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苍白的脸
石林里面，吴爽已经醒过来了。他既是被冻醒的，也是被脑海中那声鼓响给惊醒的。
捂着伤口，吴爽低着头在石林中踉跄着到处找路，已经走了一会儿了，还是没有走出这林子。喉咙干得厉害，他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呼出声。
石林中风很大，被风一吹，人更觉得冷了，再加上一天水米未进，此刻的吴爽又饿又渴又冷又累，眼冒金星，身子绵软，只能在石林中凭着直觉到处乱撞，肚子上的伤口痛得钻心，好在也时刻让他保持着清醒。
不知道走了多久，吴爽忽然间感觉自己好像撞到了一堵墙，抬起头的时候，发现眼前却是空无一物，周围的景色浑然一体，可手上的触感竟是切切实实的。
“有人吗？”
一路上没有遇到了任何人，周围除了风声，安静地让人烦躁，吴爽拍着墙，使出全身的力气大声呼喊道。
没有人回应他，手上的血粘在身前数寸之处，再抬起的时候半空中诡异地出现了一个掌印。这里的一切都透着古怪，让人不禁头皮发麻。
扶着这堵墙，吴爽慢慢地向一边走去。他实在是太累了，这样多少能省一点力气，一个个血掌印顺着离开的方向不断延伸出去。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风好像停了，石林中竟起了雾，周遭的一切顿时都陷入白茫茫一片之中。吴爽失了方向，抬头望天，天空中漆黑如墨，诡异的是高悬其上的满月此刻竟换了一种颜色，宛如一盏游弋的血色灯笼，又好似隐匿在黑暗中猛兽的阴冷眸子，于浓雾中若隐若现。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血流进了眼里面造成的，揉了揉眼睛，再看时，吴爽心里莫名生出阵阵惧意，只觉得一股恶寒从脊椎骨窜到了天灵盖。
他想逃，可两条腿像灌满铅了一样，身上如负万斤，纵然是自己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是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滚滚而来的浓雾如同巨浪一般将自己淹没。
浓雾席卷而过，那堵墙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吴爽手上一时间失了支撑，身子一软，侧摔在地，人又能动了。
重新掌握回身体的主导权，吴爽心中一喜，忍着痛爬了起来，也顾不得上什么其他的只随意挑了一个方向便使出了全身力气快步离去。身后阴风阵阵，四周安静得吓人，他一边走，一边回身张望，不知不觉中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当此时，第五声鼓响在耳边响起，吴爽这才停了下来，身上已然汗透几重，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走路走得热了3。
四周的白雾越来越浓，渐渐地附近好像有水声传来，那哗啦哗啦的声音越来越响，让人听得真切。再没有什么比这更好听的声音了，吴爽滚动了一下喉头，跌跌撞撞朝着水边而去。
他太渴了，嗓子里面干得都快要冒烟了，刚刚还冷着的身子此刻愈发的热了，整个人就像是坐在火堆边一样，尤其是那肚子上的那道伤口，痛得如火燎过一样。
雾厚的就像是棉花一样，看不见眼前三尺，人只能凭着声音去寻找方向。
············
看着石林中越来越浓的雾气，清风子的一颗心不由得沉了下去。他叹了一口气，抬眼又看到了天边的血月，愣神片刻之后露出一脸惨淡的苦笑。
“这叫怎么回事？难道真要被那个叫灵均的后辈给说中了？自己这人是救不回来了？入石林的那小子想来生下来就没好好烧过一炷香，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背。自己也是，怎么就落到了这么一个烂摊子？”
回头看了眼身后来时的路，清风子轻啧了一声，脸上写满了愁怨。
他在整个清阳宫本就已经是神憎鬼厌的存在了，唯一值得说道的也就是这一身修为了。这一次他接了下此事的，若是现在不管不顾两手空空回去，想来以他的身份，灵均道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师兄再不是这清阳宫的一宫之主了，自己的逍遥日子也算是到了头，要不然他也不至于沦落到这连外门都算不上的学院里来。
