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习剑
我们找了一块空地，从最基础的基础开始传剑。
离双月剑会还有二十七天，希望骆天青的学得够快。
『翟山十五剑』是残剑门的入门剑法，早在洹阴会战之前，身为前朝官家的残剑门军队便统一习练这套剑法，和如今圆骁观的四六快剑一样，此剑法胜在简易、好学，与精微奥妙决蹭不上边，但拿来当武术入门教材，却再适合不过。
虽然我从没习练过这套剑法，但以我对武道的浸淫，稍微在个人案牍上浏览一下剑法图式和御史网上的视频，应该就能掌握个十成十，没准还能进行一些改良。
我一边滑着案牍浏览，一旁的骆天青就拿着木剑呆站在空地上。
“不说好教我剑法，怎么滑起案牍了？”
“别急，等我……十秒……有了，翟山十五剑……我看一下视频，是了，是这样，来，第一式，你看好了。”我一边看着案牍一边打上关键词，很快在御史网找到了视频。
我拿起木剑，开始演示翟山十五剑第一式『鹄落剑』，此剑简明快速，后着深符剑理，连三岁毛孩都能听懂，我把几式变化都讲解示范了一次，这次骆天青就频频点头。
“来，做一次。”我干脆地说。
骆天青点了点头，拿起木剑，皱了皱眉，毛手毛脚地比划了一次。
“怎、怎么样？”骆天青问。
“不够有自信，来，把气势和心神灌注在剑上，想象自己是绝顶高手，再做一次。”我道。
“是……”骆天青又做了一次，这次他小心翼翼，完整地打出了一式鹄落剑。
“不是这样，再做一次。”我说道。
骆天青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又打了一式鹄落剑，果然是醍醐庄出身的才子，这次他把我刚刚示范的动作学了个九成九，连方位和角度都相差无几，但……
我叹了口气道：“唉，不是这样！你没听我说么？气势、剑意，你这样子像绝顶高手么？我看是谢顶高手罢？”
“我……”
“你把剑型学得再像，也不过是只依样画葫芦的猴子，你想跟童三一样，永远在井底打转么？”我有些严厉道。
“我……”
“再做一次！”我打断道。
骆天青叹了口气，又开始练习，一开始虽然还是不太有自信，招式行到一半便偷眼看了看我，我对他翻了翻白眼，骆天青一股怒气涌了上来，一咬牙就放开手脚，使劲做完最后的动作，接着剑没握紧，脱手飞出，打到了水榭的柱子。
“唉，这……”骆天青叹道。
“叹什么气？好多了，就是这样。”我说。
“啊？但我连剑都没抓稳……”
“没抓稳有什么关系？多练习几次就能抓稳，剑意和气势才是最重要的，这次你抓了个三成，就初学者来说，很不错了，我再做一次给你看，看好了，重点不在剑招形式，而是剑意和气势。”
我对骆天青说完，拿起剑再示范了一次。
这次虽然还是鹄落剑，但加入了我自己的创意和见解，打得剑意十足，仙气盎然，连我自己都挺满意。
骆天青看得认真，我正想说话，忽然身后传来鼓掌声。
“好！这鹄落剑，使得好！”
我和骆天青转头一看，来人竟是童生生。
童生生今天穿着平常喜欢的鹅黄色衣服，脸上竟然还化着一点淡妆，拿着一瓣巨巢梅，一边吃一边走过来道：“小六子，久没看你练剑，没想到你的剑法竟然精进如斯，难怪你敢跟大姐叫板。”
“五姊。”
“师姊好。”骆天青点头道。
“五姊，今日不寻剑了么？怎么有空来看我。”我说道。
“那当然得来看看你，你向大姐挑战，想抢传剑长老的位子，这可是今年最刺激的一件事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期待下个月的双月剑会！”童生生有些兴奋地说道，接着拍了拍童六的臂膀。
“不过……”童生生道：“小六子，你真要让刘天青这个初学者替你上场？”
“姊，天青可以的，他内功底子高，资质又好，给他一个月时间，必定能有小成。”我说道。
“小成？双月剑会可不是闹着玩的，更何况，他还要面对花茗和花莒这两个高手，别说有小成，就算练得大成，他还是要命丧花家姊妹剑下。”
“姊，我自有办法。”我说道。
“你能有什么办法？花家姊妹连手，怕是连嫡传的你都不是对手，你要刚入门的刘天青去对付他们，这不是害他么？”童生生语气有些严厉道。
