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父子对话
蔡二来到书房，神色肃穆，躬身行礼：
“爹！”
“胡闹！”
蔡京皱着眉头怒呵一声，
怎么个情况？蔡二眼皮直跳，抬头打量眼前的便宜老爹，来到这个世界好几天了，第一次与之见面，不应该是温馨的场面吗？一见面二话不说就这样被呵斥了？
以前的蔡鯈是怎么与他爹相处的？他脑子里虽然有画面，但是没有情感体会。抛开被责骂不说，若论相貌，不得不说，眼前的男人真的帅，三缕长须随风舞动，那叫一个潇洒，蔡二的思想明显跑偏了。
蔡京见儿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以为吓到他了，眉头舒展开来，心中一软，接下来便心平气和地说道：
“听说你伙同蔡心大闹虹桥草市，抓了数百人？”
是这个事呀，顿时放下心来，蔡二揉了揉鼻子，开口解释道：
“是数百泼皮！”
如果是平民，自己被处罚下来不是要了老命？泼皮就不一样，性质一变，结果就是天差地别，还是解释的清楚好。
“是泼皮也好，是百姓也罢！赶紧把他们放了，别惹出事端来！最近朝堂不平静，表面上看蔡府底蕴深厚，实际是危如垒卵，钱财再多不如官字二张口啊！”
蔡京心平气和地解说道。
蔡二眉头一拧，默不作声，咋啦？这小弟收不成啦？古代的家长都是这么霸道的吗？一点都不带商量的，蔡二心里腹诽不已。
蔡京见蔡二不吭声，又想到这小子误打误撞帮他迈过了一个坎儿，这次真的是多亏了他，虽然他不是有意帮自己，神态和蔼多了，语气也就和善不少：
“儿啊！为父怕你身陷漩涡，乖乖听爹爹的话！官家封你皇城司街道巡查特办，一个不如流的，连官籍都入不了的巡查特办，就是随口说说，逗你玩儿呢，也许现在已经把你忘了。没有人拿你当盘菜，不能被人当刀子使呀！”
“哦！”
蔡二一脸茫然，随便应了一声，继续听蔡京训话。
蔡京眼睛撇了撇了他，他也看出了，这小子有点不服！并不在意，他像这么大年龄的时候也是这样，老天老大我老二，看谁都不服气。
官家不知道还能不能记住他这件事，为了以防万一，得提前给他讲讲朝中人和事，像这种官场小白别糊里糊涂地被人利用，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得连累家里。蔡京喝口茶，润润嗓子：
“儿啊！为父给你讲讲朝中人事。咱们官家年轻，比你大哥的年龄略大，心思缜密，但也是情绪化的皇帝。如果遇见了，记住！一定要恭敬！多行礼有没有好处不敢说，但一定没有坏处。
至于朝中大臣，自神宗朝开始，以王安石为代表的熙宁变法派，以高太后，司马光为首的守旧派，两派明争暗斗，权柄几经易手，杀伐几遍了，都损失惨重！被贬，被流放的各级官员多达千人。
最近几年由二派衍生出按籍贯划分的各党派有：洛党，蜀党和朔党。
落党首领是程颐，如今在家研究学问，有不少人都是程门子弟，其中朱光庭，吕易等在朝。蜀党首领是苏轼，其下有苏辙，贾陶，他们要么在朝，要么在州府。朔党领袖人物多点，有刘挚，王岩叟，刘安世，梁焘，其下成员颇多。
现在的朝堂以章惇为首的新进变法派主持朝政，其下不乏三党人物。”
说完各大势力的人，接下来蔡京又把近年来朝堂发生的大小事件，以及所产生的后果态势粗略地分析了一遍。
“爹是什么党？”
蔡二好奇地问了一句。
“为父什么党都没加入，都说抱团能取暖，但是一个绳的蚂蚱落水后都跑不掉！不过辗转腾挪在各势力之间也很累，一刻都不敢松懈呀！”蔡京一脸回忆的神态，心有感触地说道。
蔡二听到蔡京的讲述，对比自己知道的历史，与实际情况有些许出入，大的事件应该不会有偏差，他可不愿意刚来到这个世界就背井离乡。就决定与蔡京分享一下自己的经验，一脸认真的道：
“爹！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
蔡京有点狐疑地看着二郎，听听也无妨，点头同意道：
“吾儿长大了，知道用心了，讲来！”
蔡京不认为他能讲出什么花来，小屁孩儿，刚断奶没几天，不过挺讨人喜欢的。
蔡二闭目思索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分析道：
“爹！表面上看，爹你在各势力中游刃有余，相安无事。实际上他们都恨你入骨，因爹不是自己人。他们永远不会允许一个不确定的因素存在，只要一有机会，他们就会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能翻身！而且不会有人替你说话。不踩上两脚，也是你这些年与他们周旋的情分！现在他们自顾不暇，并没有过多地将精力放到你身上，一旦得了机会，哪怕是凑巧的机会，爹就是他们第一个要清除的对象！不过爹的运气好，碰巧他们杀伐不断，忽略了爹这异类的存在，不过现在各党派有了停止争斗的迹象，到那时……爹要小心了！”
