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刺青的来历
一夜之间全家人都死了，谁能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他几乎是被苏本骥强行拖拽走的，路上他不停的问，皇帝为何要灭他满门。
苏本骥也解释不清，但他告诉南云秋，一次听南万钧酒后说起过，三个人拜把子的事情。
按理，皇帝不会杀他爹。
而且，据说朝廷权臣当道，勾心斗角，南万钧被人陷害也未可知。
总之，其中或许有蹊跷，暂时不要盲目轻信。
“云秋，你这个年纪应该还在爹娘膝下撒娇，可是，现实让你不得不尽快成长成熟。
南家惨案的真相，需要你去了解，南家的大仇，需要你去为他们报，因为你是南家唯一的儿子。
振作起来，像个男子汉一样。”
南云秋抹了抹眼泪，挺起胸膛，又嚎啕大哭。
老苏没办法，哭就哭吧，免得憋坏身体。
回到家里，连灯也不敢点，生怕引起注意。
“苏叔，我是不是被爹娘抛弃了，为什么他们，还有奶妈，厨娘都在一起，唯独漏了我。”
老苏心如刀割，他也隐约有同样的感觉，但不敢提及，生怕伤到孩子。
可是，孩子太过敏感，还是察觉到了。
南万钧嘱托他今晚不准南云秋留宿，要参加寿宴，那么在接旨之后，完全有时间去接上孩子一起走。
可他为什么不接？
没入官府为奴，好歹全家人在一起，遇到大赦有可能重获自由，总比把孩子一个人扔掉要强。
孩子说得没错，连厨子和奶娘都接走，却偏偏漏掉了亲儿子。
虽说是阴差阳错，反倒救了南云秋。
但那种被家人抛弃的感受，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是多么残酷，心理上是多大的打击。
“傻孩子，别胡思乱想，哪有爹娘会抛弃自己孩子的？”
“不对，就是他们抛弃了我。”
南云秋不服气，大声争辩。
他很清楚，奶娘今日原本是要回娘家的，京师清云观来了个老道要做法，祖母一早就在准备，说是要去听道，明日才能回家。
结果，她们俩都留在家里。
还有，南家平时就是过年，人也没今天这么齐整过。
这些，南云秋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他怕说出来后，加重他被抛弃的感觉。
他沉默了，两行清泪流淌。
老苏明白，再安慰也无济于事，孩子似乎就在一瞬间懂得了许多。
他摸黑在橱柜的角落里拿出来个小包裹，里面有积攒的碎银，又从梁上悬着的竹篮里，取出几块粗面饼。
绑成一条褡裢，给孩子套上。
“云秋，你连夜赶路，去投奔你姐姐，她是你唯一的亲人了，嫁在海滨城渔场程家。你可以先去找你慕秦哥，他在海滨城盐场，应该距离渔场不远。
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冲动，先活下来要紧。你还小，涉世不深，缺乏阅历经验，绝不可贸然行事。
否则，到不了仇人身边就要送命，懂吗？”
“懂了。”
姐姐南云裳比他大好多，早就出嫁了，据说公公姓程，好像还是父亲的故交。
姐姐最近几年都没有回娘家来过，自己甚至对她的模样都有点模糊了。
但是小时候，姐姐对他还挺好的。
“对了，云秋，你爹还有个很好的把兄弟也在海滨城，也姓程，具体叫什么我给忘了。
多年前曾来过大营，喝过一次豪酒，争取找到他，让他帮你想想办法吧，我就留在马场，给你打听打听消息。
嗯，就在那次酒宴上，你爹说他们俩和皇帝是三兄弟。当时我在一旁听了，吓得直哆嗦，生怕他胡说八道。
和皇帝称兄道弟，那是大不敬，死罪一条。”
“哦。”南云秋敷衍了一声。
“我虽然不记得他的名字，但他很容易辨认，深深的三角眼，左眼上还有颗黑痣。
你一定要记住，据说此人在海滨城一带还挺威风的，兴许今后用得着人家。”
“哦。”南云秋又是一句敷衍。
孩子刹那间好像懂事了，他很欣慰，可是刹那间也变得冷漠孤僻，让他心碎。
可是，前方的路，他已经帮不上孩子，只能靠南云秋一个人去闯。
“云秋，这个刺青你想知道它的来历吗？”
“想。”
南云秋仍然是一个字，但声调起得高，带着渴望。因为他过去问过多次，都被拒绝。
“这刺青啊，连你爹都不知道，慕秦也不知道，我曾发誓今生今世不会再提起。