“姊，刘天青一定能赢，你相信我。”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小六子，刘天青他……”童生生瞥了一眼骆天青，续道：“……他可是残剑门重要资产，他身上特殊的内功，如果录下行气路径，输入人造丹田中，能大大增进残剑门的实力，我不容你这样虚掷本门资源。”
童生生瞪着我，看来是铁了心要保骆天青，唉！该怎么打发她呢？总不能告诉她我是宇宙最强的仙人之一，由我指导，骆天青必胜罢？
童生生又道：“不如这样，我找个靠谱点的剑奴给你，让你换下刘天青，既能增加你的胜率，又可以保住刘天青的天钺功，两全其美，岂不甚好？”
“这……”当然不行，但……我赶紧偷看骆天青，向他求助。
正沉吟着，忽然骆天青开口道：“师姊，六师哥他……他话已出口，恐怕大师姊不会容许六师哥换人上场。”
“这我理解，但是……由我去说服大姐，应该能行，刘天青，你也不想死罢？”童生生看着骆天青道。
“人皆爱生怕死，我自然不例外，只是……师姊，以大师姊的个性，你真有百分百把握能说服她？”骆天青问。
“没有，不过……总得一试，我可不能眼睁睁看你……看着残剑门的重要资产付之一炬。”
骆天青露出想到什么的表情，背着手跺了两步，问道：“……师姊，双月剑会的传统，是真剑对决、不禁死伤，但并没有规定败者必死罢？”
“是这样没错，胜者不见得会杀死败者，如果先行认输，看在同门义气，通常胜者会饶恕败者，只是……那对姊妹，花茗和花莒，向来手起刀落，从不饶人，自从大姐上位，办过几次双月剑会，花家姊妹就杀了多少同门，无一幸免。现在越来越少门人愿意参加剑会，也是因为这对姊妹的关系。”
“嗯……”骆天青沉吟道：“其实……师姊，我有个办法。”
“你说。”
“既然你有人选，你也派他参加剑会，咱们两个如果碰上，就假意斗个平手，两败俱伤、一齐退赛，既能保我性命，也能顾全六少爷的面子，更不用冒着挨骂风险去找大师姐说情，你道如何？”
“好！好主意！是了，我要我的剑侍小苍参加！她武功够高，能保遇上你之前不败！只是……”
童生生眉头又皱了起来，说道：“你……以你的剑法造诣，必定第一场就输，要怎么称到碰上小苍呢？而且……要是小苍或你，在赛程初期就碰上花家姊妹，那不糟糕了么？”
“姊，这你放心。”我道。
“喔？”
“我昨日听到传言，大姐好像要修改赛程，把榜四以上的选手放到种子名单中，只有进入准决赛才有机会遇到，否则死伤太多、参加者日少，就失了双月剑会的意义。”
“真的么？”童生生问道。
“我听三哥说的，应当假不了。”我道。
“那好，这样一来，事情就容易多了，我们只要确保刘天青能撑得够久，碰上小苍就安全了。”童生生点头道。
“除了花家姊妹，还有其他棘手的剑奴么？”骆天青问。
“三哥手下几个，大姐手下也有几个，虽然本事不咋地，却有杀死败者的纪录，唐荣就干过好几次。”童生生道。
唐荣？我想到当时在前座驾舆，沉默乖巧的那个剑奴。看不出他有这么凶残呀。
“唐师兄……他看来不像这种人。”骆天青道。
“人心隔肚皮，看起来越是听话乖巧的人，心里的小九九往往越多。”童生生道。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骆天青就是最好的例子。
“总之，现在没时间可以浪费，以你的程度，要在剑会前赶上唐荣，恐怕得夙兴夜寐、定心勤修了。”童生生又道。
“没错，时间宝贵，姊，我要……”我赶紧说道。
“小六子，你先一边去，把刘天青交给我，我亲自教剑。”童生生打断道。
“嗄？”
“没错，要在这么短时间把刘天青打磨成材、端上斗场，恐怕也只有我办得到了。”童生生自信地说。
我和骆天青互看一眼，都愣了一下。
童生生亲自下场教剑？这倒是挺有趣的，我想。
我促狭地笑了笑，随即道：“姊，如果你肯教，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我看向骆天青。骆天青随即踏步抱拳道：“多谢师姐。”
“你、你可别误会，我真的是因为惜才才亲自教剑，等剑会结束，你就立刻把天钺功录进人造丹田，别再给我找麻烦了！”童生生轻蹙娥眉，依稀有些窘道。
咦？这在我们那里叫做……傲娇对罢！中土好像还没有同意的词汇，也许我可以创一个……嗯……
“请你多指教了，师姊。”
