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我会拼命
沿事发地点往北，过了教堂，白萍河的东岸，就是王美菊家。走到家门口时，王美菊身子犹瑟瑟发抖。她哆嗦着想开门，手却怎么也不听使唤。这里离事发现场太近了。
王贞仪看出了她的不安，她扶着王美菊的肩膀，轻声说，“大娘，你这两天就跟我回家住吧。等事态明朗了再说。”
王美菊眼圈发红，“多谢谢姑娘，我男人死得早，家里也没有男丁，实在是害怕的很。”
王贞仪笑笑，“我正嫌闷得慌，正好咱俩做个伴。”
他们三人沿河边，朝青龙大街而来。
“先生，我舅舅说王秀珍刚死没多久，这是真的吗？”詹枚心中也有些害怕，但也充满了疑问。
“杨先生判断的没错。确是刚死没多久。”
“那就奇怪了，王秀珍去年就被带走了，为什么一年之后才出现，并且还刚死不久？”
“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但有一点儿是肯定的，这绝对不是天狗的问题。”
“姑……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王美菊提醒她说。
“大娘，不打紧。”王贞仪微笑道，“你相信我就好了。”
“姑娘，你可别把自己绕进去。”
“我倒是真盼着天狗能来抓我。这样，我就能揭开这个迷了。”王贞仪坚定地说。
“唉。”听她这么一说，王美菊心中又浮上了一层担忧。
“可怜马先生临死都没有再见到他的内人。”詹枚伤心道。
王贞仪也没有回答，拐上青龙大街后，她径自向右拐，向着教堂而来。
“先生不回家？”
“我还有一件事儿要做。你们在这里等我。”王贞仪也不解释，穿过广场，径自上了三楼，在华若望办公室门前，她敲了敲门。
华若望打开门，见是王贞仪，便让她进到屋里。
“王小姐，怕是为那浮尸而来的吧？”
“正是。”王贞仪施了一礼，问道，“华教士什么时候看到的浮尸？”
“我正读你的《月食解》呢，朱义白这小子就跑来了。非要嚷着要用望远镜，我就跟着他过去，这才知道河里出现了浮尸。”
朱义白点点头，得意地说，“我一听说地点儿，立马就想到了华老师的望远镜，这可是视线最好的地方。再加上望远镜，那可是一清二楚的。”
王贞仪笑笑，继续问华若望，“华教士昨天晚上没有用望远镜？”
“昨天晚上用了大约一个时辰，怎么啦？”
“那时河上有没有尸体？”
华若望笑道，“我都是往天上看，怎么会知道河里的事呢？”
王贞仪哑然失笑，“这倒也是。如此一来，打扰了。小女子告辞了。”
王贞仪站起来，施了一礼，转身向朱义白招招手，“朱公子，不一起走吗？”
“对对对，华老师，发生了这样的事儿，贞仪姑娘路上害怕，我送她回家。”朱义白说完，高兴地跟着王贞仪走了。
华若望摇摇头，坐下来继续看书。但心中总有些不安，这书也是看不下去了。
王贞仪出的门来，待朱义白跟出来之后，便站住问道，“五帝，你不是跟钱茹冰钱小姐很熟吗？”
朱义白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脸腾一下就红了，“也不是很熟了。小时候一块玩，作不得真的。”
“上次，你帮她讨暗香汤，我是不是很大方？”
“那自然是。”朱义白点点头，“我还没好好感谢你呢。”
“那现在机会来了。你帮我一个忙。”
“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朱义白拍拍胸膛。
“你帮我通融一下钱小姐，我想检查王秀珍的尸体，半个时辰就够。”
“你要去检查尸体？”詹枚嚷道，“不行不行。”
朱义白白了詹枚一眼，“怎么不行？要你管呢。”
“这天都黑了，大晚上的去检查尸体，这得多吓人呢？要是有个好歹，谁担这个责任？”詹枚阻止道。
“今天晚上不去，明天就没有机会了。”王贞仪感激地看了一眼詹枚，“如果那样，我们就解不开这个迷了。”
“我倒是赞成秀才的意见。再说这种事儿，钱茹冰也做不了主啊。”朱义白解释道。
“只要茹冰姑娘把我带进县衙，再支开停尸房的人半个时辰就够了。”
“这个……”朱义白迟疑道。
“难道你不想解开天狗食月的迷局？我一个姑娘家都不怕，你在怕什么？”王贞仪激他道。
