙:嗯……这怎么不算打脸呢……( ̄ε(# ̄)☆╰╮( ̄▽ ̄///)

    “小姐方才全是骗他的?”阿芙眼睛瞪得溜圆,惊诧的问,“那刚刚的毒药是?”

    “我怎会有什么毒药,不过是母亲给我补气血的黄芪红枣山药丸,吓唬吓唬他罢了。”元弗华拍了拍腰间的荷包示意,只是那无赖应是太过惊惧,故而忽略了药丸的味道。

    阿芙:“……”

    “小姐方才为何叫他回家等消息?”天立问道。

    “我本是想吓唬他一番,谁叫他想要持刀伤我。”

    元弗华狡黠一笑,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不过,现下我想让他帮我点小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