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牙
“啊，再次上路的感觉真好。”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安东尼奥看着窗外后退的景色，愉快地说道。
一旁的菲伊看了他一眼，问他道：“琼斯先生，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得先回王国一趟，这么久没回去，老爹和老妈肯定担心死我了。”安东尼奥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他想了想，回问道：“你们呢？你们难道不是去布瑞忒恩的吗？”
“我和马文叔恐怕去不了，因为一些……过去的事情。乔林的话，他要找回家的方法，所以我们打算先去布雷曼城找找看。”菲伊又看了一眼安东尼奥，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琼斯先生，你知道要怎么成为一名神秘学家吗？”自从昨天听到安东尼奥说乔林快要成为超凡者后，她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现在终于抓到了机会，她当然不会放弃。
“神秘学家？”安东尼奥摇了摇头：“你要是问成为超凡者的办法，我可能还略懂一二，神秘学家的话我就不知道了。”
菲伊惊讶地问道：“超凡者和神秘学家原来不是一回事吗？”
“谁告诉你的？”安东尼奥不解地看着她：“神秘学家是神秘学家，超凡者是超凡者，虽然这两个群体间是有不少重合，但本质上来说这俩完全不是一码事。”
“是吗？那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呢？”菲伊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之前她还信誓旦旦地跟乔林说了自己想成为神秘学家的梦想，结果到头来连这么简单的常识性知识都不知道。
安东尼奥摸了摸自己那已经长出一茬新胡子的下巴，解释道：“这么说吧，神秘学家更像是一种职业，无论是超凡者还是普通人都可以成为一名神秘学家。当然了，超凡者肯定更多一些，毕竟'超凡'本身就是一种神秘学现象。”
“职业……”菲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现在知道自己该朝哪个方向努力了。“谢谢你的解答，琼斯先生。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给我推荐几本神秘学入门的书籍？”
安东尼奥轻笑一声：“不用客气，菲伊小姐。这样吧，到时候你把地址给我，我回去了托人邮寄几本给你，有些书在外面还不太好找。”说着他突然右手成拳在左手上一砸：“对了，我还得问乔林老弟借他的笔记拷贝一份来着，之前赶着去睡觉差点忘了。”
……
“律动……律动……”乔林躺在车厢里的小床上，脑海里不停的重复着这个词。算上刚开始睡着的那次，他已经尝试了五次，同时也失败了五次，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根本搞不懂这所谓的“律动”究竟是什么。
从词义上来看，“律动”也许指的是某种“有节奏的跳动”，所以乔林先是尝试着按照自己心跳的频率进行呼吸，然后失败了。接着，他又进行了几次尝试，避免因误差产生的影响导致的失败，然而也没有成功。
乔林有些烦躁地坐起身来，他感觉自己应该换个思路去理解羊皮纸上的话，但实在没有什么头绪。“干脆还是等停车的时候问问安东尼奥吧……”乔林看了眼还在睡着的马文，自己也重新躺了下来。凉爽的早晨总是最适合睡觉的，乔林很快便在卡车有节奏的晃动中睡了过去。
熟悉的小路，熟悉的夕阳，身旁的人也依然在那里哼着轻快的小曲，乔林又一次回到了这里。
脚下的路似乎永无尽头，乔林感觉有些累了，于是他轻轻地拉了拉她的手，对她说道：“我走不动了，我们休息一会儿吧。”
“可是，我们要是回去晚的话，妈妈会生气的。”她看向乔林：“再坚持一下吧，就快到家了。”
乔林却没有听她的话，而是任性地松开了牵着她的手，独自走到路边坐了下来。她无奈地笑了笑，只好也跟过去坐到乔林身边。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出两条长长的影子，它们重叠到了一起，不分彼此。