朱义白看了一眼詹枚，胸膛一挺，“好，我去。我做通了钱茹冰的工作，就到德卿堂通知你。”
“等等。”王贞仪掏出一个小瓶，“这是我调的洗髓汤，送给茹冰姑娘。”
朱义白接过来，“有了这个，那就更方便了。等我消息。”
朱义白走了之后，他们三人返回青龙大街，向着王府而来。大街上的闲人们现在也不见了踪影，偶尔有一两个说话的，也是轻声细语，简短交流后便各自匆匆离去。平日这个点，很多店铺已经开始了夜市的准备工作，这时也悄悄关着门，不见动静。
“大角，你看，如果我们不能尽快解开这个迷，那么这种恐惧会压垮这里的一切。”
“我知道……但……”詹枚不知道怎么说，索性闭嘴不谈了。
待到王贞仪家门口，王贞仪让詹枚自行回家，她带着王美菊进了家门。卜鹊蓉见她俩一起回家来，连忙客气地招呼道，“早就听贞仪说，王大娘在帮衬着学馆的事儿，怎么今天才得空过来？”
王锡琛也过来跟她热情地打招呼。
人多了，王美菊自然就没有那么害怕了。她瞧着卜鹊蓉，越瞧越是喜欢。不过，她也很好奇，这王锡琛和卜鹊蓉看上去也是斯斯文文的人，为什么对王贞仪不管不问呢？
“妹子，我这人说话直啊。你说，你们俩怎么就放心让贞仪姑娘一个人在外面折腾呢？我看着都心痛。”
“早受点儿挫折总比晚了好。锻炼锻炼没坏处。”王锡琛微笑道。
“你们就没听说前几天比赛的事儿吗？你们一点儿也不担心？”
卜鹊蓉笑道，“不是有王大娘帮忙吗？再说，你们不是赢了吗？”
“大娘，我想做什么事，都会和我爹娘商量的。”王贞仪挽起王锡琛的胳膊，“他们是我最大的后盾。是不是，爹？”
王锡琛哼了一声，“你记得我们的协议就好。”
王美菊笑道，“那今天晚上的事......”
王贞仪赶紧打断，一个劲地冲她使眼色，“今天晚上，大娘要在咱家住下。毕竟，发生了那么吓人的事儿，大娘一个人在家有些害怕。”
王美菊也是机警，连忙圆场道，“真是不好意思，要打扰二位了。”
卜鹊蓉笑道，“大娘太客气了，我本来还想着让琛哥专门拜访大娘去呢。这下，倒省事了。”
“噢？真的吗？”
“可不是吗，谁不知道大娘是咱江宁最好的媒人，你可得替贞仪多操操心。”
“娘。”王贞仪嗔怪地阻止她。
“你看，这还不让说呢。”卜鹊蓉笑道。
“夫人就放心吧，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王美菊心里乐开了花。
“如此，就拜托大娘了。”卜鹊蓉施了一礼。
“夫人也客气了。我得了贞仪姑娘好些便宜呢。”王美菊笑道，“要是完不成这个任务，我这心里可过意不去呢。”
众人大笑。这笑声暂时驱散了浮尸散布的恐惧气氛。
太阳慢慢地从西边沉了下去。虽说是夏日，但江宁有秦淮河环绕，又有白萍河贯穿，这夜晚倒也有些清凉。
安顿好王美菊，王贞仪从后门溜了出来。她脑子里盘算着所有手头上掌握的资料，向德卿堂走来。
詹枚站在屋门前的阴影里。他知道王贞仪要去德卿堂，最近的路就得经过他家的门口。他在这里等着她。
王贞仪全神贯注于各种信息的思考，根本就没有瞧见詹枚。詹枚见她径直从身前走了过去，只好转身跟上她。
“先生。”詹枚小声地叫道。
王贞仪猛地往前一跳，倏然转身，做出了一幅防御的架式。待她看清是詹枚，这才抚着胸口，埋怨道，“大角，你吓我一跳。”
她平复了一下，又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要和你一起去。”詹枚回答说。
“你又帮不上什么忙，我自己去就行了。”王贞仪转身又继续往前走。
詹枚紧跟在她身后，“我去给你壮壮胆子。那可是死人呢。”
王贞仪站住脚，笑道，“我跟着爹爹，走了大半个华夏，什么样的死人没见过，还需要你给我壮胆子？”
“那你刚才还不是被我吓了一路？”
“死人不可怕。活人才可怕呢。”
“那万一要有坏人出现呢？”
“万一要有坏人出现，你又不会武功，我还得分心来照顾你。”
“我能照顾自己。”詹枚脸上一红，“先生，让我去吧。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吧？我是不会武功，但……但……”
“但什么呀？”
“我会拼命。”詹枚一咬牙。
王贞仪心中一暖，她缓和了一下语气，“走吧。”
