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雪中认狗作父
自赵怡两国立国以来，赵怡边境便多有摩擦，这种摩擦更多的是表现在两国当地的一些地主之间，而非来自官府。
在这种摩擦下，日子过得最苦的还是百姓。
因为生产力低下，大家家里粮食都不见得够自家人吃，甚至于说不是有了银子就能买到粮食，所以逢上收成不好或是盗匪掳掠，几乎就只能等死。
尽管昆州地处偏南，可也许是那些高大的山脉今年不曾成功挡下南下的寒气，直接导致了今年的天气过于干冷，竟也还是下起了雪，还是大雪。
这场大雪几乎淹没了昆州边境上的每一个村落，许多村户似乎也早早有了意识，提前备好了过冬的粮食和柴火，自打一开始降雪那天起，便门关了再也不出来。
有能安稳过冬的人家，自然就会有收成和家境本就不好的村户没办法过好这个冬天，比如村头的张寡妇家。
因为家里男人死得早，张寡妇又独自带着三个孩子，农村里日子稍稍过得下去的几乎没人会重新要她当媳妇，所以家里日子确实一直过得过于困苦，但好在老大老二老三都是男娃子，在封建社会里，生得都是男娃子那对家里可是天大好事啊！一方面男娃子力气长得快，早早就可以去田里帮家里干活，喂猪喂鸡喂鸭手脚都利索快活；另一方面是农村宅基地可都是男人们才能拥有，女性是没有继承权力的。
可张寡妇家里也只是有那三亩半分地，没啥好过继给她的儿子们的。
老大前不久得了病，为了治好老大，家里三亩地全部押给了村里的王地主，这王地主听村里人说可是跟县官大老爷有关系的，是不得了的人物，张寡妇自知这地抵押出去便没有拿回来的希望了，日子过得越发困苦可是又没有办法。
今年冬天一来，张寡妇心里已经做好一家人一起死的心了。
没有足够的柴火，没有任何粮食。
老大老二饿得在床上动不了，屋里屋外一样冷，张寡妇看着自家娃这幅模样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于是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挨家挨户敲门舔着脸低价卖出去，可换回来的食物微乎其微，根本就挨不住几天，哪个家母眼里受的住儿子们这幅模样，于是这个中年妇女穿着点干薄的布衣便冒着风雪一个人上了山捡柴火。
小儿子懂事，想跟着去，被她骂回去了。
天，冷的人要死要活。
生活在蓝星上的人要想体会这种感觉，大抵也只有冬天穿着两件难以在时尚商店里买到的粗布衣，不带棉的那种，静静地坐在没有暖气空调的房间里，用不了几个小时便能知道什么是明明有干衣服穿在身上，却感觉全身都是湿漉漉的，衣服好像无时无刻都在吞噬自己身体的热量，可真正脱掉却又更冷得让你觉得有必要穿上，你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栽进火堆里等着来年春天在大火里发芽。
小儿子精气神还算不错，为了给哥哥和娘亲弄一点吃的，他偷偷溜到河边上，想看看能不能碰上些虾子小鱼什么的，或者在树底下捡到些野果，这样家里又能过活几天了。
可还没等张小春在结冰的水沟里敲出个洞来，他听着动静扭头，迎面便被一只又高又黑的大猎犬给扑倒了，他吓得闭上了眼睛，一动也不敢动，紧接着耳边很快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张小春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睛，身边站了一个少年和三个大汉，那少年身上的穿的那些皮革和挂布，可是只有在县里的最好的布店才能买到，他们这些穷人别说穿了，见都不曾见过。
那少年不怀好意地使唤大黑狗道：“去，大虎，咬他！咬他呀！”
可大黑狗似乎并没有明白主人是什么意思，反而激动地摇着尾巴舔舐张小春的脸，张小春脸上已经被吓得毫无血色，他知道眼前之人便是王地主家的二儿子，是自己万万招惹不起的公子哥，他咽了口唾沫，带着哭腔解释道：“少，少爷，小的知错了，求少爷不要让它咬我！”
公子哥似乎对自己的爱宠不咬人有些失望，皱着眉把它拉了回来，眼睛转了转，突然很生气地质问道：“它？哪个它？它没有名字吗？”