离双月剑会还有二十七天，希望骆天青的学得够快。
『翟山十五剑』是残剑门的入门剑法，早在洹阴会战之前，身为前朝官家的残剑门军队便统一习练这套剑法，和如今圆骁观的四六快剑一样，此剑法胜在简易、好学，与精微奥妙决蹭不上边，但拿来当武术入门教材，却再适合不过。
虽然我从没习练过这套剑法，但以我对武道的浸淫，稍微在个人案牍上浏览一下剑法图式和御史网上的视频，应该就能掌握个十成十，没准还能进行一些改良。
我一边滑着案牍浏览，一旁的骆天青就拿着木剑呆站在空地上。
“不说好教我剑法，怎么滑起案牍了？”
“别急，等我……十秒……有了，翟山十五剑……我看一下视频，是了，是这样，来，第一式，你看好了。”我一边看着案牍一边打上关键词，很快在御史网找到了视频。
我拿起木剑，开始演示翟山十五剑第一式『鹄落剑』，此剑简明快速，后着深符剑理，连三岁毛孩都能听懂，我把几式变化都讲解示范了一次，这次骆天青就频频点头。
“来，做一次。”我干脆地说。
骆天青点了点头，拿起木剑，皱了皱眉，毛手毛脚地比划了一次。
“怎、怎么样？”骆天青问。
“不够有自信，来，把气势和心神灌注在剑上，想象自己是绝顶高手，再做一次。”我道。
“是……”骆天青又做了一次，这次他小心翼翼，完整地打出了一式鹄落剑。
“不是这样，再做一次。”我说道。
骆天青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又打了一式鹄落剑，果然是醍醐庄出身的才子，这次他把我刚刚示范的动作学了个九成九，连方位和角度都相差无几，但……
我叹了口气道：“唉，不是这样！你没听我说么？气势、剑意，你这样子像绝顶高手么？我看是谢顶高手罢？”
“我……”
“你把剑型学得再像，也不过是只依样画葫芦的猴子，你想跟童三一样，永远在井底打转么？”我有些严厉道。
“我……”
“再做一次！”我打断道。
骆天青叹了口气，又开始练习，一开始虽然还是不太有自信，招式行到一半便偷眼看了看我，我对他翻了翻白眼，骆天青一股怒气涌了上来，一咬牙就放开手脚，使劲做完最后的动作，接着剑没握紧，脱手飞出，打到了水榭的柱子。
“唉，这……”骆天青叹道。
“叹什么气？好多了，就是这样。”我说。
“啊？但我连剑都没抓稳……”
“没抓稳有什么关系？多练习几次就能抓稳，剑意和气势才是最重要的，这次你抓了个三成，就初学者来说，很不错了，我再做一次给你看，看好了，重点不在剑招形式，而是剑意和气势。”
我对骆天青说完，拿起剑再示范了一次。
这次虽然还是鹄落剑，但加入了我自己的创意和见解，打得剑意十足，仙气盎然，连我自己都挺满意。
骆天青看得认真，我正想说话，忽然身后传来鼓掌声。
“好！这鹄落剑，使得好！”
我和骆天青转头一看，来人竟是童生生。
童生生今天穿着平常喜欢的鹅黄色衣服，脸上竟然还化着一点淡妆，拿着一瓣巨巢梅，一边吃一边走过来道：“小六子，久没看你练剑，没想到你的剑法竟然精进如斯，难怪你敢跟大姐叫板。”
“五姊。”
“师姊好。”骆天青点头道。
“五姊，今日不寻剑了么？怎么有空来看我。”我说道。
“那当然得来看看你，你向大姐挑战，想抢传剑长老的位子，这可是今年最刺激的一件事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期待下个月的双月剑会！”童生生有些兴奋地说道，接着拍了拍童六的臂膀。
“不过……”童生生道：“小六子，你真要让刘天青这个初学者替你上场？”
“姊，天青可以的，他内功底子高，资质又好，给他一个月时间，必定能有小成。”我说道。
“小成？双月剑会可不是闹着玩的，更何况，他还要面对花茗和花莒这两个高手，别说有小成，就算练得大成，他还是要命丧花家姊妹剑下。”
“姊，我自有办法。”我说道。
“你能有什么办法？花家姊妹连手，怕是连嫡传的你都不是对手，你要刚入门的刘天青去对付他们，这不是害他么？”童生生语气有些严厉道。
“姊，刘天青一定能赢，你相信我。”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小六子，刘天青他……”童生生瞥了一眼骆天青，续道：“……他可是残剑门重要资产，他身上特殊的内功，如果录下行气路径，输入人造丹田中，能大大增进残剑门的实力，我不容你这样虚掷本门资源。”