詹枚高兴起来，他随着王贞仪一起向德卿堂走来。
王贞仪看出了她的不安，她扶着王美菊的肩膀，轻声说，“大娘，你这两天就跟我回家住吧。等事态明朗了再说。”
王美菊眼圈发红，“多谢谢姑娘，我男人死得早，家里也没有男丁，实在是害怕的很。”
王贞仪笑笑，“我正嫌闷得慌，正好咱俩做个伴。”
他们三人沿河边，朝青龙大街而来。
“先生，我舅舅说王秀珍刚死没多久，这是真的吗？”詹枚心中也有些害怕，但也充满了疑问。
“杨先生判断的没错。确是刚死没多久。”
“那就奇怪了，王秀珍去年就被带走了，为什么一年之后才出现，并且还刚死不久？”
“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但有一点儿是肯定的，这绝对不是天狗的问题。”
“姑……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王美菊提醒她说。
“大娘，不打紧。”王贞仪微笑道，“你相信我就好了。”
“姑娘，你可别把自己绕进去。”
“我倒是真盼着天狗能来抓我。这样，我就能揭开这个迷了。”王贞仪坚定地说。
“唉。”听她这么一说，王美菊心中又浮上了一层担忧。
“可怜马先生临死都没有再见到他的内人。”詹枚伤心道。
王贞仪也没有回答，拐上青龙大街后，她径自向右拐，向着教堂而来。
“先生不回家？”
“我还有一件事儿要做。你们在这里等我。”王贞仪也不解释，穿过广场，径自上了三楼，在华若望办公室门前，她敲了敲门。
华若望打开门，见是王贞仪，便让她进到屋里。
“王小姐，怕是为那浮尸而来的吧？”
“正是。”王贞仪施了一礼，问道，“华教士什么时候看到的浮尸？”
“我正读你的《月食解》呢，朱义白这小子就跑来了。非要嚷着要用望远镜，我就跟着他过去，这才知道河里出现了浮尸。”
朱义白点点头，得意地说，“我一听说地点儿，立马就想到了华老师的望远镜，这可是视线最好的地方。再加上望远镜，那可是一清二楚的。”
王贞仪笑笑，继续问华若望，“华教士昨天晚上没有用望远镜？”
“昨天晚上用了大约一个时辰，怎么啦？”
“那时河上有没有尸体？”
华若望笑道，“我都是往天上看，怎么会知道河里的事呢？”
王贞仪哑然失笑，“这倒也是。如此一来，打扰了。小女子告辞了。”
王贞仪站起来，施了一礼，转身向朱义白招招手，“朱公子，不一起走吗？”
“对对对，华老师，发生了这样的事儿，贞仪姑娘路上害怕，我送她回家。”朱义白说完，高兴地跟着王贞仪走了。
华若望摇摇头，坐下来继续看书。但心中总有些不安，这书也是看不下去了。
王贞仪出的门来，待朱义白跟出来之后，便站住问道，“五帝，你不是跟钱茹冰钱小姐很熟吗？”
朱义白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脸腾一下就红了，“也不是很熟了。小时候一块玩，作不得真的。”
“上次，你帮她讨暗香汤，我是不是很大方？”
“那自然是。”朱义白点点头，“我还没好好感谢你呢。”
“那现在机会来了。你帮我一个忙。”
“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朱义白拍拍胸膛。
“你帮我通融一下钱小姐，我想检查王秀珍的尸体，半个时辰就够。”
“你要去检查尸体？”詹枚嚷道，“不行不行。”
朱义白白了詹枚一眼，“怎么不行？要你管呢。”
“这天都黑了，大晚上的去检查尸体，这得多吓人呢？要是有个好歹，谁担这个责任？”詹枚阻止道。
“今天晚上不去，明天就没有机会了。”王贞仪感激地看了一眼詹枚，“如果那样，我们就解不开这个迷了。”
“我倒是赞成秀才的意见。再说这种事儿，钱茹冰也做不了主啊。”朱义白解释道。
“只要茹冰姑娘把我带进县衙，再支开停尸房的人半个时辰就够了。”
“这个……”朱义白迟疑道。
“难道你不想解开天狗食月的迷局？我一个姑娘家都不怕，你在怕什么？”王贞仪激他道。
朱义白看了一眼詹枚，胸膛一挺，“好，我去。我做通了钱茹冰的工作，就到德卿堂通知你。”
“等等。”王贞仪掏出一个小瓶，“这是我调的洗髓汤，送给茹冰姑娘。”
朱义白接过来，“有了这个，那就更方便了。等我消息。”
