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站住
直望着林翔走远了，背影消失在两人视线中，吴爽回过头看着朱言，笑道：“有什么话说吧？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两人对视了片刻，朱言的眼神有些躲闪，他又望了望林翔消失的地方，好几次张口，欲言又止。吴爽瞧他那样子，也不逼问，只坐回了原处，弓着一条腿，把手搭在膝盖上，静静等着。
朱言回头看了他一眼，两人正好四目相对，吴爽拍了拍旁边的空地，示意他过来坐下。
朱言想了片刻，没有拒绝，走到一旁挨着他坐了下来。两人一时无话，天地间仿佛只有微微清风在轻轻低吟。
吴爽只坐在那欣赏着四处风景，正值六月时节，四周树木郁郁葱葱，满地青草就像是一床柔软的绿毯子一样从周围覆盖出去，其上虽然没有鲜花点缀，但也别有一方韵味。
阵阵微风吹起，抚过着两人脸颊，舒服地就像是二八姑娘的手一样。
吴爽靠在树干上，闭上了眼睛，细细品味。
好一会儿，朱言转过头望着他，张了张嘴依旧不知道怎么开口。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胖子。”吴爽睁开了眼睛，吐出一口气道。
朱言别过脸深吸了几口气，方把头又扭了回来，问道：“老林没跟你说什么？”
吴爽依旧微微笑着，反问道:“说什么？”
朱言低着头，侧过去看了身边人一眼，这才接着道：“说我。”
吴爽看着他，点了点头道：“说了啊。”
朱言身子一滞，急遽转过去看着他，一张胖脸被吓得一阵灰白，声音陡然提高了不少，追问道：“他说了我什么？”
吴爽讶然，朱言看他的样子，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这才又把头转了回去。
吴爽打了个哈欠，靠着树伸了个懒腰，方才道：“说你今天不知怎地兴致不太高。”
朱言有些不太相信，又望着他接着问道：“就这个？”
吴爽看着他，又笑着补充道：“他还说你心肠不坏！”
“还有吗？”
“他还说你有问题。”到了这时候，吴爽终于收起了笑脸，端正了神色，看着胖子认真道。
“我哪儿有问题？”朱言心头狂跳，那心跳声即便一旁的吴爽都听得清楚，一张脸涨的通红，慌张得就连他说话的声音都又大了不少。
吴爽没有再回他，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两人对视了一会，朱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他转过了头不再去看那双眼睛，片刻后又问道：“你信吗？”
这一次他的声音小了不少。
吴爽暗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旋即又睁了开来，怅然道：“我信。”
四周安静极了，朱言只觉得自己心跳得比刚才更快了，就好像是要从嘴里跳出来一样。
再不用他催问，吴爽直接了当道：“紫竹林确实是个卖胭脂水粉的好地方，可这种好地方怎么可能没有人做买卖？之所以没人去，要么是大家都守规矩，要么就是有人占了地。”
“然而商人以利为先，只要是不耽误以后做买卖，这种被抓住了也不疼不痒的规矩，恐怕没有几个人愿意守。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那地方有人占了。所以那一天在宋青那伙人看来，确实是我们占了他们的地。像这种错，我，林哥儿，薛哥儿都能犯，但你朱言不应该。”
“你是故意带我们去的吧？”吴爽盘算着接着道：“之所以第一次就带我们过去，恐是怕我们知道了实情就不愿意亦或是不敢去了？你自己本不想去，又担心以后出了事，我们合计起来，撇不干净自己，索性就跟着去了。到时候就算我们斗不起来，你也好在一旁撺掇着哥几个，把这把火点起来。”
再回想起那一刻，吴爽只觉得心里一片通透。可越是通透，他越是愤怒，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个任人摆布的傻子。“不，你一点就不担心我们斗不起来，因为你知道我身上的银子根本丢不起。你一开始就清楚他们不会下死手，可你偏不说，你还问我，因为你觉得我猜得出来，就算我猜不出来，林哥儿也能猜出来。姓朱的，你心思够深的啊！”
吴爽压制着心里的那份想要暴起的冲动，继续道：“可按理说，咱们刚认识不久，近日无仇往日无怨的，你也没必要害我啊，更没必要自己也跟着去挨顿打。所以你不是为了对付我，你想要对付宋青一伙？可你朱言也刚来这不久，按理说和他也没什么纠葛。再说了一般的小商小贩都知道轻易不得罪人，你朱言，一家六世经商，这种事你会不知道？我原先怎么都想不通这里的关节。”
