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大侠很忙的
突然，人群里蹿出一道身影落入店内，抬手间挥舞手中木杖，练拳带脚，三两下就把五人全部打趴在地。
只见此人带着纱笠，正是佟观鹿。
“好！”人群中爆发一声吆喝，所有人纷纷鼓掌竖起大拇指。
“我是秋风剑，店主是我朋友，你们这些腌臜泼皮还想来找茬闹事，问过我没有。”佟观鹿抱着手，声音有些冷峻：“识相的快滚，想报仇的就来，我，秋风剑，随时恭候。但以后，这家店若出了事，我必杀上门来。”
魏饱饱爬起来想要动手，可被魏不饱一把抓住摇头。
五人就这样灰溜溜地钻入人群离开了。
门外人群看客又是一阵叫好。
佟观鹿则是一本正经对外面这么多人抱拳道：“各位父老乡亲，秋风剑在此多谢了，能在适才直言助威，实在感激不尽。”
待门外人散去后，夏星烛松了口气。
佟观鹿笑着道：“怎么样，多个朋友还是有用的吧？以后谁都知道，你这店是我秋风剑罩的，想要动手也得好好思量思量。”
“那你以后可得多闯出名头少惹事，要不然，惹了大麻烦，我人微力薄财疏，指不定连人带窝一起被端了。”
“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面子，面子是大家给的，你这人就不能说两句场面话么？”纱笠下的佟观鹿一阵白眼。
“面子不是大家给的，是自己挣的，真朋友要什么场面话。”
“说不过你，回头再聊。”
“你去哪？不吃个饭？”
“当然是行侠仗义闯名头了，你以为当大侠这么容易，大侠很忙的……”声音走远，人已不见，佟观鹿来去如风。
待店内清静，夏星烛平复心情，站在店内厅面上看着门外。
突然，他深吸一口气，紧绷身体，瞳孔一阵收缩舒展，外面熙熙攘攘、来去匆匆的街道，就在此时变慢，声音变得更加嗡嗡……
他抬起手，想要朝前打出一拳，却发现很难。
整条胳膊很重不说，空气也变得泥泞，感觉像是在比较轻的水里。
使劲打出一拳，前面的空气，也像被排开的水，出现了褶皱，褶皱堆叠扭曲，待一拳打尽，拳顶积压的扭曲朝前冲散，化为层层涟漪扩散。
“呼……”一口气吐出，一切恢复正常。
外面依旧熙熙攘攘，人流如梭。
就在夏星烛想着这是怎么回事时，小狸花突然不知从哪里蹿出来，待在他脚旁边，探头探脑看着外面。他不知它在看什么，猜是有小伙伴了，只觉得有点意思，就跟着看了会儿。但好一会儿都没任何东西。正想转身离开，外面突然掀起一阵喧闹。
很快，一大堆人马从门前街道走过。
退到两边的人看着快速过去的马队，开始议论纷纷。
“这不是方家的人么？”
“方家出什么事了？”
“听说是去修坟……”
“修坟？祖坟？清明不修现在修？”
“不是，今个儿一大早，方邸管家去找了专门修坟的师傅，说是去地禄村修前段时间那个李大牛的坟，要给人家去戴胜庙请两个长生位。”
“李家那娃儿不是被拐走了吗？”
“可不是，方家出了十万钱整个惠山县悬赏，一代能找到，就带回照顾……唉，可惜了李家媳妇，要晚死一点可享清福喽，有方家照顾，下半辈子吃穿不愁……”
“这话说得，难不成你盼着自家丈夫死掉。”两妇女碎嘴时旁边冷不丁传来个声音，扭头看去，就见是个冷脸的少年。
“这谁啊，我们说话关你……”
“长舌妇，再碎嘴拔了你全家舌头。逼逼赖赖……管好自己的嘴，小心改日全家都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滚。”夏星烛眼神越发阴沉。
这两妇女被盯得连忙捏着小碎步离开了。
临走前还嘟囔着：“谁人背后不说话，谁人背后不被说，装什么正经……”
夏星烛眼睛一眯，低头四下想找棍子，一只手落在了他肩头：“后生。”
转头看去，原来是方邸管家。
此刻的管家没了先前的神采，眼袋深重，皮质无光处处褶皱，嘴唇也无多少血色，眼白上更是布满了血丝，但嘴角仍旧带着笑。
“后生，可还记得我？”
“管家大人，别来无恙，快请坐——”
夏星烛俯身拱手作揖，把人请入内。
寒暄三两句，便直切正题。
“听说你这里的门神比较灵，可有什么讲究？”
“有，但不多，贵在心诚。我是有师承的，师门历代主刻门神，画门神，但不供奉门神。因为我们刻画本身出神本身便是侍奉。”接着便把开光的事和门神故事说了一遍。
管家听了了然，当下直接拿出三张银票，每张千钱。
