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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通泣不成声的电话

    司马汉月成了海边工地的常客,几乎每次去林鹏都一起。当初他孤身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做好了应付各种困难痛苦的心理准备,就像以往在其他城市的情形一样。他没想到会遇见司马汉月,一切都是那么顺遂,现在又结识了汉月的林立哥,他喜欢于林立,喜欢他宽厚实在的为人,很想结交这个朋友,要知道他是如此的渴望朋友。公司运营部、生产部、管理部开始做年终总结,司马汉月也开始家庭大扫除、置办春节礼物、打点行装准备回家过年。一个中午,正收拾东西的她接到秦淑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儿的秦淑什么都没说便放声痛哭,这一举动把汉月吓着了。她忙问:“出什么事了?”“汉月啊,我,我······”秦淑哽咽得厉害,说不下去了,汉月焦急的等着,过了几秒钟,“嘟嘟”的提示音响起,电话被挂断了。司马汉月正要回拨过去,沈澄的电话进来了,“汉月姐,秦淑姐哭诉说她要离婚!”沈澄也是一通着急。

    “她有说原因吗?”汉月问。

    “没有,她哭得厉害,上气不接下气的,直说跟她老公过不下去了。”

    汉月这才弄明白秦淑那个哽咽得说不出话的电话是怎么回事,她问沈澄:“依你看这事怎么办?”

    电话中沉默了一会儿,沈澄说了她的想法,“我们年前早些回去吧!你公司的事大概什么时候料理好?”

    “我跟你所想一样。明后两天我把年终事务集中处理一下,交给运营部臧主管收尾好了。你抓紧订机票吧,可能会紧张一些。”······

    照例是靠窗的座位,司马汉月却无心像往常一样享受飞机离地时的快感,无心鸟瞰低空飞行时地面的美景。她满脑子都在考虑秦淑的事,到底怎么回事?秦淑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之前就有端倪了吗?她想起她和沈澄在参加秦淑婚礼时的别扭感觉和担忧,原来凡事都有预兆。

    “这次我陪你出差,又同机回来,你老婆知道吗?”

    “声音小一点!嘘!下机后我们分开走,以免万一。”

    前排一男一女的对话把汉月从思绪中拽了出来,一听就知是外遇的情况。

    女的气呼呼,“哼!我算是见识了!”

    “你这是怎么了?到底要说什么?!”男的低声呵斥她。

    “你老婆真是伪善,好可怕!我想说的就是这个!”女的仿佛既气愤又唏嘘。

    “好了好了!别抱怨了!”男的制止她。

    一时间周围又安静了。沈澄倚靠在座背上,微闭双目,静心养神。汉月瞅了瞅旁座的男生,他一登机就呼呼大睡,现在已睡得“一塌糊涂”。汉月受到“感染”,正要闭目养神,前排座的男人起身从行李架取东西,汉月近距离看到他的大半张脸,一个人名儿跃入脑海,“方恒”!她稍稍侧身想看清楚他的全脸,这时他取出一本商业周刊类的读物,朝右后方侧脸。是他,没错,怪不得感觉刚才的声音熟悉,方恒的嗓音比较有辨识性,说话时仿佛痰堵喉咙,嗓音稍粗有杂声,有些不清爽的感觉。那么听情形他是在搞外遇了,那女人嘴中的“伪善老婆”岂不就是江雅?

    司马汉月靠回座背,拉下头顶的墨镜,没有作声。自从“林鹏事件”后,她对方恒厌恶反感,高中毕业后再没见过,于今已是六七年了,听说大学毕业后他和江雅结婚了,江雅是他们共同的初中同学,所知仅限于此。在这种情形下老同学相遇打招呼会让方恒尴尬难堪的,总是不妥,再者司马汉月也不怎么想跟他招呼相聊,本已生疏,又多年不见,实无什么内容可聊,终属“道不同不相为谋”。

    方恒没有注意她,坐回座位看起杂志,那女人却不依不饶,“你不要看杂志来敷衍我!我问你,挪用差旅办公费用的事你老婆是怎么知道的?”

    “你说什么?”她的问话引起了方恒的注意。

    “原来你不知道?”女人稍微压低了声音,“上周你老婆打电话约我见面,她一上来就自报家门,说话很有礼貌,声音也细细低低的。话说她怎么会有我电话的?”

    方恒鼻子里哼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嗯”,女人继续讲下去,“我在她对面落座的时候吃了一惊,皮肤细致白皙,头发蓬松,细小的眼睛透着温柔羞怯,文文静静的。接着她跟我的谈话更是让我大吃一惊!我们是这样聊的“——

    刚开始她夸我工作尽职,“孙小姐,你尽职尽责,很好的辅助了方恒的工作,我得感谢你呢!”