可你我叔侄一场，我也算是你的师父，此次分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就告诉你吧，为的是将来哪一天你能用上。”
……
老苏指着胸口长刀状的刺青，说那是江湖一个秘密帮派的记号。
三十年前还是大金统治时，十八条好汉成立了组织，取名长刀会，专门对付大金人，还有胡虏异族。
当时的那些好汉，如今基本都入了黄土，现在有这刺青的人也已经不多了。
但只要天下不太平，北方胡虏不安分，中州百姓受到欺负，这个组织就还会重出江湖……
他还告诫南云秋，今后要是遇到有这样刺青的人，在他们面前千万不能提及异族胡狗。
南云秋听得津津有味，他幻想成为那样的好汉，首先是为家人报仇。
外面传来马儿嘶鸣声，还有金戈碰撞声，那是几名倒霉的侍卫碰到了黑衣人。
老苏不敢再耽搁，天很快就亮，南云秋必须在天亮之前，逃出河防大营的防区，白世仁，尚德他们害了南万钧，就不会放过南云秋。
“苏叔，我走了，您多保重，我会再来看您的。”
“云秋，你跨上马，外面就是险恶的江湖，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
苏叔不想再多叮嘱你什么，只想告诉你，遇到任何困难，都不要害怕，要挺住，好好活着。
只有自己先活着，才能有机会报仇，懂吗？”
“放心吧，苏叔，事情再坏也坏不过今天晚上，我会好好活着，我会用我的一生去寻找凶手，为我南家报仇。”
老苏已经松开缰绳，又叮嘱了一句。
那句话是想带给他儿子的。
他不敢确定，儿子会不会接受前去避难的南云秋。
尽管他们过去是好兄弟。
“云秋，见到慕秦，你告诉他，天下的父母都望子成龙，可他爹不一样，只要他平平安安就行。
别当兵，别当官，就当个百姓，踏踏实实过一辈子。
百姓苦，苦的只是肚子。官场黑，黑的却是人心。”
“苏叔，保重！”
眼前是无边的夜色，前方的路曲折坎坷，未来是什么样子，南云秋不再思索，也思索不出。
他蹴踏胯下马，紧握腰间刀，一抖马缰，踏上了凶险莫测的逃亡之路。
……
御极殿是皇帝上朝议事之地，紧挨着的御极宫，则是他的寝宫。
子时许，当文帝还在贞妃那里享受难得的安眠之时，御极宫内室，一间极为隐秘的书房门前。
有个贼影掏出钥匙，慌乱的打开铜锁，悄身闪入，再轻轻关上门。
“啪！”
黑影打亮火折子，熟门熟路的从最底层的抽屉中，取出一摞像账本似的书册。
火光映照在那张紧张，而又窃喜的面孔上。
阴柔，惨白。
“陛下昨晚睡得很安静，连鼾声都没有。”
贞妃已经醒转，柔情似水，望着一觉醒来的文帝。
“是吗？朕也觉得很舒畅，只有在爱妃这里，朕才睡得踏实。”
“那就再睡会吧。”
“不能再睡，今早要上朝，信王从吴越平叛回来，朕要接见，还要些国事也要处理。”
“那好吧，臣妾给您更衣，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文帝望着一丝不苟忙碌着的贞妃，心里觉得愧疚。
贞妃小他二十多岁，是前两年巡幸时路上偶遇的。
她是传统本分的良家女子，洁白无瑕，纯真多情，若不是自己贪心，这样的女子应该嫁给两情相悦的少年郎。
而不是深居沼泽一样，陷进去就拔不出脚的后宫。
她从来不索取，不像其他妃嫔。
皇帝来，她就笑脸相迎，皇帝不来，她就望望天，看看树，养养花，自得其乐。
可就是这样一个无争的人，皇后还是容不下她。
动不动就来找她的茬，寻她的麻烦，轻则训斥，重则行后宫家法，一顿暴打。
今年春天，皇后还因下手太重，把贞妃腹中的胎儿也打没了。
得知后，文帝气冲冲要来教训她，她却先下手为强，让太监背锅，把那个太监丢进枯井活活溺死。
她仅仅受到几句训斥，得以全身而退。
从那之后，她更加嚣张跋扈，后宫里除了那个高丽国的妃子以外，谁见到皇后都要退避三舍，噤若寒蝉。
用完早膳，贞妃跟前的太监小猴子把文帝送出宫门。
大内总管春公公候在门外，斜乜一眼小猴子，接住文帝的胳膊，迈步往御极殿而去。
群臣已经到齐，文帝坐上龙椅，品上一口茗茶，无聊的看着阶下。
今日要不是三弟回来，这样的朝会不上也罢。
看见这群大臣，明面上高唱尽忠报国的论调，暗地里偷干结党营私的勾当，他就觉得厌烦，觉得油腻。
是年纪大了，还是龙体差了，他也说不清。
但是他知道，自己当初刚即位时，御极殿里还是这群人，这些事。
可那时，自己精神抖擞，豪情满怀。
才过了几个年头，自己就萎靡不振，看来华太医那些滋补方子也不管用场。
