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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谁家少年初长成 情愫暗生不自知

    但毕竟是客,不好太放肆。

    顾庭强忍着心中的冲动,跟着秋应离去了客房,换了一身干净的旧服,这才出了后院,四处转转。

    灶间安安静静,还留着一丝食物烘烤的香气,却不见人影。

    顾庭微微失望,只得返身折回。

    许是因为夏休,阁中弟子不多,此时多数聚集在前院中,顾庭闲庭漫步,听着山中的蝉鸣流水,只觉得犹如世外桃源,心境豁然开朗起来。

    他站了一会儿,忽然听的后山传来一阵浑厚的琴声,他侧耳倾听,正是《广陵止息》,弹琴之人应是位抚琴高手,一弦一丝都透着无尽的苍凉激愤。

    望着日渐西沉的斜阳,顾庭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感慨。

    此次他并非先前同秋应离说的那般,是替祖父拜访老友,而是替齐国荣王妃送信。

    自三年前,宸国宁远郡主嫁入齐国,被封为德妃之后,两国的关系便日渐亲密。齐国派了荣王的镇远军,驻防在宿州、金陵一带,毗邻宸国边境,相安无事。

    不久前,嘉元帝林承瑞突然接到探子密报,宸国吴兴有水匪与东海勾结,疑似盗窃了中原皇室的传国玉玺。

    十多年前,便有传闻,中原皇室的传国玉玺早已丢失,如今在神都皇宫中的,乃是一枚赝品。只是当今世上,得见过玉玺真身之人已寥寥无几,并无人敢轻易查验其真伪。唯有暗中探查。

    宸国幼主尉迟弘,虽不曾成年,但听闻已十分骄奢残暴,对齐国表面恭顺,实则暗中积蓄力量,欲摆脱齐国束缚。十年前那场谶言风波,许多矛头直指宸国。此次,那疑似真身的玉玺又突然出现在宸国境内,令人不得不防。

    此事既不可向神都求证,也不能惊动宸国,于是,嘉元帝便借着荣王妃的家书,将一封密诏封在其中,要荣王亲自率亲兵,秘密潜入吴兴查证此事,无论如何,都要将玉玺带回去。

    荣王时常外出练兵,行踪不定。荣王妃为免误事,便将信送去了永州顾府,叮嘱舅父顾青,定要尽快将密信交到荣王手中。

    然顾青正在闭关,实在不能强行打扰。祖母傅云淑便做主,要顾庭代为走一趟。

    永州距离金陵和宿州并不远,只是为了掩人耳目,顾庭特意从宣城绕道,多费了一日功夫,好在他的马儿是荆国公府赠予的良驹,一路上虽十分疲累,但总算不负所托。

    荣王见了密诏自然大吃一惊,可此事事关重大,不宜声张,只得对外宣称练兵时受了内伤,须得静养。顾庭晓得分寸,将顾家不外传的丹药送给荣王,便匆匆返回。

    办完了正经事,返程之路便没有那么急迫,他从丹宁县抄了近路,正巧碰上了陆燕青之事,机缘巧合之下结了善缘。

    因此才在山下结识了那位小娘子!

    人生境遇,果然奇妙!

    一曲奏罢,余音缭绕,顾庭满足的拍了拍手,不曾想深山之中竟还能得闻如此天籁。传闻秋松明老先生极善音律,不知方才一曲,是否是老先生所奏。

    他正胡乱猜想,一旁的篱笆后传来一阵低喝:“谁在那里!“

    顾庭回头,见一位神色冷峻的少年,从屋后疾步走了出来,见是陌生面孔,质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在后院之中?”