事情若是传了出去，说他清风子连一个小小凡人都救不了，介时免不得被人说三道四。真要是几句风言风语清风子倒也不在乎，只怕少不得有人以点概面，连带着阴阳怪气自己师傅师兄。
师傅师兄一世英明，现如今一个走了一个退了，真要是因为自己被一些个宵小腹诽，又怎么能叫人心安呢。
想到这些，清风子叹了一口气，皱着眉毅然决然地踏入了这漫天的白雾之中。“好说歹说自己也活了一千多年，又岂能叫一个晚辈看了笑话。”想到之前的那番话，清风子心里窝着火，说不得要给这些个没见识的狗东西开个大眼。
现在的清风子只希望那小崽子还活着，最好待在一个地方安安静静地昏死过去。只要那口气没断，到时候就算自己大出血喂他一粒玉心丹，也能让他多活几天，至于能活多久，那和他又有关系？
“小子唉！傻小子啊！”雾气中清风子扯着嗓子喊着，可透过这层白雾声音传不出百米。片刻之后，一股灵力从他体内发出，在身前形成一道屏障，将周围的白雾迫出了三丈之外。
然而那雾气竟然可以侵蚀灵力，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清风子周身的屏障便消失殆尽，白雾再度涌了过来。
这白雾唤作迷岸雾，对凡人影响倒不大，可寻常修士置身其中，灵力便会被其侵蚀，运气好的话也少不得要花上几个月才能恢复过来，运气不好的话，修士的修行根本受了这白雾侵染，那日后再想有什么大成就只怕是痴人说梦了。
清风子一身合体境修为，自然不在寻常修士之列，再加上他修行的先天导引功法又是极为阳刚的功法，些许白雾虽然也会遮挡他的五感和神识，侵蚀其外放的灵力，但也仅限如此了。
站在浓雾里面，清风子估摸着时间：那少年入这石林恐怕已经有七八个时辰了。要是他一直昏过去倒也还好，就怕人半中间醒过来了，届时便只有一个去处，那就是望月潭了。那地方可邪性得很，就是掌门也不敢贸然深入。
然而浓雾之中，看不清路，想要在清醒的情况下走到望月潭很难。若是他放弃清醒状态，走到湖边，保不准就是一场死局。一个毫不相干的少年和自己性命孰轻孰重，清风子还是相当清楚的，可人也不能不救。
想清楚了问题之后，清风子心中有了思量，当即收拢周身残破屏障，凝聚灵力，化为一轮风刃，在身前笔直开过，形成一道沟壑，也是一道指引。
跟随着开出来的沟壑，清风子一点一点地不断往前探。随着进入石林越来越深，路变得越来越泥泞，整片大地就好像活了过来，疯狂蠕动着，直看得人头皮发麻。往往风刃刚刚飞出，身前的沟壑便已经合拢一处，再无踪迹可循。
“这群上古时期的畜生还真是厉害的紧啊，被封印了这么多年，还能有这等实力。算了，还是拿出真本事吧。”
暗自嘀咕了一声，清风子一身灵力澎湃而出，在周身形成一道火障，凭借着眼前光亮，脚下轻点化作一道长虹横掠而过，只是每进一寸，他周身火光便弱上一分，直到一身火障被整个雾气湮灭，清风子终于听到附近荡漾的波涛声。
然而不等他落下，地上湿滑的泥土却像是有了意识一般，聚成一道旋涡拔地而起，将他卷入其中。
清风子灵力一泄而出，身前屏障再起，旋涡合拢缠绕着，慢慢地将他的周身屏障包裹起来，远远望去宛如一团巨大的泥球悬在半空中。就在泥障合拢之前，清风子嘴角微微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口诀频出，连带着手上手诀翻飞。
待到最后一个字吐出，天空中一道流光划过。
·······
顺着水声，吴爽终于走到了这片水域前。
拨开眼前的白雾，水域一直往前延伸而出，吴爽蜷缩着身子趴了下来正要俯下身子去喝水，却被水里一张苍白的脸吓得一哆嗦。
水面上的那张脸白得吓人，就好像死去多时一般，没有一丁点的血色。那张脸既熟悉又陌生，分明是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他舒了一口气，正要探出头喝水，却听到身后一声暴喝。
回头望去，只见天际之上一道流光迅速而下，那流光在眼前不断放大，瞬息地功夫便化作一颗巨大的火球直直地朝着了一个泥球砸了过去。
一道道冲击从两者之间爆发而出，只将吴爽震得翻飞了出去，整个人跌倒了水中。呛了几口水后，吴爽脑子瞬间清醒过来，他挣扎着翻转身子从水里面坐了起来。