“那一天姓齐的说你后面有人，我就想通了，是你后面的人想要对付姓齐的那一伙吧。至于你们为什么要去对付姓齐的，要么是你后面的那人和他有私怨，要么就是你们看上了他的摊子。可是你们要对付姓齐的，拉我下水干什么呢？你自己更没必要去啊？”
听到吴爽一通分析，朱言没有反驳，反而是舒了一口气。事到如今，已然东窗事发，他也再不用遮遮掩掩了。
在听吴爽这么一问，朱言刚要开口为他解释，就又被吴爽堵住了嘴，那语气中藏着的愤怒也愈发地明显了。
“你自然不是去白挨这顿打的，应该是哥几个对你还有点价值。我想了想，究竟有什么价值呢？后来想到那一夜你一定要陪我去取货，心里也就明白了，你是为了搭上我叔这一条线。不论什么原因，你们从一开始觊觎的就是姓齐的在戌域的整个生意。”
说到这，吴爽终于停了下来，不知从什么时候他其实已经很清楚了。
朱言默不作声，等到吴爽此刻停了下来，只想为自己解释，却没想到又被人抢了话头。
“我原以为我是那个被别人找事的苦主，可其实我才是那个掀别人摊子的黑手。姓朱的，你够狠，老子拿你当兄弟，你拿我既当刀又当饵，还要我对你感恩戴德？”
“我...”朱言只想反驳，可吴爽却没有给他一点机会。
“你什么你，薛哥儿受了那么重的伤，我差点丢了命，姓朱的，这可都是你造的孽。”
吴爽越说越气，尤其是想到薛怀理躺在床上咬着牙忍着疼的样子，再想到自己浑身是血，孤身一人在漆黑的夜里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兽一般四处逃命的情形，他心里就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胖子。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他只是把很多东XZ得很深。
朱言无话可说，因为这都是真的。想到两人因为自己吃了这么多的苦，他心里也怨恨自己。现在他终于不用在藏着掖着了，这一刻只任由情绪肆虐，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去。他只坐那抱着头，哭出来声。
觑了一旁泣不成声的胖子一眼，吴爽没有一丝怜悯，他只觉得心头的火越烧越旺。
这种惹了事，就知道哭的人怎么看，怎么让人火大，就好像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可真正的苦主难道不是站在旁边的自己吗？
坐在那，吴爽的脸慢慢地变得狰狞，直到再忍不住，猛地一脚踹在了身旁的胖子身上，把他踹翻在地。
看着他还在捂脸啜泣着，吴爽又提起了拳头一拳接着一拳打在他身上，直打的自己上气不接下气，方才停了下来。
便是这般，吴爽还是觉得不解气。他喘着气，往四周望了望，便朝着林子深处去了。
他四处挑挑拣拣，一根根棍子在他手上掂了又掂，只觉得细了。找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挑到了根粗的，提起来朝着朱言那边就跑了过去，看到他蜷缩在地上哭的更大声了，当即二话不说，抡起棒子狠命地朝他身上招呼着。
好一顿埋头痛打，只把躺在地上的胖子打的浑身是伤。兴许是真的痛得受不了，朱言慌忙中发了狠，伸手一推，只把吴爽推了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姓吴的，你够了啊！你以为就你吃了苦是吧！”
“我也不好过，好不好！”
“我也只以为他们会下重手收拾你一顿就好了，哪知道那群王八犊子，是真的敢下死手！你出事的那一天，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可我又能怎么办，我什么都不敢讲，我恨不得代你吃这个苦。之前我一而再，再而三让你们小心，你自己还说注意点，末了一个人被人逮住了，让我们三个人为你担心。”
吴爽被气笑了，提起棍子指着他。“哦，照你这么说，这一切是我的不对了。”
他一边说，一边握紧了棍子朝着那一身肥肉就狠狠地一棒子挥了过去。
朱言鼻涕眼泪流了一脸，抱着头跳着躲开了。
“你大爷的，你还敢躲！”吴爽更气了，追上去，又补了两棍子。
朱言吃痛，只等那棍子落到身上，双手一把握住了棍子，死也不肯撒手。
“你给老子放手，你个狗东西。”吴爽手上用力，猛往回抽，却发现方才揍这胖子的时候花了不少力气，此刻竟是抽不出来了，不由得抬脚上前，朝着他肚子就踹了过去。
朱言吓得赶忙松开了手，一边躲，一边大叫道：