蔡二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眼睛盯着他爹的脸看，说这样的话千万别惹怒了他爹，古代有忤逆父亲一说，但有情况不对就先溜走。
蔡京不自然地眨眨眼，他也知道自己招人恨，几个势力加上皇帝那头没一个待见他的，不过现在的他很低调，并不惹眼。儿子说的情况他也知道，只是处在十字路口，正犹豫着朝哪个方向靠拢。
看见儿子正在看向自己，知道儿子什么意思，自己这么招人不待见吗？脸色一沉说道：
“继续说下去！咱们父子不是外人，老夫吃不了你，不必拘束！”
蔡二尴尬一笑，知道自己多想了。但在心里对蔡京默默地竖起大拇指，如此心胸，难怪日后能成为奸臣，很多人想当奸臣，还没有资格呢！整理好思路，继续分柝道：
“爹，虽然说一个绳上的蚂蚱落水后都跑不掉！但是。如果是系绳子的蚂蚱呢？”
“儿啊！你是说……”
两父子对望一眼，蔡二嘴角一扬，贼兮兮的笑起来，重重地点头道：
“从朝廷权力结构来看，官家是斗蚂蚱的裁判，他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但他需要一个系绳子的，以便他掌握这群蚂蚱。想要系绳子，得官家点头。我们要眼盯着官家这个身份，不是官家这个人。爹也知道管家身体不好。”
蔡京两眼微眯，他听懂了，谁都可以是官家，官家是至高无上的权力，神宗是，高太后也是，现在的皇上赵煦也是，继承权力的人都是。
蔡京对蔡二顿时刮目相看，以前怎么没发现儿子有这头脑？大郎如果靠的是势，这小子凭得就是脑子。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二郎，你说我们现在如何走？”
蔡二深呼一口气，斟酌片刻说道：
“爹！我们不能总是单独地游离在权力之外！应向中心靠拢，官家身体不好，到那时我们应该要有说话的资格与底气，才有系绳子的机会。现如今，得先与当朝宰执缓和关系，毕竟能系绳子的蚂蚱都很强壮，我们跟在其后，会少很多阻碍。至于各个势力杀伐争斗，符合我们现在的利益，暂时不能让他们灭了火气。”
“爹！”
“胡闹！”
蔡京皱着眉头怒呵一声，
怎么个情况？蔡二眼皮直跳，抬头打量眼前的便宜老爹，来到这个世界好几天了，第一次与之见面，不应该是温馨的场面吗？一见面二话不说就这样被呵斥了？
以前的蔡鯈是怎么与他爹相处的？他脑子里虽然有画面，但是没有情感体会。抛开被责骂不说，若论相貌，不得不说，眼前的男人真的帅，三缕长须随风舞动，那叫一个潇洒，蔡二的思想明显跑偏了。
蔡京见儿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以为吓到他了，眉头舒展开来，心中一软，接下来便心平气和地说道：
“听说你伙同蔡心大闹虹桥草市，抓了数百人？”
是这个事呀，顿时放下心来，蔡二揉了揉鼻子，开口解释道：
“是数百泼皮！”
如果是平民，自己被处罚下来不是要了老命？泼皮就不一样，性质一变，结果就是天差地别，还是解释的清楚好。
“是泼皮也好，是百姓也罢！赶紧把他们放了，别惹出事端来！最近朝堂不平静，表面上看蔡府底蕴深厚，实际是危如垒卵，钱财再多不如官字二张口啊！”
蔡京心平气和地解说道。
蔡二眉头一拧，默不作声，咋啦？这小弟收不成啦？古代的家长都是这么霸道的吗？一点都不带商量的，蔡二心里腹诽不已。
蔡京见蔡二不吭声，又想到这小子误打误撞帮他迈过了一个坎儿，这次真的是多亏了他，虽然他不是有意帮自己，神态和蔼多了，语气也就和善不少：
“儿啊！为父怕你身陷漩涡，乖乖听爹爹的话！官家封你皇城司街道巡查特办，一个不如流的，连官籍都入不了的巡查特办，就是随口说说，逗你玩儿呢，也许现在已经把你忘了。没有人拿你当盘菜，不能被人当刀子使呀！”
“哦！”
蔡二一脸茫然，随便应了一声，继续听蔡京训话。
蔡京眼睛撇了撇了他，他也看出了，这小子有点不服！并不在意，他像这么大年龄的时候也是这样，老天老大我老二，看谁都不服气。
官家不知道还能不能记住他这件事，为了以防万一，得提前给他讲讲朝中人和事，像这种官场小白别糊里糊涂地被人利用，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得连累家里。蔡京喝口茶，润润嗓子：
“儿啊！为父给你讲讲朝中人事。咱们官家年轻，比你大哥的年龄略大，心思缜密，但也是情绪化的皇帝。如果遇见了，记住！一定要恭敬！多行礼有没有好处不敢说，但一定没有坏处。