童生生瞪着我，看来是铁了心要保骆天青，唉！该怎么打发她呢？总不能告诉她我是宇宙最强的仙人之一，由我指导，骆天青必胜罢？
童生生又道：“不如这样，我找个靠谱点的剑奴给你，让你换下刘天青，既能增加你的胜率，又可以保住刘天青的天钺功，两全其美，岂不甚好？”
“这……”当然不行，但……我赶紧偷看骆天青，向他求助。
正沉吟着，忽然骆天青开口道：“师姊，六师哥他……他话已出口，恐怕大师姊不会容许六师哥换人上场。”
“这我理解，但是……由我去说服大姐，应该能行，刘天青，你也不想死罢？”童生生看着骆天青道。
“人皆爱生怕死，我自然不例外，只是……师姊，以大师姊的个性，你真有百分百把握能说服她？”骆天青问。
“没有，不过……总得一试，我可不能眼睁睁看你……看着残剑门的重要资产付之一炬。”
骆天青露出想到什么的表情，背着手跺了两步，问道：“……师姊，双月剑会的传统，是真剑对决、不禁死伤，但并没有规定败者必死罢？”
“是这样没错，胜者不见得会杀死败者，如果先行认输，看在同门义气，通常胜者会饶恕败者，只是……那对姊妹，花茗和花莒，向来手起刀落，从不饶人，自从大姐上位，办过几次双月剑会，花家姊妹就杀了多少同门，无一幸免。现在越来越少门人愿意参加剑会，也是因为这对姊妹的关系。”
“嗯……”骆天青沉吟道：“其实……师姊，我有个办法。”
“你说。”
“既然你有人选，你也派他参加剑会，咱们两个如果碰上，就假意斗个平手，两败俱伤、一齐退赛，既能保我性命，也能顾全六少爷的面子，更不用冒着挨骂风险去找大师姐说情，你道如何？”
“好！好主意！是了，我要我的剑侍小苍参加！她武功够高，能保遇上你之前不败！只是……”
童生生眉头又皱了起来，说道：“你……以你的剑法造诣，必定第一场就输，要怎么称到碰上小苍呢？而且……要是小苍或你，在赛程初期就碰上花家姊妹，那不糟糕了么？”
“姊，这你放心。”我道。
“喔？”
“我昨日听到传言，大姐好像要修改赛程，把榜四以上的选手放到种子名单中，只有进入准决赛才有机会遇到，否则死伤太多、参加者日少，就失了双月剑会的意义。”
“真的么？”童生生问道。
“我听三哥说的，应当假不了。”我道。
“那好，这样一来，事情就容易多了，我们只要确保刘天青能撑得够久，碰上小苍就安全了。”童生生点头道。
“除了花家姊妹，还有其他棘手的剑奴么？”骆天青问。
“三哥手下几个，大姐手下也有几个，虽然本事不咋地，却有杀死败者的纪录，唐荣就干过好几次。”童生生道。
唐荣？我想到当时在前座驾舆，沉默乖巧的那个剑奴。看不出他有这么凶残呀。
“唐师兄……他看来不像这种人。”骆天青道。
“人心隔肚皮，看起来越是听话乖巧的人，心里的小九九往往越多。”童生生道。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骆天青就是最好的例子。
“总之，现在没时间可以浪费，以你的程度，要在剑会前赶上唐荣，恐怕得夙兴夜寐、定心勤修了。”童生生又道。
“没错，时间宝贵，姊，我要……”我赶紧说道。
“小六子，你先一边去，把刘天青交给我，我亲自教剑。”童生生打断道。
“嗄？”
“没错，要在这么短时间把刘天青打磨成材、端上斗场，恐怕也只有我办得到了。”童生生自信地说。
我和骆天青互看一眼，都愣了一下。
童生生亲自下场教剑？这倒是挺有趣的，我想。
我促狭地笑了笑，随即道：“姊，如果你肯教，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我看向骆天青。骆天青随即踏步抱拳道：“多谢师姐。”
“你、你可别误会，我真的是因为惜才才亲自教剑，等剑会结束，你就立刻把天钺功录进人造丹田，别再给我找麻烦了！”童生生轻蹙娥眉，依稀有些窘道。
咦？这在我们那里叫做……傲娇对罢！中土好像还没有同意的词汇，也许我可以创一个……嗯……
“请你多指教了，师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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