不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吴爽看到了迎面水里自己的那张脸慢慢地站了起来，化成了一道水做的人形凑到了自己的面前。
吴爽只觉得头皮发麻，心跳的越来越快，他支撑身子的手怎么也使不上力，一下子摔到了水中，只靠着手肘支撑着慢慢地往后挪，只希望离那张诡异的脸越远越好。
身后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将四周迷雾驱散开来。一个人从火光中闲庭信步走而出，正是清风子。
那张脸好像有了反应一般，回过头看了过去。
在清风子看到了那张苍白的脸之后，他也只觉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过片刻之后，他就看到了那张白脸后面的一个已经吓得惊魂失措的少年，正拼命地往后退。
“这什么玩意？”
突然，那张诡异的脸咧嘴一笑，瞬间膨胀了数十倍，露出一张空洞漆黑的巨口，反过头就要将身后的少年一口吞下。
“啊”一声凄厉叫声冲破云霄，吴爽再顾不得其他，抬起两只手挡在身前。
清风子眉头一皱，腾空而起，只朝着那少年激射而去。只待他刚刚越过水面，一只聚水而成的巨大手掌就从湖面伸了出来，迎头向他扫了过去，将他阻在了岸上。
“完了”眼看着已经赶不上的清风子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疯狂地催动周身灵力，想要做些什么。
便在此时，清风子右手的青铜手环在灵力地催动下亮了起来，他也顾不得其他，只扬手便抛了出去。只是刚一扔出，清风子便后悔了，哭丧着一张脸跪在了四周的焦土之上嚎啕。
“我的玄天仪啊。”
那青铜手环却是古怪的很，竟是快得如同一道光，后发先至。就在吴爽被那张巨嘴吞进去的一瞬间，手环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身前，竟是由一生三，分成了三个一般大小的轴环，组合成一件浑天仪一样的宝贝将他整个身子笼罩其中。
三个轴环轮转不休，在吴爽身前形成一道球形屏障。
但随着巨口合拢，一道水流如同舌头一般将小球连带着吴爽一起卷入了其中，直往深处而去，消失在了一片漆黑之中。
捂着伤口，吴爽低着头在石林中踉跄着到处找路，已经走了一会儿了，还是没有走出这林子。喉咙干得厉害，他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呼出声。
石林中风很大，被风一吹，人更觉得冷了，再加上一天水米未进，此刻的吴爽又饿又渴又冷又累，眼冒金星，身子绵软，只能在石林中凭着直觉到处乱撞，肚子上的伤口痛得钻心，好在也时刻让他保持着清醒。
不知道走了多久，吴爽忽然间感觉自己好像撞到了一堵墙，抬起头的时候，发现眼前却是空无一物，周围的景色浑然一体，可手上的触感竟是切切实实的。
“有人吗？”
一路上没有遇到了任何人，周围除了风声，安静地让人烦躁，吴爽拍着墙，使出全身的力气大声呼喊道。
没有人回应他，手上的血粘在身前数寸之处，再抬起的时候半空中诡异地出现了一个掌印。这里的一切都透着古怪，让人不禁头皮发麻。
扶着这堵墙，吴爽慢慢地向一边走去。他实在是太累了，这样多少能省一点力气，一个个血掌印顺着离开的方向不断延伸出去。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风好像停了，石林中竟起了雾，周遭的一切顿时都陷入白茫茫一片之中。吴爽失了方向，抬头望天，天空中漆黑如墨，诡异的是高悬其上的满月此刻竟换了一种颜色，宛如一盏游弋的血色灯笼，又好似隐匿在黑暗中猛兽的阴冷眸子，于浓雾中若隐若现。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血流进了眼里面造成的，揉了揉眼睛，再看时，吴爽心里莫名生出阵阵惧意，只觉得一股恶寒从脊椎骨窜到了天灵盖。
他想逃，可两条腿像灌满铅了一样，身上如负万斤，纵然是自己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是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滚滚而来的浓雾如同巨浪一般将自己淹没。
浓雾席卷而过，那堵墙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吴爽手上一时间失了支撑，身子一软，侧摔在地，人又能动了。