张小春连忙磕了个头，一直说少爷吉祥，少爷吉祥。
王家二儿子似乎很满意，也没有再下一步动作，反而打听道：“喂，小寡妇叫你出来干什么？”
张小春愣了愣，老实巴交地回答道：“出来找点填肚子的食。”
王家二儿子听完哈哈笑了，竟是提议道：“这样，我家大虎缺个儿子，你认它做爹，它一高兴，赏你些吃的也不是不行！”
张小春愣住了，他当然知道这个公子哥话里什么意思，村里谁不知道他娘是寡妇啊，认狗做爹，不就是把自己娘……
可他抬头看见公子哥身边虎视眈眈的三个大汉，担心不从了他们便会挨上一顿毒打，所以张小春也只是稍稍一犹豫，便赶忙堆起笑脸磕头道：“大虎爹！小春给您磕头了！大虎爹！小春给您磕头了！”
这次不止王家二儿子笑了，就连这三个汉子也跟着笑了。
羞辱下这穷寡妇家的小儿子还真是有趣！
王家二儿子指着张小春，突然狞笑道：“去，赏他些大虎的口粮，顺带把他给本少爷抓来，让他跟他虎爹好好呆一晚上，明日让他那寡妇娘来以身赎他！”
张小春尖叫着，不断恳求王少爷放过他，可即便县官老爷碰上王家掳人，也不见得会过多管管，那这村里，喊破嗓子又有谁敢说王家一句不是呢？
他怀里牢牢护住那赏给他的几块稀碎鹿肉，被两个男人就这么架着回到了王府。
有时候你会忍不住会在想，为什么一个人可以这么坏，他们教你尊礼守教，他们教你忍耐，他们教你听话，可是他们自己却好像从来不去遵守这些条条框框，反而对你这样的一个可怜寡妇家的孩子愈发欺凌。
这天，张小春从路上就哭到了王家那间黑屋子里，哭到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就在黑暗里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第二日，张寡妇为了见到自己儿子，硬是被逼着在王家厕所里呆了几个时辰，忍着扑鼻的恶臭为王家清扫厕所，干到王家二儿子满意了，这才见到那个怀里牢牢护住肉块的小儿子。
张小春扑进母亲的怀里，母子二人全然不顾王家里面那些人看着，抱头痛哭。
在这种摩擦下，日子过得最苦的还是百姓。
因为生产力低下，大家家里粮食都不见得够自家人吃，甚至于说不是有了银子就能买到粮食，所以逢上收成不好或是盗匪掳掠，几乎就只能等死。
尽管昆州地处偏南，可也许是那些高大的山脉今年不曾成功挡下南下的寒气，直接导致了今年的天气过于干冷，竟也还是下起了雪，还是大雪。
这场大雪几乎淹没了昆州边境上的每一个村落，许多村户似乎也早早有了意识，提前备好了过冬的粮食和柴火，自打一开始降雪那天起，便门关了再也不出来。
有能安稳过冬的人家，自然就会有收成和家境本就不好的村户没办法过好这个冬天，比如村头的张寡妇家。
因为家里男人死得早，张寡妇又独自带着三个孩子，农村里日子稍稍过得下去的几乎没人会重新要她当媳妇，所以家里日子确实一直过得过于困苦，但好在老大老二老三都是男娃子，在封建社会里，生得都是男娃子那对家里可是天大好事啊！一方面男娃子力气长得快，早早就可以去田里帮家里干活，喂猪喂鸡喂鸭手脚都利索快活；另一方面是农村宅基地可都是男人们才能拥有，女性是没有继承权力的。
可张寡妇家里也只是有那三亩半分地，没啥好过继给她的儿子们的。
老大前不久得了病，为了治好老大，家里三亩地全部押给了村里的王地主，这王地主听村里人说可是跟县官大老爷有关系的，是不得了的人物，张寡妇自知这地抵押出去便没有拿回来的希望了，日子过得越发困苦可是又没有办法。
今年冬天一来，张寡妇心里已经做好一家人一起死的心了。
没有足够的柴火，没有任何粮食。
老大老二饿得在床上动不了，屋里屋外一样冷，张寡妇看着自家娃这幅模样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于是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挨家挨户敲门舔着脸低价卖出去，可换回来的食物微乎其微，根本就挨不住几天，哪个家母眼里受的住儿子们这幅模样，于是这个中年妇女穿着点干薄的布衣便冒着风雪一个人上了山捡柴火。