    对方一脸戒备,身上虽未佩戴兵器,但双臂戴着皮质护臂,身手矫健,一看便是习武之人,他以为是文松阁的护院,便十分谦逊:“在下应秋应离先生之邀,入得阁内,无意冒犯!还请壮士勿怪!“

    少年上下打量他一番,神色并未缓和多少,冷冷说道:“既然是客,那便需遵守为客之道!客人有客房,此处是弟子的寝室,不招待外客!“

    顾庭一愣,未曾想一个护院居然如此倨傲。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想要解释一番,不远处又传来一阵呼喊声:“白芷,你在磨蹭什么!我和陆宗纬他们等你……”

    话音戛然而止。

    顾庭一脸惊喜地望着眼前人:“是你呀!“

    于微容愣了一下,十分生气:“你这人怎的这般无耻!居然还敢追到山上来!”作势就要冲过来打架。

    叶白芷有些奇怪:“你们认识?”

    他们几乎每日都在一起,她何时居然结识了这样一位翩翩少年郎?

    于微容反应过来,及时收回脚步。午后之事叶白芷并不知情,若是被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家之身已被外人看穿,恐怕会做出一些冲动之举。要是伤了人可就不好了。

    思量之下,她急忙否认:“不认识!只是方才在山下起了些争端!”她悄悄躲到叶白芷身后,气势上弱了好几分。

    叶白芷脸上的神色波澜不惊,朝顾庭扫视一眼:“既然是秋夫子的客人,那便请自重吧!”

    顾庭的目光一直停在于微容身上,听闻此言不由朝少年望过去:“在下乃是永州顾庭,平日里喜好研究武学。方才见您内力深厚,不知是否有幸,日后能与阁下切磋一二!“

    叶白芷冷冷道:“我又不是集市上杂耍的,没兴趣陪人练功!“

    顾庭碰了一个软钉子,也不气馁,只是笑笑。于微容不想与他多言,拉着白芷转身便走,临了回头瞪了他一眼,眼中满是威胁。

    顾庭只觉得这张圆润的小脸,故作凶相的模样十分可爱。

    后门处陆宗纬、钟无期几个已等的有些不耐,见了二人便催促道:“快些吧!天色将晚,那些螃蟹洞便不好找了!“

    于微容急忙跑过去,装作未看到叶白芷询问的神色。

    只是,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天快黑时,几人背着竹笼往回走,满满一篓子螃蟹鱼虾,陆宗纬十分兴奋,他出身高贵,来这山上学艺未带一个仆从,但日子久了,难免也会嘴馋。时常捕些山珍野味、鱼虾螺蟹,权当开荤解馋,只要不毁坏山下村民的庄稼家禽,秋应离一般睁一眼闭一眼。

    他背着篓子一溜烟便不见了踪影,众人跟在身后追赶,于微容不想落单被叶白芷念叨,也追了出去,谁知被他一把拎住衣领拽了回来。

    他的脸色实在说不上好看。

    “那人是剑宗后人,与你素不相识,你怎会与他起了争执!”

    于微容呵呵讪笑两声:“就是....……午后我在河边的时候……言语上有些不妥。便起了争执,我打架打输了!“

    “只是争执?“叶白芷目光如炬,于微容十分心虚。

    “我见你时,你浑身上下湿透,模样狼狈。若只是打架输了,依你的性子,定会拉着我为你出气!你还是老实说吧!我定不生气!”说到最后,叶白芷已十分无奈,口吻便软了下来。

    于微容听了,忙不迭追问:“当真不生气嘛?“

    叶白芷点点头:“你再不说实话,我明日便将你送走,反正师父已经不止一次催促,要我们下山回去了,近来催的尤为频繁,我听说,临安的周员外,他家小孙儿从前被你打的很惨,扬言定要娶你为妻,狠狠折磨以报儿时之辱!”他戏谑道,“周员外和师父可是旧交,每年漕运的不少生意都给苏安帮做,若是师父拗不过,真的许了这门亲事......”

    于微容脸色大变:“爹爹才不会呢!那个周耀祖就是个草包!打架打不过我,玩骰子玩不过我,骂人也骂不过我,你骗人!”她梗着脖子分析道,可眼中已隐隐有泪光在闪,爹爹确实不会将她许给周员外当孙媳妇,可叶白芷真的会将她送走啊!