“这是订金，劳烦加个急，先来一副开光桃符，晚上之前……可否？”
“好说——”
“共要十副，等出到三副……四副时，余钱会给全，剩下慢慢做。”管家想了想道：“适才你说，料好，料号是什么意思？”
“这桃木只是普通材料，耐不住风吹日晒，一旦有磨损便易失灵。好比是杯子开裂，装不了茶水，身体破口，存不住生机。不管是什么神，受得住常年累月祭拜，里面的灵性才能越来越足，也会越发灵验。基本就是这个道理……”
“我们方家有上等红木。”
“红木不行，所谓好料是牙齿，骨头，老皮子，然后是松柏，竹子，桃，柳，核桃木，杉木，香樟，橡木，紫檀，瘿子木，油梨，糠梨等。其中最好的料子是牙齿骨头老皮子，崖柏橡木紫檀花梨。油梨和糠梨是花梨细分，瘿子木指一切长密集木纹成花纹的木料。这桃符和其余神像不同，麻烦就麻烦在不能上漆，只能上防水。”
管家了然，当下便付了钱离开，仅仅过一个时辰，就名人送来了堆木料。
这木料竟是三截合抱粗的紫檀原木！
三截紫檀原木，每一截都能做九块桃符，余下小料可做不知多少小桃符，但按管家的意思，只要做十副，也就是二十块，那剩下自然不言而喻了。这料子，便是在红木里也是上等。光一截在西市那买，便得八千钱。
他不是买不起，而是买了肉疼价格上去也没人买。
但现在，这颇通人情的管家挺会办事，白给他这么多的便宜，求的便是开光有用，也是病急乱投医了，不然哪至于如此？
可夏星烛只是看着外面，没看这些木料一眼。
他心里头，也是一片怅然。
街上今天的热闹比以往更甚，过不一会，又有人聚在一起议论什么。
很快这议论就传开了。
夏星烛仔细听才知道，原来是杜家二房出了事，刚被人发现在屋内上吊自缢，被人抢救回来后，眼下正在府中闹腾，寻死觅活。这杜家二房说入赘过去的方二郎和杜家二姑，也就是杜五郎的二姐。
“怎么回事，这么想不开啊？”
“据说是闹鬼，那李大牛冤魂索命……”
“难怪啊，活该！”
“活该什么？那杜家纨绔也就老五，大郎与二姑平日里与人为善，灾年常免佃租，逢年过节常给家仆佃户左邻右舍发节礼。人家掌着北口码头，可是帮不少外地来的无依无靠的落了地，寻了差事呢。你可不能因为人家有钱就一棒子打死。”
……
只见此人带着纱笠，正是佟观鹿。
“好！”人群中爆发一声吆喝，所有人纷纷鼓掌竖起大拇指。
“我是秋风剑，店主是我朋友，你们这些腌臜泼皮还想来找茬闹事，问过我没有。”佟观鹿抱着手，声音有些冷峻：“识相的快滚，想报仇的就来，我，秋风剑，随时恭候。但以后，这家店若出了事，我必杀上门来。”
魏饱饱爬起来想要动手，可被魏不饱一把抓住摇头。
五人就这样灰溜溜地钻入人群离开了。
门外人群看客又是一阵叫好。
佟观鹿则是一本正经对外面这么多人抱拳道：“各位父老乡亲，秋风剑在此多谢了，能在适才直言助威，实在感激不尽。”
待门外人散去后，夏星烛松了口气。
佟观鹿笑着道：“怎么样，多个朋友还是有用的吧？以后谁都知道，你这店是我秋风剑罩的，想要动手也得好好思量思量。”
“那你以后可得多闯出名头少惹事，要不然，惹了大麻烦，我人微力薄财疏，指不定连人带窝一起被端了。”
“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面子，面子是大家给的，你这人就不能说两句场面话么？”纱笠下的佟观鹿一阵白眼。
“面子不是大家给的，是自己挣的，真朋友要什么场面话。”
“说不过你，回头再聊。”
“你去哪？不吃个饭？”
“当然是行侠仗义闯名头了，你以为当大侠这么容易，大侠很忙的……”声音走远，人已不见，佟观鹿来去如风。
待店内清静，夏星烛平复心情，站在店内厅面上看着门外。
突然，他深吸一口气，紧绷身体，瞳孔一阵收缩舒展，外面熙熙攘攘、来去匆匆的街道，就在此时变慢，声音变得更加嗡嗡……
他抬起手，想要朝前打出一拳，却发现很难。
整条胳膊很重不说，空气也变得泥泞，感觉像是在比较轻的水里。
使劲打出一拳，前面的空气，也像被排开的水，出现了褶皱，褶皱堆叠扭曲，待一拳打尽，拳顶积压的扭曲朝前冲散，化为层层涟漪扩散。
“呼……”一口气吐出，一切恢复正常。
外面依旧熙熙攘攘，人流如梭。
就在夏星烛想着这是怎么回事时，小狸花突然不知从哪里蹿出来，待在他脚旁边，探头探脑看着外面。他不知它在看什么，猜是有小伙伴了，只觉得有点意思，就跟着看了会儿。但好一会儿都没任何东西。正想转身离开，外面突然掀起一阵喧闹。