远处本来只是一片普通的麦田，但在秋风的吹拂下麦田变成了一片金黄色的海洋；在“海洋”的彼方，一些平房零零散散地坐落在原野上，袅袅炊烟正从这些房子的背后升到天空中，化作天边的一抹火烧云。乔林入神地看着这幅美丽的风景画，心绪早已随着炊烟飞向远方。
天渐渐黑了下来，乔林也终于回过了神。他侧头看去，想要寻找她的身影，和她一起回家，然而不知何时，她却从自己的身边消失不见了。乔林开始变得有些慌乱，他大声呼喊着那个人的名字，却没有谁回应他。道路两旁的行道树不知何时变成了两排锋利的牙，想要将身处中间的乔林咬碎吞咽，于是，他开始向着家的方向奔跑了起来。
路依然很远，利齿闭合的速度却很快，乔林还没有跑出去多远，便被漆黑的牙死死地咬住，动弹不得。腰部传来的痛感愈发剧烈，乔林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再次呼喊了她的名字，然而却依旧没有人回应他。
很快，乔林感觉自己的腰部一凉。他低头看去，下半身已经离自己而去，断口处不时滑落出内脏和鲜血。两个肾脏恰好落在了闭合的牙齿上方对称的位置，化作了一双讥讽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双眼睛时，乔林感觉到的痛苦比断腰更甚，于是他强忍疼痛，用胳膊支撑起破烂的上身想要逃离身后的黑影。
黑影发出骇人的笑声，重叠的声音在耳畔回响着：“你总是想要逃避，可你又能逃到什么时候呢？”
它说的很对，乔林每爬出去几步路，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空了一些，等到他的心脏也从断口掉出去的时候，他终于动弹不得了。
乔林回头看去，那颗心脏早已不再跳动，本该是鲜红色的器官此时看起来却是黑色的。
突然，他感到剧烈的颤动感，这颤动感显然来自身下的路面，因为它已经开始龟裂。很快，不只是路面，周遭的一切，包括乔林自己，全都如同破碎的镜子一般四分五裂。
乔林惊恐地睁开眼睛，周围已经不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乡间小路，而是熟悉的车厢工坊。马文厚重低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喝点水吧，孩子。”
一旁的菲伊看了他一眼，问他道：“琼斯先生，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得先回王国一趟，这么久没回去，老爹和老妈肯定担心死我了。”安东尼奥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他想了想，回问道：“你们呢？你们难道不是去布瑞忒恩的吗？”
“我和马文叔恐怕去不了，因为一些……过去的事情。乔林的话，他要找回家的方法，所以我们打算先去布雷曼城找找看。”菲伊又看了一眼安东尼奥，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琼斯先生，你知道要怎么成为一名神秘学家吗？”自从昨天听到安东尼奥说乔林快要成为超凡者后，她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现在终于抓到了机会，她当然不会放弃。
“神秘学家？”安东尼奥摇了摇头：“你要是问成为超凡者的办法，我可能还略懂一二，神秘学家的话我就不知道了。”
菲伊惊讶地问道：“超凡者和神秘学家原来不是一回事吗？”
“谁告诉你的？”安东尼奥不解地看着她：“神秘学家是神秘学家，超凡者是超凡者，虽然这两个群体间是有不少重合，但本质上来说这俩完全不是一码事。”
“是吗？那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呢？”菲伊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之前她还信誓旦旦地跟乔林说了自己想成为神秘学家的梦想，结果到头来连这么简单的常识性知识都不知道。
安东尼奥摸了摸自己那已经长出一茬新胡子的下巴，解释道：“这么说吧，神秘学家更像是一种职业，无论是超凡者还是普通人都可以成为一名神秘学家。当然了，超凡者肯定更多一些，毕竟'超凡'本身就是一种神秘学现象。”
“职业……”菲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现在知道自己该朝哪个方向努力了。“谢谢你的解答，琼斯先生。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给我推荐几本神秘学入门的书籍？”