“姓吴的，我没有说是你不对。可我也没办法，上面人放下了话，我就得做。奶奶的，你不见的那几天，我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后来又听人说你被救了，没什么大事，心里比谁都开心，只想着以后你回来我，我能好好待你们。”
“嚯，你狗东西上面还真有人！为了荣华富贵，连兄弟都不要了是吧。”吴爽在后面追，这胖子今天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药，特别能跑，一边跑，一边叫。
“世道这么个世道，一开始，谁跟你兄弟。有道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怎么着都得有个替死鬼。我...我...总不能让我自己上吧...到后来我后悔也晚了。我告诉你，这些话句句属实，但有虚言，天打雷劈。”
“你现在倒是坦荡了，之前呢，眼看着瞒不住了，扭扭捏捏，惺惺作态。”吴爽眼见追他不上，扬起手中的棍子，朝着他就摔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脆响，朱言捂着头痛得龇牙咧嘴。
如今事情既然聊开了，他也想明白了，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索性一摊手一了百了。
“姓吴的，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气，怎么看我怎么不痛快，现在有两个办法，一我回去了就搬出去，另寻一个宿舍，你回去和他们商量好了，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哪怕我拼了这条命不要，我也答应你们。第二，你要是还能容得下我，那咱们还是兄弟，以后不管出了什么事，兹要是我还活着，我就站第一个。”
“还兄弟，你好意思说出口，脸都不要。”吴爽啐了他一口。
眼看着对面人不依不饶，朱言无可奈何，只得接着说好话。“不管怎么样，是我对不住你。你现在正在气头上，我不招惹你。眼看着正午都要过了，再不吃饭就赶不上了。你先回去把饭吃了。下午你想好怎么办，到了晚上说出来我依你便是。”
待到把话说完，朱言转身便要逃。
“站住。”
身后只听到一声呵斥传来。
两人对视了片刻，朱言的眼神有些躲闪，他又望了望林翔消失的地方，好几次张口，欲言又止。吴爽瞧他那样子，也不逼问，只坐回了原处，弓着一条腿，把手搭在膝盖上，静静等着。
朱言回头看了他一眼，两人正好四目相对，吴爽拍了拍旁边的空地，示意他过来坐下。
朱言想了片刻，没有拒绝，走到一旁挨着他坐了下来。两人一时无话，天地间仿佛只有微微清风在轻轻低吟。
吴爽只坐在那欣赏着四处风景，正值六月时节，四周树木郁郁葱葱，满地青草就像是一床柔软的绿毯子一样从周围覆盖出去，其上虽然没有鲜花点缀，但也别有一方韵味。
阵阵微风吹起，抚过着两人脸颊，舒服地就像是二八姑娘的手一样。
吴爽靠在树干上，闭上了眼睛，细细品味。
好一会儿，朱言转过头望着他，张了张嘴依旧不知道怎么开口。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胖子。”吴爽睁开了眼睛，吐出一口气道。
朱言别过脸深吸了几口气，方把头又扭了回来，问道：“老林没跟你说什么？”
吴爽依旧微微笑着，反问道:“说什么？”
朱言低着头，侧过去看了身边人一眼，这才接着道：“说我。”
吴爽看着他，点了点头道：“说了啊。”
朱言身子一滞，急遽转过去看着他，一张胖脸被吓得一阵灰白，声音陡然提高了不少，追问道：“他说了我什么？”
吴爽讶然，朱言看他的样子，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这才又把头转了回去。
吴爽打了个哈欠，靠着树伸了个懒腰，方才道：“说你今天不知怎地兴致不太高。”
朱言有些不太相信，又望着他接着问道：“就这个？”
吴爽看着他，又笑着补充道：“他还说你心肠不坏！”
“还有吗？”
“他还说你有问题。”到了这时候，吴爽终于收起了笑脸，端正了神色，看着胖子认真道。
“我哪儿有问题？”朱言心头狂跳，那心跳声即便一旁的吴爽都听得清楚，一张脸涨的通红，慌张得就连他说话的声音都又大了不少。
吴爽没有再回他，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两人对视了一会，朱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他转过了头不再去看那双眼睛，片刻后又问道：“你信吗？”