    听她这样说,我心里敲鼓,不知道她是何目的,局促的回应了下,“应该的”。

    “我是真心的”,她说,“方恒平日工作繁忙,出差频繁压力大,是你把他的工作生活打理得妥当。我今天是来向你表示感谢的!”她抚了抚我的手,从桌下拿出礼物,一套高档化妆品礼盒、一套时装、一张购物卡,“这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礼物,请你收下,不要跟我见外,我已经拿你当朋友了!奥,有空我们约着健身逛街呀!”

    见她这样,我比较相信她的诚意了,聊天也不再拘谨了。“你们都聊了什么?”方恒忍不住问。“还能聊什么,大部分聊你了!”女人回答。方恒不再说话,女人继续讲述她跟江雅见面的情形——

    在我几乎完全放松警惕的时候,她突然话锋一转,说:”不过平日处事中该注意的还是要留心点“。

    ”江姐,你······这话什么意思?“

    ”奥,我只是道听途说,说你在处理差旅办公费用上有些不清不楚”。江雅语气十分平静。

    我心里却又急又气,到底她是怎么知道的?我着急窘迫之下在脑子里过了好几个“渠道”,总是模棱两可,理不出头绪。索性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听途说不足为信,是谁诋毁我的名誉?我要找她理论清楚!”

    “是该理论清楚,毕竟要有真凭实据不是?”江雅的语气还是那么平静,她顿了顿,“不过要是碰上有心人,掌握真凭实据也不是那么困难。”

    我终于弄清了她平静背后的话锋突转和话里有话,她是在要挟我,我气愤又恐惧,冲她大声嚷起来:“我是你老公的秘书,你就不怕会牵累到他?!他现在可是集团高层重点考察的种子经理人。”

    江雅微微一笑,像没事人儿一般,“我既然向你和盘托出,就有完全把握不让他沾湿一点儿。我劝你本分一点,你这秘书不要做的太全面太贪心了!”

    见她那虚伪的平静脸色,我在不知所措中怒不可遏,一分一秒都不想再跟她对面坐下去,真怕自己会做出冲动事来。我起身准备离开,撇给她一句话,“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你是在对我软硬兼施呀!伪善,可怕!你太可怕了!”我回去后坐立不安好几天,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这事。

    女人叙述完后是一阵沉默,方恒默不作声,后座的汉月在消化“剧情”。大概过了一刻钟,女人又忍不住了,“奇怪她怎么会知道那些事的呢?呀,难道是兰筱?她找了兰筱做眼线?会是这样吗?······该怎样形容你老婆呢?外表像兰花般清雅,内心却如罂粟花一样阴郁!“

    ”你不要乱讲话!“方恒显然有些不高兴。

    女人不乐意了,”我怎么乱讲话了?你还不高兴了?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说不定你们夫妻俩还真是‘天生一对’!“

    ”天生一对“这个词电光石火般闪过汉月的记忆······

    “嗨,汉月,在看成绩榜呢?”同伴儿纪昕昕从身后猛然拍她的肩膀。

    “吓我一跳!你这泼姑娘!”

    “你这丫头,不听我的,总分让人家占先了吧!”

    “什么意思啊?”

    “咱们在操场考试的时候,你没看见人家两人一直在核对答案呀?!从头对到尾,真够嚣张的!人家就是瞅准了老师只盯成绩差的,谁都不会怀疑她这成绩好的在作弊,真会装模作样啊!”纪昕昕说完啐了一口。

    司马汉月不以为意,“我知道你啐的是江雅和杜灿灿。”

    纪昕昕来劲儿了,“不啐她们俩啐谁!我说你啊,一到考试坐在那里老老实实的,就像个木头桩子。”

    司马汉月不理会她的话,继续盯着成绩榜看。这时杜灿灿走了上来,简单的略了一眼榜单,显然她已经看过了,“汉月,祝贺你,文史地英还是稳居榜首啊!厉害!”

    “我也就这些优势科目了,你知道的,数理化只会让我失望。”司马汉月冲她笑笑。

    泼辣大胆的纪昕昕遇上杜灿灿,自然不会放过讽刺她的机会,“耶?不对呀,灿灿!为什么江雅科科成绩都比你高?你们应该是成绩并列才对呀!总不能科科都高呀?”

    杜灿灿一时语噎,满脸不快,带着生气的口吻说:“不只这一次,几乎每次都这样。”看来她心知肚明,早就感到不对劲了,谁能比当事人更易觉察呢?