安东尼奥轻笑一声：“不用客气，菲伊小姐。这样吧，到时候你把地址给我，我回去了托人邮寄几本给你，有些书在外面还不太好找。”说着他突然右手成拳在左手上一砸：“对了，我还得问乔林老弟借他的笔记拷贝一份来着，之前赶着去睡觉差点忘了。”
……
“律动……律动……”乔林躺在车厢里的小床上，脑海里不停的重复着这个词。算上刚开始睡着的那次，他已经尝试了五次，同时也失败了五次，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根本搞不懂这所谓的“律动”究竟是什么。
从词义上来看，“律动”也许指的是某种“有节奏的跳动”，所以乔林先是尝试着按照自己心跳的频率进行呼吸，然后失败了。接着，他又进行了几次尝试，避免因误差产生的影响导致的失败，然而也没有成功。
乔林有些烦躁地坐起身来，他感觉自己应该换个思路去理解羊皮纸上的话，但实在没有什么头绪。“干脆还是等停车的时候问问安东尼奥吧……”乔林看了眼还在睡着的马文，自己也重新躺了下来。凉爽的早晨总是最适合睡觉的，乔林很快便在卡车有节奏的晃动中睡了过去。
熟悉的小路，熟悉的夕阳，身旁的人也依然在那里哼着轻快的小曲，乔林又一次回到了这里。
脚下的路似乎永无尽头，乔林感觉有些累了，于是他轻轻地拉了拉她的手，对她说道：“我走不动了，我们休息一会儿吧。”
“可是，我们要是回去晚的话，妈妈会生气的。”她看向乔林：“再坚持一下吧，就快到家了。”
乔林却没有听她的话，而是任性地松开了牵着她的手，独自走到路边坐了下来。她无奈地笑了笑，只好也跟过去坐到乔林身边。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出两条长长的影子，它们重叠到了一起，不分彼此。
远处本来只是一片普通的麦田，但在秋风的吹拂下麦田变成了一片金黄色的海洋；在“海洋”的彼方，一些平房零零散散地坐落在原野上，袅袅炊烟正从这些房子的背后升到天空中，化作天边的一抹火烧云。乔林入神地看着这幅美丽的风景画，心绪早已随着炊烟飞向远方。
天渐渐黑了下来，乔林也终于回过了神。他侧头看去，想要寻找她的身影，和她一起回家，然而不知何时，她却从自己的身边消失不见了。乔林开始变得有些慌乱，他大声呼喊着那个人的名字，却没有谁回应他。道路两旁的行道树不知何时变成了两排锋利的牙，想要将身处中间的乔林咬碎吞咽，于是，他开始向着家的方向奔跑了起来。
路依然很远，利齿闭合的速度却很快，乔林还没有跑出去多远，便被漆黑的牙死死地咬住，动弹不得。腰部传来的痛感愈发剧烈，乔林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再次呼喊了她的名字，然而却依旧没有人回应他。
很快，乔林感觉自己的腰部一凉。他低头看去，下半身已经离自己而去，断口处不时滑落出内脏和鲜血。两个肾脏恰好落在了闭合的牙齿上方对称的位置，化作了一双讥讽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双眼睛时，乔林感觉到的痛苦比断腰更甚，于是他强忍疼痛，用胳膊支撑起破烂的上身想要逃离身后的黑影。
黑影发出骇人的笑声，重叠的声音在耳畔回响着：“你总是想要逃避，可你又能逃到什么时候呢？”
它说的很对，乔林每爬出去几步路，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空了一些，等到他的心脏也从断口掉出去的时候，他终于动弹不得了。
乔林回头看去，那颗心脏早已不再跳动，本该是鲜红色的器官此时看起来却是黑色的。
突然，他感到剧烈的颤动感，这颤动感显然来自身下的路面，因为它已经开始龟裂。很快，不只是路面，周遭的一切，包括乔林自己，全都如同破碎的镜子一般四分五裂。
乔林惊恐地睁开眼睛，周围已经不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乡间小路，而是熟悉的车厢工坊。马文厚重低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喝点水吧，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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