重新掌握回身体的主导权，吴爽心中一喜，忍着痛爬了起来，也顾不得上什么其他的只随意挑了一个方向便使出了全身力气快步离去。身后阴风阵阵，四周安静得吓人，他一边走，一边回身张望，不知不觉中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当此时，第五声鼓响在耳边响起，吴爽这才停了下来，身上已然汗透几重，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走路走得热了3。
四周的白雾越来越浓，渐渐地附近好像有水声传来，那哗啦哗啦的声音越来越响，让人听得真切。再没有什么比这更好听的声音了，吴爽滚动了一下喉头，跌跌撞撞朝着水边而去。
他太渴了，嗓子里面干得都快要冒烟了，刚刚还冷着的身子此刻愈发的热了，整个人就像是坐在火堆边一样，尤其是那肚子上的那道伤口，痛得如火燎过一样。
雾厚的就像是棉花一样，看不见眼前三尺，人只能凭着声音去寻找方向。
············
看着石林中越来越浓的雾气，清风子的一颗心不由得沉了下去。他叹了一口气，抬眼又看到了天边的血月，愣神片刻之后露出一脸惨淡的苦笑。
“这叫怎么回事？难道真要被那个叫灵均的后辈给说中了？自己这人是救不回来了？入石林的那小子想来生下来就没好好烧过一炷香，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背。自己也是，怎么就落到了这么一个烂摊子？”
回头看了眼身后来时的路，清风子轻啧了一声，脸上写满了愁怨。
他在整个清阳宫本就已经是神憎鬼厌的存在了，唯一值得说道的也就是这一身修为了。这一次他接了下此事的，若是现在不管不顾两手空空回去，想来以他的身份，灵均道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师兄再不是这清阳宫的一宫之主了，自己的逍遥日子也算是到了头，要不然他也不至于沦落到这连外门都算不上的学院里来。
事情若是传了出去，说他清风子连一个小小凡人都救不了，介时免不得被人说三道四。真要是几句风言风语清风子倒也不在乎，只怕少不得有人以点概面，连带着阴阳怪气自己师傅师兄。
师傅师兄一世英明，现如今一个走了一个退了，真要是因为自己被一些个宵小腹诽，又怎么能叫人心安呢。
想到这些，清风子叹了一口气，皱着眉毅然决然地踏入了这漫天的白雾之中。“好说歹说自己也活了一千多年，又岂能叫一个晚辈看了笑话。”想到之前的那番话，清风子心里窝着火，说不得要给这些个没见识的狗东西开个大眼。
现在的清风子只希望那小崽子还活着，最好待在一个地方安安静静地昏死过去。只要那口气没断，到时候就算自己大出血喂他一粒玉心丹，也能让他多活几天，至于能活多久，那和他又有关系？
“小子唉！傻小子啊！”雾气中清风子扯着嗓子喊着，可透过这层白雾声音传不出百米。片刻之后，一股灵力从他体内发出，在身前形成一道屏障，将周围的白雾迫出了三丈之外。
然而那雾气竟然可以侵蚀灵力，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清风子周身的屏障便消失殆尽，白雾再度涌了过来。
这白雾唤作迷岸雾，对凡人影响倒不大，可寻常修士置身其中，灵力便会被其侵蚀，运气好的话也少不得要花上几个月才能恢复过来，运气不好的话，修士的修行根本受了这白雾侵染，那日后再想有什么大成就只怕是痴人说梦了。
清风子一身合体境修为，自然不在寻常修士之列，再加上他修行的先天导引功法又是极为阳刚的功法，些许白雾虽然也会遮挡他的五感和神识，侵蚀其外放的灵力，但也仅限如此了。
站在浓雾里面，清风子估摸着时间：那少年入这石林恐怕已经有七八个时辰了。要是他一直昏过去倒也还好，就怕人半中间醒过来了，届时便只有一个去处，那就是望月潭了。那地方可邪性得很，就是掌门也不敢贸然深入。
然而浓雾之中，看不清路，想要在清醒的情况下走到望月潭很难。若是他放弃清醒状态，走到湖边，保不准就是一场死局。一个毫不相干的少年和自己性命孰轻孰重，清风子还是相当清楚的，可人也不能不救。
想清楚了问题之后，清风子心中有了思量，当即收拢周身残破屏障，凝聚灵力，化为一轮风刃，在身前笔直开过，形成一道沟壑，也是一道指引。