至于朝中大臣，自神宗朝开始，以王安石为代表的熙宁变法派，以高太后，司马光为首的守旧派，两派明争暗斗，权柄几经易手，杀伐几遍了，都损失惨重！被贬，被流放的各级官员多达千人。
最近几年由二派衍生出按籍贯划分的各党派有：洛党，蜀党和朔党。
落党首领是程颐，如今在家研究学问，有不少人都是程门子弟，其中朱光庭，吕易等在朝。蜀党首领是苏轼，其下有苏辙，贾陶，他们要么在朝，要么在州府。朔党领袖人物多点，有刘挚，王岩叟，刘安世，梁焘，其下成员颇多。
现在的朝堂以章惇为首的新进变法派主持朝政，其下不乏三党人物。”
说完各大势力的人，接下来蔡京又把近年来朝堂发生的大小事件，以及所产生的后果态势粗略地分析了一遍。
“爹是什么党？”
蔡二好奇地问了一句。
“为父什么党都没加入，都说抱团能取暖，但是一个绳的蚂蚱落水后都跑不掉！不过辗转腾挪在各势力之间也很累，一刻都不敢松懈呀！”蔡京一脸回忆的神态，心有感触地说道。
蔡二听到蔡京的讲述，对比自己知道的历史，与实际情况有些许出入，大的事件应该不会有偏差，他可不愿意刚来到这个世界就背井离乡。就决定与蔡京分享一下自己的经验，一脸认真的道：
“爹！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
蔡京有点狐疑地看着二郎，听听也无妨，点头同意道：
“吾儿长大了，知道用心了，讲来！”
蔡京不认为他能讲出什么花来，小屁孩儿，刚断奶没几天，不过挺讨人喜欢的。
蔡二闭目思索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分析道：
“爹！表面上看，爹你在各势力中游刃有余，相安无事。实际上他们都恨你入骨，因爹不是自己人。他们永远不会允许一个不确定的因素存在，只要一有机会，他们就会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能翻身！而且不会有人替你说话。不踩上两脚，也是你这些年与他们周旋的情分！现在他们自顾不暇，并没有过多地将精力放到你身上，一旦得了机会，哪怕是凑巧的机会，爹就是他们第一个要清除的对象！不过爹的运气好，碰巧他们杀伐不断，忽略了爹这异类的存在，不过现在各党派有了停止争斗的迹象，到那时……爹要小心了！”
蔡二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眼睛盯着他爹的脸看，说这样的话千万别惹怒了他爹，古代有忤逆父亲一说，但有情况不对就先溜走。
蔡京不自然地眨眨眼，他也知道自己招人恨，几个势力加上皇帝那头没一个待见他的，不过现在的他很低调，并不惹眼。儿子说的情况他也知道，只是处在十字路口，正犹豫着朝哪个方向靠拢。
看见儿子正在看向自己，知道儿子什么意思，自己这么招人不待见吗？脸色一沉说道：
“继续说下去！咱们父子不是外人，老夫吃不了你，不必拘束！”
蔡二尴尬一笑，知道自己多想了。但在心里对蔡京默默地竖起大拇指，如此心胸，难怪日后能成为奸臣，很多人想当奸臣，还没有资格呢！整理好思路，继续分柝道：
“爹，虽然说一个绳上的蚂蚱落水后都跑不掉！但是。如果是系绳子的蚂蚱呢？”
“儿啊！你是说……”
两父子对望一眼，蔡二嘴角一扬，贼兮兮的笑起来，重重地点头道：
“从朝廷权力结构来看，官家是斗蚂蚱的裁判，他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但他需要一个系绳子的，以便他掌握这群蚂蚱。想要系绳子，得官家点头。我们要眼盯着官家这个身份，不是官家这个人。爹也知道管家身体不好。”
蔡京两眼微眯，他听懂了，谁都可以是官家，官家是至高无上的权力，神宗是，高太后也是，现在的皇上赵煦也是，继承权力的人都是。
蔡京对蔡二顿时刮目相看，以前怎么没发现儿子有这头脑？大郎如果靠的是势，这小子凭得就是脑子。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二郎，你说我们现在如何走？”
蔡二深呼一口气，斟酌片刻说道：
“爹！我们不能总是单独地游离在权力之外！应向中心靠拢，官家身体不好，到那时我们应该要有说话的资格与底气，才有系绳子的机会。现如今，得先与当朝宰执缓和关系，毕竟能系绳子的蚂蚱都很强壮，我们跟在其后，会少很多阻碍。至于各个势力杀伐争斗，符合我们现在的利益，暂时不能让他们灭了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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