朱义白走了之后，他们三人返回青龙大街，向着王府而来。大街上的闲人们现在也不见了踪影，偶尔有一两个说话的，也是轻声细语，简短交流后便各自匆匆离去。平日这个点，很多店铺已经开始了夜市的准备工作，这时也悄悄关着门，不见动静。
“大角，你看，如果我们不能尽快解开这个迷，那么这种恐惧会压垮这里的一切。”
“我知道……但……”詹枚不知道怎么说，索性闭嘴不谈了。
待到王贞仪家门口，王贞仪让詹枚自行回家，她带着王美菊进了家门。卜鹊蓉见她俩一起回家来，连忙客气地招呼道，“早就听贞仪说，王大娘在帮衬着学馆的事儿，怎么今天才得空过来？”
王锡琛也过来跟她热情地打招呼。
人多了，王美菊自然就没有那么害怕了。她瞧着卜鹊蓉，越瞧越是喜欢。不过，她也很好奇，这王锡琛和卜鹊蓉看上去也是斯斯文文的人，为什么对王贞仪不管不问呢？
“妹子，我这人说话直啊。你说，你们俩怎么就放心让贞仪姑娘一个人在外面折腾呢？我看着都心痛。”
“早受点儿挫折总比晚了好。锻炼锻炼没坏处。”王锡琛微笑道。
“你们就没听说前几天比赛的事儿吗？你们一点儿也不担心？”
卜鹊蓉笑道，“不是有王大娘帮忙吗？再说，你们不是赢了吗？”
“大娘，我想做什么事，都会和我爹娘商量的。”王贞仪挽起王锡琛的胳膊，“他们是我最大的后盾。是不是，爹？”
王锡琛哼了一声，“你记得我们的协议就好。”
王美菊笑道，“那今天晚上的事......”
王贞仪赶紧打断，一个劲地冲她使眼色，“今天晚上，大娘要在咱家住下。毕竟，发生了那么吓人的事儿，大娘一个人在家有些害怕。”
王美菊也是机警，连忙圆场道，“真是不好意思，要打扰二位了。”
卜鹊蓉笑道，“大娘太客气了，我本来还想着让琛哥专门拜访大娘去呢。这下，倒省事了。”
“噢？真的吗？”
“可不是吗，谁不知道大娘是咱江宁最好的媒人，你可得替贞仪多操操心。”
“娘。”王贞仪嗔怪地阻止她。
“你看，这还不让说呢。”卜鹊蓉笑道。
“夫人就放心吧，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王美菊心里乐开了花。
“如此，就拜托大娘了。”卜鹊蓉施了一礼。
“夫人也客气了。我得了贞仪姑娘好些便宜呢。”王美菊笑道，“要是完不成这个任务，我这心里可过意不去呢。”
众人大笑。这笑声暂时驱散了浮尸散布的恐惧气氛。
太阳慢慢地从西边沉了下去。虽说是夏日，但江宁有秦淮河环绕，又有白萍河贯穿，这夜晚倒也有些清凉。
安顿好王美菊，王贞仪从后门溜了出来。她脑子里盘算着所有手头上掌握的资料，向德卿堂走来。
詹枚站在屋门前的阴影里。他知道王贞仪要去德卿堂，最近的路就得经过他家的门口。他在这里等着她。
王贞仪全神贯注于各种信息的思考，根本就没有瞧见詹枚。詹枚见她径直从身前走了过去，只好转身跟上她。
“先生。”詹枚小声地叫道。
王贞仪猛地往前一跳，倏然转身，做出了一幅防御的架式。待她看清是詹枚，这才抚着胸口，埋怨道，“大角，你吓我一跳。”
她平复了一下，又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要和你一起去。”詹枚回答说。
“你又帮不上什么忙，我自己去就行了。”王贞仪转身又继续往前走。
詹枚紧跟在她身后，“我去给你壮壮胆子。那可是死人呢。”
王贞仪站住脚，笑道，“我跟着爹爹，走了大半个华夏，什么样的死人没见过，还需要你给我壮胆子？”
“那你刚才还不是被我吓了一路？”
“死人不可怕。活人才可怕呢。”
“那万一要有坏人出现呢？”
“万一要有坏人出现，你又不会武功，我还得分心来照顾你。”
“我能照顾自己。”詹枚脸上一红，“先生，让我去吧。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吧？我是不会武功，但……但……”
“但什么呀？”
“我会拼命。”詹枚一咬牙。
王贞仪心中一暖，她缓和了一下语气，“走吧。”
詹枚高兴起来，他随着王贞仪一起向德卿堂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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