跟随着开出来的沟壑，清风子一点一点地不断往前探。随着进入石林越来越深，路变得越来越泥泞，整片大地就好像活了过来，疯狂蠕动着，直看得人头皮发麻。往往风刃刚刚飞出，身前的沟壑便已经合拢一处，再无踪迹可循。
“这群上古时期的畜生还真是厉害的紧啊，被封印了这么多年，还能有这等实力。算了，还是拿出真本事吧。”
暗自嘀咕了一声，清风子一身灵力澎湃而出，在周身形成一道火障，凭借着眼前光亮，脚下轻点化作一道长虹横掠而过，只是每进一寸，他周身火光便弱上一分，直到一身火障被整个雾气湮灭，清风子终于听到附近荡漾的波涛声。
然而不等他落下，地上湿滑的泥土却像是有了意识一般，聚成一道旋涡拔地而起，将他卷入其中。
清风子灵力一泄而出，身前屏障再起，旋涡合拢缠绕着，慢慢地将他的周身屏障包裹起来，远远望去宛如一团巨大的泥球悬在半空中。就在泥障合拢之前，清风子嘴角微微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口诀频出，连带着手上手诀翻飞。
待到最后一个字吐出，天空中一道流光划过。
·······
顺着水声，吴爽终于走到了这片水域前。
拨开眼前的白雾，水域一直往前延伸而出，吴爽蜷缩着身子趴了下来正要俯下身子去喝水，却被水里一张苍白的脸吓得一哆嗦。
水面上的那张脸白得吓人，就好像死去多时一般，没有一丁点的血色。那张脸既熟悉又陌生，分明是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他舒了一口气，正要探出头喝水，却听到身后一声暴喝。
回头望去，只见天际之上一道流光迅速而下，那流光在眼前不断放大，瞬息地功夫便化作一颗巨大的火球直直地朝着了一个泥球砸了过去。
一道道冲击从两者之间爆发而出，只将吴爽震得翻飞了出去，整个人跌倒了水中。呛了几口水后，吴爽脑子瞬间清醒过来，他挣扎着翻转身子从水里面坐了起来。
不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吴爽看到了迎面水里自己的那张脸慢慢地站了起来，化成了一道水做的人形凑到了自己的面前。
吴爽只觉得头皮发麻，心跳的越来越快，他支撑身子的手怎么也使不上力，一下子摔到了水中，只靠着手肘支撑着慢慢地往后挪，只希望离那张诡异的脸越远越好。
身后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将四周迷雾驱散开来。一个人从火光中闲庭信步走而出，正是清风子。
那张脸好像有了反应一般，回过头看了过去。
在清风子看到了那张苍白的脸之后，他也只觉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过片刻之后，他就看到了那张白脸后面的一个已经吓得惊魂失措的少年，正拼命地往后退。
“这什么玩意？”
突然，那张诡异的脸咧嘴一笑，瞬间膨胀了数十倍，露出一张空洞漆黑的巨口，反过头就要将身后的少年一口吞下。
“啊”一声凄厉叫声冲破云霄，吴爽再顾不得其他，抬起两只手挡在身前。
清风子眉头一皱，腾空而起，只朝着那少年激射而去。只待他刚刚越过水面，一只聚水而成的巨大手掌就从湖面伸了出来，迎头向他扫了过去，将他阻在了岸上。
“完了”眼看着已经赶不上的清风子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疯狂地催动周身灵力，想要做些什么。
便在此时，清风子右手的青铜手环在灵力地催动下亮了起来，他也顾不得其他，只扬手便抛了出去。只是刚一扔出，清风子便后悔了，哭丧着一张脸跪在了四周的焦土之上嚎啕。
“我的玄天仪啊。”
那青铜手环却是古怪的很，竟是快得如同一道光，后发先至。就在吴爽被那张巨嘴吞进去的一瞬间，手环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身前，竟是由一生三，分成了三个一般大小的轴环，组合成一件浑天仪一样的宝贝将他整个身子笼罩其中。
三个轴环轮转不休，在吴爽身前形成一道球形屏障。
但随着巨口合拢，一道水流如同舌头一般将小球连带着吴爽一起卷入了其中，直往深处而去，消失在了一片漆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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