    叶白芷侧头望着她:“那你还不说!”

    于微容十分委屈,扭捏片刻,索性合盘托出:“他,他看见我脱了衣衫,应是知晓我并非男子!”

    叶白芷挑了挑眉,脸色一变,正要发作,于微容瘪了瘪嘴,泫然欲泣,小时候每每犯错要被苏印之教训,她便做出这副样子。他十分无奈。

    每回犯错便来这招,偏偏他无力招架。

    “罢了罢了,不送你走便是!”叶白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于微容立马破涕为笑,撩起他的衣袖,装模做样擦了擦眼角。叶白芷也不闪躲,任由她蹭来蹭去。

    “只是,顾庭毕竟是个外人,我们又不知底细。若是被他知晓你的身份,总归麻烦。你不曾向他透露你的事吧!”

    “怎会!我再不懂事,这点分寸还是懂得!我连我叫什么都不曾告诉他!不过,如今他既已上山,想知道我姓甚名谁,也不是难事!”

    “此事无碍,你用的是化名,他应该不会怀疑,只是这几日,若你碰到了他,切莫冲动,再与他起了争端,我见他......”叶白芷突然顿住,于微容见他止住话头,难免好奇:“见他如何?”

    叶白芷心中有些异样,却未再说下去:“算了,此事日后再说吧!”

    于微容哪有不从的道理,急忙巴巴的挽着叶白芷回书阁,一脸狗腿样让叶白芷气都气不起来,暗暗摇头叹气。

    晚膳比平日丰盛许多。

    阁中的饭菜没有请专门的厨子,是秋老先生的三弟子秋同和和学子们轮流做。这几日正是陆宗韬当值,他把抓到的鱼分了好几份,小点的油炸做了鱼干,撒了些胡椒,炒菌子或是鲜笋都最是美味;不大不小的片了骨头,用盐抹了,放在阴凉处风干,吃的时候取下即可;一条大的炖了一锅汤,熬的火候刚好,汤色米白嫩滑,让人垂涎不已。

    还有十几只小螃蟹,去了蟹壳,挖了蟹肉,用去年腌制的鸭蛋黄拌了,做了一碟蟹黄豆腐。

    至于几条黄鳝就用清水养着,过几日炖汤喝,加上午后叶白芷烤得山鸡,炒了四五样时蔬,并馒头米粥,便是一顿晚饭。

    秋松明老先生也与孩子们一道用膳。只见他头发胡须都白了,可精神很好,走路带风,见了一桌子菜,两眼放光。可碍于学子们都在场,努力咽了咽口水,故作端庄地坐下,几位弟子依次在两边就坐,待他们落座,学子们才纷纷坐下。

    秋应离带着顾庭见过老先生:“先生,这位便是永州剑宗后人顾庭顾公子!”

    秋松明眯了眯眼睛,捋了一把山羊胡:“哦?果然是一表人才!听应离说了顾公子的所作所为,老夫十分感激!”他指了指旁边两个空位,“远来即是客!顾公子快坐吧!只是粗茶淡饭,比不得山下的珍馐美酒,公子莫怪!”

    顾庭哪敢,惶恐道:“晚辈出门在外,有时时辰不对,来不及入住客栈,风餐露宿也是常有的事,比起吃干粮饮河水,阁中至少有白面可食,有软榻可卧。晚辈十分感激!”

    秋松明很满意他的谦逊,捋着胡子笑着点点头,拿起筷子:“那便别干等着啦!快用膳吧!”