“信王到！”
他几乎是被苏本骥强行拖拽走的，路上他不停的问，皇帝为何要灭他满门。
苏本骥也解释不清，但他告诉南云秋，一次听南万钧酒后说起过，三个人拜把子的事情。
按理，皇帝不会杀他爹。
而且，据说朝廷权臣当道，勾心斗角，南万钧被人陷害也未可知。
总之，其中或许有蹊跷，暂时不要盲目轻信。
“云秋，你这个年纪应该还在爹娘膝下撒娇，可是，现实让你不得不尽快成长成熟。
南家惨案的真相，需要你去了解，南家的大仇，需要你去为他们报，因为你是南家唯一的儿子。
振作起来，像个男子汉一样。”
南云秋抹了抹眼泪，挺起胸膛，又嚎啕大哭。
老苏没办法，哭就哭吧，免得憋坏身体。
回到家里，连灯也不敢点，生怕引起注意。
“苏叔，我是不是被爹娘抛弃了，为什么他们，还有奶妈，厨娘都在一起，唯独漏了我。”
老苏心如刀割，他也隐约有同样的感觉，但不敢提及，生怕伤到孩子。
可是，孩子太过敏感，还是察觉到了。
南万钧嘱托他今晚不准南云秋留宿，要参加寿宴，那么在接旨之后，完全有时间去接上孩子一起走。
可他为什么不接？
没入官府为奴，好歹全家人在一起，遇到大赦有可能重获自由，总比把孩子一个人扔掉要强。
孩子说得没错，连厨子和奶娘都接走，却偏偏漏掉了亲儿子。
虽说是阴差阳错，反倒救了南云秋。
但那种被家人抛弃的感受，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是多么残酷，心理上是多大的打击。
“傻孩子，别胡思乱想，哪有爹娘会抛弃自己孩子的？”
“不对，就是他们抛弃了我。”
南云秋不服气，大声争辩。
他很清楚，奶娘今日原本是要回娘家的，京师清云观来了个老道要做法，祖母一早就在准备，说是要去听道，明日才能回家。
结果，她们俩都留在家里。
还有，南家平时就是过年，人也没今天这么齐整过。
这些，南云秋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他怕说出来后，加重他被抛弃的感觉。
他沉默了，两行清泪流淌。
老苏明白，再安慰也无济于事，孩子似乎就在一瞬间懂得了许多。
他摸黑在橱柜的角落里拿出来个小包裹，里面有积攒的碎银，又从梁上悬着的竹篮里，取出几块粗面饼。
绑成一条褡裢，给孩子套上。
“云秋，你连夜赶路，去投奔你姐姐，她是你唯一的亲人了，嫁在海滨城渔场程家。你可以先去找你慕秦哥，他在海滨城盐场，应该距离渔场不远。
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冲动，先活下来要紧。你还小，涉世不深，缺乏阅历经验，绝不可贸然行事。
否则，到不了仇人身边就要送命，懂吗？”
“懂了。”
姐姐南云裳比他大好多，早就出嫁了，据说公公姓程，好像还是父亲的故交。
姐姐最近几年都没有回娘家来过，自己甚至对她的模样都有点模糊了。
但是小时候，姐姐对他还挺好的。
“对了，云秋，你爹还有个很好的把兄弟也在海滨城，也姓程，具体叫什么我给忘了。
多年前曾来过大营，喝过一次豪酒，争取找到他，让他帮你想想办法吧，我就留在马场，给你打听打听消息。
嗯，就在那次酒宴上，你爹说他们俩和皇帝是三兄弟。当时我在一旁听了，吓得直哆嗦，生怕他胡说八道。
和皇帝称兄道弟，那是大不敬，死罪一条。”
“哦。”南云秋敷衍了一声。
“我虽然不记得他的名字，但他很容易辨认，深深的三角眼，左眼上还有颗黑痣。
你一定要记住，据说此人在海滨城一带还挺威风的，兴许今后用得着人家。”
“哦。”南云秋又是一句敷衍。
孩子刹那间好像懂事了，他很欣慰，可是刹那间也变得冷漠孤僻，让他心碎。
可是，前方的路，他已经帮不上孩子，只能靠南云秋一个人去闯。
“云秋，这个刺青你想知道它的来历吗？”
“想。”
南云秋仍然是一个字，但声调起得高，带着渴望。因为他过去问过多次，都被拒绝。
“这刺青啊，连你爹都不知道，慕秦也不知道，我曾发誓今生今世不会再提起。
可你我叔侄一场，我也算是你的师父，此次分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就告诉你吧，为的是将来哪一天你能用上。”
……
老苏指着胸口长刀状的刺青，说那是江湖一个秘密帮派的记号。
三十年前还是大金统治时，十八条好汉成立了组织，取名长刀会，专门对付大金人，还有胡虏异族。