很快，一大堆人马从门前街道走过。
退到两边的人看着快速过去的马队，开始议论纷纷。
“这不是方家的人么？”
“方家出什么事了？”
“听说是去修坟……”
“修坟？祖坟？清明不修现在修？”
“不是，今个儿一大早，方邸管家去找了专门修坟的师傅，说是去地禄村修前段时间那个李大牛的坟，要给人家去戴胜庙请两个长生位。”
“李家那娃儿不是被拐走了吗？”
“可不是，方家出了十万钱整个惠山县悬赏，一代能找到，就带回照顾……唉，可惜了李家媳妇，要晚死一点可享清福喽，有方家照顾，下半辈子吃穿不愁……”
“这话说得，难不成你盼着自家丈夫死掉。”两妇女碎嘴时旁边冷不丁传来个声音，扭头看去，就见是个冷脸的少年。
“这谁啊，我们说话关你……”
“长舌妇，再碎嘴拔了你全家舌头。逼逼赖赖……管好自己的嘴，小心改日全家都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滚。”夏星烛眼神越发阴沉。
这两妇女被盯得连忙捏着小碎步离开了。
临走前还嘟囔着：“谁人背后不说话，谁人背后不被说，装什么正经……”
夏星烛眼睛一眯，低头四下想找棍子，一只手落在了他肩头：“后生。”
转头看去，原来是方邸管家。
此刻的管家没了先前的神采，眼袋深重，皮质无光处处褶皱，嘴唇也无多少血色，眼白上更是布满了血丝，但嘴角仍旧带着笑。
“后生，可还记得我？”
“管家大人，别来无恙，快请坐——”
夏星烛俯身拱手作揖，把人请入内。
寒暄三两句，便直切正题。
“听说你这里的门神比较灵，可有什么讲究？”
“有，但不多，贵在心诚。我是有师承的，师门历代主刻门神，画门神，但不供奉门神。因为我们刻画本身出神本身便是侍奉。”接着便把开光的事和门神故事说了一遍。
管家听了了然，当下直接拿出三张银票，每张千钱。
“这是订金，劳烦加个急，先来一副开光桃符，晚上之前……可否？”
“好说——”
“共要十副，等出到三副……四副时，余钱会给全，剩下慢慢做。”管家想了想道：“适才你说，料好，料号是什么意思？”
“这桃木只是普通材料，耐不住风吹日晒，一旦有磨损便易失灵。好比是杯子开裂，装不了茶水，身体破口，存不住生机。不管是什么神，受得住常年累月祭拜，里面的灵性才能越来越足，也会越发灵验。基本就是这个道理……”
“我们方家有上等红木。”
“红木不行，所谓好料是牙齿，骨头，老皮子，然后是松柏，竹子，桃，柳，核桃木，杉木，香樟，橡木，紫檀，瘿子木，油梨，糠梨等。其中最好的料子是牙齿骨头老皮子，崖柏橡木紫檀花梨。油梨和糠梨是花梨细分，瘿子木指一切长密集木纹成花纹的木料。这桃符和其余神像不同，麻烦就麻烦在不能上漆，只能上防水。”
管家了然，当下便付了钱离开，仅仅过一个时辰，就名人送来了堆木料。
这木料竟是三截合抱粗的紫檀原木！
三截紫檀原木，每一截都能做九块桃符，余下小料可做不知多少小桃符，但按管家的意思，只要做十副，也就是二十块，那剩下自然不言而喻了。这料子，便是在红木里也是上等。光一截在西市那买，便得八千钱。
他不是买不起，而是买了肉疼价格上去也没人买。
但现在，这颇通人情的管家挺会办事，白给他这么多的便宜，求的便是开光有用，也是病急乱投医了，不然哪至于如此？
可夏星烛只是看着外面，没看这些木料一眼。
他心里头，也是一片怅然。
街上今天的热闹比以往更甚，过不一会，又有人聚在一起议论什么。
很快这议论就传开了。
夏星烛仔细听才知道，原来是杜家二房出了事，刚被人发现在屋内上吊自缢，被人抢救回来后，眼下正在府中闹腾，寻死觅活。这杜家二房说入赘过去的方二郎和杜家二姑，也就是杜五郎的二姐。
“怎么回事，这么想不开啊？”
“据说是闹鬼，那李大牛冤魂索命……”
“难怪啊，活该！”
“活该什么？那杜家纨绔也就老五，大郎与二姑平日里与人为善，灾年常免佃租，逢年过节常给家仆佃户左邻右舍发节礼。人家掌着北口码头，可是帮不少外地来的无依无靠的落了地，寻了差事呢。你可不能因为人家有钱就一棒子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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