这一次他的声音小了不少。
吴爽暗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旋即又睁了开来，怅然道：“我信。”
四周安静极了，朱言只觉得自己心跳得比刚才更快了，就好像是要从嘴里跳出来一样。
再不用他催问，吴爽直接了当道：“紫竹林确实是个卖胭脂水粉的好地方，可这种好地方怎么可能没有人做买卖？之所以没人去，要么是大家都守规矩，要么就是有人占了地。”
“然而商人以利为先，只要是不耽误以后做买卖，这种被抓住了也不疼不痒的规矩，恐怕没有几个人愿意守。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那地方有人占了。所以那一天在宋青那伙人看来，确实是我们占了他们的地。像这种错，我，林哥儿，薛哥儿都能犯，但你朱言不应该。”
“你是故意带我们去的吧？”吴爽盘算着接着道：“之所以第一次就带我们过去，恐是怕我们知道了实情就不愿意亦或是不敢去了？你自己本不想去，又担心以后出了事，我们合计起来，撇不干净自己，索性就跟着去了。到时候就算我们斗不起来，你也好在一旁撺掇着哥几个，把这把火点起来。”
再回想起那一刻，吴爽只觉得心里一片通透。可越是通透，他越是愤怒，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个任人摆布的傻子。“不，你一点就不担心我们斗不起来，因为你知道我身上的银子根本丢不起。你一开始就清楚他们不会下死手，可你偏不说，你还问我，因为你觉得我猜得出来，就算我猜不出来，林哥儿也能猜出来。姓朱的，你心思够深的啊！”
吴爽压制着心里的那份想要暴起的冲动，继续道：“可按理说，咱们刚认识不久，近日无仇往日无怨的，你也没必要害我啊，更没必要自己也跟着去挨顿打。所以你不是为了对付我，你想要对付宋青一伙？可你朱言也刚来这不久，按理说和他也没什么纠葛。再说了一般的小商小贩都知道轻易不得罪人，你朱言，一家六世经商，这种事你会不知道？我原先怎么都想不通这里的关节。”
“那一天姓齐的说你后面有人，我就想通了，是你后面的人想要对付姓齐的那一伙吧。至于你们为什么要去对付姓齐的，要么是你后面的那人和他有私怨，要么就是你们看上了他的摊子。可是你们要对付姓齐的，拉我下水干什么呢？你自己更没必要去啊？”
听到吴爽一通分析，朱言没有反驳，反而是舒了一口气。事到如今，已然东窗事发，他也再不用遮遮掩掩了。
在听吴爽这么一问，朱言刚要开口为他解释，就又被吴爽堵住了嘴，那语气中藏着的愤怒也愈发地明显了。
“你自然不是去白挨这顿打的，应该是哥几个对你还有点价值。我想了想，究竟有什么价值呢？后来想到那一夜你一定要陪我去取货，心里也就明白了，你是为了搭上我叔这一条线。不论什么原因，你们从一开始觊觎的就是姓齐的在戌域的整个生意。”
说到这，吴爽终于停了下来，不知从什么时候他其实已经很清楚了。
朱言默不作声，等到吴爽此刻停了下来，只想为自己解释，却没想到又被人抢了话头。
“我原以为我是那个被别人找事的苦主，可其实我才是那个掀别人摊子的黑手。姓朱的，你够狠，老子拿你当兄弟，你拿我既当刀又当饵，还要我对你感恩戴德？”
“我...”朱言只想反驳，可吴爽却没有给他一点机会。
“你什么你，薛哥儿受了那么重的伤，我差点丢了命，姓朱的，这可都是你造的孽。”
吴爽越说越气，尤其是想到薛怀理躺在床上咬着牙忍着疼的样子，再想到自己浑身是血，孤身一人在漆黑的夜里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兽一般四处逃命的情形，他心里就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胖子。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他只是把很多东XZ得很深。
朱言无话可说，因为这都是真的。想到两人因为自己吃了这么多的苦，他心里也怨恨自己。现在他终于不用在藏着掖着了，这一刻只任由情绪肆虐，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去。他只坐那抱着头，哭出来声。
觑了一旁泣不成声的胖子一眼，吴爽没有一丝怜悯，他只觉得心头的火越烧越旺。
这种惹了事，就知道哭的人怎么看，怎么让人火大，就好像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可真正的苦主难道不是站在旁边的自己吗？