    “哎呀!显然人家留后手了嘛!”纪昕昕一贯话说不明就不舒服的性格。司马汉月、杜灿灿没人吱声,朝通往校门口的甬道走去。纪昕昕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来,“你们两个说句话啊!哑巴啦?”

    司马汉月把她拉到身旁,笑说:“你呀!火爆火爆的。”随即认真地说:“这世上就是有人名利欲炽热,得失心重。算了,别去管人家了,随她去吧!咱们就像歌词里唱的,‘抛开争斗,挽起衣袖’吧!君子爱名,也要取之有道。孔子教育我们‘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看来你也是看不惯江雅的行为的嘛!“纪昕昕因为看法获得认同而高兴,“灿灿你呢?”她想让所有人都认同她的看法。

    杜灿灿不满的叹口气,没吱声。她是一个比较能适应现实的灵活派。

    纪昕昕还是不舍这个话题,“哎,你们听说没有,同学们私底下都在议论方恒和江雅两个呢,说他们呀简直是‘天生一对’!”······

    记忆就闪到这儿了,司马汉月摇头撇了撇嘴角,没兴趣再听下去。前座的女人也不再吱声,仿佛力气用尽了。下机后,沈澄和司马汉月搭机场大巴去车站换乘,各自回家后扔下行李就直奔秦淑家了。开门的是秦淑妈妈,她眼圈红红的,全没了婚礼上的神气,秦淑刚睡下,据说夜里失眠得厉害。从秦淑妈妈口中了解到新郎从结婚不久便对家庭不管不顾,成天跟一帮狐朋狗友吃喝玩乐,常常深夜才回家,有时甚至夜不归宿,再后来竟然还赌博了,被人追着屁股要债。秦淑的妈妈越讲越气,捶胸顿足的说:“这天杀的害了我闺女呀!婚前倒觉着懂事体贴的呀,咋说变就变得这么吓人呢?”秦淑爸爸一直默不作声,照秦淑的说法他在这家里几乎连发言权都没有,这时他沉默不了了,抱怨老婆说:“说懂事的是你,说无赖的也是你。什么变不变的,只能说明他就是那种料!”“现在放马后炮了,当初你怎么不拦着点?!”“谁敢呀!就你那极力主张乐滋滋的劲儿,谁敢评论你相中的金龟婿?”“你住嘴!这家里就我说了算呀?你们都是死人吗?!”秦淑妈妈强势的压住了对方。尽管她的“一言堂”作风极大的损害了女儿的幸福,她仍然不曾反省自己霸道的行为方式,“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是没错的了。沈澄、汉月见状急忙两边安抚。

    突然想起了急促粗暴的敲门声,秦淑妈妈去开门,是一伙要债的,秦淑爸爸、沈澄、汉月都走上前跟他们交涉,在一番交涉无果后,秦淑妈妈急得破口大骂。这时,秦淑从卧室冲到门前,她披头散发,眼睛浮肿,把一个本本往前一晾,大喊:“你们看清楚了,我和那个混蛋已经离婚了!你们要讨赌债,找他去!以后别再来纠缠我和我家人!不然我报警了!”她这一番激动的喊话让沈澄、汉月愣住了,原来秦淑已经办理了离婚,她在电话上哭诉说要离婚,当时她俩不清楚原由,还以为是她一时气恼,事情还有得商量呢。终于,一伙索债人悻悻而去。秦淑可怜的睡眠被打断了,索性三个姐妹在她的卧房详细的谈起离婚之事。

    “秦淑姐,为什么就这么下定决心离婚了呢?”沈澄问。一旁的司马汉月没有作声,以她对秦淑的了解,这种事情她是万难决断的,肯定又是她妈妈为她拿了主意。

    秦淑声泪俱下,“你们肯定难以相信,我嫁的那个混蛋,他,······他吃喝嫖赌占全了!”

    “怎么,他还嫖娼?!”沈澄惊问一声。

    “嗯,是呀!”秦淑泣不成声。

    汉月追问:“你确定吗?弄清楚了?”

    ”他整天不务正业,时常夜不归宿。我让弟弟跟踪他了,确确实实,这还有假?!“秦淑又痛又恨。

    司马汉月安慰她,“秦淑,你做得对!跟那种渣男离婚是正确的选择。悲愤伤痛是免不了的,你不用去压抑自己,时间会治愈伤口,淡化伤痛的。你现在离婚,又恢复了自由身,迈出了第一步,剩下的也就自然而然了。我和沈澄都会支持你的!”

    “是啊,我们在你身边!”沈澄亮出温暖的笑容。

    出了这么大的事,心情不是短时间就能平复的。沈澄、汉月在家过年的时间,一有空闲就去陪着秦淑聊天散心,抚慰她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