    一声令下,学子们纷纷举筷进餐,筷碟碰击,却十分轻微,也无人哄抢,各自取了所用之量,细嚼慢咽,无人敢喧哗。

    秋老先生的食量,是秋同和事先取好的,因着年纪大了,脾胃不调,只宜进食清淡。一碟小粥,半个馒头,两样小菜,一碟炙鱼肉。

    他望了望油光水滑的烤山鸡,朝秋同和递去一个愠怒的表情,秋同和视若无睹,自顾自低头吃饭。

    老先生无奈,秋同和善医,他不让自己多吃的食材,是定然不可能吃到的,只得斜眼看了一眼角落里的于微容。

    只见她左右望了望,趁人不注意低了头,似是在袖中藏了什么东西。不由得莞尔一笑。

    还是这个小徒儿贴心,每每都给他藏一块鸡腿肘子肉,趁人不备送到师父房中,以解他老人家的馋虫。只是不知她今日藏的是什么?

    如此一想,眼前这清汤寡水的饭菜顿时没了食欲。但平日里教导弟子不可浪费,只得将鱼肉和馒头推到顾庭面前:“顾公子是客人!这道鱼肉赠予公子!”

    顾庭目瞪口呆,他方才一双眼睛一直关注于微容,不知老先生为何要将饭菜让给他,只得婉拒:“先生吃的本来就少,怎好再要先生让食!晚辈这些便够了!”他指了指手中的馒头。

    秋老先生不以为然:“今日天气炎热,老夫胃口不佳!这鱼肉虽清淡,但鱼刺甚多,公子不要推辞了!”

    顾庭还想说什么,一旁秋应离已经接了过来,放到他面前:“师父脾胃一向不好,尤其苦夏!公子不必在意!”他一脸友善,顾庭反倒不好推脱,一抬头正对上于微容的目光,她咬着筷子,见他望过去,十分夸张的翻了个白眼。

    顾庭没忍住,噗嗤笑出来。

    惹来众人一阵打量。

    用过晚膳,陆宗韬和几个弟子默默收拾碗筷,于微容也在其中,顾庭觉得袖手旁边实属不妥,便撸了袖子上前帮忙。秋应离见了,也未阻止。

    他且要在阁中住上几日,若是每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恐怕也不自在,由得他去倒不显得刻意。

    灶间门口有一口井,是通了山上的山泉水,清凉甘甜。钟无期和于微容刷碗,叶白芷负责打井水清洗。顾庭凑过来帮忙。

    于微容没好气白了他一眼:“顾公子您金尊玉贵,这等粗活,可别脏了您握剑的手!”

    顾庭也不恼:“我再金尊玉贵,也是个男子,怕什么呢!”

    他话里有话,于微容一惊,抬头瞪他,顾庭好整以暇看着她,一旁叶白芷轻轻咳嗽一声,于微容想起傍晚时他的交待,只得忿忿收回目光,继续低头洗碗。

    “顾公子,您毕竟是客人,总不好叫你刚来便干活的!我们已经快好了,你就别沾手了,仔细湿了衣裳。”

    叶白芷拎着木桶,借着打水的由头,不动声色隔开了他。顾庭的注意力被他吸引,不由得也打量起来。

    叶白芷身长玉立,穿着一身玄色长衫,黑夜中更显气质清冷,他已解了护臂,顾庭注意到,他的虎口和食指布满老茧,唯有长期握剑之人才会如此。

    突然一只飞蛾扑来,旁边的钟无期反应很快,拿着手里的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打了出去,定睛一看,那只飞蛾已扑棱在地。

    顾庭心中不由好奇起来。

    一个小小的文松阁,居然请一位武功高强的江湖高手做护院,而阁中弟子,似乎也都大有来头。

    原来真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山上生活枯燥单调,用了晚膳,众人聚在一起闲聊几句,便各自散去,回了寝室洗漱,过了戌时,院中静悄悄的。

    弟子们或在房中挑灯夜读,或早早入了梦乡。

    于微容趁着叶白芷洗漱的功夫,悄悄去了师父房中。

    秋老先生一本棋谱已经翻了两遍,早已有些不耐,见门口鬼鬼祟祟闪进来一个身影,不由喜笑颜开,迎了上去:“啊呀,我的乖徒儿,还是你最好啊!快快快,为师快饿死了!”

    于微容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献宝似的递给师父:“喏,这是午后我让白芷特意留的鸡腿!还有几个小鱼干!师父快吃!”