当时的那些好汉，如今基本都入了黄土，现在有这刺青的人也已经不多了。
但只要天下不太平，北方胡虏不安分，中州百姓受到欺负，这个组织就还会重出江湖……
他还告诫南云秋，今后要是遇到有这样刺青的人，在他们面前千万不能提及异族胡狗。
南云秋听得津津有味，他幻想成为那样的好汉，首先是为家人报仇。
外面传来马儿嘶鸣声，还有金戈碰撞声，那是几名倒霉的侍卫碰到了黑衣人。
老苏不敢再耽搁，天很快就亮，南云秋必须在天亮之前，逃出河防大营的防区，白世仁，尚德他们害了南万钧，就不会放过南云秋。
“苏叔，我走了，您多保重，我会再来看您的。”
“云秋，你跨上马，外面就是险恶的江湖，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
苏叔不想再多叮嘱你什么，只想告诉你，遇到任何困难，都不要害怕，要挺住，好好活着。
只有自己先活着，才能有机会报仇，懂吗？”
“放心吧，苏叔，事情再坏也坏不过今天晚上，我会好好活着，我会用我的一生去寻找凶手，为我南家报仇。”
老苏已经松开缰绳，又叮嘱了一句。
那句话是想带给他儿子的。
他不敢确定，儿子会不会接受前去避难的南云秋。
尽管他们过去是好兄弟。
“云秋，见到慕秦，你告诉他，天下的父母都望子成龙，可他爹不一样，只要他平平安安就行。
别当兵，别当官，就当个百姓，踏踏实实过一辈子。
百姓苦，苦的只是肚子。官场黑，黑的却是人心。”
“苏叔，保重！”
眼前是无边的夜色，前方的路曲折坎坷，未来是什么样子，南云秋不再思索，也思索不出。
他蹴踏胯下马，紧握腰间刀，一抖马缰，踏上了凶险莫测的逃亡之路。
……
御极殿是皇帝上朝议事之地，紧挨着的御极宫，则是他的寝宫。
子时许，当文帝还在贞妃那里享受难得的安眠之时，御极宫内室，一间极为隐秘的书房门前。
有个贼影掏出钥匙，慌乱的打开铜锁，悄身闪入，再轻轻关上门。
“啪！”
黑影打亮火折子，熟门熟路的从最底层的抽屉中，取出一摞像账本似的书册。
火光映照在那张紧张，而又窃喜的面孔上。
阴柔，惨白。
“陛下昨晚睡得很安静，连鼾声都没有。”
贞妃已经醒转，柔情似水，望着一觉醒来的文帝。
“是吗？朕也觉得很舒畅，只有在爱妃这里，朕才睡得踏实。”
“那就再睡会吧。”
“不能再睡，今早要上朝，信王从吴越平叛回来，朕要接见，还要些国事也要处理。”
“那好吧，臣妾给您更衣，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文帝望着一丝不苟忙碌着的贞妃，心里觉得愧疚。
贞妃小他二十多岁，是前两年巡幸时路上偶遇的。
她是传统本分的良家女子，洁白无瑕，纯真多情，若不是自己贪心，这样的女子应该嫁给两情相悦的少年郎。
而不是深居沼泽一样，陷进去就拔不出脚的后宫。
她从来不索取，不像其他妃嫔。
皇帝来，她就笑脸相迎，皇帝不来，她就望望天，看看树，养养花，自得其乐。
可就是这样一个无争的人，皇后还是容不下她。
动不动就来找她的茬，寻她的麻烦，轻则训斥，重则行后宫家法，一顿暴打。
今年春天，皇后还因下手太重，把贞妃腹中的胎儿也打没了。
得知后，文帝气冲冲要来教训她，她却先下手为强，让太监背锅，把那个太监丢进枯井活活溺死。
她仅仅受到几句训斥，得以全身而退。
从那之后，她更加嚣张跋扈，后宫里除了那个高丽国的妃子以外，谁见到皇后都要退避三舍，噤若寒蝉。
用完早膳，贞妃跟前的太监小猴子把文帝送出宫门。
大内总管春公公候在门外，斜乜一眼小猴子，接住文帝的胳膊，迈步往御极殿而去。
群臣已经到齐，文帝坐上龙椅，品上一口茗茶，无聊的看着阶下。
今日要不是三弟回来，这样的朝会不上也罢。
看见这群大臣，明面上高唱尽忠报国的论调，暗地里偷干结党营私的勾当，他就觉得厌烦，觉得油腻。
是年纪大了，还是龙体差了，他也说不清。
但是他知道，自己当初刚即位时，御极殿里还是这群人，这些事。
可那时，自己精神抖擞，豪情满怀。
才过了几个年头，自己就萎靡不振，看来华太医那些滋补方子也不管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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