坐在那，吴爽的脸慢慢地变得狰狞，直到再忍不住，猛地一脚踹在了身旁的胖子身上，把他踹翻在地。
看着他还在捂脸啜泣着，吴爽又提起了拳头一拳接着一拳打在他身上，直打的自己上气不接下气，方才停了下来。
便是这般，吴爽还是觉得不解气。他喘着气，往四周望了望，便朝着林子深处去了。
他四处挑挑拣拣，一根根棍子在他手上掂了又掂，只觉得细了。找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挑到了根粗的，提起来朝着朱言那边就跑了过去，看到他蜷缩在地上哭的更大声了，当即二话不说，抡起棒子狠命地朝他身上招呼着。
好一顿埋头痛打，只把躺在地上的胖子打的浑身是伤。兴许是真的痛得受不了，朱言慌忙中发了狠，伸手一推，只把吴爽推了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姓吴的，你够了啊！你以为就你吃了苦是吧！”
“我也不好过，好不好！”
“我也只以为他们会下重手收拾你一顿就好了，哪知道那群王八犊子，是真的敢下死手！你出事的那一天，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可我又能怎么办，我什么都不敢讲，我恨不得代你吃这个苦。之前我一而再，再而三让你们小心，你自己还说注意点，末了一个人被人逮住了，让我们三个人为你担心。”
吴爽被气笑了，提起棍子指着他。“哦，照你这么说，这一切是我的不对了。”
他一边说，一边握紧了棍子朝着那一身肥肉就狠狠地一棒子挥了过去。
朱言鼻涕眼泪流了一脸，抱着头跳着躲开了。
“你大爷的，你还敢躲！”吴爽更气了，追上去，又补了两棍子。
朱言吃痛，只等那棍子落到身上，双手一把握住了棍子，死也不肯撒手。
“你给老子放手，你个狗东西。”吴爽手上用力，猛往回抽，却发现方才揍这胖子的时候花了不少力气，此刻竟是抽不出来了，不由得抬脚上前，朝着他肚子就踹了过去。
朱言吓得赶忙松开了手，一边躲，一边大叫道：
“姓吴的，我没有说是你不对。可我也没办法，上面人放下了话，我就得做。奶奶的，你不见的那几天，我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后来又听人说你被救了，没什么大事，心里比谁都开心，只想着以后你回来我，我能好好待你们。”
“嚯，你狗东西上面还真有人！为了荣华富贵，连兄弟都不要了是吧。”吴爽在后面追，这胖子今天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药，特别能跑，一边跑，一边叫。
“世道这么个世道，一开始，谁跟你兄弟。有道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怎么着都得有个替死鬼。我...我...总不能让我自己上吧...到后来我后悔也晚了。我告诉你，这些话句句属实，但有虚言，天打雷劈。”
“你现在倒是坦荡了，之前呢，眼看着瞒不住了，扭扭捏捏，惺惺作态。”吴爽眼见追他不上，扬起手中的棍子，朝着他就摔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脆响，朱言捂着头痛得龇牙咧嘴。
如今事情既然聊开了，他也想明白了，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索性一摊手一了百了。
“姓吴的，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气，怎么看我怎么不痛快，现在有两个办法，一我回去了就搬出去，另寻一个宿舍，你回去和他们商量好了，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哪怕我拼了这条命不要，我也答应你们。第二，你要是还能容得下我，那咱们还是兄弟，以后不管出了什么事，兹要是我还活着，我就站第一个。”
“还兄弟，你好意思说出口，脸都不要。”吴爽啐了他一口。
眼看着对面人不依不饶，朱言无可奈何，只得接着说好话。“不管怎么样，是我对不住你。你现在正在气头上，我不招惹你。眼看着正午都要过了，再不吃饭就赶不上了。你先回去把饭吃了。下午你想好怎么办，到了晚上说出来我依你便是。”
待到把话说完，朱言转身便要逃。
“站住。”
身后只听到一声呵斥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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