    秋松明就差老泪纵横,美食当前,顾不得什么礼仪风度,摆在案几上大快朵颐。

    于微容在旁托着腮帮子看着:“师父!大师兄和五师兄不让您吃太多荤肉,您怎么不听啊!我这样很容易被发现的!”

    秋松明摇摇头:“放心吧,发现不了!他们这会儿,正忙着打座,研究药方,哪有空管我这个老头子!再说了,就算被发现了,你就把事情都往为师身上揽好了!我看他们敢怎么样!”

    “师父~~~”于微微容故意拖了声调,“可是我怕啊!您知道大师兄那人,对我一向严厉,就算他不敢拿我怎么样,可若是在功课上故意为难我,那我岂不是哭诉无门!”

    秋松明看了她一眼:“行啦行啦,你不就是想让我网开一面,少让你抄些文章吗?”

    于微容小鸡啄米似点头,秋老先生十分无奈。

    要说这孩子哪里都好,聪慧、刁钻,像个滑不溜秋的泥鳅,来文松阁三年了,除了第一年秋试差了些,其他时候考学都是甲等前三,尤善军法和政务。又活泼嘴甜,因而虽顽劣了些,却不让人讨厌。

    可要说有什么缺点,那便是懒怠,若不是叶白芷每日拎着她去练武,恐怕武功也是无一丝进益。可叶白芷不善文科,除了督促她练武,便再无他法。

    她便能偷懒则偷懒,一手字三年来无任何进益,每每秋应离让她抄经练字,她总能想着法子躲过去。

    “那还是要意思意思的!”老先生想了想,也不可太过纵容,可吃人嘴短,只得故作严肃,“不过念在你年纪小,就少抄一些,曾皑先生的《孤山寻友记》可好!统共才百十来个字!”

    于微容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因是瞒着白芷偷跑出来的,不好逗留太久,于微容见目的达成,便蹑手蹑脚又回了寝室。

    老先生的寝室在最西边,中间须穿过藏书阁的长廊。刚拐弯,就一下撞到了一个坚挺的硬物。

    于微容哎呦一声,抬头一看,气不打一出来,摸着额头骂道:“顾庭!怎么又是你!你跟我是不是有仇!”

    顾庭错愕,他敢立誓,方才真是意外。

    “我睡不着出来走走,又怕扰了诸位休息。见这边没有烛火,以为无人,才走过来的!不曾想居然撞到你!真是抱歉!”

    他说的十分真诚,不带一丝戏谑,于微容微微有些不适,揉了揉额头,摆摆手:“罢了罢了,你毕竟是客!下次走慢些!”

    她就要绕过他离开,谁知顾庭却无丝毫避让之意,她有些愠怒,又怕惊扰了别人,只得压低了嗓子:“你想干什么!”

    顾庭眼神热烈又磊落:“今日一再冲撞,是顾某不对!只是,顾某实属无心!还望你莫要再生气了!”

    于微容见他一本正经,有些不习惯,但她不是那小肚鸡肠之人,不耐烦地摆摆手:“罢了,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仇怨!日后,你别再动不动戏耍我就成!”

    顾庭笑笑:“于娘子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我何时无故戏耍你了?”他逼近一步,目光灼灼。

    于微容急了:“你小点声!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女儿家是吗!你再说,再说我就揍你!”

    顾庭戏谑:“用你那三脚猫功夫?打的过我吗?”眼见于微容又要炸毛,急忙改口安抚,“好啦,我只是私下与你开玩笑!你放心,你的事我定不会说出去的!我以顾氏列祖列宗发誓!”

    说的这般郑重,于微容有些意外:“其实……也没那么严重的!我信你还不成吗?”

    顾庭一喜:“当真?那日后,我是否可以与你一起切磋玩耍?”

    于微容挠了挠头:“应该可以吧!”

    顾庭见她娇憨的模样,忍不住心中欢喜,轻言轻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