小儿子懂事，想跟着去，被她骂回去了。
天，冷的人要死要活。
生活在蓝星上的人要想体会这种感觉，大抵也只有冬天穿着两件难以在时尚商店里买到的粗布衣，不带棉的那种，静静地坐在没有暖气空调的房间里，用不了几个小时便能知道什么是明明有干衣服穿在身上，却感觉全身都是湿漉漉的，衣服好像无时无刻都在吞噬自己身体的热量，可真正脱掉却又更冷得让你觉得有必要穿上，你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栽进火堆里等着来年春天在大火里发芽。
小儿子精气神还算不错，为了给哥哥和娘亲弄一点吃的，他偷偷溜到河边上，想看看能不能碰上些虾子小鱼什么的，或者在树底下捡到些野果，这样家里又能过活几天了。
可还没等张小春在结冰的水沟里敲出个洞来，他听着动静扭头，迎面便被一只又高又黑的大猎犬给扑倒了，他吓得闭上了眼睛，一动也不敢动，紧接着耳边很快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张小春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睛，身边站了一个少年和三个大汉，那少年身上的穿的那些皮革和挂布，可是只有在县里的最好的布店才能买到，他们这些穷人别说穿了，见都不曾见过。
那少年不怀好意地使唤大黑狗道：“去，大虎，咬他！咬他呀！”
可大黑狗似乎并没有明白主人是什么意思，反而激动地摇着尾巴舔舐张小春的脸，张小春脸上已经被吓得毫无血色，他知道眼前之人便是王地主家的二儿子，是自己万万招惹不起的公子哥，他咽了口唾沫，带着哭腔解释道：“少，少爷，小的知错了，求少爷不要让它咬我！”
公子哥似乎对自己的爱宠不咬人有些失望，皱着眉把它拉了回来，眼睛转了转，突然很生气地质问道：“它？哪个它？它没有名字吗？”
张小春连忙磕了个头，一直说少爷吉祥，少爷吉祥。
王家二儿子似乎很满意，也没有再下一步动作，反而打听道：“喂，小寡妇叫你出来干什么？”
张小春愣了愣，老实巴交地回答道：“出来找点填肚子的食。”
王家二儿子听完哈哈笑了，竟是提议道：“这样，我家大虎缺个儿子，你认它做爹，它一高兴，赏你些吃的也不是不行！”
张小春愣住了，他当然知道这个公子哥话里什么意思，村里谁不知道他娘是寡妇啊，认狗做爹，不就是把自己娘……
可他抬头看见公子哥身边虎视眈眈的三个大汉，担心不从了他们便会挨上一顿毒打，所以张小春也只是稍稍一犹豫，便赶忙堆起笑脸磕头道：“大虎爹！小春给您磕头了！大虎爹！小春给您磕头了！”
这次不止王家二儿子笑了，就连这三个汉子也跟着笑了。
羞辱下这穷寡妇家的小儿子还真是有趣！
王家二儿子指着张小春，突然狞笑道：“去，赏他些大虎的口粮，顺带把他给本少爷抓来，让他跟他虎爹好好呆一晚上，明日让他那寡妇娘来以身赎他！”
张小春尖叫着，不断恳求王少爷放过他，可即便县官老爷碰上王家掳人，也不见得会过多管管，那这村里，喊破嗓子又有谁敢说王家一句不是呢？
他怀里牢牢护住那赏给他的几块稀碎鹿肉，被两个男人就这么架着回到了王府。
有时候你会忍不住会在想，为什么一个人可以这么坏，他们教你尊礼守教，他们教你忍耐，他们教你听话，可是他们自己却好像从来不去遵守这些条条框框，反而对你这样的一个可怜寡妇家的孩子愈发欺凌。
这天，张小春从路上就哭到了王家那间黑屋子里，哭到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就在黑暗里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第二日，张寡妇为了见到自己儿子，硬是被逼着在王家厕所里呆了几个时辰，忍着扑鼻的恶臭为王家清扫厕所，干到王家二儿子满意了，这才见到那个怀里牢牢护住肉块的小儿子。
张小春扑进母亲的怀里，母子二人全然不顾王家里面那些人看着，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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